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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诸多的不解目光中,云峰抓住邓岳手腕,“嗤!”的一声,针尖扎入小臂中段,然后推动活塞,把药液注入到邓岳体内,接着,抓起他的另一只手臂,也是同样施为。
庾文君、荀灌娘与苏绮贞倒还好些,不合常理的情况见的太多,温峤与邓氏族人却是看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是什么手段?药汁不都是喝下肚,或是外敷皮肤的吗?怎么还推进肉里?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邓岳的两条手臂各鼓起了一个小小的皮丘,云峰也不解释,耐心等待起来。
其实,青霉素本不致人体过敏,其根源在于药物品质不纯,内中所含的青霉烯酸、青霉噻唑等杂质才是最主要的致敏原,而在后世,进口的高品质青霉素不需要做皮试,这在西方国家已约定成俗,很遗憾,红朝生产不了高品质青霉素。
约摸过了一刻左右,两个小皮丘都没有产生红肿或是硬块,这说明皮试呈现出了+ 阴性结果,云峰不由暗松了口气,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因为皮试有时会有迟缓反应,个别患者过敏试验虽是阴性,在注射药物数小时或数日后,却会出现发热皮疹,过敏休克等症状。
不过,云峰已是无法可想,只能硬着头皮进行到底,他重新调配了青霉素注射液,吸满一管之后,转头道:“你们女人把脸背过去,或者出去也行。”
“将军。您这是要干嘛啊?”庾文君忍不住道。
云峰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快点。快点。别耽搁时间,这药液搁久了就没用了。”
荀灌娘连忙拉了拉庾文君,连带苏绮贞一起背转过了身子。
云峰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向邓遐道:“给令尊翻个身,把他裤子拉下,露出臀部即可。”
三女均是俏面一红,心里忙不迭的一阵后悔,然而。现在再出去反倒着了形迹,只得尴尬的站着不动。
邓遐虽是很不理解,却还是依言照做,把他的父亲侧翻过身,就扒下了裤子。
云峰毫不迟疑,对准肉最厚处,又是一针刺入,缓缓把药液推注入其中。
云峰吁了口气,招呼道:“好了,咱们都出去罢。让邓将军好好睡一觉,到下午醒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精神方面应该会有好转,别忘了,把被褥给他盖好。
邓遐与他的母亲们毕恭毕敬施了一礼:“有劳秦王费心了。”
云峰无所谓的挥了挥手:“现在还不好说,要时刻留意邓将军有没有异常,一切到了下午才能见分晓。”说着,自顾自的向外走去,余下几人纷纷看了看,也跟了出来。
由于邓岳的病情存在着不确定性,因此云峰暂时还不能离开,只得让邓府的仆役搬了地席几案到院子里候着。
出来之后,温峤脸面的挣扎丝毫不假掩饰,荀灌娘总觉得今天的温峤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不禁问道:“师兄,你究竟是怎么了?是否有话要说?”
温峤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双手奉上深深一躬:“峤有愧啊!”
云峰不解道:“温使君,你这是....”
温峤并不起身,支而坚持道:“请秦王一观便知!”
云峰接来书信,拆开看去,顿时面色微变,过了小片刻,就递给了荀灌娘。
荀灌娘可没云峰那么好的耐性,俏面瞬间罩上了一层森寒,禁不住怒道:“师兄,你竟然与刘琨暗通款曲?师妹知道你与他素有渊源,但刘琨是何等样人你岂会不知?别的不说,祖师兄死的不明不白,症状与邓将军如出一辙,虽然没有证据,不过,师妹敢以项上人头作保,二者背后必有刘琨的影子!
还有,谢世伯卒于任上你知道吧?秦王在临行之前,特意查验了谢世伯的尸身,结论是,谢世伯根本不是被毒虫叮咬至死,而是在大醉之后人事不省,被强行刺入竹叶青或五步蛇毒!
谢世伯卒后谁能获益,这不用想都能猜出来,尽管他没有得逞,但谢世伯之死必是他所为!可师兄你倒好,竟与虎谋皮!哼!你对他存有旧谊,他却未必把你当旧部看待,否则,又何至于散下你为抢夺军权而暗害邓将军的谣言?”
荀灌娘越说怒火越大,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如果不是温峤垂手躬身一动不动,她甚至都会控制不住自已劈头盖脸一顿暴打!这很有可能,温峤停留在化劲阶段驻足不前已有了十余年,而她自已却是丹道第二层高手,突然到打破虚空只欠缺一个机缘。
庾文君连忙劝道:“师尊,您就少说两句吧,师伯如果不是存有悔意,又怎会把书信拿出来?何况这事也没造成太过严重的后果,依文君看,邓将军多半会安然无恙的,对了,师伯,您也别与师尊计较,她这人啊,就是嘴不好,这您都是清楚的,让师尊过了气头,什么事都会没有了。”
云峰也跟着道:“庾小娘子言之有理,如今邓将军的情况还算是不错,温使君不必太过内疚,来,快快请起!而且这也并非一无益处,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经此一劫,邓将军当会小心戒备,免得日后被刘琨算计了去,那时可真要后悔莫及啊。”
温峤能明白云峰的意思,即为刘琨这次不对邓岳下手,日后迟早会对邓岳下手,他重重叹了口气,依言起身,一脸愧色的拱了拱手:“峤对不起秦王,更对不起伯山啊!那日峤给丞....给刘琨回信,便托言军权掌于伯山之手,希望能拖延时日,两不相帮,却不料,竟给伯山惹来了杀身之祸!”
云峰微微笑道:“《左传、襄公十一年》有云: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邓将军非是不明事理,岂会分不出谁是害他的主谋?醒来之后,应该不会横加责怪。”
温峤又施了一礼:“秦王大度,令峤钦佩,今日峤便与刘琨割袍断义,今生今世,唯奉秦王为主!”说着,用力一扯,把袖袍扯断,向地面重重一扔!
云峰哈哈大笑道:“温使君无须如此,趁着邓将军还未醒转,咱们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接下来的闲谈中,气氛轻松愉快,云峰把他的政治构思向温峤一一道出,温峤自然是捋须叫好,并表示日后愿辞去江州刺史,改往新庭任职,而驻扎水军,也是水到渠成,不须要多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