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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辆车到达医院的时候,另外一辆红色跑车也抵达了,正好对准他们的车头。
车前灯打得雪亮刺眼。
开在前头的唐家车子连按了两下喇叭。
对方也打起了汽笛声。
唐白微拧眉头,对司机道:“先停这里,下车。”
司机赶紧解安全带下车,替他们打开了后车门。
唐白抱着林子淼下车。
对面的跑车里也走下来一个人,那人穿着淡蓝色的衬衣,身姿又挺又长,褐色头发卷曲,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折射出两道寒光。
“四爷?”唐白眉梢一动,“怎么是你?”
段钰远笑得迷人,“怎么不能是我?怎么,你未婚妻生病了?”
“托俞小恩的福。”
“哦,她在后面那辆车里?”段钰远笑意更深,拍一拍车头,朝他们身后的那辆车张望,“听说北都李家的大少爷在你们家吃晚饭?”
“四爷消息真好。”唐白的衣领被林子淼一扯,他笑了一声,“我们要进去了,四爷请便。”
“唐会长走好,下次一起吃饭。”段钰远朝他一挥手,走向李家的车子。
车子里暗熄一片,段钰远走到后车窗前,曲指敲了两下车窗,“俞小恩,你在里面吗?在就出来,跟我回去。”
暗色里,俞小恩见身边的李景初一直不动,她想开车门下去。
但是她一动,李景初忽然伸开双臂拦住了她的腰身,沉沉唤:“恩宝!”
俞小恩毫不客气攻了一记后肘击,直直打在他胸前,他闷哼一声,丝毫不松手。
“你还在骗我。”他忍着心里漫起的怒意和痛意,用一种极其平静却又带着颤音的声音说:“我知道你不会老老实实把电话打给你姐姐,但我不知道你是打给了段钰远。恩宝,你居然在逃走的一年里认识了段钰远。你和我一起长大,应该不会陌生段钰远是谁,他是段老爷子的宝贝嫡孙,你是看准了他的身份才接近他的是不是?恩宝,你想用他来气我?恩宝,恩宝,你怎么这么傻!我不会让你跟他走的!”
“放开!”俞小恩冷声。
“跟我回去!”
“李景初,你不要再固执了,我们没有可能了。”
俞小恩闭了闭眼,不想再和他做无谓的抵抗,反身就扬起了手掌,本想推开他,可是接触到他面孔的刹那,她忽然改变了主意,结结实实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的一道沉闷掌掴声,清楚回响在车子里。
驾驶座上的司机吓了一跳,匆忙回头惊呼:“司长?!”
李景初别着头,神色不明,禁锢着她的手却一点点放松了。
俞小恩冷笑:“李景初,你从小到大都攻于心计,一次又一次算计我,我斗不过你,也不想和你玩猫捉老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也不要再打扰我姐姐。”
她推门下车,走得太急,也忘记了要拿她的拐杖,所以一出车门就朝前跌撞了一下。
所幸等在车外的段钰远伸手接住了她。
“俞小恩,见到我不用行这么大礼吧,虽然我知道你很想我。”他笑眯眯地透过她的肩膀望向她身后那扇未关的车门里。
李景初的身影透过一点路灯的黄色光晕在他眼里一闪而过。
“李司长。”他一手扶住俞小恩,一手按住要自动合上的车门,探过身道:“听说李司长因为要参加欧家的大婚,今晚在唐家做客,俞小恩腿受伤,劳烦你给送来医院。”
李景初面色苍白,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是牢牢盯住背对着他靠在段钰远怀里的俞小恩。
段钰远轻抚了一下俞小恩的后背,又笑着说:“俞小恩的拐杖落你车里了,劳烦李司长递过来。”
李景初的脸色更冷了,沉默了半晌后终究还是把那柄拐杖递了出去。
“谢谢。”段钰远接过,扶着俞小恩走进了医院大门。
李景初一直注视着他们走远,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冷,到最后眼底血丝弥漫。
他的姝宝真的不再属于他了,她改换了名字,跟着别人走了。
心疼得好像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心脏血淋淋地拉扯。
难以名状的痛。
“司长?”司机不放心地询问道。
“走吧。”李景初靠上坐背,忽然满脸的倦怠,声音无力而脆弱。
车子开走了。
走进急诊部的俞小恩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一眼。
黑漆漆的医院门口,什么都看不见。
那种漆黑是无力的,像是那个雨夜,她伸着手向上抓,却什么也抓不住。
李景初扔下她独自走了。
就像现在,他还是走了,她回头看的时候,已经是一片黑暗。
既然连追过来都做不到,她真不明白他千里迢迢从北都追到A市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俞小恩。”段钰远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在看什么?”
俞小恩回神,面色不变,“没什么。”
“撒谎。”段钰远一推眼镜,“俞小恩,你对我撒了N个慌,我还没找你一个个审问呢,现在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李景初,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我不认识他。”
“既然你不认识他,那你打电话给我时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刚开始他在府邸里接到李景初的电话很诧异,他们因为家族缘故所以是旧识,但因为性子不同,两人之间并无什么好交情,联系方式存着,是八百年不联系的那种。
但是他在电话里却意外地听到了她的声音。
还有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段钰远眯起眼睛,“那句姝宝什么意思?谁是姝宝?你是姝宝?”
“不是。”
俞小恩不想再回答他的话,自己拄着拐杖就要掉头走。
段钰远拦住她,“你往哪里走?去看病啊。”
“我没病。”
她的腿本来就没什么问题,腿疼只是用来唬人的借口。
所以当下她走的飞快。
段钰远只得跟在她身后,再度询问:“你真的没事?”
“不要跟着我。”
“俞小恩!”段钰远拉住她,迫使她停下来,冷冷逼视她的眼睛,“好,我不过问你以前的事,但你和我在一起,总要告诉我你的真实名字,人与人交往,总要拿出点诚意来,不要总是骗来骗去。从头到尾,我有骗过你吗?”
“段四爷,说话说清楚,什么叫我和你在一起?是,你这次赶过来帮了我一个忙,但是我们什么关系也不是。”俞小恩也一脸冷漠,“我累了,四爷,我欠你的我会赔偿你,我要回北都了。”
她躲了那么久,从北都到A市,就是为了一个李景初。
现在李景初都亲自南下找到她了,那她也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俞小恩,你什么意思?”段钰远面色一白。
“段钰远,北都段家的四少爷,自小聪慧超群,人也长得俊俏,是天之骄子,一五年年底的时候去了A市发展,公司开得很成功,几度上过北都商报头条。”
而且,段家是能和李家鼎立的家族之一。
俞小恩退后一步,微微一笑:“你明白吗,段四爷。”
段钰远心里一紧,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你是……茅姝?”
姝宝姝宝,那个传说中李景初的女朋友茅姝。
“茅姝已经死了。”俞小恩清清楚楚告诉他,“她真的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叫俞小恩,她不认识茅姝,不认识李景初,只认识段钰远。但是现在她玩够了游戏,要回家了。”
她再退后一步,继续微笑:“所以,再见,段钰远。”
她转身就走,走得不快,但段钰远却没有办法驱使自己的双腿发力追上去。
因为她是茅姝。
他是北都人,怎么样都听过茅姝的事。
茅姝的父亲是李老爷子手下的一个副官,她从小在李家的机关大院里长大,是李家少爷李景初的青梅竹马。
在李景初担任国防司司长之前,茅姝是他的女朋友。
那时候,李家人都说茅姝快成他们家媳妇了。
段钰远爷爷也曾劝过段钰远走访一趟李家,见见李家未过门的儿媳妇,还几次催促他找个媳妇娶进门,不要比李家的小子差远了。
段钰远每次都轻哼一声,在他心里,他只和A市的唐白比,李家的少爷不在他攀比的范围之内,所以一直以来都没见过茅姝。
但是也听过的,茅姝是北都一家机关报的记者。
一年前,李家政敌为了对付李家,趁着李景初去报社看望茅姝的时候纵火烧了报社。
幸好那天晚上下了雨,李景初逃生,茅姝却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这件纵火案一度闹得沸沸扬扬,李家怒,上报了此事,牵连了不少官员。
此后,茅姝在世界上消失,李景初当上了财政部国防司的司长。
段钰远怎么也没想到,俞小恩竟然是那个传言中死去的茅姝。
但是为什么茅姝没有死而变成了俞小恩?为什么死而复生的茅姝会和昔日是恋人的李景初以一种敌对的形式相处?中间又发生了什么?
段钰远在夜色里僵硬地站了很久,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也半天没能寻思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