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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校尉胜!”
随着内侍的一声高呼,子鸢这才回过神来,暗暗倒吸了一口气,缓缓走上了擂台。
“第二战,柳校尉对祁校尉!”
子鸢立在台上,含笑抱拳,对着柳校尉一拜,“柳兄,承让!”
柳校尉同样一拜,笑道:“该是你小子多多手下留情才是。”话音刚落,柳校尉突然手掌一翻,便朝着子鸢迎面撩来。
子鸢猝然错步侧身,闪开了柳校尉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当下凝神应战。她心底明白,柳校尉对这禁卫都尉一职也是志在必得,今日一战,他必定会尽全力一搏。
“小祁,可要小心啦!”柳校尉微微提醒一句,只听他的指节“咔咔”发出一阵轻响,已成鹰爪之形,朝着子鸢面门抓来。
此攻势异常凶恶,却是子鸢从未见柳校尉用过的功夫。
子鸢仓促避开,心底却猛地一凉,原来这柳校尉平日里看上去拳脚平平,原来暗地里早已习得一身擒拿手的好功夫,如今是她轻敌了!
柳校尉见两招都未沾到子鸢一分,目光匆匆往子鸢的伤处瞥了一眼,嘴角不禁扬起一丝笑意来——看来要赢这小子,可以不必力敌,只需拖到这小子因为伤势撑不住败下阵来便好。
子鸢捕捉到了柳校尉的笑意,恍然明白了柳校尉的想法——若是不尽全力速速拿下此战,那今日之局只能功亏一篑!
“尽管放马过来!”子鸢咧嘴一笑,身形移动忽地比方才要灵巧更多,左掌才拍向柳校尉,与柳校尉对了一掌后,右拳又挥起抡向了柳校尉——攻势如轮,连番打出,倒是逼得柳校尉一步一步退到了擂台边。
这小子……竟有这样的身手!
柳校尉记忆中的祁子鸢是个总喜欢找机会偷懒的毛头小子,却不想竟有这样俊俏的身手,着实让他觉得有些惊诧。
可是这禁卫营都尉就只能有一个,错过了今日,便要多等三年才有机会,他不可错过!
子鸢觉察到了柳校尉攻势突然转化,似是准备出招化守为攻,索性暂时停下攻势,与柳校尉拉出五步之距。
柳校尉本想打出一串连招,却不想子鸢已掠至五步之外,即便是连招打出,也不见得近得了子鸢的身。柳校尉暗骂了一句滑头小子,双掌猛地拍出,朝着子鸢打去。
子鸢本想错步闪开,可是又想到拖下去是倒是对自己不利,于是干脆一步也不退不避,似是准备强接这两掌。
柳校尉瞧见子鸢这般,反倒是怀疑子鸢留有后招,所以掌力强收了三分,双掌虽然与子鸢双掌一对,内劲却震不伤子鸢半分。
“喝!”子鸢接了一招,往后微微一退,这次换她双掌拍出。
柳校尉仓促迎掌,子鸢却在半途撤开了掌势,变招极快地五指微曲,疾然掠过了柳校尉的面门。
柳校尉大吃一惊,横拳想要扫开子鸢的爪击,却不想子鸢等的就是他的这一招拆招。
只见子鸢足尖一点,在柳校尉横拳扫开自己爪击的刹那,飞起一脚,狠狠踢在了柳校尉胸口,“柳校尉,承认!”
柳校尉只觉得胸口突地一阵气闷,当下忍不住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接连退了好几步,直退到擂台边沿,这才缓住了后退的势子。
可是子鸢不会再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
当柳校尉准备再战之时,这才发现子鸢的拳头已贴在他胸口,她只需用内劲一震,柳校尉若不想内伤,便只有翻下擂台的结局。
柳校尉颓然一叹,知道自己已输,只能强笑道:“小祁,你赢了!”
子鸢收回了拳头,抱拳笑道:“柳校尉,三年之后再来过,那时或许输的会是我。”
“老了便是老了,莫说三年,即便是三十年,我也是输。”柳校尉不等内侍宣布结果,便已失落无比地跳下了台去。
子鸢立在擂台之上,看着柳校尉落寞地走远,也只能微微舒一口气。
“好!”云徽帝瞧见子鸢又胜了一场,不禁抚掌笑然大喝了一声。
曹衙冷冷笑了一声,突然起身对着云徽帝一拜,“皇上,微臣身子不适,许是这正午日头太烈,有些中暑,不如……”
云徽帝听出了九千岁想要离席的意思,索性顺水推舟地应声道:“爱卿是国之栋梁,身子重要,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微臣告退!”曹衙笑然点头,对着云徽帝再拜了一下,转身退了下去,当走过擂台边的时候,忽地停下了脚步,定定看了看子鸢,脸上浮现出了一个似有若无的阴森笑容来。
叶泠兮将曹衙的一举一动瞧在了眼里,只觉得心头莫名地一凉。
如今祁子鸢算是破了他的布局,必定已成了曹衙的眼中钉,日后之路,必定不太平。一时之间,叶泠兮也猜不透曹衙后面想做什么?
就在叶泠兮还在思忖间,曹衙忽然又折返回来,只见他对着云徽帝又是一拜,“皇上,微臣有一事要请奏皇上。”
云徽帝惑然看了看曹衙,“爱卿请说。”
曹衙皱眉道:“今日日头实在是太烈,沈校尉与祁校尉两人比拼到现在,还一口水一口粮都未进过,况且祁校尉身上还挂了伤,如若再比下去,于祁校尉而言,实在是不公平。”
叶泠兮诧异无比地定定看着曹衙,不清楚他究竟又盘算起什么来了?
曹衙接着说道:“不若让祁校尉与沈校尉二人今日先回去歇息一日,明日再比?”
云徽帝看了一眼叶泠兮,他万万没想到曹衙竟会突然站在子鸢对有利的这边说话,一时不知道该允,还是不该允。
叶泠兮忧心地瞧了一眼从台上走下的祁子鸢,现下她面色苍白,若是可以歇息一日再战,确实是好事,只是……叶泠兮又看了看曹衙,实在是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
镇国大将军沈佑突然道:“启禀皇上,历年都尉大典俱是一日比出输赢,若是今年破例,只怕……”
曹衙脸色一沉,似是发怒,“沈大将军,你这话便不对了。都尉大典比出的可是新的禁卫营都尉,是国之栋梁。今日若是再比下去,伤了沈校尉也好,伤了祁校尉也罢,于国于皇上而言都是损失!这个损失,敢问沈大将军可担得起?”
“你!”
听着沈佑与曹衙如此斗气,云徽帝心底不免升起一丝欢喜来,还好这两位权臣一直如此对立,否则大云的朝廷实在是危险。
叶泠兮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歇息一日是上策,于是轻咳了两声,道:“安乐王与沈大将军不必为此伤了和气,安乐王是为国爱才,沈大将军是为国守例,都没错。”说完,叶泠兮看了一眼日头,蹙眉道,“父皇,今日这日头确实烈了些。”
云徽帝听出了叶泠兮话中的意思,点头笑道:“国家得才不易,伤了哪一个都不是好事。朕就依曹爱卿的请奏,明日辰时,再比这最后一场。”
“诺!”
云徽帝起身看向了子鸢的方向,满意地点头一笑,对着身边的叶泠兮道:“楚山,扶父皇回宫。”
“诺!”叶泠兮起身扶住了云徽帝,侧眸悄悄地瞄了一眼曹衙。
只见曹衙森森然一笑,带着随从渐渐走远。
一阵莫名的不安在心底猛地窜起,叶泠兮慌忙望向擂台那边,可是能瞧见的也只是子鸢匆匆离开的背影。
明日再战,究竟会有什么变数?
叶泠兮扶着云徽帝走了好几步,瞧见四下臣子已走远了,这才低声附耳道:“父皇,儿臣请父皇许我调动几名可信的近身侍卫。”
云徽帝见叶泠兮神色严肃,“楚山,你可是猜到了曹衙的用意?”
叶泠兮只是摇头,“儿臣一时也猜不出他究竟想做什么,可是,儿臣知道,今夜必定不会风平浪静。”
“你的意思是……”云徽帝想到了一点,“今夜有人会对那祁子鸢不利?”
“只要明日祁子鸢不出场,禁卫营依旧不是父皇的掌中地。”叶泠兮能想到的,目前只有这点,“所以儿臣要保祁子鸢今夜安然。”
云徽帝点头从怀中摸出一方令牌,交到了叶泠兮手中,“这令牌可以调动宫中朕的十二亲卫,朕交给你。”
叶泠兮正色接过令牌,重重点头,“儿臣多谢父皇!”
云徽帝交叠双手,将叶泠兮的手连着令牌握住掌心,叹息地道:“你若为儿郎,定会是我大云的最好继承人,可惜呀。”
叶泠兮摇头笑道:“父皇,即便是楚山是女儿身,也可以为大云尽忠,为父皇分忧。”说着,叶泠兮一字一句地道,“父皇,就让儿臣像皇姑姑一样,生时为父皇分忧,死后有灵守护大云,可好?”
云徽帝神色一凝,笑得复杂,“你皇姑姑确实是我大云最好的……女人……”
“也是我大云皇族最大的骄傲!”叶泠兮又补充了一句,她隐隐发现了云徽帝此刻眼眸通红,神色之中竟带着一抹前所未有的愧意。
叶泠兮心头一酸,心底暗暗问道:“父皇,既然有愧,为何当初要那般对待皇姑姑?”
只是,此时此刻,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
叶泠兮忍住了心底翻涌的疑问,定定看着云徽帝,“父皇,你也会成为大云皇族中最大的骄傲。”
云徽帝神色黯淡,却没有回答叶泠兮的话,最后淡淡一笑,“楚山,扶朕回宫吧。”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