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试探冷如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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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中死了一个皇子，尤帝好像并不担心，他素来多疑，对于自己儿子送上的舞女也起了疑心，便偷偷命人将冷沐风叫了过去。

    沐风现在腿脚利落些了，行礼下跪也是照做的。

    “皇上万岁！”沐风安安然然地跪着。

    尤帝眯着眼睛看着他：“从前也不见你有心思鼓捣你的腿，看样子这位君清离也确实是块儿好的料子，让你有了站起来的希望。”

    “皇上找臣，是问臣的腿么？还是不中用，走两步要歇一会儿的。”

    冷沐风面色冷然，尤帝却玩笑起来：“这么认真做什么，朕只想和你聊聊天，咱们父子两个有多年没有长谈过了吧？”

    冷沐风不禁冷笑：“是呀，父皇上一次拉着儿臣长谈，说的是臣不是您儿子，叫儿臣不要想着皇位的事情，就踏踏实实做个统领挺好。”

    尤帝听着酸不溜就的，也没说什么咳咳两声，话题跳过直入主题：“恩，这一次如寂送进来的灵儿姑娘真是我见犹怜的姑娘，朕想让你调查一下她的身世。”

    “父皇喜欢，先纳了随侍，让外面礼部去调查不更妥当么？”

    尤帝摇摇头：“你也清楚，你这几个哥哥，除了你二哥性子直白清爽，朕一下子能看透，曾经有几个是让朕看透的。朕虽欣赏如寂的能力，但是更怕养第二个太子！”

    冷沐风心中已经反驳无数遍了：太子大哥那是为了自保，四哥根本就不喜欢在宫中呆着，更无心王位了，冷如寂是一等一的白眼儿狼，他送的人，当然不会有什么好的身份了！

    “臣，知道了，臣，告退。”

    “等等等！朕让你走了么？”尤帝脸上一股坏笑，又吩咐沐风，“你二哥成亲也有段时间了，这君家三小姐肚子里面一点儿信儿都没有。朕又急着当爷爷，怎么着，你给朕想个方法劝劝你二哥？”

    尤帝真不像个当父皇的样子，逼着自己儿子娶亲生子，君家已经是亲上做亲了，要是再生个君家血统的儿子，君府就危险了，君府就成了最能够威胁皇上的家族，将来就是外室。他这是非要把君府往火坑里扔！

    冷景箫是想不到这么多的，他只是纯粹还不喜欢君晴绯，也不习惯逢场作戏，雁过留痕……让冷沐风去劝，怎么劝？

    沐风起身有些为难，抱拳接旨：“臣知道了，请问皇上还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交代么？”

    “哎，你这冷心冷情的样子，和你母妃很像了。朕原本私下不这样儿的。”

    冷沐风斜眼，他说的还真对，尤帝私下与冷沐风相处，他说话轻松，多半是讽刺多些，看在冷沐风的眼中就像是个老不正经。

    沐风屈身告退，回了连雪阁。

    君清离老早就等在连雪阁，自己准备了早餐，等着冷沐风从御书房回来。

    他瘸着腿，一推门，美人摆桌，佳肴香气，真是个好景色。他立刻关上门扔了拐，蹦蹦跳跳从后面抱住了君清离的腰。有时候不抱，他怎么觉得她又瘦了？

    “你回来了？父皇找你什么事儿？”

    他二话没说，坐下就对面前的饭菜狼吞虎咽起来，支支吾吾解释着：“让本王去调查灵儿姑娘的身世，话说这女人，本王怎么看，怎么眼熟！”

    清离点点头，微笑着，请求着：“既然要调查，不如我去试探试探麒麟王，看他会不会真心要待我去看看他的影卫？”

    沐风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上下打量着君清离：“你别乱想了，冷如寂奸诈狡猾，比本王在外面人眼里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去不是自投罗网么，你以为他猜不透你的心思？”

    “你那些奸诈狡猾的心思全都用在没用的朝臣上，是还念及兄弟情义么？”清离有些不开心了。

    前世他怎么整治贪污官员，怎么逗弄纨绔子弟，这些全都是口耳相传的。怎么这一世，他倒不肯对冷如寂奸诈一些？！

    沐风自然不知道清离对自己的印象为什么就定论在奸诈狡猾上了，可看见她不开心的小脸儿又有些犹豫。

    “好好，听你的试就试！”

    早饭过后，君清离是哭着跑出去的，正好被西厂的容又看了个正好。自从君妙彤动用西厂杀手刺杀清离之后，容又就总是躲着清离这丫头，可是今天突然撞见她哭，觉得一定有蹊跷。

    偏巧了，这个时候冷如寂刚从福昌殿出来，心上正在得意，将来灵儿受宠之后，如何风雨后宫帮衬自己。走路碰上了容又，容又赶紧下跪赔罪，刚才光抬眼看君清离了，眼睛里哪里还有这位主子？

    “主子恕罪。”

    “本王没事儿，你起来吧，宫中发生什么大事儿么？怎么这么着急？”

    容又吞吐起来，但是冷如寂问，他最好不要瞒着，妙彤还在他手里：“是，是离丫头。她刚才哭着跑过去了，臣好歹也是当舅舅的就想追过去看看。”

    容又一抬头，冷如寂已经朝着君清离的方向去了。

    这女人会哭，他没见过，非要看看。这女人为什么哭？在九弟那里受委屈了，那岂不是他出现去虐待一下，更落井下石一些？

    一系列的问号在冷如寂的心中，他的步调加快，朝着君清离就追了过去。

    清离在御花园停了下来，早就看到冷如寂在后面追着，所以她哭声渐大，步调也是忽快忽慢，让人捉摸不定。终于，她爬在御河桥上，对着水面痛快哭起来。

    “你？哭什么？”

    清离假装擦擦眼泪，哽咽着望向了冷如寂。她保持着以往的恨意，斜了一眼，不说话，准备离开。

    谁知道冷如寂偏要挡着她问出个所以然来：“是九弟欺负你了？本王说过吧，他就算现在腿治好了，也算是废人一个了，跟他不如和本王在一起。”

    “许是麒麟王说的对。”她沙哑的声音有些像是争吵过的，“他要和皇上请示，让杨红玉做九王妃，这个正妃的位置，从来也不是我君清离的，也是我为爱蒙蔽，才会相信他的蠢话。”

    冷如寂看见清离梨花带雨，悔不当初的样子，终于放松了心上的防备：“爱算什么，聪明的人要权利。你曾说过要嫁天下第一人，本王以为，你的志气不输男儿，你意志坚定，比甚所有女子。本王欣赏你，却不想你竟然为爱所累！”

    清离止住了哭声，愣愣看着眼前的冷如寂，他果然是雄心报复呀，就算是在追求自己欣赏事物的时候，也是一副居高自傲，这样的方式会让女人害怕，却也让女人痴迷。可惜了，清离是个已婚女人。这一点她清楚的很，不然还真是被他的雄心壮语说动了呢！

    “是么，你要做着天下第一人。”

    “本王很快就是了，那些拦截你们的影卫，只是万千影卫中的一小部分。本王培养的影卫，堪比训练有素的军队。”

    君清离的嘴角上扬：“是么，我又亲眼看到过，想一想是很庞大，可终究是不确定的。这么大的影卫队，会藏在什么地方？”

    冷如寂抬手勾起了君清离的下巴：“滋滋滋，聪明的女人，也从来都不过问男人的事情，你真是蠢……”

    “不，麒麟王，这不是蠢，这叫做有备无患，我不能确定你的天下第一，当然没有办法放弃我现在的夫君，他管理东厂，指挥使，西厂也有他的旧部，他要是想反，这皇宫分分钟就是他的。”

    “不可能！”冷如寂说的非常夺定！他甚至没有反应，就已经回答了君清离的问题。

    清离心内大叫不好，这说明皇宫里面已经有了他的人！他想制住东西二厂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清离微蹙眉头，没有让他看见，很快又喜笑颜开地打趣他：“反正也看不到人，麒麟王说什么还不是什么么？”

    “那你说西厂有他的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呀？”

    西厂的确有沐风的人，但是容家人不允许这样的人存在，所以该清除地全都转到东厂手下去了。清离这句话，只不过是一个烟雾弹。先离间一下西厂内部的关系，让他们手忙脚乱，才不至于让他们两拨人合起伙来，不好对付。

    “麒麟王什么时候有诚意，给清离看看你的影卫军再说吧？”

    清离撞开冷如寂，轻然回眸微微一笑，跑开了。

    冷如寂本来就对君清离极为好奇，今日看她似乎又是个识时务的女人，自然多留意上了。

    君清离倒是觉得这一辈子的冷如寂，不比从前隐忍，到比前生自大乖张一些。经过今日一看，这影卫的数量已经是不小了，再找不出藏身的地点，皇宫就危险了！

    连雪阁中，刚过了年，冷沐风还在想要送清离什么礼物。

    被清离一下子冲了进来，吓的手里的茶杯都歪了。

    “你怎么这么急，五哥欺负你了？”

    清离摇头，将自己的观点说给了冷沐风听：“从前太子殿下会收买禁卫军，难道冷如寂不会么？”

    “什么意思慢慢说，当然收买是可以的，但是禁卫军和上一次拦截的影卫，明显数量是不一样的。”

    “对！”君清离顺好了条理一股气儿说完，“他刚才有意无意透露给我，这影卫的数量足以控制东西二厂，我刚才进门之前又想到了边关战事吃紧，二王爷刚过完年，又是远赴战场！这皇城空虚，如果你和西厂两败俱伤，他就会趁虚而入，逼尤帝退位！”

    她的声音虽小，但仍然很有震慑力，冷沐风的眉头一句一紧，看来冷如寂要提前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