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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晶楼今天是别想进去了。谢神策出门就不算早了,黄晶楼早早的就被一群青年士子与衙内们提前占了位子,此时就是一楼大厅舞台,谢神策都挤不进去。
既然如此,那就退而求其次好了。
珍珠阁是正隆三年建起的,在黄晶河畔,规模仅次于黄晶楼,是少数几个有潜力追的上黄晶楼的。因为黄晶楼是老资格了,从这条河改名叫黄晶河开始的百年老店,主顾主要是年纪较大的官员。
相比于黄晶楼,年轻人大部分还是比较喜欢近几年才崛起的珍珠阁等,尤其是地方官员和地方士子,比晋都人要更喜欢这里。因此珍珠阁也是外来势力比较混杂的一家青楼。
当然,缇骑在其中安插了大量的眼线。
在谢神策与王解花刚一进门的时候,就有提着水的小厮与谢神策擦肩而过,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
谢神策不想引起任何反应,也就假装做没看到。
此时的珍珠阁,离“放题”还有一刻钟左右时间,谢神策带着王解花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角落坐下,然后看着场中面红耳赤的人们。
@』, 王解花此时是一身男装,显得单薄秀气,加上谢神策的气度不凡,两人虽然衣着不显,但还是受到了周围士子的客套寒暄。
都是同类人,或是晋都求学的,或是求官的,都不宽裕,眼下虽然困顿,但只要有才学,未必就没有出头之日。所以即便是寒暄,周围外地士子也保持了相当的尊敬。
谢神策与王解花的不凡,只是从接洽应酬的话语中便能感受到。以至于许多人以为两人是淮扬道八姓的子弟,故作贫寒不欲暴露身份。
相互寒暄了一会儿,以淮扬道滁州人自居的谢神策王解花,很快就受到了淮扬道士子的邀请,邀他们去宽阔的场地一叙。
这是礼貌,也是一种试探。
毕竟这里是大家时常相聚的地方,彼此多少知道点底细,与晋都的大小衙内也是有耳闻的,虽说今晚一般不出来的都出来了,但是凭空多了两个以前从未见过的淮扬道士子,还是气度不凡的,多少让人有些好奇。
有些人是秉着认识一下日后好照应的心理去的。有些则是纯粹以为对方是淮扬道八姓的子弟,想借机拉拉关系。而有些则是对谢神策王解花的身份持怀疑态度。
淮扬道八姓的子弟,到了晋都还需要故作寒酸么?每一姓在晋都都有照应,今天晚上这样的日子,不跟着家中长辈反倒独自跑出来的,不是没有,但两人的身份确实让人感到了一丝神秘。
谢神策与王解花对视一眼,笑着点了点头,于是起身到了大二楼大厅中间开阔的桌位去了。
一见面,一名穿着白色文士袍的男子起身拱手说道:“两位可是我淮扬道的士子?”
那人在谢神策与王解花身上一扫,随即发现了不对劲。自然是看出了王解花的装扮是女扮男装的。
虽则开化已久,中原文化与胡族文化有交融,大晋的风气较之前朝有了极大的改变,女子出行仍旧是不便,像王解花这样易装成男子的,今晚不在少数。因此那男子一怔,神态也很快的恢复了正常。
男子继续说道:“在下天长刘牢之,身后这几桌都是淮扬道滁州的同乡。”
谢神策拱手还礼说道:“滁州王玄策。”
指了指王解花,谢神策补充道:“同族王梓泽。”
王梓泽是王解花的字,谢神策这么说,一来是避开王解花的名字,以免引起轰动,另一方面同族二字,也是一种变相的承认,承认王解花是他是妻子。
这种事情,不需说破,刘牢之自然能够清楚,于是微微一笑,朝着王解花也拱了拱手,将二人请到主桌。
之所以是主桌,是因为谢神策在介绍自己时用到了滁州和同族两个字。
滁州姓王的,身后或多或少都有王家的影子,因此刘牢之将二人安排在了主桌。
之后便是一一见礼。
坐下之后,谢神策发现有一张椅子是空的,便知道今晚还有一位重要人物还未到来,谢神策不怎么关心这个,也就未问起。
当下,有自称是定远徐光祖的年轻士子颇为自持。在席间一直询问谢神策有关王家的各种事情,重点突出了他徐家与王家二房的一位县令有不浅的交情,旁敲侧击,既是想从谢神策口中挖出一些实在的东西,也是想从证实一下谢神策的真假。
在谢神策不咸不淡的应付了几句之后,像是吃定了谢神策后。台背。景不够强大之后,徐光祖的言语便有些轻飘了。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颇为猥琐的在王解花的脸上打量着,嘴上却说着年轻人当要发奋,不能沉迷神色之类的话。
刘牢之是个会看脸色的人,能被当做诸人之中的头面出来迎宾的,自然是有眼力与手腕的。见谢神策与王解花脸上没有什么反应,一片淡然,便能猜出七八分来。
必然是有恃无恐的。淡然只能说明以两人的来头,一个县令,还不堪入其法眼。
那一定就是大的吓人了。
暗道徐光祖的有眼无珠,刘牢之在席间不断的活跃气氛,想要消除徐光祖言语给众人带来的尴尬。
徐光祖其人本性不坏,就是有些恃才傲物。因才辩文采无碍,短短一年半,如今已经是太学生中比较有威望的一员。按照他家里人的意思,是准备让他走清流御史这条路的。因此平日里与同是淮扬道的王御史的极为公子走动频繁。想也是染上了王御史家那种“除天地君亲师外,无人不可以参”的傲气,平时有些目中无人,并以此为傲。
刘牢之打开话题,以上元起头,要大家行酒令,众人也都附和,纷纷做了一首。临到徐光祖的时候,只见他微微一笑,信手拈起酒杯,便是一首小令。
且把今朝做明日。
但饮莫杯停。
只道良宵需短,光阴且长,大道直且长。
醉了何妨?
众人闻言皆叫好。
就是谢神策,虽然此前对这徐光祖不怎么感冒,尤其是他看王解花的眼光,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文采功底,或者说是马屁功夫。
这首小令,主要是突出自己的-豪放不羁,但更为隐晦的,还是说晋帝执政有方,天下大同,醉了也不用担心歹人。格调是当先最流行的“名士风骨”,狂放洒脱,有夹杂着对朝廷的感恩,确实是一篇出色的酒令。
谢神策也跟着鼓了掌,喝了彩。
徐光祖虽然对谢神策的鼓掌颇为自得的笑了笑,但看的出来也并非都是轻视,倒是有了一丝“你能听懂我很欣慰”的意思在其中。对此,谢神策则是一笑而过。
很快,就要临到谢神策行令了,谢神策正犹豫着,王解花朝谢神策丢过一个眼神,谢神策抬头一看,原来是珍珠阁的护院们抬着一道道的的长卷走到了对面的高台上。
这时候,众人的注意力也都转移到了那上面了,谢神策的酒令行不行,自然也就没人关心了。
一声锣响,珍珠阁的妈妈走上了高台,说了一些场面话,大意是感谢所有人的支持之类的,然后说放题之后随意作答,若是有高见的,便可以传纸条到台后,自会有人将答案交予对应的姑娘,由姑娘们自己评判,好的作品还可以拿出来当中诵读。之后会有姑娘们的奖励。
至于奖励是什么,老鸨没说,不过在场众人都是有过经验的,甚至有人就亲身体验过这种奖励,因此一时间场间很是激动。有的士子或世家子甚至是大声呼喊着某位姑娘的名字来表达夺魁之心。
接下来,那些护院便将那些写了题的卷帛放了下来,一共是二十余条,便是二十名珍珠阁最有名的姑娘的题目。
即便是珍珠阁这么大的青楼,能参加这种级别的问答的,也只有二十名。据谢神策所知,黄晶楼是三十一名。
嗯,黄晶楼的惯例就是三十一名,谢裳说从他记事起就是这个数目,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谢神策与谢裳偶尔会在私下里说一些晋都的陈年往事,其中有一些是男人之间的话题,不过点到即止。虽然如此,谢神策往往也能从中得知很多有趣的事情。
二十道垂下的卷帛上面总共记叙着大约六十来个题目,只是题目一出来,就被众人热切的讨论了起来。
“新月......云底......马蹄......这是什么玩意儿?”
“那算什么?‘日落香残’那个才是真的不知所云呢。”
“嘿嘿,尽吹单孔萧又是个什么?小爷我只知道那是姑娘们的绝活儿......哈哈!”
“粗俗,你看看这个,青龙挂壁万点金......啧啧,这个大气!”
“大气?大气你说说是个什么?”
“不急着猜那个劳什子,诸位兄台看看,这个‘母鸭无鞋空洗脚’,这个对联要怎么对?母鸭,难道对公鸡么?”
“......”
谢神策在一旁看着,被逗得有些想笑。
王解花在一旁则是抿着嘴不语。
这些个青楼的姑娘,也不是那么讲究的,难得有机会放肆一把,竟然也是这般活泼。
王解花是好奇,谢神策则是后悔。
早知道这几年在晋都,怎么这也不能错过啊!
(ps:有点卡。今晚就这一章啦!晚安,清明扫墓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