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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过了三天,今天便是约战的时间。
霍司第一次带着白泽走出山峰,前往了山谷中央的一片空地。空地中央是一个高台,四周已经来了不少人。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身后还站着几个男男女女,明显是一起的。白泽认识其中一个,便是上次来过的,排行二十二的姝妹妹。那么那个中年男子,应该就是二哥了。
见到他们过来,姝妹妹冲霍司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其他几人则冷目相对。
中年男子睁开眼,对霍司道:“你来了。”
“二哥来的很早啊。”霍司微微一笑。
“不早了。”二哥沉声道,冰冷厌恶的眼神扫过霍司,“开始吧。”
两人一同跃上高台,白泽赶紧后退,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霍司本来是不愿意带白泽过来的,禁不住白泽的要求,只好带他出来。
白泽想起三日前霍司说的话。霍司从一本古籍中看到过,因此得知白泽的特殊,并猜测他是传说中的先天元灵。先天元灵夺天地之造化,一出生就拥有极为纯粹,媲美元婴期的灵体,天生适合修炼,是千万中无一的稀有体质。但是正因为如此,容易遭到邪魔歪道的觊觎,对于某些邪修来说,先天元灵可是大补之物!因此霍司一再嘱咐他,不要轻易被人发现他的特殊。
看霍司那一本正经嘱咐的模样,当时白泽神情古怪。难道霍司不正是邪魔歪道吗?但是迄今为止,霍司一直都在帮助他,即使一起修炼,对自己也是有好处的,他明显感到自己的修为也精进了不少。
白泽对于自己的身份,稍微讶异一下了便也接受了,倒是从霍司的解说里,知晓了一些当年的谜题。按照霍司的说法,先天元灵诞生的时候,都会引起天地异象,也许正是因此,叶氏当初才以为他是怪物,冒险将他交换。
困扰他许久的疑惑,居然就这样轻易的解开,白泽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的感觉。但本能又告诉他,霍司应该没有骗他,一切都对的上。
但是如今知道了,又对他有什么帮助呢?就算当年叶氏知道这一点,又能保全他么?如今物是人非,答案也变的不那么重要了。
白泽抛开这些纷乱的思绪,看向高台。
虽然霍司和他保证没有问题,但谁知道那个二哥就没有一些隐藏手段呢?不看到最后结果,实在不能安心。
高台很宽阔,两人遥遥对峙,忽然的,二哥动了。他的法器是一条骨鞭,每一节白骨都有倒刺勾起,看起来十分狰狞,狠狠一甩,一道白光射向霍司!霍司自然不会这般轻易被打倒,轻轻松松的拦了下来。
白泽松了一口气,看霍司游刃有余的样子,应该没有事。
正在这时,两人走到白泽跟前,高大的身形阻挡了他的视线。白泽皱眉,往旁边走了一步,却发现早已有人堵住。定睛一看,正是二哥身边的那几人。
这是找麻烦来了,白泽心知肚明。
“你就是十七带回来的人?”左边的男子笑嘻嘻的看着白泽,“长得很一般嘛,这种货色他也看得上?”
“你懂什么?只要伺候人的本事好,长相差点也没什么。”右边的男子说。
白泽自然不会被这般肤浅的侮辱给气着,只要上面没有分出胜负,这些人是不敢动他的。
“哟,只是个筑基初期而已,胆子倒是不小。”左边的男子打量了白泽几眼,咧嘴一笑,“不如你跟了我如何,哥哥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滚。”白泽冷冷道。
“脾气不小嘛。”男子眼中泛出一抹冷光,嘴角却依旧带笑,“这么有味道,哥哥更有兴趣了。”
“你找死吗?”白泽看了他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胜负未分,你确定这样不是在给自己招惹祸事?”
男子哈哈大笑,用夸张的语气道:“原来你有恃无恐居然是因为十七啊,那个丑八怪怎么哄骗你的,给你这样的底气?”
“小家伙,十七不可能是二哥的对手。”右边的男子也呵呵笑了。
丑八怪?白泽眼中闪过疑惑的神色,但是此刻他没有心思多想这一点,看这两人笃定的语气,以及来招惹自己的态度,难不成那二哥真的很厉害?
霍司能突破的话,二哥难道就不能吗?白泽有些紧张的往外看,却因为视线被阻挡,只能看到一角,心情顿时有些烦躁。
“现在才知道怕了?”男子伸手捏住白泽的下巴,“你要是做我的炉鼎的话,我可以留你一命哦。”
白泽眼神一冷,伸手就要打过去,却被男子抢先一步牢牢捏住手腕,他眼神危险,再无笑意,“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惹恼我,我会让你知道死也是奢侈的一件事。”
白泽不屑一笑,正要开口反驳。
忽然一只纤纤玉手伸过来,将男子的手按了下来,姝妹妹咯咯笑道:“五哥,和个小辈计较有什么意思。反正很快也会分出胜负的,等二哥得胜,想怎么处置他,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我们又不会和你抢。”
五哥神色变换了片刻,忌惮的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姝妹妹看向白泽,“抱歉,他就是这种性子,你别介意。”
白泽眼神警惕,没有说话。
姝妹妹也不介意,扭着腰肢就走了。
面前再没有嗡嗡的苍蝇,白泽迫不及待的看向高台,这一看,脸色一白。霍司没有阻挡住二哥的攻击,脸上被割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二哥不屑的眼神落在霍司身上,“我早已突破到金丹后期!你不是我的对手!小贱种!”
此言一出,五哥一群人对白泽露出幸灾乐祸的眼神,而白泽神情古怪,他清楚的记得,霍司说他已经是元婴期。
霍司站直身体,嘴角挑起,“是吗?正好,我也不想玩下去了。”他还转头对白泽眨了眨眼。
白泽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但心情却蓦地放松下来。
霍司的衣袍无风自动,强大的威压毫无保留的释放了出来,五哥一群人脸上得意的神色凝固起来,二哥神情惊骇。
“元婴期!这不可能!”二哥惊呼出声。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霍司淡淡道,冰冷的目光看向二哥,如同一座巨山压下!
二哥睚眦具裂,眼睛鼻子耳朵都渗出鲜血来。
一个等级的差距根本无法弥补!他只坚持了片刻时间,猛的喷出一口血来!转身就要逃走!
但霍司岂会给他这个机会,一挥衣袖,一柄黑色小剑毫无声息的穿过二哥的胸膛,又回到他的袖中。二哥的尸体落在高台边缘。
四周一片寂静。
白泽看着霍司,嘴边露出淡淡的笑容。“你赢了。”
霍司一步步走向白泽,神色温柔,“是的。”然后他看向五哥一行人,唇边露出一抹冷笑,“刚才好像有人骚扰你了。”
五哥脸色煞白,双股颤颤,后退了两步,忽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别杀我,别杀我!”
“我看起来像是这么宽容的人吗?”霍司看向他,威压尽数落在五哥的身上,对方只坚持了不到几息的时间,就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白泽看得眼神发亮,元婴期修真者仅仅威压就有这么大的威力吗?看你一眼你就得死,真是厉害的让人有点羡慕呢。
剩余几人见状,想逃又不敢逃,俱都惊恐的看着霍司。
霍司却看都没再看他们一眼,对白泽一笑,“我们回去吧。真是无聊,浪费时间啊。”
…………………………
二哥死后,霍司的兄弟里面再也没有人胆敢来挑战他了。
白泽见识到修士绚丽的战斗,看到霍司一眼杀人的威力,心中也颇为憧憬起来,修炼起来更加努力。没几天就突破到筑基中期,能绘制的符箓又多了几种。
霍司也很少出去,一般都是呆在房间里,唯独每次到了吃饭的时间,都会很准时的下来。
白泽心中腹诽,倒没看出霍司居然是个吃货。
这天他照例来到阁楼后面的菜园,准备摘些青菜晚上吃,一转身,却看到一个老者悄无声息的站在他的身后,老者一身粗布麻袍,微微驼背,毛发稀疏,脸上的褶子一层又一层,唯独双眼十分清明。
白泽吓了一跳,随即紧张起来,霍司的这座山峰,不是有禁制的吗?为什么有人来了没有任何反应?
他犹疑的看着面前苍老的老者,“你是谁?”
老者目光落在白泽身上,双目如炬!宛如要将他彻底看透!白泽忽然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头皮发麻,本能的想要逃走,但是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怎么都动不了。
他想要开口大喊,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出声音!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
前所未有的恐惧扑面而来。
老者缓缓走到他的跟前,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手掌按在白泽的额头之上。一股强烈的刺痛感传来,白泽脸色一片煞白,疼痛的表情都扭曲了,却硬是无法发出丝毫声音!
难道他要死在这里了?
下一刻,老者松开手,白泽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老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忽然开口道:“都出来吧。”
周围一阵波动,两个人凭空出现在旁边,老者的身后站着一个妖媚的女子,正是之前见过两次的姝妹妹。
霍司站在白泽身后,将他扶了起来,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姝妹妹紧张又忐忑的看着老者,声音谄媚,“宗主,您看的如何?”
老者看了他一眼,淡淡嗯了一声。
姝妹妹又小心翼翼的道:“十七以前从来没有带过人回来,以他的性格,如果不是非常重要,是绝对不会这般小心在意的!五哥仅仅是因为对他说了几句调戏话,就被十七残忍的杀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十七之前才仅仅金丹初期,居然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突破到元婴期,如果没有什么际遇,是绝对不可能的!我看他对这个人如此宝贝,因此怀疑这番际遇就是和此人有关!”
“女儿知道宗主您眼光高,一般的俗物也入不了您的眼,不敢打扰。但能让人在短短一年时间内突破到元婴期的宝物,女儿以前从未听说过,因此赶紧禀报给您。这样上好的炉鼎,也只有宗主能才配拥有。”
她说完,眼巴巴的看着老者。
老者微微一笑,说是笑,但因为满脸的皱褶,看起来只是动了动,还有些可怖。但姝妹妹却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有种死里逃生的感慨。
“你做的不错。”老者缓缓道,掏出一个黑色小袋子给了她。
姝妹妹惊喜不已,连连道:“谢谢宗主!谢谢宗主!”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霍司和白泽一眼,拿了东西就飞快的消失了,片刻也不停留。
白泽咬咬牙,这老者就是宗主吗?难怪给人感觉如此可怕。
霍司神色沉沉,握住白泽手十分用力,攥的他都有些痛了。
“这个人,本尊要带走。”老者开口,淡漠的眼神看着霍司,根本不是在询问,而是在说一个决定。
气氛一瞬间凝滞起来。
白泽咬住嘴唇,半靠在霍司怀里,自己要被交出去了吗?就像个物品一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那些都是姝妹妹的猜测,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已。”霍司低下头,语气带着淡淡的哀求。
白泽一怔,他从来没有从骄傲的霍司口中,听到过这般语气。但这却无济于事。
老者眼神冰冷,“你是在怀疑本尊的判断吗?”
“不敢。”霍司跪了下来。
老者冷哼一声,霍司如同被看不到的重物击中,闷哼一声,嘴角渗出血丝来。
老者的眼中没有丝毫感情,如同看待一个无足轻重的蝼蚁。白泽忽然明白,自己和霍司,在他的眼中并无什么区别,他会杀了霍司的。
白泽嘴唇微微一动,某个决定渐渐在心里产生。
然而霍司擦掉嘴角的血迹,抬起头道,“孩儿之前并不知道他对宗主您有用,并非有心忤逆,否则就算您不说,也当亲手献给您的。如今……只希望您给我们一晚的时间,他毕竟是孩儿心爱之人,孩儿想要和他做个了断。明日一定亲自将他送往宗主洞府,不敢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