Chapter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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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瑜闻言一愣，然后转头看向韩叶辰，“姐说婷婷丢了！”
“什么！”韩叶辰闻言一惊，“小瑜，把电话给我！”
“哦！”张瑜赶紧从一旁拿过耳机，插上后，给韩叶辰戴上。
“姐，你先别着急，冷静一下。婷婷在哪儿丢的？什么时候发现的？”韩叶辰对着电话直接问道。
只听韩叶珍带着颤音说道：“今天是周末，幼儿园有活动。大早上我就把婷婷送过去了。活动一结束，我去幼儿园接她。结果和老师找了半天也没看见婷婷。老师说我没来的前几分钟婷婷还在，她只是和一个家长说几句话的功夫，婷婷就不见了！”
韩叶珍说道最后，忍不住哭了出来，“我就该一直在幼儿园陪着她，要不然婷婷也不会丢……婷婷要是出事了，我可该怎么办啊！”
“姐，你别哭。婷婷不会出事的，也许只是婷婷调皮，自己跑出去迷路了。”韩叶辰安慰了一句后又问道：“幼儿园门口没有录像？”不管婷婷是自己跑丢的，还是被别人带走的，应该都会被录下来。
“幼儿园的老师说门口的摄像头昨天刚坏，还没来得及换上新的。”韩叶珍深呼吸几次，努力稳定心情，“婷婷以前就出过一次事，所以对陌生人特别有戒心，不会自己乱跑，也不会随便和不认识的人离开。一定是有人强行把婷婷抱走，说不定就是人贩子……”脑海一瞬间韩叶珍出现各种各样可怕的猜测，使得她的声音又抖了起来，“我们必须，必须快点找到婷婷，说不定他们就会把婷婷……”
“姐！”韩叶辰大声打断了韩叶珍话，接着尽力将声音放柔，安抚道：“姐，你别乱想。”他又重复了一遍，“婷婷不会出事的，你别自己吓自己。我们马上就赶回去了，姐，你先报警。家里有没有人？婷婷会不会自己回家了？”
“我正在往家里赶，学校那边有老师守着，”听着韩叶辰沉稳的声音，韩叶珍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她擦了擦眼泪回道：“虽然幼儿园的人让我不要先报警，但是我还是去派出所报警了。警察说他们联系了其他派出所和交警，会一起帮忙找婷婷。”
“姐你做的对，”韩叶辰一边把车加速，一边说道：“你先回家里看看。赶紧联系其他能联系的人，仔细在幼儿园附近寻找，尤其是汽车站、火车站。”然后他随口问了一句，“姐夫呢？”
只听韩叶珍有些恨恨地说道：“我怎么打他手机都不接。打公司的电话，秘书说他早就走了！也不知道去哪儿鬼混去了！”
韩叶辰劝道：“也许是姐夫临时有什么事。姐你别多想。”
“根本不是我多想，你不知道你姐夫他……唉，不说了，还是找婷婷的事要紧。”韩叶珍话锋一转，“我现在就打电话找人。”
“好，我也打电话找朋友过来帮忙。”韩叶辰应道，“姐，我先把电话挂了。有什么事，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
挂了电话后，韩叶辰马上给自己的几个哥们儿打电话，把事情说了一遍，让他们帮忙一起找。通知了能通知的所有人后，韩叶辰才终于摘下耳机，对着张瑜简单解释了一下具体的情况，“婷婷在幼儿园丢了。我们现在得快点儿赶回去。”
“嗯，”从刚才的对话中早就明白了个大概的张瑜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向后座爬过去。
“小瑜，你做什么？”韩叶辰握着方向盘转头看了一眼，“这样很危险。”
“拿电脑。”张瑜回道。她身材瘦小，很快就爬到了后座，翻开笔记本电脑屏幕，按下了开机键。
“拿电脑干什么？”韩叶辰对于张瑜的举动很不解。
“查点东西。”张瑜等电脑开机后，打开一个网站，“婷婷去的幼儿园叫什么名字？”
“蓝天……”韩叶辰报了一个名，“怎么了，小瑜？”他下意识觉得张瑜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多余
的事，想起在山区的时候小瑜在没信号的情况下都能打通120的电话，他心里多了分期待。
张瑜没空回答，她快速地在敲下“蓝天”“幼儿园”两个关键词，等了几秒后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地图，地图上有两个红点，她头也不抬地问道；“是东大直街的那家，还是北安桥的那家？”
韩叶辰看了一眼后视镜，可惜看不见张瑜的电脑屏幕，“东大直街，那家离姐家近……”
“那就是这家，”另一个红点消失，地图不断被放大，幼儿园附近的建筑和街道清晰地出现在屏幕上，她把幼儿园附近的地形告诉韩叶辰：“幼儿园附近2公里内有三个公交车站，一个汽车站，没有火车站。幼儿园正好在一个十字路口……”
韩叶辰听完后，赶紧给也来帮忙寻找的齐宇明打电话：“宇明，你们分出四个人，沿着幼儿园附近的四条主街寻找。其余几人留在幼儿园附近，仔细寻找像车站、商店、小区等等这样的地方。有发现赶紧通知我。”然后又给韩叶珍打了个电话，“姐，你一定要保持和警方的联系。他们比我们专业，说不定会有收获。”
嘱咐完后，韩叶辰对着还在电脑上不断敲击的张瑜说道：“小瑜，还能不能查到别的有用信息？”
张瑜从网上调出了蓝天幼儿园的人员名单，幸好蓝天幼儿园属于事业单位，连打扫卫生的阿姨都是有编制的，各种信息非常好找。她听到韩叶辰的话，抽空回了一句，“就算幼儿园门口的摄像头坏了，保安总还是有的吧？无论是婷婷自己跑出去，还是有陌生人进来把婷婷带走，保安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而且还正好发生在摄像头坏了的第二天？”
“你的意思是……”韩叶辰顺着张瑜的思路想了下去，“幼儿园内部人做的？”
“对，”张瑜点头，“就算保安玩忽职守，一个陌生人在放学的时间，想要闯进幼儿园带走一个孩子还不引起骚动的成功率有多高？”张瑜分析到这里顿了顿，“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其他认识婷婷的人，比如其他孩子的家长，把她带走了。”
“这个不可能，”韩叶辰否认，“蓝天幼儿园不让除了孩子家长以外的大人来接走孩子。除非有家长事先亲自和老师打过招呼。”当初也是因为蓝天幼儿园管理严格，他们一家商量后才会把婷婷送过去。没想到，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那是幼儿园内部的人作案的可能性就更高了。”张瑜列出了一个名单，“问问幼儿园的老师，那个时间，在幼儿园工作的人有谁。”
“好，”韩叶辰说道，此时车已经开到幼儿园附近，“前面就是蓝天幼儿园，我们可以当面问问那个老师。”
……
把车停在幼儿园门前，韩叶辰跑进楼里，张瑜抱着电脑跟在后面。一楼大厅里，两个老师也正在焦急的等待着消息。毕竟孩子是在幼儿园丢的，他们要负主要责任。除了他们两个外，幼儿园的其他老师和领导也都赶了回来，只是都出去找人了,留她们两个在这里守着。
“老师，我是李婷婷的舅舅。我想问一下，在婷婷失踪的时候，幼儿园的工作人员都有谁？”韩叶辰跑到两位老师面前，率先问道。
两位老师被韩叶辰的话弄得一懵，“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们怀疑是你们幼儿园的工作人员带走了婷婷，”韩叶辰说道。
“这怎么可能！”两位老师中较为年轻的一位想也不想的否定道：“我们幼儿园的人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她脸上带着怒意，显然是对韩叶辰这样的说法非常不满。
旁边年长的女老师倒是沉稳许多，她开口道：“这说不过去。如果我们老师想要偷孩子，何必等到今天？我们幼儿园从开园以来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韩叶辰皱眉，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
这时，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女声，“门口的摄像头是怎么坏的？”
三人回头看去，原来是被韩叶辰落在后面的张瑜。韩叶辰解释道：“她是我妻子，婷婷的舅妈。”
张瑜抱着电脑走到韩叶辰身边，看着两位老师说道：“我刚才看了一下，好像是被砸坏的。”
“可能是哪个孩子调皮，用石头砸的吧！”年轻女老师不在意地回道。
张瑜却摇摇头，“摄像头很高，孩子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她有些不解地看向她们，“没有人去查录像吗？谁砸坏的，有被录下来吧！”
两位老师突然脸色尴尬起来，“我们学校门口的录像仪前段时间就已经坏了。园长一直说要换，但是还没等换，昨天就又被人砸了，所以……”
韩叶辰皱眉，还以为这个幼儿园的配套设施不错，没想到……，“是不是你们园里的所有人都知道门口的摄像头坏了？”
两位老师互相瞅了瞅，都点了点头。
韩叶辰沉思了一下。如果是幼儿园的工作人员做的，那么他根本不会多此一举地去打坏摄像头，那么也就是说他们刚开始的猜测是错的？
韩叶辰心里焦虑不已，正好这时韩叶珍的电话打了过来，“小辰，我到家了。婷婷没回来，你那边有没有消息？”
“还没有，”韩叶辰回道：“姐，你在家呆着别动，我们会在这边找的。”
“我怎么呆得住啊！”韩叶珍声音拔高，“我的婷婷还不知道在哪里……我……呜呜呜……”她神经一直紧绷着，现在已经快濒临崩溃。
韩叶辰也不知道该怎么劝韩叶珍了，只能安抚道：“姐，你别哭。你让妈过来守在家里，你出来找。”
韩叶珍想想，也只能先这样了。
韩叶辰挂了电话，发现张瑜正在电脑看着什么，两位老师在身后对着屏幕指指点点。他走了过去问道：“这是在看什么？”
“今天活动的照片和录像。”张瑜答道，“刚才两位老师说，今天的活动很多家长都来了。像婷婷这样一个人的很少。”张瑜点开一张图片，正好看到其他家长陪着自己孩子的时候，只有婷婷一个人站在角落里，看上去非常孤单。
韩叶辰一看就有些心疼，就算姐夫公司有事的话，姐明明今天休假，怎么会没过来陪婷婷？
张瑜一张一张地翻着照片，突然在一张停了下来。
“这个人是谁？”张瑜鼠标点到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好像是个未成年人，面容还有些稚嫩，身上穿着黑色t恤和牛仔裤，半蹲在地上和婷婷说着什么。
两个老师都过来看了一眼，年轻老师说道：“这不是陈院长的侄子吗？他今天也来了吗？”
“我也没太注意。”年长的老师想了想回道，然后和韩叶辰和张瑜解释道：“这个小伙子叫陈诚，是陈院长的侄子，听说高中没毕业就辍学了。家里父母管不住，也不知道怎地就送到陈院长这里。陈院长给他在附近的一个修理厂找了个当学徒的工作，他下班了会经常过来。”这位年长的老师叹了口气，“其实我们园里的人倒是觉得这孩子挺不错的。有礼貌，还经常帮我们带孩子玩儿游戏什么的。”
“他和婷婷很熟？”韩叶辰看着照片上陈诚笑容满面地把手搭在婷婷的肩上。
“他和园里的很多孩子都很熟……你是不是怀疑是他带走的婷婷？”年长的老师突然反应了过来。
“他没有可能吗？”韩叶辰眯了眯眼反问道。
这时年轻的女老师突然插了一句，“对，我想起来了。我在和一个家长说话的时候，他好像确实也在。发现婷婷消失后，他也消失了……”
有了女老师的佐证，韩叶辰更加大了对陈诚的怀疑，“是不是他，调查一下不就知道了？你们谁有他，或者陈院长的电话？他在附近哪个修理厂上班？他平时住在那里。”
“在鸿兴修理厂。我们只有陈院长的电话，其余的都不知道。”年轻女老师又说道：“啊，陈院长刚才也跑出去找婷婷了。”
韩叶辰点了点头，给齐宇明打了个电话，“你们谁在鸿兴修理厂附近。去那里找一个叫陈诚的学徒，他可能是带走婷婷的人。”
接着他又联系上了陈院长，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怀疑你侄子陈诚带走了婷婷。你有他的联系方法吗？”
只听陈院长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就知道有他在，早晚会出事。他前段时间是在我家住，但是最近已经搬出去了。我只有他的手机号码。”他顿了顿，又说道：“你们能不能不要报警？”
“我们必须报警，”韩叶辰没有答应，“而且我们已经报警了。”
韩叶辰没有在陈院长交出陈诚的手机号后，刚挂了电话，就听见手机又想了起来，是齐宇明打来的。
“我们去那个叫‘鸿兴’的修理厂了，他们会所今天中午12点多陈诚刚来过，背着一个大袋子，拿了点儿东西就走了。”
“什么袋子？”韩叶辰追问。
“一个长方形的旅行袋，肯定能装下婷婷，”齐宇明回道：“我怀疑他可能把婷婷迷昏了。”
“他去了哪里有没有说？”
“没有，他的同事说陈诚走的很匆忙。连招呼都没和他们打。”
韩叶辰愈加怀疑是陈诚带走的婷婷，时间、地点都对得上。而且还背着一个大袋子，行为非常可疑。他当机立断，把知道的线索都告诉了负责此事的派出所的警察。
警方收到韩叶辰给出的线索后，立即开展了对陈诚的追查。只是陈诚毕竟是个人，机动性很强，实在是很难追踪。韩叶辰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涉及到婷婷安全的事，他还是一阵心焦。万一真是陈诚带走的婷婷，那么他最可能去哪里？他会不会还有同伙？
“我有办法。”张瑜清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韩叶辰猛地回头看向她。
“我刚才在照片上看到了他用的手机。这款手机配备定位系统。通过这个定位系统、移动公司的信号塔和vifi定位功能，可以定位手机，也就能定位陈诚了。再给我十分钟，我一定可以找到他。”张瑜声音平静，条理清晰，像是有一种魔力，让在场的几人都不自觉地信任她。
其实虽然张瑜说的简单，但一系列的操作很复杂。而且一般高手即使能做到，耗费的时间也不少。也就只有张瑜能许下在10分钟找到人的承诺了。
张瑜一边操作电脑，一边庆幸前段时间从杰森那里接的找人的单子。当时为了调查名单上的一个人，她也用过这个技术。电脑里也安装了不少那时候编写的程序，现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了。只是破解陈诚手机的密码耗费的时间长了一点。
韩叶辰站在张瑜身后，看着她熟练地操作电脑，心里一片复杂。今天小瑜带给他的震撼太大了。若说刚开始调出幼儿园附近的地图很简单的话，那么后面对整件事情缜密的分析和精确的判断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了，更别提现在露出的这一手出神入化的电脑技术。为什么越是了解小瑜，越觉得小瑜就像一个迷呢……每当你以为你完全了解她的时候，她就会又给你一个惊喜……
韩叶辰看着张瑜白皙的侧脸，眼神逐渐幽深起来……
十分钟过去，张瑜敲了最后一个回车后，说道：“好了，我找到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