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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突然滚了出来,将措不及手的老祖撞了一个趔趄。老祖勃然大怒!没想到一不留神居然被个筑基期的小子给暗算了,好容易才忍住没下杀手,伸手就去捉!
白泽早有准备,跑的飞快,他这段时间早已将这座山钻的熟透了,专往看不到的旮旯里面跑,老祖一时间居然没有追上!顿时气的怒吼一声,释放出威压笼罩住整座山峰!白泽瞬间感到寸步难行,抵在一颗大树后喘着气。
片刻后,威压忽然消失了,他抬起头,老祖就站在他的面前。
…………………………
白泽觉得整个身体都已经不受自己掌控,不能动不能说话,僵硬的如同一个木雕。老祖拎着他回到了山谷,接着就被扔进了一间牢房中。
不知道霍司去皇城了没有?白泽想。他应该是逃掉了吧?
老祖并没有让他在这里被关太长时间,第二天就让人将他带了上来,问他,“十七那小子,有没有告诉你,老夫要抓你的原因?”
“没有。”白泽低头道。
“是吗?老夫看他紧张你的很,居然胆敢违背老夫的命令,偷偷放走你!”老祖声音苍老阴冷,“他会什么都不告诉你?”
白泽脸色一白,“其实我是被他掳来的,很多事情并不清楚。那天他突然威胁恐吓要赶我走,我便走了。若早知道是老祖要我来伺候,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肯走?”
“那你昨天为什么要逃?”老祖神情讥讽。
“我,我害怕……”白泽低声道,“毕竟上次逃了,害怕老祖怪罪……”
老祖桀桀的笑了两声,“鬼话连篇!”
他一伸手,凌空将白泽抓了过来,一手掐住他的脖子,那贪婪的目光,宛如在看一块鲜美的肉。白泽挣扎着去掰老祖的手,他觉得呼吸困难,如果就这样死了,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脱身?老祖只知道他是筑基期,而筑基期元神是不能脱离身体单独生存的,因此并不知道他可以反复夺舍,但是这次和以前不一样,毕竟面对的是一个合体期的修行者,白泽并无把握可以诈死成功。
“老祖,季公子求见。”忽然有下人前来通传。
老祖一甩手,将白泽扔在脚下,沉声道,“进来。”
白泽捂着喉咙拼命咳嗽,然后他看到一个人走了进来,视线往上,待看清那人的容貌,白泽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季瑾恭敬的对老祖行礼,“见过老祖,许久不见,老祖风采更胜往昔。”
老祖面无表情,“你有何事。”
季瑾犹豫了一下,说:“老祖上次赐予的护身符,因为一次意外碎掉了,所以……”
“所以你就来找老夫索取?”老祖声音冰冷,眼神落在季瑾身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老夫赐予你诸多宝物,还遣送门人供你驱使,你连一个凡人都杀不掉,还有脸回来?!”
季瑾踉跄着后退了半步,脸上冷汗涔涔,“我,我已经尽力了……”
“尽力?”老祖嗤笑一声,“既然如此,那你就更没有用处了!干脆给老夫的宝贝们做养料好了!”他话音将落,无数毒虫从大殿的四周飞快的爬了出来。
密密麻麻的毒虫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让人头皮发麻,甚是可怖!
“老祖息怒!老祖息怒!”季瑾顿时吓的脸色苍白,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我有话说!”
毒虫们在距离季瑾脚下不足一尺的地方停了下来,围绕着季瑾张牙舞爪,似乎随时都要扑上去分而食之。
“说。”老祖轻蔑的眼神落在季瑾的身上。
“虽然没能杀掉季玹。但是老祖交代的另外一件事,最近终于有了眉目!”季瑾连忙开口,“皇陵开启了!”
老祖眼中射出精芒,“你说什么?”
“这个消息千真万确,前段时间,我设计给季玹下毒,但是季玹明明服了毒,却并没有死。”季瑾道,正准备继续说,却被老祖打断。
“你用的毒,可是老夫赐予你的那瓶?”老祖问。
季瑾点头,“正是,我记得老祖说过,此剧毒就算是神仙也扛不住,毒杀一个凡人是万无一失的!季玹没有死,我曾以为中毒是他放出的假消息,只是为了迷惑我们,因此派出心腹查探,在折损了数人之后,终于得知确切消息,季玹是真的中毒了!”
“奇怪的是,他中毒后消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没事了。那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在哪里,没有任何人知道!除了他的心腹太监徐凖!”
“我付出颇大代价,才终于将徐凖抓住,那老家伙嘴巴硬得很,无论怎样折磨都不肯开口,最后还是用了老祖赐予的*香,才让他说出实情!”季瑾谄媚恭维的看着老祖,“季玹不但开启了皇陵,还进去了不止一次,他的毒肯定也是在皇陵中解开的!”
白泽双目充满血丝,恨恨的看着季瑾,这个混蛋!
老祖闻言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看向季瑾的眼神也微微缓和了下来,“那皇陵的所在地点,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季瑾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绢布,高高举起,“我已绘制出来,请老祖过目。”
季瑾如果一开始就说明这些,老祖肯定不会发作于他,但他不到最后一刻,又不愿意拿出底牌,无非是种相互试探,想要得到最多的好处罢了。
两人都是心思奸诈之辈,到现在哪还不明白?老祖也不说破,他怎么会在乎一个蝼蚁的小心思,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凌空将绢布抓到手中,扫了一眼,神情终于变的和颜悦色,“你辛苦了。”
“为老祖做事不辛苦。”季瑾马屁拍的甚是熟练。
老祖哈哈大笑,“你放心,只要你好好替老夫办事,老夫是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老祖!”季瑾欣喜若狂。
季瑾得了赏赐就离开了。
老祖抚摸着手中的绢布地图,脸上的皱纹缓缓的抖动着,随即露出张狂的大笑声。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等了足足三百多年,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泼天造化最终还是要被他岐山老祖得到!
老祖一低头看向脚边的白泽,笑:“老夫今日心情不错,你死前有何愿望,可以说一说。”
白泽露出绝望的眼神,死气沉沉的道:“我想出去走一走,可以吗?”
“可以,但是别妄图逃跑。”老祖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后手指一动。
白泽感到自己身上的禁制消失了,他站起来。
“不敢。”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他走的不快也不慢,但短短一段距离,都汗湿了后背,直到感受不到老祖的注视,才松了一口气。
原本还在想怎样才能找到机会脱身,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
他环目四顾,眼中射出冷光,既然要死的话,不然就找季瑾来陪吧!
季瑾刚刚出来,不可能这么快就离开谷里。
白泽沿着道路往外走,果不其然看到了季瑾,他正在和一个女子说话,神态举止亲密。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出卖了霍司的姝妹妹。
“姝妹妹,几日不见,你看起来更漂亮了。”白泽嘴角噙着冷笑。
姝妹妹神色尴尬,看向白泽眼神惊疑。
白泽的视线在她脸上一掠而过,然后看向季瑾,微微一笑,“季公子是吗?我有话和你说,可以和我来一下吗?”
季瑾神色警惕,“请问你是?”
“刚才你去见老祖的时候,我就在里面,老祖有话让我转达于你。”白泽道。
季瑾皱眉想了想,说:“你好像并不是老祖的弟子吧,我看你……”
“我确实不是老祖的弟子,刚才情况狼狈让你见笑了。但是……”白泽露出自得的神色,挑衅的眼神看向女子,“要看老祖的宠幸的话,可没有人敢和我比呢,姝妹妹你说是吗?”
姝妹妹看着白泽,一时没有说话,她也拿不准老祖的意思,但白泽能这样完好无损的走出来,恐怕……以后自己还真得看他眼色。
“姝妹妹,我可是因为你才能来老祖身边的,这‘恩情’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报答才是。”白泽眼神阴冷,声音讥讽。
季瑾也听出了不对来,神色微微一变。
姝妹妹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对白泽笑道:“姝儿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为当日冒犯公子的事感到不安,今日看公子能得老祖看重,心里也是十分高兴,以后还请公子多多关照呢~”
白泽一甩袖子,冷哼一声。
季瑾连忙微笑着上前,“公子是老祖眼前的红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和姝儿这种小丫头有什么好计较的。刚才公子说有话要说,不如我们去一旁?”
白泽脸色稍霁,和季瑾去了旁边一个无人的角落。
“不知老祖要公子转达的是?”季瑾笑着问道。
“当然是很重要的话了,你且过来一些。”白泽笑了笑,季瑾果然又靠近了一些,白泽忽然一伸手就住季瑾的衣领,直接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你!”季瑾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泽,还没来得及开口,又被白泽狠狠揍了几下,然后被一脚踩在地上!
白泽弯下腰,低声一笑:“你真是很可怜呢,做了那么多,背叛了你的母亲兄弟,堂堂皇子在个老不死的面前低声下气,却还只是个普通的凡人。这样真的划算吗?”
“你是谁?”季瑾瞳孔收缩。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就要死了。”白泽眼神冰冷,“别妄图求救了,没有人会听得到的。”他已经隔绝了季瑾的声音传出去。
季瑾紧紧盯着白泽,渐渐的,眼中浮现出恐惧和难以置信来。
“你,你是……”
“被你猜到了。”白泽咧嘴一笑,脚缓缓上移,踩在季瑾的咽喉处,慢慢的用力。
季瑾抓住白泽的脚,却怎么也挪不动。眼看半晌也没有人过来,不由得露出绝望的神色,艰难的开口:“你,你饶我一命,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不需要。”白泽冷冷道。
“不,你需要的!我知道你刚才是骗我们的!老祖根本不可能告诉你什么,你自身难保!我这个秘密很重要,不仅关乎到季玹,还关乎到所有人!”季瑾说。
白泽动作一顿。
季瑾拼命的喘了几口气,道:“老祖想要季玹死,这一点你早就知道了,但是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
“你说。”白泽神色沉沉。
“你要保证不杀我,否则我宁死都不会告诉你的。”季瑾盯着白泽,“你发誓!”他知道这些修行者反而不像凡人,不会轻易发誓,因为违背誓言会影响道心,更甚者会受到天谴。
“只要你告诉我,我发誓不杀你,否则不得好死。”白泽说。
季瑾表情微微一松,“老祖不止想要季玹的命,他还要颠覆整个天下!他早已在所有三十六郡布下阵法,一旦开启将会灭绝一切生命,以无尽鲜血污秽整个大地!一旦他成功,除了这里,整个世界都会成为不毛之地,没有任何人可以存活下来!”
白泽神情大变,“你说的是真的?”
“我保证绝无一句虚言!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投靠老祖的原因,因为到了那个时候,我也无处可去,这里是我唯一的生路!”季瑾脸上冷汗淋漓。
白泽凝神看着他,半晌,“我相信你。”
季瑾大喜,挣扎着道:“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只要你放我走,我什么都不会说。”
白泽微微一笑,忽然用力一踩!‘咔嚓’一声将季瑾的整个脖颈都给踩断了!鲜血溅出几尺远。
“你死不足惜。”白泽低声说了一句。
白泽收回脚,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当初就应该杀掉他的。
老祖的计划他必须告诉季玹,这种魔头,若是让他成功了,不仅灭绝的会是这片陆地,就连那个传说中的外界,恐怕也会遭殃吧。
不论他有何种打算,不论他是否打算接受霍司的提议。岐山老祖,都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而离开这里只有一个办法。
白泽笑了笑,自绝全身经脉!瞬间七窍流血,人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这一次,他亲自感受到这个身体的死亡,整个过程都是十分清醒的,他感觉到元神离体。
没过一会儿,他听到了老祖的怒吼,看来是已经被发现了。
老祖的神识笼罩了整座山谷,但是白泽居然一点都不害怕了。
他有身体的时候,老祖的威压足以让他吐血重伤,寸步难行;但如今离开了身体的束缚,反而不再受到任何压制,就这样轻松的离开了。
他隐隐感到远处似乎有什么在召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