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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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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娲石现世的消息很快在六界扩散,正邪两派的目光都盯在了长留。
湘思受了断念一剑,在女娲石的庇佑下勉强保住了一命,然而她被关在仙牢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去一条命是迟早的事情。
白子画的卜元鼎之毒发作的越发频繁,但他坚持不肯用湘思留下的血瓶缓解,固执的承受着所有的痛楚。
“你现在究竟是要怎样?师父说我们三兄弟里你最随性淡然,依我看你压根就是守着原则不知变通的死顽固。”
笙萧默“啪”的一下把血瓶搁在桌上,没好气的瞪着白子画。
“我之前问你,湘思这丫头要怎么办,你说你自有安排,难不成你的安排就是把她关进仙牢里?”
“女娲石是个意外。”
白子画端坐在棋盘跟前,面无表情的。
笙萧默一见他这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就生气,好像在绝情殿外磕的头破血流的湘思和他没干系,为他割腕放血的湘思也和他也没干系,如今伤痕累累命悬一线关在仙牢里的湘思与他更没干系。
“她的身份我相信你早就知道了,说是九尾狐妖也不太妥当,女娲娘娘既然会把女娲石这等宝物放在她体内,想必是一心护着她的。我查过古籍,女娲娘娘以前曾养过两只狐狸作为灵宠,之后上古大战爆发,其中一只狐狸因战而死,另一只便殉了情。湘思应该就是这两只狐狸的后代,古籍上也记载过她的存在,说是女娲娘娘甚为宠爱这只小狐狸,圈在神殿内养着,从不放到外头去,只在神界庆功会上露过几次面。”
“撇去狐妖的本质不谈,兴许我们还得尊她一声上神,到底是女娲娘娘手下的灵宠,身份高贵非旁人能比,你又何必将她关进仙牢?便是请出来供奉在长留,身份摆在那,想必也无人会有异议。”
可谓是苦口婆心的劝,笙萧默感觉自己为这个掌门师兄操碎了心。造的都是什么孽!今年收的弟子怎么个个都不省心,霓千丈那个女儿三天两头和别的弟子闹矛盾;花千骨呢,身为长留掌门首徒,居然和七杀派的人纠缠不清;轻水这个丫头更绝,直接下山和孟玄朗成亲去了……唉,看来看去,自家那两个嬉皮笑脸没个正行的徒弟倒挺省心的,往*殿一丢随便给点任务就打发了。
“她怎么样了。”
白子画终于有点表示了,放下手里的棋子问笙萧默。
“受了断念一剑,现在躺在仙牢里半死不活的,你要是再关几天,没准能收获一张狐皮大氅。”
笙萧默答道。
“我知道了。”
白子画理了理自己的袖子。
“你知道了?”笙萧默瞪着眼看他,“然后呢?”
“然后什么。”白子画抬眼,似是不解的望着他。
“然后不是应该把那丫头放出来好好治疗吗?”笙萧默的嘴角都有点抽搐。
“不必。”白子画冷冷接过话。
“掌门师兄!”
笙萧默气得大叫,话音刚落,门外倏地响起夏紫薰的声音。
“她怎么又来了。”
对夏紫薰,笙萧默没什么好感,认为掌门师兄中卜元鼎之毒一事,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她。
“我去帮你打发走。”
“不。”出乎意料的,白子画拒绝了笙萧默的好意,他站起身,神情清冷:“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
言罢,他出去见了夏紫薰。
两人来到了长留山脚下的河边,一株桃花在旁边开的正好,几只蝴蝶绕着落花嬉戏着。
“子画,这是用卜元鼎炼制出来的解药,你快服下吧。”
夏紫薰手里拿着精致的瓶子,里头装的是卜元鼎之毒的解药。
“……”
白子画一言不发的立着,没有接她手里的药瓶。夏紫薰夺了湘思两条命,说不怨她是假的,对她的所作所为心寒和愤怒是真的。他不想要她的解药,一方面是对她几次三番伤害花千骨和湘思感到生气,另一方面则是他自己根本不想活。
“子画,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气,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还是快把解药服下吧。”
夏紫薰言辞凿凿的劝他。
“我说我的毒早已解了,你不必再费心。”
白子画拒不接受她的解药,还一脸沉痛的问她为何执念如此之深,竟落到堕仙的地步。
听了他的话,夏紫薰真是忍不住要冷笑,执念最深的明明是他自己,他倒好,反过来问她为何。
“当真是好笑!无垢说的话你可还记得,你对那个妖孽,已经走火入魔到甘愿为她而死来破生死劫!她算什么东西,值得你堂堂一个上仙,长留的掌门,为她去死?”
“她是无辜的。我早便说过,就算是我的生死劫,那也不是她的错。”白子画移开眼,平静的出声。
闻此言,夏紫薰呵呵一笑:“仅仅是因为她无辜,所以你才甘愿替她死吗?”言至此,她眼神凌厉的盯着白子画,“你敢说不是因为你喜欢她,你爱上她了,所以才会想自己去死来护着她?昔日里拒绝我时,你说你心怀天下眼里只有六界苍生,七情六欲早已断绝,那现在呢,为了一个小小的狐妖,你要置六界苍生而不顾,弃天下万民而不管,只为她一人而死?”
“……”
白子画无法回答,良久,侧身走到河边,嘴里说道:“紫薰,你不要一错再错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重返正道。”
“重返正道?”夏紫薰勾起唇讽刺的笑,“檀梵已死,正道,邪道,又有何区别。比起现在堕仙的我,我更可怜那个孽障,我回不了头,她更回不了头!!!”说到这,她狠狠瞪着白子画,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我曾经历的,她都正在经历,白子画,你够狠,对自己狠,对旁人更狠!别以为你的决定永远是对的,你迟早会发现,大错特错的,其实是你!!!”
说完,夏紫薰把解药往白子画手里一塞,转身化作一道紫气离开。
“……”
小小的药瓶搁在手里,里头装着的是能救命的解药。白子画垂眸看了几眼,而后没有丝毫犹豫的把药瓶抛入了前方的河里。
……
次日,东方彧卿来到了长留,正好看到霓漫天欺辱花千骨,便替她解决了绢布一事。
夜晚在小路上,他碰到了白子画。
“带小骨走吧,长留已不适合她再待着。”
“小骨生性纯良,你以后不要再欺骗她了,下半生,好好照顾她,不要再让她孤孤单单一个人。”
“过几日,我便会将她逐出长留,希望你能替我保护好她。”
白子画难得叹气,眉头紧锁着,将最近下的打算说给东方彧卿听。
“白子画,你永远都是这么自以为是,别以为你说了这些话,我就会放过你。”东方彧卿冷酷的开口,手心攥紧了藏着花千骨心思的绢布,力气大的像是要捏碎它,“这次来长留,我本来就是要带小骨走,免得她再为了你劳心伤神,落得个和那丫头一样的下场。”
“……”
听到东方彧卿提及湘思,白子画的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但他什么也没说,昂首阔步的走远了。
东方彧卿在后头注视着他的背影,神情阴鸷,眼里是滔天的恨意。他倒要看看,白子画究竟会如何处置那个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