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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晚两章......稍后还有一章,大概在十一点半。双休了,大家嗨皮~~)
乌山与杨总司来的比谢神策预想的要早,第二天天刚亮,谢神策便在驿站里见到了风尘仆仆的两人。
二人只是匆匆的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早饭都没吃,就被谢神策拉到了房中叙话。
不出所料,两人带来了比较详尽的资料。
缇骑是从北方截获了二里人将要南下淮扬道的消息,时间也就是在一月之前,据情报显示,这次可能会有指挥级别的二里人头目。
指挥级别的么?这可是大动作了。
谢神策听二人说完,陷入了沉思。
在太湖,谢神策与谢堤许芦苇三人就是被一名二里人的指挥逼到了绝路,如果不是李阎王及时赶到,三人早就死了。
那名叫血手的指挥,几乎是以一人之力将狼狈的三人轻松击败,实力深不可测。
当然,那时候的谢神策等三人并不在全盛状态,而血手之前也与李阎王交过手,所以那场交锋算不得数。
如果是现在的话,谢≯,神策自信能在血手手中撑很长一段时间了。至少不会被虐。
至于李阎王,如今就在十里外的滁州大营,谢神策回来才三天,根本没时间去看他。
深吸了口气,谢神策问道:“那么,二里人出动这么强大的力量,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乌山与杨总司对视一眼,说道:“这个属下等也不知道。”
谢神策诧异道:“难道情报上没说么?”
“并没有。”乌山摇了摇头,说道:“周大人也没能得到消息。”
“据说当时是偶然遭遇了二里人,缇骑准备不足,伤亡惨重,只拿到了这么点信息。等到推测出来这二里人有大动作之后,便再也找不到那伙二里人的踪迹了。”
谢神策的手指敲打着桌面说道:“如此说来,他们此行是有备而来了?”
乌山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但二里人也有可能放弃这次的行动。”
谢神策笑了。
“你觉得这种可能会有多大?”
“卑职以为......没有可能。”
“那就是了。二里人一向狠辣,每一次行动目的都极为明确,行动进退有序,出手狠辣无比,想必这一次为了我们不知道的什么目的,肯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
“卑职等即刻加强防卫!确保大人安全!”
摆了摆手,谢神策说道:“不用刻意,二里人的情报既然被我们截获了,那他们也应当对我们的准备有所准备。这种情况还坚持南下的话,必然有所凭持,不妨静观其变。”
之后三人又打开地图详谈了很久,直到下午太阳落山的时候才出门。
一开门,谢神策便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小鱼儿。
见到谢神策出来了,小鱼儿连忙上前说道:“姑爷,小姐生病了......”
谢神策赶到王解花的房间,杨总司为她号过脉之后说道:“应该是感染了风寒,这两天注意调养,半月便能痊愈,滁州城燥热多风,驿馆不能安静,大人还是将夫人送往琅琊山静养吧。”
谢神策点了点头,然后将杨总司送了出去。
回到房里,谢神策坐到床边,将王解花扶起来坐到床头,握着王解花的手说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
王解花嘴唇干燥,脸色苍白,微微摇了摇头,说道:“相公要事在身,不能打扰。”
“糊涂!你才是我的要事!”
王解花将头靠在谢神策的肩膀上,微微动了动,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说道:“真的要去山上么?”
谢神策一怔,然后安慰道:“这个时候,家里......也不方便回了,而且家里也不清净,还是去山上吧。有老师在,好的也快。你好得快,我也高兴。等你好了我们就去金陵,把你一直惦记的金陵特产买个够!”
“嗯!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今天已经晚了。”
“你要每天来......有时间就要来看我。”
“那是一定的!”
“拉钩.......”
“拉钩!”
......
......
将昏睡过去的王解花安顿好之后,谢神策随即在周围增加了一倍的守卫,然后想了想,写了一封信,叫过了一名缇骑,让他送到了王家大宅。
此时的王家大宅已经不见了谢神策来时候的安静与肃穆,只剩下一片吵叫与喝骂。
在后院,三太爷、七太爷正在于王鼎夫妇争吵。
“让他赶紧把人放了......”
“这还得了?!以下犯上,欺祖灭宗的混账!”
“还在替他狡辩,王家何时出了你这个不肖子孙?”
“交出军权,老朽要将他抓起来,请家法!”
“宗族除名!你若是拒不交付,与他同罪!”
“白眼狼......你也要叛出王家吗?”
“......”
三太爷端坐在正位之上,七太爷坐在下手,王鼎站在厅堂上,谢韫下手侍候,看着七太爷与其他族兄愤然逼迫。
六太爷失踪终究不能瞒过所有人,实际上在谢神策与王解花出门以后,当天中午王家就炸锅了。
六太爷前一天去清福楼参加诗会,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而那天晚上,王家偏支王顺昌在鹊桥仙被谢神策暴打,有人听到谢神策说出了六太爷三个字,事后据王顺昌回报,六太爷很可能就是被谢神策劫走了。
王家人结合王顺昌的痛陈,觉得很有道理。
六太爷一向不喜欢谢神策,谢神策当年在王家就对六太爷极不尊重,不仅当中骂过他“为老不尊”“人面兽心”,还屡次破坏六太爷组织的诗会,虽然每次谢神策都在诗会上留下了佳作,一些诗作甚至还成了淮扬道士子交口称赞的名篇,但六太爷脸上无光更是事实,两人不和更是由来已久。
所以谢神策这一次要报复王家,对六太爷下手就不足为奇了。
为什么说报复?
难道十三叔的事情还不能说明谢神策的态度么?
“这个畜生!居然对长辈下手,就算六叔当年耿直,教训了他几次,也不至于动用缇骑,将六叔掳走......”
“这算什么?这是打脸,这是侮辱,这是战争!王家多少年了?什么时候出过这种事情?老祖宗被掳走!还是被自家人!奇耻大辱!”
“当日的警戒是你负责的,老三!你掌着家族的护卫,整个淮扬道十万大军!居然让老祖宗在自己家里被掳,你难辞其咎!若不能从那畜生手中救回六叔,你也有嫌疑!”
“交出兵权!不然宗族除名!”
“交出兵权!”
“......”
众人的呼声越来越高,声音逐渐统一,由让谢神策交出六太爷到让王鼎交出兵权,声音也越来越大。
王鼎挺立堂上,面无表情。
年过四十,时间并没能将独属于成熟男人的魅力抹去,反而使之越发的醇厚。王鼎无疑是淮扬道最出众的美男子,人到中年,越发的沧桑,也越发的沉稳,风流倜傥、温温如玉已经不能够形容他了。
然而此时,这位如玉一般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却并不是对待家人的和煦温暖,也不是对待士卒时候的公正严厉,而是对待敌人一般的冷漠肃杀。
谢韫很熟悉这种感觉,尽管王鼎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是二十余年的枕边人心里在想什么,没人比她更清楚。何况,此时只有她离他最近。
王鼎对这个家已经失望透顶了,这些人在父亲去世的消息瞒不住的那一天起,就开始频繁的动作了。
先是将一些家族子弟外调,美其名曰出任方面,实则明升暗贬。
在将一些要职上补了自己的人之后,便开始在生意上做手脚,对谢家的代言人张相出手,把持淮商大权,排除异己,短短时日,便给家族带来了近百万两银子的损失,而且还不算后续的。
如今更是开始对自己指手画脚,想方设法要夺军权了。
王鼎心中暗笑。
交出军权?
开什么玩笑!
就算是把虎符交给了你们,你们就能掉的动军队了?
难道以为只是将一些将官校尉换成自己的人就可以对淮军如臂指使了?
想的太简单了!
就算是皇帝也不敢随意这么说这么做,这些人究竟是吃了什么药,敢如此逼迫?
吃了什么药?
利益而已。
唯有此物,才能让他们如此疯狂,如此不计较后果。
凤之说得对,有些人,只要有十分之一的好处,他们就能为之活跃,有一半的好处,就能全力以赴,有百分之百的好处,便不惜出卖一切尊严,有数倍的好处,哪怕粉身碎骨也不在所不惜。而这些人还将之称为......理想与信念,并以此为荣。
眼前的这些人,不就是如此吗?
说是为了王家的尊严,为了王家的独立,为了王家的永世长存,在进行一系列重组划分,其实还不是为了满足戈恩的私欲?
在父亲尚在的时候,他们仰人鼻息,自以为韬晦,自以为卧薪尝胆,一旦父亲死去,他们就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还真是讽刺呵。
父亲用生命守护的家人......原来是这幅嘴脸。
如果父亲泉下有知的,不知会作何感想。
凤之......他虽然急躁了一些,但如今想来,却是大快人心的。
王鼎的神色终于发生了一丝变化,他的嘴角翘起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凤之到底真性情,若非是对这个家充满了感情,想必也不会如此意气用事。
想到这里,王鼎看了身旁的谢韫一眼。
这个在自己身旁二十多年的女子,也真是辛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