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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选择当政客,那就要有挨骂的心理准备。
不过,像首富先生这样重量级的大人物,而且还专门朝心口插刀子,彭锭糠可绷不住。
第二天下午,他就借着出席一次活动的机会,针锋相对地回击道:“唐出身于工程师,说话一向条理分明。那么,我现在就要问了,你一年当中在香江待几天?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工作指手画脚?”
当天晚上,一大群记者专门蹲守在首富先生所要参加宴会的酒店门口,询问他的反应。
“大家跑来跑去,实在太辛苦了。我听说,现在政论节目在香江十分流行,那不如来一场电视辩论好了——一切问题,都当场说清楚。”说到这里,唐焕大气地一挥手,“电视台、场地什么的,任他挑选。免得闹出什么作弊之嫌。”
显而易见,首富先生约架港督。
反应过来的媒体,马不停蹄地直奔港督府,想知道当事另一方的态度。
港督府直接把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记者挡在了门外,只给了一个交代——督宪日理万机,行程很紧,请勿打扰。
“切……”正在兴头上的记者们,吃了闭门羹后,大为不满——港督很忙,可首富先生也不闲啊。人家怎么可以那么接地气?你怯战了就明说!
得到这个消息的几家香江电视台,顿时都动了心——寰亚电视仅能想想,盖因自己的老板是唐焕,要避主场之嫌;TVB虽然也有首富先生的投资,但只属于战略性质,真正主人是邵谊夫,倒是可以尝试接这个活;李半城的星空传媒,固然成功地抢到了香江第一个卫星电视牌照,可经营举步维艰,所以也想通过为首富先生和港督搭擂台,进而提高自身人气;吴光郑的九仓有线电视,经营情况也就是比星空传媒强那么一点,因此同样想要炒作这个噱头。
不过,有一个问题不容忽视,那就是,李半城的和记广讯与吴光郑的九仓电讯,都是香江电讯专营权被收回后的既得利益者,并且现在和香江电讯在业务上明争暗斗不断,会不会由此连累到星空传媒和九仓有线电视对首富先生的邀请,实在是一个未知数。
甚至香江唯一的一家公营广播机构——香江电台的电视部,也对传得沸沸扬扬的首富先生约架港督,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香江电台的电视部没少制作电视节目,最著名的当属《狮子山下》了,但和电台相比,其没有自己的电视频道,长期以来都一直以协定的形式,在香江两家免费商营电视台——TVB和寰亚电视的不同时段,播放此类偏向严肃的内容。
到了四年前,一个硬性规定被推了出来,TVB和寰亚电视的粤语频道——翡翠台和本港台,每天晚上的黄金时段,必须各自拨出每星期总计两个半小时的特定时段,播放香江电台的电视节目。
具体的做法是,如果TVB的翡翠台给出的时段为每周星期一到星期五的19:00至19:30,那么寰亚电视的本港台则为每周星期六晚上19:00至20:30、星期日晚上19:00至20:00。
在每年的9月份,两大本地频道会对调上述播放时段,算是平衡利益。
随便想想,就能猜到,TVB和寰亚电视对于这个硬性摊派,肯定不满意,眼瞅着电视台黄金时段的收视率被这么拉低,太让人心痛了,可他们又无力反抗。
从中不难看出,香江电台有着扩大经营范围的强劲动力,如果不是受着经费等因素的限制,早就自己建立电视台了,毕竟现在除了受可用频段数量限制的无线电视之外,有线电视和卫星电视都是相当不错的经营方案。
于是乎,看到这个影响力和娱乐性兼而有之的大好机会,雄心勃勃的香江电台,近水楼台先得月地联系进了港督府。
收到首富先生约架消息的港督彭锭糠,此时正进退维谷着。曾经距离英国财政大臣仅一步之遥的他,当然也不是草包,对来上一场电视辩论的挑战毫无惧色,但这里面有个合适与否的问题。
唐焕的身份,归根结底是一个商人,自然可以无拘无束,甚至毫不掩饰其对香江电讯专营权被收回的睚眦必报;可港督彭锭糠就不行了,他在香江代表着英国,和首富先生隔空对骂几句也就算了,要是真得跑到电视台直接对垒,那就太失体统了,而且胜了谈不上什么荣誉,败了就丢人丢到家了。
为此纠结的港督彭锭糠,听到香江电台的打探后,真想一口答应下来,但忍了忍,最后含糊地回应——要看工作日程是否允许。
和公营的香江电台首先联系港督彭锭糠不同,TVB、星空传媒、九仓有线电视这三家商业电视台,都选择首先试探首富先生的口风。
唐焕抵达香江的这几天,除了听取勤和一系各位高管的汇报外,就是出席一系列的宴会活动,尤其是吴光郑、郑玉同两人最为热情。
盖因,李半城也就算了,他们二人可是曾经和唐焕非常亲近,但港督彭锭糠一个香江电信行业自~由化的骨头扔出来,便让其忘乎所以地扑了上去,导致现在旗下公司在通信领域和香江电讯冲突不断。
在这种情况下,吴光郑和郑玉同都想和唐焕弥补关系。
要知道,平日里和和气气的首富先生,一旦亮出獠牙来,实在太吓人了,英国就至少在表面上被勤和策略打劫走了一亿多美元,而自己的财团,说不定哪一天在股市上就遭到莫名其妙地狙击。
其中,吴光郑最有感触。
本来,他的九仓有线电视和梦工厂、寰亚电视谈好了,开播后得到相应的节目内容支持,但最后却又泡汤了,至于原因,心照不宣,没法理论,于是九仓有线电视不得不未经授权地转播TVB的节目,结果惹来了对方外事部的一纸诉状。
更有甚者,九仓有线电视的新闻台,按照计划,准备转播在世界范围内声望与日俱增的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的节目,但现在也被搁置了下来。
吴光郑已经听说了,李半城的星空传媒,混得比自己的九仓有线电视还惨,进而在考虑是否接受默多克的新闻集团的收购。
不得不说,包裕刚在世时,吴光郑大树底下好乘凉;可包船王前年去世了,他这个最得宠的二姑爷。虽然分到了最丰厚的那份产业——九龙仓集团,但却失去了岳父的眼界和老辣。
首富先生心里对这些香江财团的真实态度到底如何,外人不得而知。
至于吴光郑和郑玉同的殷勤相邀,他倒是欣然前往了,并且在推杯换盏当中,大度地表示——香江可供刨食的空间越来越小,大家彼此之间偶尔发生摩擦,在所难免,只要保持大局观和理智心,就仍能不伤和气。
吴光郑进而请求,梦工厂可以恢复之前允诺的节目内容供应。
首富先生微微一笑,“都是手下人负责具体工作,我还真不清楚他们在干什么,等我回去问问。”
吴光郑听得心里直犯嘀咕——首富先生不会是在打太极拳吧。可他又没有办法多说什么,毕竟现在双方能够坐在这里,像以前那样把酒言欢,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在被吴光郑恭送出门的时候,早就蹲守在外面的记者,一下子围了上来,闹哄哄地问道:“唐生,肥彭说工作日程太紧,没时间和您进行电视辩论。”
“督宪现在有那么忙么?”首富先生一脸的惊讶,“我记得,自从去年拜访了一趟BJ结果闹得不欢而散后,时至今日,他就再也没有像前几任港督那样,率领香江商界北上开拓市场了——成天呆在港督府里,还没时间和我讨论一下问题?该不是推诿之词吧?”
唐焕的这番话,被记者们带到港督府后,就被翻译成了游手好闲的指责,气得彭锭糠脸色铁青,拍案而起道:“天大的笑话!我进入政坛以来,经历了无数演讲和辩论,怎么可能畏惧一个小小的电视辩论?既然唐盛情相邀,那我们电视上见。”
……
这个最新进展,顿时引来一片叫好之声——大家对这个热闹可谓翘首以待,现在终于煽风点火成功了。
而接下来的焦点就是约架的场合了——首富先生已经表示了,自己无所谓;那么港督彭锭糠的倾向便成了关键。TVB、星空传媒、九仓有线电视这三家商业电视台,为此走马灯式地展开了公关,甚至被曝光了出场费的价码。
十分难堪的港督彭锭糠,赶紧发出声明——自己只参加香江电台的节目,而且绝对没有出场费之说。
如此一来,TVB、星空传媒、九仓有线电视又开始争夺对香江电台节目信号的承接,结果还是TVB老辣,最终胜出。
然后呢?当然是蜂拥而至的广告了——首富先生和港督彭锭糠这两位从一开始就矛盾重重的对手,在电视上辩论的精彩程度,没有任何人会怀疑。
港督彭锭糠高风亮节地表示——能为香江电台带来经费收入,自己十分欣慰。
不过,私下里,港督府就没有那么轻松了——文案、化妆、服装等等专业人员,川流不息,甚至不乏从英国本土请来的时尚精英。
这幅紧张备战的情景,被狗仔队们一一传递到了各家报纸上。
相比之下,八卦媒体对首富先生更感兴趣。
唐焕显然也在认真准备,证据之一便是其活动范围明显缩小,和彭锭糠几乎不出港督府类似,主要呆在港岛中环的勤和大厦、文华酒店、香江会所大厦这办公、住所、休闲社交的三点一线上。
虽然首富先生一旦想要静下心来,外人便极难接近,可狗仔队们早就成了精,专门从那些和唐焕有绯闻的女人着手,根据她们的口风,来探知一二。
尤其还有一个突破口,即每次首富先生驾临香江,关芝琳和李佳欣这对娇娃的明争暗斗便会升级,由此肯定可以泄露更多消息。
可惜这次狗仔队们注定看不到争风吃醋的热闹了——关芝琳去内地拍摄《西楚霸王》和《楚汉争霸》这两部历史大戏了;倒是去年一口气接了六部片约的李佳欣,今年似乎打算放松一下。
只是这个花瓶,实在给不出有料的情报,反而是一向低调的谢宁,确认首富先生在饮食方面的要求很仔细,应该是在为这场电视辩论调整状态。
就这样,时间飞快地到了首富先生和港督彭锭糠约架的前一天,意外情况突然出现了——万里之外的英国首相府,急令港督彭锭糠回伦敦述职,不得有任何延误。
这下香江炸了庙,除了无数想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大失所望之外,香江电台和TVB都叫苦不迭,自己为这场电视辩论筹备的精心程度,已经规划到了秒的级别,可眼瞅着成了无用功,花了大价钱的广告商更是暴躁地骂了娘。
任你沸反盈天,唐宁街10号不为所动——反正港督彭锭糠也没签什么合同,想不玩就不玩,我们还要处理公务呢。
焦头烂额的香江电台和TVB,眼见着从港督府讨要不到说法,只得哭丧着脸去找首富先生——要不,您再刺激一下唐宁街10号。
“人家铁了心地缩起头来,我也没有办法。”唐焕好笑地回答道,“你们要是实在无法收场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地一个人来唱独角戏。只要你们不怕我进入大炮模式,当场发飙。”
“那就这么说定了。”香江电台和TVB毫不犹豫地当场答应下来,生怕唐焕也撂挑子——首富先生什么行情?美国那边的知名电视节目,想请都请不到呢!
这股骚乱果然就此平息下来,TVB更是为了安抚已经交了钱的广告商,紧急制作了一个片花——想看全球首富如何发飙么?就在今晚20点整。
唐焕可不是随便说说,他登场后便直接开炮道:“我之所以批评港督失职,那是因为我认为,香江的经济体制存在着莫大危机,会在未来几年内陆续爆发出来,进而影响到民生,而他理所当然地要为此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