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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若缺挑着老母鸡拎着匣子与谢神策从不同的出口迅速而不着痕迹的扯了出来。
不久,在市坊外的一处民居里,谢神策与贺若缺碰了头,此时的谢神策已经换了一套衣服。
房间里面有很多人,杨总司与许芦苇赫然在列。
剩下的人都是缇骑的司使。
杨总司见贺若缺与谢神策来了,忙道:“如何?”
谢神策道:“幸不辱命。”
杨总司舒了一口气,然后看向贺若缺,贺若缺将那个黑布包裹的匣子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赫然是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许芦苇盯着这颗头颅,许久,泪水奔涌而出。
谢神策与杨总司舒了一口气,这名隐藏极深的二里人指挥,终于死了。
在谢神策从许芦苇口中得到二里人驻大灞城的指挥相貌后,便将名单上面的人逐一排查,并最终通过许芦苇的亲眼见证后确定了其身份。让谢神策惊讶的是,这名指挥并不是五方荷的大东家,而是在南市坊菜市场里面一个卖老母鸡的。
既然是指挥,许芦苇也说了功夫深不可◆,测,那么便交由贺若缺来应对了。谢神策自己杀一个甲级挂牌人便是如此艰难了,贺若缺杀一个指挥的难度可想而知。只是看贺若缺一点都没有受伤的样子,谢神策觉得不可思议。然而想到自己与贺若缺的巨大差距,谢神策便觉得这是理所当然了。
不久之后,又陆续进来了数人,汇报了暗杀结果。几组缇骑司使相配合,终于解决了五方荷外围的二里人杀手。然而缇骑自身也有了伤亡,所幸伤亡不大。
要知道缇骑为了这次行动,在短短二十天内从北地抽调了整整两百人!谢神策与两位总司进行了十多天的谋划,精心织就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这些缇骑司使便是抓捕猎物的蜘蛛。只是绝大多数人只知道是上峰命令去杀掉某个伙计或是卖羊肉汤的老汉或是某个以缝补衣服为生的丑女。更多的人还是依照命令埋伏在某处某点,进行阻击。
现如今,外围的杀手已经清理了,谢神策便道:“张总司那边,应该是已经开始了,五方荷中有十余人是确定身份了的,另有不确定身份的数人,张总司面对的情况很棘手,我与贺若缺带人前去增援。”
杨总司道:“如此甚好,小侯爷注意安全。”
谢神策笑道:“无妨。”
先前的铁钎刺破了他的腹部,但是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势,除呼吸间还有还有稍许的疼痛外,对他的行动并没有太大影响,且流血已经被药粉止住了。
这是他与谢神威的复仇,谢神威不在此处,他就不能缺席。
谢神策与贺若缺带着数十名缇骑司使分成数股悄悄进入了五方荷。
五方荷大门紧闭,但这拦不倒缇骑。
每个勾栏院除了大门和侧门以外,还有后门以及若干小门,这些小门就是方便不愿暴露身份的客人进出的。
谢神策便在一名缇骑司使的带领下来到了一扇小门前。这扇小门十分隐蔽,即使在白天也不会与多少人经过。此时五方荷的三道小门以及一道后门都被强行打开又锁了起来,谢神策面前的便是其中一道。缇骑用特有的暗号发出了几声轻响,里面边有人应声,对上暗号后,门很快便打开了,谢神策等人鱼贯而入。
五方荷里面此时已经是一片狼藉了,看门的小厮倒在血泊中,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不远处正是一名卖菜的,趴在自己的小推车中,身上插着数只弩箭,在这名买菜的尸体不远处,还有一名拿着扁担死去的人,扁担早已被砍为两截。他的腹腔被整个破开,肺腑与肠子流了一地。
里面还有零星的打斗声,但是对于食时还未到来的勾栏院,这些零星的打斗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早起换班的小厮被全部制服,稍有抵抗的被当场杀死,老实的都被捆成了粽子,蒙上了眼睛堵上了嘴巴。整个后院到处都是尸体。谢神策的皮靴踩在翻起的混着血液黑色泥土上,留下一个个脚印。他手持汉刀,谨慎的走在中间,数名缇骑司使将他围住,以提防随处飞来的暗箭,贺若缺则是在远处持着一张大弓策应。谢神策看到除了二里人杀手身上有弩箭,数名死去的缇骑司使身上也有短弩。
走到后院住宿区后,谢神策看到了张总司等人,正与数名身穿长衫、短打、胡服的人打斗,谢神策扫了一眼场间,发现场面已经被完全控制了,不禁心头松了口气,随后指挥着十余名缇骑司使加入了战团。
有了生力军的加入,尤其是贺若缺的加入,本就形势明朗的战斗迅速结束。
随后缇骑清点人数。
不久一名缇骑司使对张总司说道:“报总司大人,少了一名马夫。”
张总司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都搜过了么?没有遗漏的地方?”
那名司使道:“卑职等都是按照总司大人的吩咐来的,对照了名单,确实是少了一名马夫。”
谢神策眉头一挑:“不管了,赶快撤。”
张总司还待开口,谢神策便急急往小门走去,边走边道:“很可能已经被察觉了,反正主要的人都已经死了。趁现在赶紧走。”
张总司会意,于是急忙发布下了命令。
谢神策等人随后去了缇骑事先准备好的店铺换好了衣服,便分头往城门敢去。
他们要在事发之前出城。一旦市坊中的杀戮被察觉,引得鲜卑人的注意,便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关闭城门,城门一旦关闭,谢神策等人便危险了。
谢神策在心里诅咒那名逃走的马夫,最好被天上掉下的转头砸死。
不知是运气太好还是那名二里人杀手没有通报官府还是鲜卑官府反应速度过慢,谢神策与贺若缺等六人竟然安全的出了城门。
这并没有让谢神策高兴起来。他紧锁这这眉头,脑袋里有很多疑问想要弄清楚。
首先,五方荷外围人员的清理是十分合理的,在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和精密的计划后,缇骑仍然出现了数人的伤亡,就连他自己也在一名甲级挂牌人的反扑之下受了伤,这是符合谢神策预期的。然而问题是,五方荷内部的厮杀貌似太简单了些。几乎没遇到多少抵抗。而且就损失的人手来看,在五方荷内死去的人居然只比五方荷外死去的多出不到十人!
这是什么概念?
就是整个围剿过程只死了不到三十人。
几乎是一比一的比例。这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知情人都知道二里人的挂牌杀手很难缠,都知道二里人的甲级挂牌人是有多么恐怖,但这是一次袭杀,这是一次精心策划的阴谋,这是一次有二里人高层作为向导的围剿,理当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成功,牺牲如此之小难道不是谢神策的初衷么?
是的。不符合。在谢神策的预计中,应该是死五十人才合理。
所以谢神策现在很不安。
他十分不安。
他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陷阱。
他感觉好像有人在冥冥之中看着自己一样。
谢神策瞬间汗湿后背,对!就是这种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这种感觉从他出城到现在已经有近两个时辰之久了。
二里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就被解决掉呢?既然没有这么容易就被解决的道理,那么......二里人不是二里人?
谢神策与贺若缺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开了口。
“有问题。”
“不对。”
贺若缺看着谢神策说道:“没这么简单。晋国花了将近半年时间来组织这次袭击,居然只是毫无波折的成功了?我不相信。”
谢神策道:“我现在谁都不相信。那个女人有问题,尽管她给我们的消息一点错误都没有,但我就是觉得她有问题......”谢神策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觉得连缇骑都有问题......我怀疑出现在我面的每个人。”
贺若缺看着谢神策的眼睛说道:“你可以相信我。”
谢神策看着贺若缺消瘦的脸颊,分明的五官,微抿着的嘴角,笑道:“我相信你。”
......
此时已经是中午,谢神策问张总司道:“距离接应人马还有多远?”
张总司抹了把头上的汗水道:“还有将近六十里。”
谢神策沉默片刻后道:“不要南下,我有预感,接应的人,很可能已经死光了。如果他们没有死光,那我们过去,就是羊入虎口。”
张总司惊讶道:“小侯爷何出此言?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而且完成的很......”
谢神策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张总司把就要吐到嘴边的“好”字,生生压了下去,一脸不相信道:“怎么可能!小侯爷,这不可能!我们没有泄露行踪,他们怎么可能会死?他们既然没死,又怎可能背叛?”
谢神策看着张总司道:“如果对方掌握了我们的行踪,难道还会告诉我们么?至于接应的,你最清楚他们是什么人,既然如此你又怎么敢向我保证他们的忠诚?”
张总司哑口无言。
在缇骑的计划里,一旦得手,那么便迅速撤退,在距离大灞城百余里的地方,有一队草原马匪接应。
然而依照谢神策的看法,既然杀死的二里人都不一定是二里人,那么接应的人还一定是接应的人么?
谢神策不敢用自己的小命去尝试。
三百人的马匪,在草原已经是中等规模的存在了,是可以让王庭当做是雇佣军的队伍了。这群人残忍嗜杀,毫无信义可言,唯利是图,就是与二里人相比,也是相距不远。这样的一群人,如果死光了,那么就说明前方有更大的口袋等着自己。如果这样的人没死,那凭什么就能肯定他们没有被人收买?
二百多人的缇骑,分批出城是需要时间的,在离大灞城方圆五十里内,有着大量的鲜卑哨骑,如果行踪过于明显,便会招来这群恶狼,一旦被他们纠缠上,游荡在周围的哨骑便会越聚越多,很快就会死亡。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麻烦,谢神策等最先出城的几批人速度都不快,两个时辰才走了四十余里,而队伍如今才刚聚起一百人。如果真像谢神策所说的,那么这一百人,即便是精锐的缇骑,也断然没有能活下来一个的道理。
张总司叫来了杨总司,把谢神策的猜想说了一遍。杨总司皱眉道:“实不相瞒,在下也有此意,此次剿灭二里人实在是过于轻松,即便小侯爷智计过人,在下也仍然觉得此行实在是顺利了些。二里人的表现完全不像是世子与贺若公子所说的那样悍不畏死。然而即便是这样,小侯爷又怎么能说前面接应的就一定会出问题呢?”
谢神策看着他的眼睛,反问道:“杨总司为什么会认为他们一定会没有问题?”
杨总司想也未想,张口说道:“因为我们给钱了啊。”
但是随即便有些羞愧,因为他发现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气氛一时变得极为尴尬。
贺若缺上前说道:“将队伍打散吧,分开走,不然真的有可能会全部死在这里。”
张、杨二位总司沉吟不语,片刻过后,张总司道:“便依贺若公子所言,将队伍打散开来。只是人员要如何调配?有需要选取那些道路呢?”
谢神策想了想道:“缇骑自成系统,我不好干涉,因此只能带着贺若以及我的铁卫,最多再加两人。”
杨总司想了想,说道:“小侯爷身上还有伤,便让我跟着吧,小侯爷虽然颇通医理,但我在身边还是要方便的多。”
谢神策看向张总司,张总司点头道:“正该如此,既然小侯爷方才说道最多可再加两人,那么卑职敢请小侯爷将那女人也带上吧,有老杨在,她会很好控制。”
谢神策道:“如此甚好。”
于是谢神策等人便分开而行,谢神策、贺若缺、杨总司并着一名铁卫,带着许芦苇,最先分离出队伍。其余缇骑,自有张总司安排,打散后自行南下。
......
许芦苇看着谢神策,笑道:“谢家与缇骑也有害怕的时候?”
谢神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如果不是你对我还有用,我早就把你杀死了。然而你应该明白,就算你对我还有用,我也可以随时把你杀死。”
许芦苇讥笑道:“此次是你们着了道,可怨不得我。反正我大仇已报。”
谢神策笑道:“大仇已报?那下句话是不是此生再无遗憾?你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去死了?”
许芦苇恨声道:“哼,谢神策,我到要看看,你怎么能逃得出这局。”
谢神策将他从马背拽过来,再放趴在自己马背上,一巴掌拍在了许芦苇挺翘的屁股上,抽出寒犽匕首笑道:“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在你这好生养的大屁股上刺上一刀。放心,杨总司那背包里,肯定有着能让人不疼晕过去的良药。”
杨总司闻言,嘿然不语。
许芦苇顿时不敢在说话了。趴在马背上无比老实。
她许芦苇不是什么贞洁烈妇,为了能掩人耳目去流塞州,能自愿扮作女奴让拓跋禧那老男人夜夜笙歌,她哪里还在乎身体干不干净?
许芦苇自然知道除了那个沉默的用大枪的男人对她的身体真的没有感觉,除了谢神策的目光是赤裸裸的不加掩饰外,几乎每个人看着的目光都带着隐晦的*,这让她在自得之余又有些遗憾。
在大灞城二十多天的时间,她不是没想过用美色诱惑谢神策,她也未尝没有自荐枕席的意思,数次挑逗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谢神策高涨的欲望,但每每眼见就要有关系要发生的时候,都会被谢神策极为冷静的掐断。
她许芦苇不是人尽可夫的贱人,但如果有必要,她也会毫不在意用身体换取利益,只是这一次,她想要用身体换取生命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这个动不动要杀死她的人显示出过多大的兴趣,或者说是觉得有多值得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