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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小恩真是个麻烦精。”唐白拧灭了烟蒂,“欧启贤大婚,宴请了不少北都政要,李家也在请帖之中,想必李景初会亲自到场。”
“你说得对,正是如此。如果俞小恩真的和李景初有渊源,那么李景初一定会为了抓到俞小恩大动干戈,到时候免不了起一些利益冲突。”
私心里讲,把俞小恩推到段钰远那边于他们唐家才是最安全的。
李段两家都是北都大家族,要是这两家的公子在A市争抢一个女人,那可真就有热闹看了。
唐远然道:“俞小恩这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
“没这么简单。”唐白扯松了领带,长身陷进沙发里,“俞小恩盯上林子淼了。”
俞小恩不仅要扯进段钰远,还要扯进唐家,唐白不明白她这股子笃定是从哪里来的。
而眼下距离欧启贤大婚的时间还有五天。
五天之内,他必须要解决这次的跳楼风波,把俞小恩驱赶得远远的。
唐白吁出一口气,站起身来往楼上走,落地窗外的水光粼粼,逆了他一身暗影。
他走上楼,嘴边忽而扯出一抹冷笑。
*
林子淼的事儿还没解决,第二天的论坛里还是挤满了对她的负面新闻,不少骂林子淼嚣张跋扈轻视人命的,当然也有一些比较客观,说要先理清楚那个跳楼女生的身份,比如是哪个系的哪个年级的哪个班的同学。但是照片全被删了,大家找不见那个女生的人,也不太记得她的长相,所以一时间俞小恩的身份也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金鹿棠是所高名望的名府大学,鲜少会有这种负面新闻挤爆论坛,所以就算学校方面进行了镇压和警告,但私下的讨论率和关注率还是居高不下,在校医院外面蹲点的校报记者更是孜孜不倦。
林子淼干脆闲在了家里,等唐白的处理。
但是等了一天,也没什么确切消息,直到第三天,一个更为劲爆的消息在论坛里传开。
一个叫“恩宝”的游客网友发了一个帖子,自称自己是这起事件的受害人,也就是被跳楼者,她写了对林子淼的几句控诉,又自称手里握有一段有关这起事件的录音。
录音是没放出来的,但是仅此一贴就足够在学校里引发惊涛骇浪,帖子下的回复一条接着一条,跟炸开了锅的水似的,一下子蔓延了整个论坛。
林子淼瞬间成了众矢之的,百口莫辩。
先看到消息的是很关心这起事件发展的郁冬冬,她乍一看到这个传言,顿时气白了脸,“这个俞小姐真是太过分了!”
现在情势完全是一边倒,林子淼成了孤立无援的弱势一方。
但事情还没完,那个叫“恩宝”的网友在发了那个帖子半小时后突然又发了一个帖子,竟然是向大众求救的:“救命!人面兽心的沐莲雾医生把我软禁在校医院病房里不放我出去!”
帖子一经发出,马上被官方论坛给删除了,连着上一条帖子也是,一起消失了踪影。
但是已经有人看到了这个帖子,马上就有学生发帖说要去支援那个无辜的女学生。
校医院门口也是乱糟糟一片,校报记者蜂拥围上去说要采访里面的受害者。
郁冬冬挺生气,但是到底也冷静,一回想那个帖子就有点不对劲,猛地一想,想到了到底哪里不对。
她马上打电话给莲雾。
莲雾的声音很疲惫:“郁老师?”
“莲雾,你看到那个帖子了吗?”
“没看到,但听说了。”莲雾很头疼,“那帮学生什么都不听,全都堵在校医门口,我也是没辙了。”
“俞小姐呢?”
“她要完蛋了,不听劝发了帖子,唐会长会扒了她的皮。”
“真是她发的?”郁冬冬怀疑,“莲雾,俞小姐发的帖子我看了,她虽然一直在控诉子淼如何为人跋扈逼她跳楼,却一直没有解释子淼为什么要逼她跳楼,事情的起因一概都没有描述,这就很奇怪了,她想要让人信服子淼逼她跳楼,怎么会连事情的起因经过都不陈述呢?”
而帖子一发就被删了,大家只看到个大概就全气冲冲要讨伐林子淼,行为实在不理智。
莲雾微微沉默了一会儿,“郁老师,我没有看到网上的那些帖子,但从传闻中可以看出确实是俞小恩发的。”
俞小恩后来把他手机里的录音传到自己手机里,天天抱着手机当宝贝似的。
“这事太奇怪了。”郁冬冬说,“莲雾,我想见一面俞小姐。”
“你还是别来了。”莲雾叹息一声,“门口都是那些吵得不行的学生,一天到晚不好好上课,尽瞎操心些别人的事儿,捕风捉影,不辨是非。”
郁冬冬不放心,“把俞小姐看好了吗?”
“看好了,给她移病房了,段四爷也不得见。”
“手机没收了吗?”
“怎么可能,她拿着那个手机当命根子似的,断了手都不肯松,我只能在病房里装了屏蔽器屏蔽信号,防止她利用网络给外界联系。”
为了防止俞小恩再搞花招,莲雾决定晚上亲自看着她,并且开了校医院内所有的监控器。
当事人之一的俞小恩气得破口大骂,飚出了一口京腔儿:“你丫这是给老子蹲铁笼子呀!”
当事人之另一的林子淼却跟着穆渊出门了。
她在家里闲着,并不知道学校里的战斗升级,也没等到唐白的消息,穆渊电话找来的时候她一口答应下来。
金鹿棠跳楼事件被学校里封锁了,流传到外面的消息很少,外面大部分人并不知道金鹿棠内部闹得这么沸沸扬扬的风波大事。
上回经唐白开导,林子淼心态放平稳了很多,跟穆渊出门,也没什么不好情绪外露。
穆渊请林子淼在南府路上一家中菜馆吃饭。
很平常的饭馆,没有富丽堂皇的装潢,没有价值连城的餐宴,菜色都很平民,但每一道味道都很好。
每一道菜穆渊都仔细询问了林子淼的意思,所以上来的八道菜都是林子淼喜欢吃的。
林子淼忍不住笑道:“穆渊,你不必这样,你这样,我倒觉得不自在。”
穆渊也笑着说:“子淼,每次和你在一起,就想把最好的都给你。”
他和唐白不一样,唐白从小到大都含着金汤匙,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可他却是从母亲的熏陶里长大,深切体会到底层人民的艰辛,自然,还有平凡下深藏的温馨。
他也明白林子淼,林子淼虽然从富庶的家庭里长大,但她的行为举止却和那些富家小姐很不同,她从不矫矫情情,对普通的生活也似乎带着一种最自然的心态。
他用公筷给她夹菜,温温和和地说:“去年年底的时候,还有年初在意大利的时候,都是你在照顾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光景。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唐会长,我没有办法,也无法把你从他身边带走,我想你也是不喜欢远渡重洋一个人留在国外生活,而我留在这里的时间很短,没有办法陪你太久,现在趁着有机会,我想多陪陪你,假如唐会长不介意的话。”
他的声音很缓,流淌着昔日里最柔软的暖意,像是要暖进心窝里。
林子淼抿了抿唇,“穆渊……”
欲言又止。
穆渊抬起脸,白皙的面庞如往昔般温润,眉间浩瀚如烟波,清俊柔和。
“子淼,如果有机会,你再去意大利的话,一定要找我。”
“会的,一定找你。”
“那我就放心了。”穆渊笑得如沐春风,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你来,我又可以见你一面,真好啊。”
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穆渊忽然问:“对了,子淼你生日是不是在六月二十六?”
“对。”
“快了,下个月就是你生日。”他忽而又为难地一笑,“真是可惜,下个月没办法替你过生日了。”
“没关系,我不在这里过生日的。”
以往的每一年,父兄基本不会回来,秦悦的假惺惺她也不要,所以一般都是她去师傅那里过的,陌陌和阿夜会为她准备生日蛋糕,给她唱生日歌。
虽然她每一次都说不用那么夸张,但陌陌执意要如此,常常说:“我姐姐的生日怎么能从简呢?上天赐给我一个这么好的姐姐,我一定要帮姐姐庆生啊!我们是家人啊!”
然后她就拉着阿夜一起,用存起来的零用钱给她买一个大大的蛋糕,插上蜡烛,一定要她许愿。
陌陌是个很开心的人,所以每年在师傅那里,生日都过得热热闹闹的。
但是现在,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林子淼盯了眼面前的菜,笑了一下,“以后可能都不想过生日了,生日对我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
话落,对面没有声响。
林子淼抬起脸来,穆渊正出神地盯着她,眼底的光华像璀璨的烟火,熠熠生辉,无尽明亮。
“穆渊?”她唤道。
穆渊突然拉住了她摆在餐桌上的左手,用力握紧,眼底一涩。“真的很后悔,没有留住你。”
他的天下有一半是为她而打的,可当他坐上王座手握权势的时候,她却悄悄地从他身边离开了。
他们之间,隔了一个唐白,他只能看着她站在唐白身后笑靥如花。
他无数次摸着自己的心脏问,就此放开她的手,甘心吗?
回答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