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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王爷接管了地宫,候选之人必得是王爷中意的人!”
大师兄抢过酒壶,又自斟自饮了一杯,叹了口气接着道:“他们带回了你的无尘剑,说你已死,尸首埋在了桃花林。可不知为何,王爷偏生咬定你未死,不但派出大量暗人寻你下落,还吩咐那些人要把你毫发无伤地带回王府!我从来没见过王爷如此在意哪个暗人,而且还是叛逃之人,真让那些人把你带回府,那我岂不是……”
话语到此戛然而止,大师兄沉着张脸,似是不愿再往下叙说,她便接了下去:“所以你就先他们一步找到我,让我以刮风寨柳寨主的身份死去?”
大师兄点了点头,“大内侍卫不似暗人,需要干净的底子,和绝对的忠心。媚诛死了,王爷即便不深究,随便查出些蛛丝马迹,对我来说终究是个隐患。但如若死的是畏罪自杀的江洋大盗,不肖我费神,穗城府衙自会把事情抹得一干二净。即便来日王爷查到,也断不会想到媚诛就是那刮风寨的柳寨主!”
她笑,“大师兄真是思虑周全,想得长远啊!”
“再周全也算不过你的心思!自小你的鬼心眼就多,一猜就猜到事败,我定会杀翠烟灭口,便设下套子,等我上门!”大师兄说着又饮了一杯,叹了一声:“我是棋差一招,满盘皆输啊!”
“哪里,我不过是记得大师兄喜欢在子夜办事的习惯,那时候在地宫的训练室里,大师兄摸黑进入,总是喜欢爬西侧的窗子。”这话她说得可是真心,如若不是自小熟识,得知对方的喜好习惯,凭他这一手下毒无形的本事,她哪能这么轻易就让他中毒!
两人相视一笑,他放下空壶空杯,起身告辞:“酒也喝了,话也说了!小十七,我该走了!”走了几步,又停下步子回了头:“五日前,我收到消息,王爷正赶往边境,你若真有心不回王府,需早做计较!”
这恐怕是迄今为止,他说过得最符合大师兄身份的一句话,有着从未有过的关切,令她心头莫名一暖。
“大师兄!”她出声唤他。
他的脚步止在门边,再次回了头,疑惑地看着她,却第一次看清了她如花的笑靥。
“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何每次比试,你都在最后输给了我……那是因为,入地宫前,我见过一个高人练剑,依稀记得他的三招剑法,每次……都是用那三招赢了你。今日一别,后会无期,我不喜欢欠着人!你既放了我,那我就用三招剑招,抵了人情!你跟我上来!”
语毕,她随手从外屋摆放的花瓶里,抽出一根花枝,推门而出,两人一前一后跃上了屋顶。
以花枝代剑,她把曾经用来保命的三招剑招倾囊相授。
是爹的剑法吗?梦里,总在桃树下练剑的高人,是爹吗?!为何脑中八岁前的记忆都是模模糊糊、零零碎碎,为何?
她甩了甩头,敛了心神,专心教授剑法。
三招完毕,大师兄拱手告别,身影一闪,迅速融入在茫茫夜色中。
她则往后一仰,躺在屋顶的重叠的青瓦上,睁着眼望着漆黑的夜空。
半晌,往脸上一摸,冰凉湿了手。用袖子抹了抹脸,坐起身,往下一瞧,后院一株桃树下立着一个人影。
幽暗的月光斜斜洒下,看得到夜风轻拂着他单薄的衣衫。他漆黑的发丝染了夜露,软软地垂在肩头。
他这样站了多久?!鸠占鹊巢!把主人家逼到后院餐风饮露,她也真真算是个霸道至极的客人!
抱歉的笑了挂上脸庞,她朝他挥了挥手,提气运功,越房跨院,稳稳地飞落在了他身旁。
“你看什么呢?”
她踮起脚,循着他的视角看过去,除了她方才坐过的屋顶,就只有那挂在屋头的半弯月。兴味索然地收回目光,凤十七的声音拂过耳畔。
“你的客人,离开了?”
她笑着点了点头,“嗯,走了,我们回房吧!”
他似有些意外,“我们?”
“啊……”她更意外,“难道今晚你想让我和酥饼一起睡?”
他忽然笑了,唇角微微向上翘起,一双眸子流动着异样的流光,“不!我们回房!”
她背着手跟在他身后,附和着他悠闲缓慢的步调,却意外发现了新的乐趣。
月光拖出长长的影子,他的身影往后落下来,刚好罩住了她的。原来再纤弱的公子,到底是个男子,和她这个假的一比,顿显高大。
她踩着他的影子,一步一步往前走,伸出食指戳了戳影子的腰、手臂、肩膀,戳到脸侧,再伸出拇指,圈成一个圆,状似用力揉捏的样子。
她捂着嘴偷笑,正玩的兴头。
忽然,他停了步子转过头。
她来不及收回的调皮,凝结在脸上。
他落在她脸上的目光跟着一凝,顿了顿,轻轻咳了一声,脸也跟着红了一半,“那日,你曾说过怡红楼不是好去处,如若我有更好的去处,你愿意帮我离开?!”
她会了意,立时调整出许诺时的郑重神色:“你现在想离开,我还是会帮你!不过……”
话音一顿,方才大师兄临走时的告诫,又爬上心头。五日前白玉熙已赶赴边境,此时闪电还是白玉熙的坐骑。按闪电的脚程,到这穗城也不过是十几日的事,她剩余的时日已然不多了!
他见她面上略略显出为难,便追问:“不过什么?”
她轻呼出了口气,据实相告:“我已经打算离开这里了,如若你要我帮忙,那就得尽快做出决定!”
“离开?!你要去哪里?”他面色如常,问得沉稳,藏在袖子里的一双手却紧紧握成拳状,似在压制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