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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褚云鹏一声令下便将此人下了大狱,之后,又派太子褚天凌亲自去凉城督守。哪想太子竟在到达凉城的当日失踪。紧接着,便发生了凉城和黑土城被倭人占领的消息。众将请命抵御外敌夺回失地却被褚云鹏驳回,马青山和冯虎尚云里雾里不知所以,便被褚云鹏莫名其妙夺了兵权。
李丞相苦笑道:“如今我等,除了王德将军手中还有城防军外,其余都是闲人。皇上虽暴虐异常,却不阻止我们每日来太子宫等候太子的消息,我们便是日夜都住在太子宫都无人过问。”
这算自我安慰吧?褚天凌都失踪快一个月了,每天却让李丞相他们来太子宫等候,这跟软禁也没太大差别。
看样子是自己和萧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李丞相倒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忠诚大气。
冲李丞相点点头,沐之秋眸中精光毕现:“情况我都知道了,你们也该心知肚明,是那人又回来了!”
众人心头皆是一凛,有了黎城血案的前车之鉴,他们如何猜不到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只是,黎城血案发生之时,皇上未出现任何反常,此番,可是皇上已被人彻底控制了吗?
一想到皇上再中催眠术,人人都脊背发凉,若是那混账倭人质子挟天子以令诸侯,褚国岂不是要改头换面变成他倭国的附属国了吗?
心知自己的话已经产生了作用,沐之秋冷声道:“诸位!倘若我沐之秋为救天下苍生大义灭亲,尔等可还愿意追随?”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便连夜袭和老顽童都不例外。
李丞相等人觉得头皮都快被人揭掉了,靖王妃说什么?他们的耳朵没有听错吧?
“靖,靖王妃?”李丞相说话都不利索了:“您可是指……”
后面的话李丞相实在没胆量说出来,弑君哦!靖王妃可是在公然挑唆他们弑君?
“然!”点点头,沐之秋平静地说:“不要怀疑你们耳朵听到的,没错,本王妃就是这个意思。舍了舅舅这颗废棋,拥护表哥上位!”
“放肆!”王德、马青山和冯虎同时大怒:“尔等妖人,胆敢冒充靖王妃……”
赛广在静安王朝呆了足足一年,实在忍不住劝道:“此法不可,靖王妃……”
话未说完,已被沐之秋打断:“动手!”
像是突然从天而降,屋子里竟多出一群黑衣人,不过眨眼功夫,王德、马青山和冯虎三人已被人点了穴道卸去武功,李丞相虽未受制于人,却吓得大眼瞪小眼,连口气都不敢出。
赛广腰间大穴上已多出一只手,不用猜,也知是夜袭所为。
果然,夜袭冷冷的声音随后响起:“赛广将军,对不住了!”
“嘿!”赛广苦笑:“兄弟!你无需对得住我,你只要对得住王妃就可以了!”
话音才落,夜袭坚硬如铁的手指已点压下去,赛广顿觉浑身酸麻,一头栽倒在地,竟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不等众人从惊愕中反应过来,沐之秋道:“我知道你们会觉得我是一只狼,没错,我就是一只狼,我不管君臣之义,不管甥舅之情,眼下,我能顾及的,只有褚国的黎民百姓,还有表哥的生死。我说的法子你们可以好好想一想,但最好不要想太久。因为此番舅舅不是被催眠,而是中了蛊术,舅舅体内已布满了寄生虫,便是华佗再生,也无回天之力了。既如此,我只能在最坏的情况下选择最稳妥的打法,所以,我会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表哥身上。你们可想清楚了,是想以新换旧,还是打算彻底改朝换代沦为倭人的奴隶,命运,掌握在你等自己手里。”
舅舅,原谅我,并非秋儿心狠,你本已心洞大开,秋儿尚没本事给你补上,如今,精神病又用了如此恶毒的法子对付你,就算秋儿是传染病防治专家,也没办法一而再再而三地与这种防不胜防的法子相抗衡。战机稍纵即逝,便是秋儿有心助你,表哥也等不起。更何况,秋儿实在不愿看见你成为第二个萧夜。
“我若没有猜错的话,眼下表哥应该被困在什么地方与我们失去了联系,虽说他武功高强性命暂时无忧,但长久被困,便是神仙也得坐化。故,你等恨我也好,骂我也罢,此事无需商量,便是舅舅自己,也定会支持我这么做的。”话锋一转,沐之秋指指老顽童道:“这位你们都认得,他并非我的侍卫,乃是我师父‘生死门’门主老顽童。‘生死门’的实力你们都知道,易容之术更是出神入化。我给你们两个时辰考虑,两个时辰后,你们同意自然最好,不同意也无妨,明日朝堂之上自然会多出你们四人来。”
“靖王妃?”王德咬牙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枉费皇上和太子如此信赖与你,你竟在关键时刻落井下石篡权夺位……”
“我对你们褚国的皇位没兴趣!”淡淡地看一眼王德将军,沐之秋将“你们褚国”这四个字念得又慢又重,“我说过,我要让表哥取代舅舅,王德将军若是听不懂本王妃的话,那就不用再听了。方才我已说过,本王妃用不着你们相助。既是废棋,一并舍去便是。”
一挥手,王德、赛广等人已被打晕抬了下去。
看看呆若木鸡的李丞相,沐之秋问道:“李丞相也想和赛广将军他们去作伴?”
刚张开嘴,一粒红色的药丸已从老顽童手里飞进了他嘴里。心头一紧,忙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臭徒儿,如此心狠手辣,褚云鹏再不好,他也是你舅舅,你就不能等他自己闭眼蹬腿吗?非要让为师做这等叛经离道的忤逆之事,为师百年之后,如何有颜面去见我褚国的列祖列宗?”老顽童正兀自念叨着,突听李丞相的话,不由将一腔怒火都发到了李丞相的头上:“我‘生死门’能有什么好东西?自然是让你生不成死不得的宝贝。”
李丞相顿时哑然,这“生死门”门主原也是褚国人,做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还如此横行霸道,可不是和靖王妃一样不讲理的人么?
“我师父说的不错!”沐之秋面色阴沉道:“李丞相识时务倒还好,若不识时务,表哥就是你害死的,褚国天下大乱也是你一手造成的。你不仅仅会成为褚国的罪人,你还会成为家族的罪人,因为我会将你这一脉全部交给‘生死门’,便是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
李丞相心头一寒,靖王妃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生死门”就更别说了。他不是赛广等人,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他和沐忠国一般懂得审时度势。靖王妃的提议虽说乃是谋逆大罪,但却实实在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便是舍生取义,他也只能对不住皇上一人。
遂心一横,咬牙道:“罢了!待太子登基社稷稳定,我自去地下与皇上作伴就是。”
“好气节!”沐之秋赞道:“到时不但是你,我也会在舅舅灵前请罪。”
“那靖王妃打算怎么做?”
“先救出表哥!”
李丞相脱口道:“靖王妃可知太子在哪里?”
“就在凉城!”
“可是,凉城现在已经被倭人攻下了!”
“我知道!”扭头看向身后的夜袭,沐之秋吩咐道:“夜袭,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给你三日时间,不惜一切代价,将表哥从凉城救出来。”
“诺!”
夜袭刚应声,李丞相已急急道:“靖王妃,老臣不是这个意思,老臣是说,凉城已落在倭人手中,以太子的机智,岂会留在那里等死?太子一定会选个安全的地方……”
“表哥不会!他乃一国太子,知道自己肩膀上的责任,只要凉城还在,表哥就不会离开。”死死盯住李丞相,沐之秋道:“我欲将舅舅收走的兵权重新夺回来,协助表哥一起打一场褚国自卫战,李丞相,你可愿助我?”
微微一愣,李丞相问:“靖王妃打算如何夺取兵权?不得皇上口谕,何人敢动一兵一卒?”
“这个可行?”平静地从怀中取出龙符递给李丞相,沐之秋道:“此物乃是香香公主和赛广将军奉舅舅之命亲手交给我的。只要沐之秋在,就决不允许倭人在这块土地上胡作非为。我不但要扶持表哥登上皇位,还要将倭人从褚国的土地上赶出去。”
看见龙符,李丞相心头百感交集。
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看到了多年前的皇上。太子虽有勇有谋,身边却无一懂他的红颜巾帼相助,倘若,靖王妃是褚国的太子妃,那该多好啊?
靖王妃当真没有胡说,龙符乃是褚国最高的权力象征,手持龙符便能直接调度褚国所有的军队,皇上既然能将龙符交给她,便是将褚国全权托付给了靖王妃,就算靖王妃冒天下之大不韪弑杀亲舅,也是遵旨办事。
竟是他们错怪靖王妃了,靖王妃哪里有谋权的嫌疑,分明是在完成皇上早已交付的遗命啊!
“老臣懂了!”将龙符双手捧放在案几上,李丞相转身要走。
“李丞相!”沐之秋唤住他:“赛广将军他们乃是褚国的栋梁,我不会轻易伤害他们,但是,如果他们愚忠不堪一意孤行,非要陷表哥与静安王朝的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沐之秋便只当替天行道除去他们。李丞相?这块龙符你且先拿去,他们的生死,就掌握在你手里了。”
靖王妃手下有如此多的能人志士,哪里犯得着用龙符来劝服赛光等人。如此所为,不过是尊重他褚国,心存不忍罢了!
冲沐之秋一拜到底,李丞相携龙符含泪离去。
待只剩沐之秋三人,夜袭才悄声道:“王妃!谢谢你!”
知他谢的乃是赛广的性命,沐之秋摇头道:“我不是嗜杀之人,别说赛广他们,便是舅舅,我都不想他死。只是,天意如此,我也无法逆天而行。”
天意?王妃何时顺从过天意?若不是褚云鹏已然没救了,王妃这样的心肠,如何会用这等凌厉狠辣的手法?有谁知道王妃的苦心?褚天凌若安然无虞最好,倘若褚天凌已不再人世,王妃将背负什么样的罪名和骂名啊?
夜袭心中暗下决心,便是褚天凌已被阎王爷领走,他也得带着野战军将褚天凌从死神手中抢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