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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舒再次醒转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他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大床一晃一晃的,像是幼时安睡的摇篮。他支起身子,一直藏在角落的秃头仆从突然冒了出来,手中一碗热气腾腾的兽肉汤,递到他眼前。
他接过,喝了几口,终于缓了过来,脑子还有点突突的疼,不过想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他问:“发生了什么?”
仆从答得仔细:“听到爆炸声后,小的在岛上搜寻,直至找到那处宫殿。当时你昏了过去,银发人死在你面前,地宫亦快要坍塌。小的将地宫中幸存的人转移到岛上,联络外界,顾小公子差人弄来几艘大船,现在我们是在船上。”
当然,仆从并没有告诉他,以他的实力,就算挡住那地境银发男子的自毁,自己也会深受重伤,于是关键时刻还是靠某人替他挡下大部分攻击。
顾子舒点头,这大床摇晃,原来是因为在走水路。他张了张嘴,仆从仿佛知道他想问什么,继续道:“宫殿里的无辜众人都没死,现在也都上船好生安置了。幼童中能救治的,都已经让那些地宫中的药者帮忙救治了,好在那里药材齐全,救治起来并无难度。只是极乐散的解药有限,中过毒的,就不能全部救过来了。”
这个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顾子舒面上露出一丝清隽温和的笑容:“辛苦了。”也不管身体还有些虚弱,撑着下了床,仆从沉默地靠过来搀扶他。
两人在这艘船上走了一圈,果然见到那些药者与小孩都被安置得很好,小孩面上大部分还有慌乱,但在顾夜派来的人细心照顾下,已经恢复了不少。
出乎顾子舒的意料,他巡查完毕准备回房时,竟有药者含泪出声:“求顾公子收留!我等愿追随公子!”
顾子舒一怔,就听身边仆从低声解释:“这些被掳来的药者,大部分是无亲无故,没有投靠势力,公子若想给他们安置一个去处,小公子会来处理。”
顾子舒略一沉吟,就答应了下来,同时道:“那些幼童,都尽快送回去,若是找不到父母的,暂时腾出一个善堂来安置。”
仆从点头:“公子放心。”
在药者与幼童感激涕零的目光中,顾子舒只觉得心头一块大石落下,心情舒畅地回了厢房。
只是还有一点疑惑,顾子舒喃喃自语:“不知那日银发男子为何要突然自毁……我见他似乎是面色大变,受到一点惊吓,随后才下定决心自毁。除非是笃定活不了了,索性拉着所有人一起死……莫非,当时地宫周围还有高手潜伏?”
秃头仆从静默,立在一旁岿然不动。
他想了想又推翻自己的想法:“我观这男子并不是冲动暴戾之人,他自毁得仓促,更像是为了掩饰什么……”
寻思良久无果,只能先将此事放置一旁。只是,心中疑惑未有半点退散,总觉得这个事还没完……
许是因为心情不错,身体也恢复得很快,等到下船之际,顾子舒已经精神充沛,完全看不出日前耗过大量精力甚至受了点伤了。
岸上便有顾夜派来的人接应,那些药者孩童后续安排也通通有人负责交接,于是顾子舒就问身边的仆从:“我还有两个任务,你是要随这些人一道回书苑,还是要继续跟着我?”
秃头仆从并未考虑:“我的任务就是陪着公子。”
顾子舒张了张口,似乎有话要说,神色间有淡淡的不赞同。然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说:“好吧。”
下一个任务,是到魔武山脉的一支极冷雪峰上,捕捉一种狡猾且战斗力十足的雪魁兽,原因是雪魁兽的角乃是一味珍贵药材。其实顾子舒手中药材丰富,雪魁兽角也藏了两对之多,用来完成任务足矣。他此行,不过是为了磨砺武技罢了。
……
雪峰上,岩洞中。
洞外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寒风呼啸而过。
秃头仆从沉默地燃起篝火,火光照亮这一处狭窄昏暗的空间。顾子舒坐在火光不远处,手中握了一只晶莹剔透的雪魁兽角,用软布细心擦拭。
这次任务较为顺遂,顾子舒亦是通过与莽兽的对战,积累了不少实战经验,眼看着,距离药者大比,仅剩不到一个月时间了。
微弱火光中,秃头仆从那明晃晃的光头倒是显眼。他默不作声地递过一个碗来,里头是新烧的热汤,除了鲜嫩兽肉之外,还加了些补充体力的药膳。顾子舒慢慢喝着,突然听到静默中传来仆从的声音,在这幽暗的洞穴中显得尤为暗沉:“顾小公子参赛在即,公子是否打道回府,去参观小公子的比赛?”
静默片刻,仆从破天荒又多说了句:“想必,小公子看到公子专程去看他,会很高兴。”
顾子舒喝汤的动作一顿,放下碗来,仔细打量这位从不多话的仆从。半晌后顾子舒开口了,神色淡淡的,只略微朝仆从一瞥就将视线转向火光:“我说……你到底还要装多久?”
秃头仆从抬起头。
顾子舒与他四目相对,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后,憋不住轻笑起来:“出发时,是谁说不来碍为师的眼了?”
如果说第一句话顾夜还心疑师尊是否只是试探,那么这句话出口,他就能笃定师尊是认出他了。表情一直很呆滞的仆从,像是得了特赦令一般,面部表情骤然就鲜活起来,一个大大的微笑浮现,黑眸却是愈发深沉。
他缓缓抬手,用掌心在脸上快速抹了一下,随着双手放下,奇迹般的,身形也立时拔高,完全恢复了那个高大俊美的形象。
他的面容在火光里模糊不清,那双丹凤眼却是穿透过来,仿佛能将顾子舒心思都看穿。顾子舒微微一愣,到嘴边的话突然就忘了,然而双唇微张来不及闭上,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看着像极了一直呆愣可爱的小松鼠。
随后徒弟就猛然扑了上来,温热的气息包裹住他的全身,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不容拒绝地将他压倒在身下铺上的厚实绒毯上。
伴着一阵令人心痒的呼吸声,低沉悦耳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师尊……你想夜儿了吗?”
真是撒娇又霸道。
顾子舒完全没料到顾夜会这么问,一时间愣在他怀里,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下一秒,他浑身一僵。
因为顾夜竟然低笑一声,一口咬住他的脖子。说是咬,但似乎并没有舍得咬下去,只浅浅含在嘴中,轻轻厮磨。
顾子舒只觉得一股酥麻从脖子处蔓延开,整个身子顿时酥软下来,地境大武师的战斗力顷刻间降为零,这滋味……危险却又让人欲罢不能。
而徒弟轻快又喜悦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钻入大脑:“这几日乔装成仆从,跟在师尊身边,看师尊大显神威,干掉了地境强者与狡猾无比的雪魁兽,身姿矫健,武技出众,当时徒弟就克制不住想这么干了。”
只想狠狠地将你压在身下,贯穿你,征服你。
顾子舒直被他温言软语哄得飘飘然起来,晕晕乎乎想着,怪不得雄孔雀要学开屏,果然,只有展现强大实力的雄性,才有可能吸引到心爱的……呃,雄性啊。
顾夜的大掌伸了进来,顾子舒微微一怔,下意识想要后退,然而双手却被他另一只手牢牢禁锢,双腿也被他强势地压在身下,竟是丝毫动弹不得。这时实力似乎已经不能成为衡量战斗力的标准,在顾夜技巧性的抚弄之下,顾子舒神智还能保留一点清明已属不易。更重要的是……
他也想他。
出发前亲热那次,身体的颤动感似乎还流连不去,这段时间见到徒弟在身边以另一副面容小心伺候,不知怎的心头似乎被他撩动起来,竟是一天天更加火热。
不然,又怎么会在徒弟稍加暗示后,就迫不及待地说破徒弟假扮的真相?
与顾夜紧拥,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顾子舒只觉整颗心都得到安抚,不觉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这声音显然对顾夜是个不小的刺激,只见他手一顿,随即更加坚定并带着一丝急迫地一路往下,牢牢锁定在小子舒的位置。
接着……就是一阵意乱情迷,顾子舒无暇多想,口中呻|吟便已泄出,睁眼时仿佛见到徒弟狭长的凤目正深深凝望自己,眸中火光跳动,烧得人心都慌了起来。
顾夜动作尚算克制,但出声时,低哑得不成调的嗓音还是清楚地说明了他的失态:“师尊,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怎么认出……顾子舒于迷乱的漩涡中,竟然还想得起来,那是在船上他服下极乐散解药时,自昏迷中刚苏醒,就觉察到自己陷入一个熟悉的拥抱,便是凭着那短短刹那的接触,让他笃定身边这仆从乃是徒弟所扮。
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一个拥抱已经足以让我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