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空中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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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网上吵成什么样子，《名侦探柯南》的第二话早就放在了存稿箱里，内容早就被定好了。

    古衣不禁庆幸当初丹丹决意将怪盗基德华丽的登场放到第二话而不是原著的几十话之后。古衣甚至怀疑丹丹早就知道第一话会引发男性读者对基德的不满才故意这样画的。

    第二话的剧情很简单是小兰回家后和好友园子聊天时回忆起新一第一次和怪盗基德的对决。怪盗基德发邀请函注明要在八点整众目睽睽之下盗取帝都公园里镶嵌在钟楼巨大表盘上的名贵宝石。

    新一是警方请来的外援，两人的斗智斗勇让粉丝大呼过瘾，最后基德遗憾驾驶滑翔翼飞走时还让不少女粉丝黯然神伤。

    下一页画风一转，白天的钟楼没有昨夜的喧嚣，警察的救世主，著名的高中生侦探却在这个无人之地不知等待着什么。

    “哟，你还真赶来。”一群白鸽飞过，一个打扮的一模一样的‘新一’出现在名侦探的眼前。

    “你不也不怕我在这里设下埋伏吗？我第一次见面的，哦，是第二次见面，亲爱的大哥。”

    这一话的内容没有展示柯南的死神之名，反倒替怪盗基德刷足了时髦值，现在怪盗基德在粉丝心中的地位可不像最初那样了。已经被怪盗基德洗脑的赵闽韬重新翻看柯南第一话时才发现基德滑翔翼出场的那一小格是多么的帅气逼人！

    总之这货已经完全忘记上星期说过的话了。

    名侦探柯南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但是《萤火虫之墓》的配音设施，萧淑婕和何贺已经租到了。

    周六一大早，古衣收拾好自己准备出门。

    “阿衣，你这么早就出去啊？”难得周末，廖妈妈还准备了一大桌早餐想和儿子一起吃顿饭。

    古衣看见桌上的早餐，微笑道：“还早呢，只不过和同学约了一起看电影，原本要在外面随便买点，能在家里吃当然更好。”

    已经到录音室的丹丹对正在调音的何贺说：“古衣要晚点来，不如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我请你哟~”

    老板发话，何贺当然愿意有免费早餐，反正已经租了一整天的时间，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

    这么久没有好好跟儿子在一起吃顿饭的，廖母显得有些局促，两人安安静静相对无言的吃过整个早饭，古衣不时想起刚画完的柯南第一话，这种情感之间的描绘画出来简单，轮到自己就没那么容易了。

    很想打破沉默和母亲聊点什么，不过说成绩母亲只会着急，然后想各种方法增加他的课外补习，这可不行！这个话题pass

    现在在忙什么？这个更不行，他才刚说过是出门看电影，谈录音不是自打脸吗？pass吃的怎么样，这可是最要命的话题，他和原身在某些菜色上的口味可完全不一样，别人发现不了，这个身体的老妈还发现不了吗？

    还没等古衣想好话题，早餐就已经在胡思乱想中结束了。两人一起出门，一个左拐上班，一个右拐前往录音室。两人从头到尾都只有客客气气的礼貌用语。

    每当这种时候古衣就会特别怀恋过去在孤儿院的日子，虽然孤儿院里的人员来来去去，但是大家的感情在，每个人都能真真不掩饰的关怀别人，像个超级大家庭。不是说这个世界的家不好，这个世界的家非常好，每个孤儿院的孩子童年最大的梦想都是有个能真正关爱自己的家。这只是古衣自己的问题，当他已经放弃拥有一个家时，老天却突然送给了他一个，他还没有准备好。

    他就像这个世界的局外人，越是亲近就越有一种陌生的感觉。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更喜欢和冬瓜、流言这些从未真正见过面的网友相处，而不是每天都坐在同一个教室的同学。

    同一个教室上课两年，班上没和他说过十句话以上的人估计占大多数吧。

    好在这种孤独感并不是绝对，至少在他面前这个录音室里的喝豆浆的家伙就从不会给他这种感觉。

    “古衣，你迟到了哟~”丹丹晃了晃豆浆，发现没有了，遗憾的丢进垃圾桶。

    “给你点时间被台词还不好吗？”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我还需要背台词，录音不是有台本吗。”

    “可以开始了。”何贺已经准备好所有工作，可以开始录音。

    “民国14年9月13日夜晚，我死了。”

    “我不要去防空洞拉。”

    “你不去防空洞的话，会被炸弹炸到的。”古衣停顿一下“来，我背你。”

    “啊，我的娃娃！”

    “不行，哥哥的感情戏不足，空军的轰炸就要来了，哥哥的声音要更加急促一点！”何贺曾做过两年dj在自己熟悉的领域可不会给行外人什么好脸色。

    有原著的成品和大量的采访当年老人的稿件，台词、剧本的设计都非常合理，但是配音不是只有声优和剧本就可以了。

    在经过一整天不停的重复倒带，再重复，再录制的过程中丹衣两人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证明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外行人！

    磕磕绊绊的录音终于全部结束，至少台词都练完了。时间也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古衣还要赶回家陪母亲吃完饭，录音的成果只能由丹丹自己检查。

    事实上他不用重听都能知道盘cd里是什么效果。

    他没想过录音会这么难。

    第一个小时，两个人还说说笑笑，嘲笑对方听起来就很假的配音

    第三个小时，丹丹频繁的看手机，笑容也少了很多。

    第五个小时，中午休息的时间，古衣一直在刷手机寻找有关配音的事，连饭都没吃。

    ……

    第九个小时，何贺早就被差遣离开，录音室里两人对坐着一遍又一遍在系统中看原版《萤火虫之墓》。单纯从声音的角度鉴赏这部电影，古衣发现他们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丹丹还抱有最后的心思想要检查到底是那个环节出错了，或许只是两个人都不适合录音这一块也不一定

    廖古衣可没有她这么好的耐心，他清楚这一整天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浪费时间的行为。什么用都没有。

    就算他们两有专业配音员的技术，那配角的配音呢？怎样剪辑才能把不同的对话剪到同一个屏幕里，说话时的动作声呢？

    男主角最开始背着妹妹去防空洞时系衣服的声音怎么配，下楼梯嗑嗒嗑嗒的声音怎么配，喘气时捡娃娃的动作衣服的摩擦。这些问题他们都没有想过，甚至这些声音该延续多久，怎么和画面动作相配他们都没有考虑到，简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却妄图搭建摩天大楼一样可笑。

    古衣第一次认识到他们两个制作电影的决定也许就是一个美丽的空中花园，可望而不可即。

    廖古衣和甄丹丹这一次是真的陷入了困境，没有先例，没有资金，没有人员，什么都没有，他们只知道结果，但是过程却是一片空白。

    所有人都知道珠峰峰顶的美景，但只有极少数的精英才能知道真正攀爬的路线。

    白善不清楚这个周末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公司气氛很怪，很沉默。

    何贺没有露面，萧经理也待在自己的办公室不肯出来，大概是在做翻译。最奇怪的是甄丹丹，一整个上午她都没笑过，一直待在最里间的房间里把所有的萤火虫画稿铺的满地都是。完全没有前段时间欢乐的气息。

    难不成是因为光棍节？

    这么想白善就能理解大家的郁闷了，尤其是何贺特意在今天请假之后。

    白善是建宁本地人，父母都是老师，她喜欢画画的爱好没有受到家里的阻挠甚至得到了很多的鼓励，但是家里人还是希望她能够选择教师这个行业。

    白善喜欢画画，有喜欢教别人画画，可就是不喜欢教师这个行业。在进入这个公司之前她的确一直为自己的前途苦恼，但是因为一把忘带的伞的缘分让她阴差阳错进入这里，最初是想有一份正当的工作阻挡父母不停的劝告。现在却是真正爱上这份工作，爱上漫画。这其中只花了一个晚上一本漫画的距离。那就是《萤火虫之墓》。

    这是她第一次临摹出整张漫画时丹丹打印给她的剧本。她花了3个小时看完然后哭了一夜。这不是演员能演出来的故事。他只适合漫画，或者只适合动漫。没有那么小的演员能演出那样的时代，也没有那样的布景能展现漫天萤火虫飞舞的美丽。

    从萧经理办公室隐约传来的争吵声白善知道这部电影的制作遇到了很大的技术困难，说实话一部九十分钟的从没有人做过的2d动画遇上麻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她不清楚为什么何贺这么激动，为什么丹丹沉默不语。她更不知道技术上的困难该怎么解决，但她从进公司的一个完全不了解漫画的人，变成现在画过几百幅萤火虫的剧情图，替柯南上过色，帮哆啦a梦处理分格的资深助手，她付出过很多。她爱漫画，她早就决定了，除非丹衣公司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否则她不会主动离开。这部电影已经不再是只属于廖古衣和甄丹丹两个人的梦。

    就算是空中楼阁古巴比伦人民不也能建造出来，现在她又怕什么呢。

    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替这部第一个2d电影贡献出自己的力量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