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全息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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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花与尤幢濂的离婚可以说很奇葩,当事人快快乐乐的,尤爸尤妈两个当公婆的却是一万个舍不得。
分得了两千万家产的葵花还是犹如一朵白莲,哀切地说:“希望尤哥与水晶能过得好,不然我拿那么多钱财都不安心。”
用两千万买原剧情里曾葵花一辈子的牢狱与绝望,还是不够吧?
再者,这钱,都不全是尤幢濂赔偿的价码,那是他爹妈提供而不是他珍惜的。
所以他们一定不可以过得好。
葵花欢乐地把王傲隽拉过来当合作伙伴,有他在,企业出问题的可能性小太多。
离婚以后,葵花的日子比之前更悠闲懒散,以往还要时常照顾尤家人的胃口,现在只要“受伤却坚强地用笑容”面对生活的一切挫折。
曾爸曾妈也不催促她相亲,女儿还没从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可不要逼急了。
所以葵花说“家里太闷,想出去走走”时,曾爸曾妈资助了两张卡的旅游费用,葵花没接。
虽然离婚,但她妥妥地占了便宜,因为得了尤爸尤妈的心疼,白白赚了两千万,这辈子做米虫都没问题。
何况,还有个金主约她去红尘作伴,一起天南地北双飞客。
两千万!
听尤幢濂说尤家拿了这么一大笔给那个不生蛋的前妻,封水晶肺都气炸了!那女人像个糯米坨子,只是谁都不得罪,让人欺负到没有还手之力。
封水晶原本极为鄙视这种不争取不努力的女人,可这时候才发现,她也被那种柔弱的外表骗了!
曾葵花从一开始到离婚,都表现为真·可·怜,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个被婚姻束缚了的传统女人,为了家庭奉献了一切。
但是!
曾葵花她拿到了最大的实惠啊!她才是真腹黑!
要知道,两千万差不多占了尤家总资产的一半,听说尤爸还特意把创业期的小公司划给了她,那是发展前景极好的。
封水晶想吐血,将来那些都是属于她儿子的,就被尤爸这么愉快的送人了!
尤爸还惋惜说,给葵花的还少了,如果没有曾爸当年给的一千块做成本,尤家就没有现在的风光。
到手的蛋糕被葵花装一装可怜就分去了一半,封水晶都要发狂了!
可是再生气也没办法,她如今没有拿到尤家的当家权,说话的分量太轻。封水晶现在要做的,是要努力让尤爸尤妈都接纳她,把曾葵花在他们那里的影响连根拔去。
这一努力,就是三年。
封水晶觉得这三年里,尤家把她生生蹉跎老了好几岁。
先是她怀孕半年之后,玩游戏就没那么方便了,可是尤幢濂所有的心思还是全部扑在《江湖》之中,他们两个人的话题除了江湖,居然也很少有共同点。封水晶不得不压下孕期的烦躁陪他刷游戏,迎合他的爱好与话题。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游戏,他也玩不好,自那次从北阵营的神坛第一掉下来之后,【nb是我】就再也没有上去过。
人才的流失与管制不力,尤幢濂的帮派实力从前三慢慢往下跌,跌到前十,从神坛掉去了泥潭。
游戏等于是破产了,他就总是很生气,这种情绪不可抑制地带入到现实生活。小打小闹是情趣,如果对方总是板着一副脸,你哪有那么好的脾气与精力哄着他,封水晶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却总是被他挑三拣四,早就窝了一肚子火。
她不断的催眠自己,要不是看在家产钱财的份上,她要糊他一脸小龙虾!
其次,封水晶是去鉴定过胎儿的,十分肯定是个男孩,然而生出来后,却是个姑娘。孩子长得健康可爱,眉眼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可封水晶却不满意了,子承父业,如果不是个男孩儿,又怎么让尤爸尤妈真正欢喜。就算尤幢濂表示,他的孩子是小公主,绝不会被冷淡对待,封水晶还是疑神疑鬼。
在尤爸把家产紧紧地握在自己手中而没让尤幢濂分权,以及在公开场合表态儿子不是最合适的继承人后,封水晶对尤家人的不信任到了最高点,浓郁的危机感包围着她。
封水晶与尤幢濂的矛盾在无形中渐渐形成,膨胀。
都说男人有了小三就会有小四,封水晶对尤幢濂并没有那么信任,况且公婆还很明显地不太喜欢她。人总是要为自己打算,特别是女人,否则就等着凄惨一生。封水晶深谙其道,她开始像一只蚂蚁似的慢慢搬运着钱财。
相比起来,封水晶比葵花在尤家的时候,花的钱要多了十来倍,但是尤幢濂却总觉得不够舒适,他的一些细节,封水晶并不如葵花一样照顾到。起初,尤幢濂当然不会看心上人不顺眼,但日子一长心中还是有些不舒坦,再一看零用钱花的快,就更有些疑问了,当然封水晶总有各种理由搪塞他。
眼看两人的孩子三岁了,尤幢濂和封水晶虽然扯了证,却还没有办过一场正式的婚礼,尤幢濂起初提过几次,封水晶嫌弃大肚子不好看,生完后又嫌身材没恢复,这事便一直拖着。
等封水晶再起这个心思,尤幢濂又随意了,他对她的心思渐渐淡了下去,没有最开始那样的捧在手心的呵护。婚礼还是举行了,只是尤幢濂当初的许诺都缩了水,封水晶便更加不满。
可日子还得依靠着他们一家子继续,磕磕碰碰的也就过了,封水晶无比期盼着快速的当家做主。
公婆是两座大山,虽然能捞金,但总是挡在家门口,封水晶觉得憋屈。
她有一份来自古时郡主的记忆,熟知多个让人不知不觉致命的秘方,封水晶努力了三年没能让尤爸尤妈真心把她当家人对待,她觉得可以放弃了,她对他们投资过精力,那应该连本钱和利息都拿回来。
半年后,尤爸尤妈双双病重,诊断是说过度焦心劳累。
这病因让尤幢濂不敢相信,他爹妈生意上是熟手,说起让他们操劳过度的,除了他没有更多不良因子。
很遗憾的,尤爸尤妈从起病到入殓,不到半个月。
拦在封水晶面前的两座大山消失了,她心中畅快,考虑到丈夫的情绪,她温柔小意地照顾了他好一些日子。
尤幢濂却是真心实意的难过了好几天,然后有更多的烦心事儿等着他。
他们家有一堆的生意摊子,尤幢濂早就着手管理了几个子公司,那是在有他爹挑选的精英助理的辅助之下才有了微薄的盈利。
比起之前面对的状况,尤幢濂就像是从泳池派对瞬移到了暴风雨中的大海,以前的生意伙伴是游泳爱好者,他跌了一跤还会有人来扶,现在围绕他周围的,都是鲨鱼,他走的好好的,别人都会恨不能吃他的血肉。
书到用时方恨少,尤幢濂深深地悔恨,当初他爸花大价钱让他念管理专业,还出国留学,多少想要他记得几个字。尤幢濂苦恼地回忆,那时候,他三天有两天在泡吧,还有一天在调戏妹纸。
他轻视了知识,如今知识就狠狠地抽的他浑身发疼,不会管理的老板就只能等着破产。
焦头烂额之际,封水晶就建议,不如只留下三个发展好的,其他的小一点的公司都给关了,也好一心一意经营,等以后有了经验,再做扩展也不迟。
半个月就亏损了两百多万的尤幢濂,正愁没有台阶下,封水晶所说的正合他意。两个人经过这一挫折,倒也真正的齐心协力起来,一起想法子来应对当前困境。
半年之后,公司终于微微有了起色,尤幢濂与封水晶也松了一口气。
可惜好景不长,之后不到三个月,几千万的资产全面缩水,尤幢濂眼睁睁看着自己破产了。
他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三天,跑到了天台还是没胆子跳下去,不敢死。活着又痛苦,尤幢濂干脆破罐子破摔,宅在家里不出门。
封水晶看着一手好牌变成烂牌,怒火与憋屈萦绕于心,不是她没头脑,真心是尤幢濂太不成器!
阿斗为什么会败?神一般的诸葛亮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阿斗他太蠢啊!
封水晶觉得自己就是那无奈的老臣相!唯一不同的是,老臣相不杀阿斗是因为诚心,而封水晶是被尤爸的遗嘱给困住了。
遗书上说,公司给尤幢濂经营,若是破产,银行还有一笔存款,但是尤幢濂只能每月取到三千块的基本用度,全部的存款要等他六十岁以后才可以取走,若是中途意外死亡,所有的钱都捐献给红十字。
封水晶在心中暗骂老东西心狠,只顾着他儿子,不考虑她们娘俩儿。
这倒是真的错怪尤爸了,如果是普通人,有三千块的固定来源,再随随便便找个工作,也可以养活一家子。
况且尤幢濂有了三十五六岁,再怎么不会经营,那庞大的家产也可以撑个二三十年。二三十年后尤公子六十岁,没钱了再取银行里存的一大笔,一生无忧。
可惜尤爸没想到儿子这么不成器,一年不到就把家产给败得没有东山再起的能力。
手里的钱缩水成了百来万,尤幢濂又焉了,封水晶就只好想着法子挣钱,就开了一家小型的服装店。
从富豪的太太坠落成小老板,落差让人受不了,封水晶面带微笑讨好顾客时,偶尔也会难过,但也没法子,总比当初跟她哥在游戏里瞎混的好,她还是曾经辉煌过。
她哥现在也牛逼哄哄起来了,豪宅名车,衣冠楚楚,身边总换着不同女人。
封椎杉当初在烈日下碰瓷时,就想着等他妹妹出息了,他就存点儿钱讨个老婆好好过日子。可等他的老婆本够了,他眼光就变了,怎么着也得找个符合他身份的女人呀,这一挑,就挑了好多年。
封椎杉倒是真心对他妹妹,得知尤家现况后赶紧去找尤幢濂,分享他点石成金的超级法宝。
炒股。
他当然没说他妹妹偷偷给了他几百万的零花钱,只说他自己多厉害,七八年的时间,就把几万块炒成几百万,几百万炒成了几千万。
这种像赌*博一样的风险极大的圈钱手段,被封椎杉描绘成了在鱼缸里捞金鱼一样容易,十拿九稳的盈利。
封椎杉的安利能力就和他的碰瓷能力一样,何况是忽悠尤幢濂这种绝望中需要阳光的低迷的人。
要买就要买大的,尤幢濂把手里的钱全都投入了股市,果然涨了几个点,他心情美极了,不需要费太多脑筋,不用看山一样高的文件,不用辗转没完没了的应酬。
立即又加大投资,尤幢濂整天笑呵呵的,夸赞封水晶是他的福星,她哥就是个送财童子。
只是很可惜,跌了。
就连封椎杉也跌了,他的茅台变成了哈啤,急得头发都掉了好几把。
继续买买买。
可是得要钱才能买啊!
尤幢濂一个曾经的富二代,加上能说会道的曾经成功人士,以开公司的名义结合起来呼唤朋友,很快就招商引资了一大笔钱。
也许霉运缠上了他们,股市还在跌跌跌。
钱用完了。
无力回天。
一年多后,尤幢濂与封水晶因为在经济上有诈骗罪而被捕,数额较大,主犯尤幢濂被判十年,封水晶五年。
封水晶觉得倒了八辈子的霉,股票的事儿她老公和她哥哥全程瞒着她,美其名曰给她一个惊喜,可特么这哪儿是惊喜!
五年的牢·狱,把她一辈子最美好的年华都给耽搁掉了好吗!
她哥用了她的名义,赚钱她不知道,出了事儿就不停的哀求她,让她顶罪。封椎杉他又说,虽然交过几个女朋友,可是他连老婆都没有。
封水晶听到这话就心软了。
唯一安慰一点儿的是,她哥躲过了这一劫,虽然他也参与了,但好歹全是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
总比一窝人全都掉到窟窿里好多了。
至少,她的宝贝女儿有个亲人可以照顾。
五年一过,封水晶终于如期出来了,她着急去找她哥和女儿。
她在牢里的时候,封椎杉头一年还时常去看她,可一年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一点儿音讯都没有。
封水晶心中挂念,一出来就去了她哥的住所,却是人去楼空,门窗都破碎了。接下来在他活动的范围里寻找,都没有了人影。
她四处打听,却始终没有消息,她哥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别人都在说,那家伙啊,骗了人家的钱,被人追着打,腿都打瘸咯。
封水晶听得越多,心里就越沉重,她哥压根儿就没学好,这几年他又重操旧业在玩碰瓷,还被人给拆穿,遇上了又狠又有后台的角色,人家把他的小腿给打折了。
听上去就无比凄凉。
还有她那幼小的孩子。
被未知的恐惧包围的封水晶无助地满大街找。
也许血脉相连,真让她找到了人。
可是谁来告诉她,为何他们如此困苦不堪?
寒冬腊月天,她的小女儿穿着破洞了的鞋子,披着不知道哪里捡来的男士旧棉袄,津津有味地吃着一个冷包子。
封椎杉胡子拉渣的,就是一个街头流浪汉,双目呆滞无神,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面前一个满是泥垢的破碗,里头丢着几个硬币。
封水晶双眼瞬间飙泪,她的小公主,曾经穿着漂亮可爱的蕾丝裙,吃着别人家的孩子羡慕的进口食品。
封水晶嚎啕大哭,她不顾一切拥抱她,可她的宝贝女儿惊恐的看着她,紧紧地护着仅剩下包子皮,挣扎着推开她。
封水晶把孩子和哥哥带回租住的小房子里,让他们吃了一顿好的,洗了个热水澡,看着孩子纯真幸福的笑容,她心都在滴血。
因为之前的资产都被查收了,封水晶用为数不多的私房钱开了一个小店,早起晚归,将将能养活三人。
五年的牢*狱之灾把她的野心都蹉跎没了,封水晶如今就想一家人可以没灾没难的过日子。
几天温饱无压力的日子,终于让封椎杉回了神,他的腿没有得到好的治理,但是他硬撑着拖着腿行走,妹妹替他坐*牢,他不能让她一个人苦。
封椎杉帮忙在小店子里上货,带一下小孩子,教她认字。
之后有一天,他出门了,又做回了老本行,然而这一次,就再也没活着回来。
碰瓷本来就是拿生命在赚钱,封椎杉腿脚不灵活,碰上的司机是个新手,就这么没了。
封水晶拿到了一笔赔偿,可她的心却空了一块。钱可以赚,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逝者已矣,生者还要继续努力。封水晶身边,还有个孩子。她心坎里的小公主,至今没有正式上过学,十来岁的小姑娘原本该上高年级了,封水晶自己给她补课,希望她能赶上进度。
可女儿大约是因为流浪的时候营养不良,又担惊受怕,脑子不好使。语文还能认识几个字,可是数学,她连两位数的加减都做不好。
封水晶欲哭无泪。
生活压力大,女儿除了笑容让她舒心之外没有更多可以安慰的,封水晶觉得天空一片灰暗,活着是一种煎熬。
等尤幢濂十年刑满出来,封水晶的煎熬再次加倍。
他仗着有他爹那一份遗嘱留下的每月三千块,就把自己当成个大老爷们,还是从前的做派。
再者,当初骗人钱财的主意是封椎杉提出来的,诓人的时候也有份,最终他没坐牢,尤幢濂却被判了十年。
尤公子就十分不满,他被妻舅骗了,还成了最严重的主犯,然而他的妻子,却替她哥哥坐牢了。
既然可以代替,妻子为什么不让他免灾呢!
尤幢濂觉得封水晶背叛了他,完全不反思自己没有一点头脑。就是他的妻子被判了五年,他也一点都不同情。
他在监*狱里受尽了苦难,他所遭的罪,都是封水晶带来的,尤幢濂好后悔,玩游戏的时候,他的那些兄弟就跟他说了,这个女人是个祸害,粘上了就会倒霉。
他怎么那么蠢,第一帮派被他弄没了,游戏被玩得破产了,就是遇上了这个女人,那时候他就应该醒悟,而不是把她接进家门,让他连现实中的祸害都躲不了,可惜他发现的太迟。
出狱之后,尤幢濂各种针对封水晶,他要把他所承受的罪孽全部反射到她的身上,如果不是她,他如今还和葵花生活在一起。那个事事以他为中心的女子,最细微的地方都会照顾得非常好。是封水晶毁了他的生活,毁了他的全部!
封水晶被他折腾得要崩溃了,她一天到晚累的要死赚一点钱,他就在家里玩电脑玩游戏,不做家务,把房间里弄得乱七八糟。女儿饿得直哭,他也不管,还会嫌小孩子吵而打骂她。
不像个男人,不像个父亲。
就是一个纯粹的渣。
封水晶觉得,她要是不做点什么,这日子会过不下去。
尤幢濂在出狱不到两个月就死了,跟他爹娘一样,没有任何症状的自然死亡。
封水晶松了一口气,终于把这个祸害给端了。
然后她惊恐地发现,她的女儿在吃一些食物。
那是她给尤幢濂准备的,或许是他把食物藏了起来的当做零嘴儿的。
没有任何补救措施,她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去了,她杀了她的孩子。
即使是误杀,那也是她犯的错。
封水晶觉得了无生趣,她想她可以结束生命了,这糟糕的一生,真是让人憎恶!
然而她不敢,她孤独的活着,守在她女儿去世的房子里。
一辈子煎熬。
某一天,她在小电视里看到了风光无限的曾葵花。
那个表现得楚楚可怜的女人,如今可真是富贵啊!
封水晶看着看着,眼泪就冲出了眼眶,她的凄凉一生,都是自找的。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她看见尤幢濂与曾葵花过得太和美,以为换了她去,只用享受就成。
原来那只是个披着天堂皮的地狱。
她真是瞎了眼,往火坑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