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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你不要再说话了!”沐之秋柔声道:“才做完手术,先睡一会儿吧。我去唤几个人来抬你,咱们回家!”
“好!”嘴里应着,紧紧抱着宝贝娘子的双手却舍不得松开,萧逸索性撒娇道:“为夫痛,秋儿和为夫一同躺着让他们抬回去!”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不料沐之秋却一本正经地应道:“好!我陪你一起躺着,搂着你,让他们把我们一块抬回去!”
上官云清抖了一下,再抖一下,身上的鸡皮疙瘩登时抖了一地。md,他给萧逸用了局部麻醉好不好?痛?这厮要是会觉得痛他上官云清都能把脑袋割下来。之秋这是宠萧逸宠得无法无天了吗?连这样弱智的谎言都相信,还顺着萧逸任性胡为。实在不行了,赶紧让这俩人回去吧,再继续腻歪下去,自己非被他俩恶心死不可。
七月的大海和七月的沙漠没什么两样,总是说变脸就变脸。
张安抬头望一眼头顶的铁栏杆,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
旁边一人道:“张将军?难不成我们要这样被他们关一辈子?”
“岂会被关一辈子?”张安怒道:“王德将军一定会带人来救我们的!”话虽如此,张安的眼眸却黯然下去。
王德将军不会来救他们的,他比谁都清楚,王德将军不可能会来救他们,因为他们已经在这艘海盗船上被关了大半年了。
褚国素来尚武,现任国君登基之后更是加强兵力,将四周海域的无名小国逐一吞并。张安本是王德将军手下的一员飞虎小将,虽然本事不及赛广将军麾下的水师,但也算得上褚国同辈人中的佼佼者。
大半年前,踌躇满志的他带着手下三十余人出海巡防,半道上遭遇海盗。原本海盗不及他们勇猛,他自带手下返回便是。然,当时他急功近利,追出数百海里,硬是中了海盗的圈套。手下死了一大半,仅剩下他们不到十人,被海盗关在底舱内做苦力。
褚国有名法令,被敌军俘虏,若自己能逃回者一概既往不咎,仍留军中效命,但若自己无法逃脱者,生死有命。
他们当日中了海盗的圈套,即便王德将军赶来相救,看到那样的情形,也一定认为他们皆英勇就义了。如此,还有谁会来救他们?
大伙儿都知道,不管打赢还是打输,只要被俘,总是死路一条,即然都是死,那为何不轰轰烈烈地死,非要如此屈辱地死去呢?所以,褚国没有战俘,亦不会给别国当战俘,不成功便成仁。正是因为这种毫无人情可言的法令,才造就了褚国强大的水军。
然而,张安就是在死熬,不但自己熬,也要求手下的兵们一起熬。能够熬到现在,张安凭借的完全是一股不屈的傲气。他就是不相信老天会如此亏待自己,会不给他任何重新再来的机会,所以他在等,等待逃脱的机会。
可是,已经是七月了吧?即便大海上的气候捉摸不定,他也嗅出了季节转换的味道。这么久都没有找到机会,他真的撑不下去了。
张安的训斥让大伙儿都陷入了沉默,谁都清楚,不会再有奇迹出现了。
就在此时,头顶的铁栏门突然被人打开,一名海盗跌跌撞撞地放了梯子跑下来。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张安顿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可是,他的大手尚未掐住海盗的脖子,海盗已经压着嗓子嚷了起来:“你们不要杀我,随便你们往哪里跑,就是不要杀我,也别告诉任何人我躲在这里。”
海盗不是发疯,而是跑进底舱避难来了?张安的脑子死机了几秒钟,眸中精光大盛,一把揪住海盗的领子问:“你说什么?是不是王德将军来救我们了?”
“什么王德将军,是黑色闪电,黑色闪电!”
黑色闪电?身为海盗还会惧怕黑色闪电?海上的天气说变就变,遇见暴风骤雨乃是家常便饭,有暴风骤雨便会出现黑色闪电,什么样的黑色闪电会让海盗躲进底舱来藏身?倘若这场海上风暴无比凌厉,即便钻进甲板里,迟早也会被黑色闪电撕碎。
那海盗却趁张安愣神之际,一脑袋扎进了底舱最深处,不管他们怎么拉扯,死都不愿再出来。
与下属相互看看,张安坚定地点点头。
就算是最无情的海上风暴,能死在大海里,也比死在海盗船上强。
衣衫褴褛的将士们虽然很虚弱,但在此时,却表现出了军人特有的素质。迅速灵活地鱼贯爬上梯子,悄悄回到了甲板上。
才在甲板上站定,耳边便袭来一阵寒意,尚未来得及躲闪,手下已接二连三扑倒在地,一把散发着寒光的匕首已死死抵在了张安的脖子上。
“说?你们是谁?”
此时才看清楚日悬中空晴空万里,哪里有一点点暴风骤雨的痕迹?什么黑色闪电?连风都没有,何来黑色闪电?倒是这偌大的海盗船,被称之为人间地狱也不为过。
甲板上,视线所及之处,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当日设计暗算他们的海盗头子亦在其中。只是,这些海盗们的尸体都没了脑袋,视线里,皆是满满的猩红。
愣了愣,张安才意识到方才那名逃进底舱的海盗说的黑色闪电是什么意思。黑色闪电?是这大半年里又冒出来的一股彪悍异常的海盗吧?真想不到,当初将他这个飞虎小将拖入人间地狱的海盗们,会被黑色闪电般的另一批海盗拖入真正的阿鼻地狱。这是不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这个杀了全部海盗,在瞬间打倒了他手下所有人,并且不费吹灰之力就劫持住他的,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听不到他的同伙的声音?
横竖都是死,张安索性脖子一梗,朗声道:“我乃褚国大将巡防使王德将军手下飞虎小将张安,阁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王德将军的手下?飞虎小将?嗤!”身后人轻笑一声:“传闻王德将军武功盖世,彪悍勇猛不输赛广将军,怎地手下的飞虎小将如此窝囊,居然会被区区海盗俘虏?”
这数月来,张安最难以忍受的便是当初自己的刚愎自用,若不是他一意孤行,岂会害了手下那么多人?此时听见对方的话,显然对方早已猜出他们的俘虏身份,如此还要兵刃相见,可见,他们是尚未逃出狼窝又进了虎穴。
这般被人羞辱,倒不如爽爽快快地死去反而干净。心里这样想着,张安眼睛一闭,身子便往前挺去。
身后人“咦”了一声,下一秒,张安便重重地扑倒在了甲板上。
“你是在寻死吗?”那人俯下身子凑近些来看张安,笑道:“赛广将军最崇尚务实,你却这般不注重生命,难怪王德将军不如赛广将军,原来手下竟是这般有勇无谋的傻蛋!”
张安一口老血险些喷将出来,正待脱口大骂,眼前一花,那人却嗖地一下飞上了半空中。
忍着流泪的冲动迎着太阳瞧了半天,张安才看清楚此人在做什么。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身手神出鬼没,竟如同一只灵巧的黑色猴子,拉着一根缆绳窜上了高耸入云的桅杆,竟稳稳地站在了晃晃悠悠的缆绳上。
若只是爬上去看风向,那此人除了脑子有点问题之外,张安倒不觉得可怕,即便他一人赤手空拳消灭了整个海盗船上的百余名海盗,张安也不觉吃惊。可是现在,张安只觉脊背上窜起一股股的寒意。
因为那人爬上桅杆缆绳并非上去看风向,而是在缆绳上挂东西。尽管阳光很刺眼,张安还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他挂的乃是一颗颗人头,海盗们的人头。
难不成方才此人一招将手下全部打倒又挟持自己的时候,手里就拎着百十颗海盗的人头?
这世上岂有这样强大的妖孽?便是王德将军和赛广将军,也没有这样的本事吧?
手下并没有被那人打死,此时亦反应过来挤到张安身边,几人均张大嘴巴仰首看着高空中的妖孽,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遇到这样的对手乃是他们倒霉,别说逃跑,只怕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说不准下一秒,就该轮到他们的脑袋被悬挂在缆绳上了。
很快,神秘人便将人头全部挂好几个翻身就窜了下来,皱皱眉,他像是在思考什么。目光突然扫向张安,问道:“这艘海盗船上明明应该有一百零二人,为何我只挂上去了一百零一颗人头?还有一个海盗是不是藏在你们中间?”
这话问出来没有半点温度,皆是满满的杀意。即便张安和手下都是不怕死的硬汉,也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
怪不得海盗称此人黑色闪电,如此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不是黑色闪电又是什么?这样一个魔鬼,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黑色闪电!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等绝不会向海盗屈服的!”
“黑色闪电?呵呵!”神秘人笑了,阳光下露出来的竟是一张白净俊朗的年轻面容,微微带着点儿孩子气,哪里还有半点方才杀人于无形的凶悍模样,“你们知道我就是黑色闪电?如此……”
话未说完,黑色身影一闪,神秘人便消失不见了,饶是张安自称功夫了得,也没看清楚他去了哪里。
紧接着,便听见底舱一声惨叫,不过一转眼,神秘人又重新回到了甲板上,只是手中多出来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是方才逃入底舱的那名海盗。
张安等人尚未呼出一口气,嗖地一声,此人又飞上桅杆缆绳挂人头去了。
如此下来,便是手下皆是铁打的兵也受不了,身边已有人筛糠般地抖了起来:“飞,飞虎将军?这人,这人会不会……”
“啪”,反手就抽了他一个大嘴巴,张安怒道:“我们乃是王德将军手下的城防军,乃是褚国的保护神,不是海盗。如此贪生怕死,再多鸟话,本将军现在就将你的脑袋拧下来挂到上面去!”
话音才落,身后便传来啪啪的鼓掌声:“说得好!有几分骨气,她最器重你这样的人。呵呵!既然你还算对我胃口,我便留你们一命吧!”
说完身体舒展,一个鹞子翻身,竟直直地往大海中扑去。
张安等人大吃一惊,这人莫不是杀人太多疯了,怎地这就投海自尽了?
下意识地扑到船舷边伸头去看,刚巧看见那人正落在一块帆板上,帆板前却驾着一条鲨鱼,就像驾马车一般,那人发出一声长啸,鲨鱼便带动着帆板如同闪电般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