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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西没想到周惟的效率这么高,出去不到一个小时的工夫,就把格里佛给找回来了,酒后乱性计划泡汤,不禁有些遗憾。
不过当他看到格里佛那半死不活的衰样,又十分庆幸周惟有本事把他弄回来,要知道这货可是七十多年的资深中二病,发起病来两百条疯狗都拖不回家。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珀西一见面也是被格里佛的模样吓了一跳,“我以为你只是想静静,而不是想绝食。”
格里佛不置可否,给他翻了个白眼,四下看看,发现这地方和自己离开的时候相比完全大变样,墙补起来了,地毯换成了长毛加厚的,窗前多了个舒适的沙发椅,墙角甚至立着个火炉。
你们这是在布置新房好结婚吗?不秀恩爱会死吗?生无可恋的单身狗开始后悔跟周惟回来了。
“行了别提了。”周惟冲珀西摆摆手,示意他别再刺激处于崩溃边缘的神经病,看到火炉,心中一暖,“你弄了个炉子?”
“楼上拆下来的,太冷了,怕你受不了。”珀西在他出去拿酒的时候弄了个火炉,顺便就近折了一些枯树回来当柴禾,反正次空间没有土壤,那些树也活不过几天。作为蝠虹龙他是不怕冷的,但周惟不行,必须保持一定的室内温度。
“才刚好了一点儿,别剧烈运动,有什么活儿等我回来再干。”周惟完全是大男子作风,掀开珀西的羽翎看了看,确定刚长出来的绒毛没有脱落受伤,才放心了点儿,“下次别乱跑了。”
“知道了。”珀西乖乖受教,心里比蜜还甜。
格里佛觉得自己更加地没有胃口了。
珀西吐了个火球点燃炉火,枯树枝噼里啪啦地燃烧了起来,很快房间就变得温暖舒适。周惟开了一打烈酒,丢给格里佛一瓶:“行了,什么都不说了,喝吧,喝完好好活着。”
格里佛对着瓶口喝了一大口,辛辣的火线顺着喉咙一路蹿下去,持续二十多天的烦闷逐渐散去,心中勇气顿生,和周惟碰了个杯,一口气把剩下的都干了:“再来!”
周惟的酒量在星寰皇宫都是出了名的,自打欢迎仪式上放倒了一干皇亲国戚,整个赫基星球再没人敢跟他叫板。珀西完全清楚他的酒量,也就不阻止他,由着他陪格里佛一瓶一瓶地往下灌,自己倒是只象征性地喝了那么小半瓶——刺激性的饮料不利于烧伤愈合,为了保证大家都能够离开次空间,他必须尽快好起来。
格里佛心中有事,加上这二十多天耗空了身体,七八瓶酒下肚,渐渐有些醉了,靠在火炉边睡了过去。周惟给他盖了个毯子,对珀西小声道:“他心里难受,别再提那些事儿了,让他自己慢慢消化吧。”
珀西“嗯”了一声。周惟也有点微醺,靠在他身上坐了下来,将他剩下的半瓶酒拿过来喝了一气,叹气:“他还爱着厄玛,真是作孽……我跟他说了,以后咱们出去,不找厄玛的麻烦,交给他一个人处理,他愿意原谅,咱们就不吭声,好吗?”
珀西眼睛一竖,照他的性子谁敢动周惟一指头,他化成灰都不会放过,但……算了:“听你的。”
“就当是为了格里佛吧。”周惟将剩下的酒干了,滑下去蜷缩在珀西身边,拉着他的尾翎盖在自己身上,“他太可怜了,爱一个人,没得选啊。”
珀西难得听他说这么感性,这么富有哲理的话,还等着他继续往下说,谁知等了半分钟,只等到了他悠长的呼噜声。
真是条汉子……珀西无奈叹气,吹熄炉火,将格里佛也拖到了自己身边,用体温偎着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看他们沉沉睡去。
酣畅淋漓的一醉,格里佛足足睡了十个小时才醒了过来,狼吞虎咽吃了周惟储备的两大盒罐头、十几个面包、七八袋饼干,表示自己二十多天终于吃了一顿饱饭。
周惟有点宿醉,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大壶牛奶,道:“你就回来住吧,我一会去多弄两条毯子来。”
“再说吧。”格里佛找了条发带,将略长的卷发在脑后扎住,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也许是颜值比较高的原因,夹杂的灰发并没有影响他的帅气,反而有种颓废的美感,怪时尚的。
“我想去火山顶上看看。”格里佛对珀西说,“你说的理论我仔细想了想,是有道理的,你现在还没恢复,我先去山顶看看,回来和你商量具体计划。”
“你能行吗?身体可以吗?”珀西有些担心,“烧伤最难恢复,你别逞强。”
“右翼的翎毛已经在生长了,鳞片够呛,我看没有十几年别想长出新的来。”格里佛脱下t恤给他看自己的右臂,“这里最严重,变形细胞损坏了,皮肤变不过来。不过日常生活不影响,我只是去山上看看,不进去火山口就没事。”
周惟看着他健壮的右臂,倒吸一口冷气——原本白皙紧绷的皮肤全部不见了,整条胳膊都遍布着坑坑洼洼的淡红色斑纹,像是鱼类鳞片脱落的样子,靠近肩膀的地方有大约手掌大一片地方,覆盖着斑驳的银白色鳞片,每一个都有指甲盖大小。大约就是他说的,变形细胞损坏,变不过来的皮肤。
“这么严重……”周惟皱眉,想摸又不敢,问,“疼吗?”
“有一点,已经在好转了。”格里佛穿上衣服,道,“日常飞行还能应付,但不能做太复杂的动作,所以暂时还不能高阶展开机甲,否则我就直接进去火山口采集数据了。”
“还是我来吧。”珀西说,“你的数据建模两次补考没及格,最后一次还是我替你去考的。”
格里佛忍不住踢了他一脚:“你不拆台会死啊?”
珀西毫不客气地伸爪,将他踹出了三米远:“会!”
“好了别闹了!”周惟总算见识了他们兄弟俩深厚的亲情,连忙抱住试图攻击珀西的格里佛,“行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脑子烧坏了……我跟你去火山,你等我两分钟换换衣服。”
格里佛挣扎了两下,放弃了,悻悻冲珀西竖了个中指,对周惟道:“我看你面子!”好吧,其实是他挣不脱周惟的双手。说来也怪,周惟的力气不算大,但不知道为什么,身上总像是带着一种天生的震慑力,他完全无法强行违拗。
而且他猜测珀西也是一样。
这大概就是头龙的威慑吧?格里佛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些一见周惟就跪一地的雷泽龙,隐隐感觉自己的血统跟它们有点儿什么奇怪的关系……
周惟放开格里佛,脱了t恤准备换件新的,转身背对他:“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长痱子了,最近背好痒……话说这地方不会有虱子吧?”
“没有啊,看上去没什么异常。”格里佛仔细看了看,没有疙瘩也没有癣,就是肩胛骨的地方有点红,但也许是他自己挠的,“你多久没洗澡了?”
“一直没洗啊。”周惟反手挠了挠,道,“淋雨算吗?”
“……不算。”格里佛扶额,就没见过这么糙的男人,瞟了一眼珀西:“你没帮他舔舔吗?光舔你自己了?”
“老子不是猫!”珀西倒是想,但怕自己舌头不保。
“今天回来烧点儿热水洗洗吧。”周惟挠了半天,到底柔韧性有限,对格里佛道,“手要麻了,你帮我挠挠。”
格里佛还没伸手,珀西坚决地挡开了他:“我来!”
享受了十分钟的神龙马杀鸡,周惟感觉脊背舒服多了,换了身防寒服,带着超时空徽章和格里佛飞往二分之一火山。
大雪纷飞,越往山顶,能见度越低,两人一前一后穿越灰黑色的云层,终于看到了火山口。这里就像是台风的风眼,平静得让人害怕,没有风,没有雪,连空气的流动都似乎极为缓慢。仰首望天,能看到尖耸的雪山顶峰,如同透明的利刃悬在头顶,厚重的云层呈环形围绕着雪山之巅,像螺旋状的棉絮一样,一圈绕一圈,渐渐扩散开去。
“好安静。”周惟落地,踩着焦黑色的火山岩往火山口走去,一边四下张望,“这里温度比山下还要低,真要命。”
“离雪山太近的原因吧。”格里佛说,“火山好像已经完全熄灭了,地面是冷的。”
很快周惟发现他的推断并不正确,离火山口大概三四百米的地方,地面明显热了起来,据超时空机甲测算,已经在冰点以上。
“那是什么?湖泊吗?”周惟看到一片足有十几个足球场大的平地,光滑如同镜面,还有些许反光,倒垂的雪山依稀倒映在上面,波澜微动。
“乖乖,火山湖。”格里佛滑翔过去,大声道,“真的是火山湖,雪山的冰川水落下来,在火山口聚集,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湖泊……水是热的,有蒸汽,还有硫磺的味道。”
周惟大步跑过去,果然看到一片波光粼粼的火山湖,湖面上蒸汽氤氲,硫磺味弥漫,湖边的火山岩温度很高,足有三四十度,像一个天然的保系统,维持着湖水的温度。湖面正中的地方,一道巨大的水柱从天空直泻而下,是倒垂的雪山在融化,不断补充着湖里的水源。
“火山并没有完全熄灭,我好像能看到岩浆的涌动。”格里佛盘旋在湖面上,运用他过人的目力往火山口深处望去,依稀能看到浅淡的红色,回头对周惟道,“你待在岸上别动,我下去看看。”
“小心点,别被岩浆烫伤了。”周惟担心地说,“这水也够热的,而且越往下肯定越热。”
“我知道了。”格里佛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了火山湖。周惟推断得没错,越往下潜,水的温度越高,潜入两百米之后,几乎到了沸腾的阈值,视野中的红色越来越明显,无数气泡从深处不断涌上来,好像有个巨大的怪兽藏在火山心里,往外不停地吹泡泡。
格里佛一直下潜,估摸着潜了足有上千米,右臂的烧伤开始疼痛,于是不得不停了下来。这里能看到的红色已经相当明亮,随着水流波动,几乎能看到闪烁的火光。那应该是火山内部涌动的岩浆,它们并没有彻底熄灭,只是暂时被大量的冰川水压制,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无法喷发出来。
想到被岩浆灼烧的痛苦,格里佛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他这辈子还从没怕过什么东西,但二分之一火山的岩浆太可怕了,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哪怕理智告诉他不用怕,潜意识仍旧忍不住胆寒。
身体有些吃不消,他在水里掉了个头,往湖面浮去。
周惟眼巴巴蹲在湖边等他,看他冒头立刻站起身来:“怎么样?你没事吧?”
“没事,我只下潜了一千多米,离火山心还很远。”格里佛游到湖边,变成人形,“火山并没有熄灭,岩浆只是被冰川水镇住了,如果珀西的想法可行,我们可以想办法让火山再次喷发。”
周惟对火山喷发的壮观景象心有余悸,拉他上岸,道:“怎么引发火山喷发?抽掉湖里所有的水吗?”
格里佛对他的想象力叹为观止,不过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道:“再说吧,回去和珀西商量一下,总会有法子的。”
“哦哦。”周惟用手试了试湖水,忽发奇想,“这水没什么问题吧?洗澡可以吧?”
“……应该可以吧,怎么,你想洗澡?”
“嗯啊。”周惟雷厉风行,立马开始脱衣服,“背老觉得痒,还是洗洗吧,等捂出癣来就麻烦了,连药都没有。一定是前一阵砌墙的时候出汗太多,出湿疹了,唔,也可能是珀西太热,我老靠着他睡觉热的……”
格里佛对他的肉|体无法直视,扶额道:“这种细节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周惟迅速脱光,“噗通”一声跳进了湖水,惬意地叹息:“太舒服了,你不下来泡一泡吗?”
“……我刚才已经泡过了!”格里佛对他这种不讲究的性格真是服了,这事儿让珀西知道了会不会……算了,他知道自己的注定伴侣是个什么揍性,应该怪不到我头上,我完全是被迫观看洗澡的!
“下次叫珀西来泡,老舔来舔去也不是个事儿,又不是猫……话说你说的,他是用舔的昂?我怎么从没看见过?”
“……你眼瞎!”格里佛忍无可忍地转身暴走,舔毛这种事掉逼格的事他怎么会让你看见?这就跟女孩子化妆绝对不会让男朋友看见一样!
你以为他烧成那样每天还帅帅哒是天生的吗?
天真的直男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