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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那些狗……”
“外乡人,这与你们无关我才会放了你们,甚至等你们离开之后才杀了山海楼的人,那些恶毒的虚伪的人们一定要血债血偿,只可惜就那样简单的杀了他们,远不能洗清他们的罪恶。”话语里可见他那未消去的怒火。
“你杀了全城的人,就为了报当年的仇吗?你怎么能这么做!”云书怒气袭来。
“你知道什么!”那男子吼到,“三十年来我住在这狗洞里,无时无刻那场景不在我眼前重现,”那男子突然一声痛苦的吼叫,想必是那往事又在话语间再现了吧。
“全城的人,都在凌辱她,而我就眼睁睁的在这断头台上等着这一切的进行,我不敢看她一眼,那比让我死千万遍的痛苦!他们就把她的尸体扔在台上,我爬着,找来这台下的狗洞钻了进去。这城中的人都要付出代价,生生世世都要付出代价!”
“纵使他们有天大的罪过,你也不能杀了他们啊?就算他们该死,那小孩呢?还有老人,他们也参与了么?”
“呵,小孩?老人?丈夫城中的人都是比畜生还丑陋的妖魔,那些孩子从娘胎里爬出来就带着羞耻,他们有什么不做的?当一个小孩都开始践踏你的身体,这世上便没有谁不能杀了。你以为那些老的等死的人们就会安分吗?他们将自己身上的一块块尸斑恶狠狠的印在你的身体上,不杀他们,我活着还做什么?”
云书脑子里懵然一片,心惊如悬。
那男子又缓缓说来,“你会懂的,如果有一天你心爱的女人也遭受了何种欺辱,呵,你会把这世上的人都杀光。”
此话如给云书当头一棒,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如果那男子说的是对的呢?他不敢想,“不……我不信你说的,这镇上的人,这镇上的人不像是那样的……”
“他们不是不愿再作恶,他们怕,在光明里,他们怕,怕采文会下山来把他们都杀了。”
“采文?你是说女丑尸?”
“女丑尸……哈哈哈~”那男子狂笑,“只有丑恶的人才会起这丑恶的名字。”
“可是,你究竟是杀了一座城的人,我会杀了你。”
“你以为我真的在乎生死?我在这狗洞中,与狗生活三十年,就为了活着?死了,我倒是会把今生今世都忘掉,下辈子再不做人罢……不脏,不苦……”
刘念却突然对云书说到:“我们还是现在找机会逃走吧,不能再呆在这里了,迟早会被发现。”
“嗯。”云书答到,思绪却仍然在那男子的话语中游荡。
云书不甘心,又对那男子说到:“你曾也是饱读诗书的人,你也知道你不应该这样,对吗?”
“若不是曾经识得几个字,我也不至于活的这么痛苦,如果我一开始也能像他们那般没有良知,呵”那男子一声苦笑,笑声里似乎啜泣,“读书?哈哈哈!真是小孩子,读书能有分毫的用么?如果我当初不是一介书生,或许还能保护采文……”
“云书,我们该走了。”刘念催促到。
“嗯。”
“等等!”却突然,刘念又拉住了云书。
“云书……我想知道,昨晚我曾说过的,你觉得我变了吗?”
云书心中疑惑,念儿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不过听昨夜念儿那番话,云书心中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嗯,你变了,我也变了……”
“那你当初爱着我,是吗?”
云书顿时被念儿的一惊,却突然脸上炽烈的疼,在没人能看得清的暗处,他悄悄望去了静笙的方向。
一阵不知所措,他说到:“嗯!念儿你怎么啦?”
“那现在呢?”
“我……”云书不知该如何作答,乱了方寸,一阵支吾,缓缓吐来一字,“嗯……”
念儿却一声哽咽,同样的,没人能够看见她此时此刻脸上刻画着怎样的神情。
“这十年里,我想了很多事情,听风镇上的那些日子竟似乎一场戏般的朦胧,儿时的过往不过是折花门前的闹剧,甚至我都记不清了爸妈的样貌,有时候我会忘了你们,忘了你。也许,也许你也该忘了过去,忘了我罢!”
突然的,刘念掌上精光大盛,一阵炽白的光辉陡然在云书眼前闪耀,静笙与那男子双眼针刺般的痛。刘念的手掌落在了云书的额头上,光辉散去,云书倒在了地上。
“你——”静笙说到。
“静笙姑娘,今后劳烦你照顾他了……”
说罢,刘念跳出了洞去,她高举右臂,只一瞬,一股强烈的光辉从掌间闪出,如烈日般照得天地煞白如昼。
丈夫城中如今只剩得一片废墟,尘土弥漫,满地的断壁残垣。那黑衣男子正欲将那下一座房屋付之灰烬,那股白光止住了他掌间法力。
洞中,静笙焦急着,不停的摇动着云书,又刺激他的穴道经脉,却依旧无济于事。
真法飞旋,指间剑气回转,衣衫上白光如炬。
彼处,那男子双袖一抛,夜空中雷声炸响,顿时,闪电如雨而落。
呼——,如剑身离鞘,剑气脱指,一道蓝芒破空而去。诸天电光汇聚,扭转成巨大的光柱,那男子手臂一挥,那光柱急速飞跃。
雷声轰鸣,光柱有千钧之势向那单薄的剑气撞去,如秋水的灵动无息,那剑气飞游于夜空。
渐渐的,那剑气靠近了光柱,却渐渐的,雷声如屏息。剑气飞入了光柱里,却突然,剑身快速飞行,那光柱中雷电瞬息间吸入了剑光里,雷声隐去,剑气陡然大涨,如一把劈天巨刃,“轰——”,那男子方不及,巨大剑气猛然击打在身。
只见那光晕散,黑衣男子坠身下地。
“咣——”,那男子落在一片废墟中,激起土木飞扬。继而他一口恶血吐喉。
接着,又有一只只剑气飞来,刘念飞身半空,周身蓝芒流转。
“嗖嗖——”,一只只剑气击打在废墟里,尘土弥漫了夜空。
而此时,天方迷蒙,高空里,一道金光破云来,照进刘念的眸子里,轻寒微暖,霜花镌刻在她一袭素衣上。
却突然,一股黑气腾起,那男子赫然空中,观那黑气,有曾无减,大有弥天之势。
“落魂……”那男子嘶哑着声音,“你要用我的东西打败我吗?小小法力,不过皮毛。”继而,那人仰天长笑。
“既是你创立了这落魂,为何还要夺它?放过我们吧……”
“我的东西,我自然要拿回去。”黑气弥漫开来,像一只巨大的罗网铺展。
“女祭,当初的恩怨,一定要拿全天下的人命来偿吗?千百年了,停息了吧……”
“天下人都有罪,一定要天下人都来赎罪!”
洞中,云书依然昏睡在地,静笙无能为力,却听洞外打斗不息,于是提剑,跳出了洞去。
刘念被困在黑气中,一道道蓝光在黑气里翻腾。静笙拔剑,剑身离鞘,长剑寒光如水,清灵着声声幽鸣。
长剑猛然一挥,天地斩的煞白,一道冷白剑气割在那黑气之上,顿时如刃走春丝,,黑气破散开去,融合在夜色里。
片刻的寂静,就像在为这次斗争谱一首亡灵曲。
那男子狂声怒吼,反手一掌,便只见夜色也似乎被扭曲,霎时,那夜空猛然一震。
“静笙!”
刘念疾声呼到,静笙却未回神,刘念只一瞬便现身她身前。
“碰——”,那无形的力量击打在刘念的脊背。
“啊……”一记痛声失去,刘念扑倒在静笙身上。
血色只片刻就染满了衣衫,发丝垂落在腰腹间。
静笙面如死灰,惊吓间脑中混沌一片,双手托着刘念,口中欲言却无声。
“念儿!”不知何时,云书在洞外呆呆的站着。
云书体中真法余力未散,眼前的一切模糊着,声音闪烁,脑子里昏昏一片。方一行步,体上虚力,跌倒在了地上。几步趴下,在地上挣扎而过,来到了刘念身边。
“念儿……”云书呼喊着,没有知觉的面上两目汪汪泪下,声声的颤抖无力,心中本应有猛兽的咆哮,却麻木的思绪里,悲伤也无力……
无悲,无喜,可云书只想把心也哭干了,无声无息的,越无能却越痛苦。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刘念面上没了一丝血气,唇上寒霜凝结,双目莹莹清明。
“念儿……念……”云书抚摸着她的脸,指上传不过一点知觉,只想它应是冰凉如水的罢。眼里的念儿在血色里飘摇着,那不知是如何痛苦的面色在眼前的模糊与飘摇中化作云书所见的微笑着。
“生我生兮,凤舞嘤鸣,”
此刻,一切都似静止着,云书的眼前一切都在婆娑起舞,耳中嗡鸣,一切是那般的不真实。
“无喜无泣,天地如一。”
依稀里,有人念得此字句,落魂真法悄悄燃起,光晕渲开云书的眼目。
“及见君兮,落魂万灵,”
“何初兮,”
“何止兮?”
一阵光辉流转,刘念身体中蓝芒刺目的亮。忽而光辉暗去,似真似幻的,那浅浅蓝芒离体,正如刘念的魂魄,那光辉渐渐化作她的身形。
而却渐渐的,云书手上越变的轻,直到一瞬间,掌上念儿的面颊化沙而去,就在指尖落入了风里。
云书陡然清醒,那身体里的真法余力散尽。却定睛,刘念的魂魄在空中沉浮。
似莞尔一笑,似颔首羞赧,云书看的真切,却无法理解此时此刻那念儿面上的神情。
天光破云,青山头金波流溢,晨晓如旧而至,不加尘世的悲喜。
“呼——”刘念魂魄疾闪而去,只一瞬便出现那黑衣人身前。
那黑衣男子为之一惊,却是连退数步。
蓝芒斗涨,却作光环将那男子困缚。
再一瞬,众人不及,刘念魂魄连同那光环所缚之人闪现在了远方青山之巅。
云书大惊,腾身而起,“不!”使尽了全身的力,他往那青山疾飞而去。
女丑尸,生而十日炙杀之。青山不遮眼,流毒众生间。
刘念与那光环徐徐下落。
晨曦,女丑尸独立山间,一袭青纱缚肩,衣袂遮面,俯瞰着丈夫残垣。
刘念痛苦,魂魄闪烁不定。那男子一点点化脓而去,厉声咆哮。
只闻念儿一声轻啸,她猛然下坠。同那男子一道,二人落在女丑尸身边。
荒芜的山头,岩石也化为浓水,那男子吼声惊天,黑影狰狞,一瞬间他露出了血肉之躯。
直到云书来到山巅,一阵热气依然弥漫。
二人已不见,女丑尸也消失无踪。
悠悠,天色蔚青。云生梦起,遥知故人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