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石化引发的坦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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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赞许他身上与蛇院相似的高贵，认可他与麻瓜身份不同的惊人实力，甚至……沉迷于他隐藏在温和笑容背后的算计和阴险。

    都是曾经在阴谋诡计中摸爬滚打过来的人，再竭力伪装，身上还是会透出若隐若现的血腥味。高杉的确很努力地将自己脾性里暴虐的一面遮挡住，但再细微的情绪，瞒得过以爱为主题的邓不利多，也瞒不过和他同样站在反派Boss舞台的伏地魔。

    毕竟只有同样身处那个位置，同样目睹残虐悲哀，同样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才能更直接地透过本质看穿同类。

    伏地魔陷入沉思的时候，高杉也在认真思考。

    伏地魔对他的看法很正确。虽然高杉始终抱着“从此过上和平生活”的想法，但反派Boss就是反派Boss，哪怕金盘洗手，也洗不掉周身的气场和对旁人的警惕。

    一开始高杉的确是被伏地魔那和阿银一样的红色瞳孔所吸引，甚至先入为主地有了好感。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伏地魔愈发不加遮掩的实力和居于上位者的脾气，对魔法界的观点和为人处世的手段，在黑魔法上的造诣和总是通过家养小精灵来去自如的能力……甚至在高杉有意无意提起邓不利多时从眼底透出的不屑，都让他那挡箭牌一般“现读斯莱特林高年级生”的身份如迷雾般散开，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在魔法界叫得响亮的名字。

    伏地魔。

    或者说，在高杉背英语单词时无意中发现的另一个由同样字母组合成的名字——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好不容易碰上个能让自己感兴趣的人，居然是魔法界臭名昭著的黑魔王。

    难道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臭味相投便称知己？

    高杉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嘴角勾起一个不甚显眼的弧度。

    一边思考一边分神观察他的伏地魔自然马上看到了，便也微微笑了起来，略有几分试探地开口：“在想什么呢？居然想到笑起来。”

    “我在想，下周的决斗俱乐部到底该用什么考题。”高杉眼皮都不抬，“很显然，在经过我和西里斯的实战教育以及不算漫长的训练之后，那群总是精力旺盛的小巫师们对自己的实力有了相当的自信。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前几天邓不利多教授告诉我，原本应该作为娱乐课程的决斗俱乐部，在几个高年级生的建议下和霍格沃兹校董们的投票决议下，会在下个学期列入正式课程。”说到这里，不由撇了撇嘴角，“我原本不多的工作量就这样被活生生延长了两倍，要知道虽然还有个名为助教的西里斯，但主要工作的人还是我。”

    “在工作量倍增然而工资毫无变化的前提下准备考题，所以，你是打算想出点高难度题目，折腾那群始作俑者的小家伙们？”伏地魔就是喜欢听见高杉语气中对邓不利多的不悦。

    “那是必须的。”高杉邪笑，“你有什么关于这个的好建议吗？”顿了顿，若无其事地加上一句，“汤姆？”

    汤姆……

    这坑爹坑死了的曾经的名字……

    少年伏地魔瞳孔缩了缩，脸上表情却完美地带上了几分疑惑：“什么？”

    “汤姆？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神秘人？黑魔王？”高杉似笑非笑，“或者，伏地魔？”

    “伏地魔”这个名字从高杉口里说出，即使做好了准备，伏地魔本人还是忍不住抽一口气。

    不是没有听过别人直呼这个名字。事实上，在黑魔王权势达到巅峰的时候，他曾经施过一个能力巨大的警戒魔法，但凡有人提及这个名称，他都能感知——鉴于投奔了食死徒阵营的巫师们都只会尊敬地称呼他为“Lord”，能直呼伏地魔名字的，只有不服从他的中立派和以邓不利多为首的凤凰社。隔了那么多年，重新听到这个名字，少年伏地魔只觉得心底涌现一股说不清的惆怅滋味。

    就好像曾经以挣钱买下一栋独立庭院的房子给自己遮风挡雨，从此过上平淡而幸福生活的小孩一般。渐渐成长，渐渐被成人的世界中缤纷多彩然而不完全美好的事情阻挠，开始赚了很多钱，开始奢靡开始疯狂，开始为了能得到更多铤而走险。拥有的房子很多，装潢精致，却鲜少逗留其中。直到某天突然路过曾经很想买下的那栋房子，想起曾经的梦想，恍然惊觉自己原来早以拥有了成功的资本，却忘记了原本的目标。

    ……

    好吧，有点跑题了。

    他的意思是，之所以改名为“伏地魔”，不光是因为他害怕死亡。

    东方古语有言，人死如灯灭。他已经经历了童年的痛苦和少年的残酷，甚至还领略过了得知自己拥有伟大的斯莱特林血统时又得知自己只是个可怜哑炮和卑贱麻瓜的孩子的狂喜与震惊。从那以后他就发誓，要让自己活得轰轰烈烈。用以证明自己的实力也好，用以表达自己是多么优秀的人才把自己抛弃了的麻瓜父亲是多么没眼光为了一个麻瓜父亲挂掉抛下自己的哑炮母亲是多么愚蠢也好，他想让“伏地魔”这个改自让他耻辱的名字闻名巫师界——不，不仅是巫师界，而是整个世界。

    伏地魔，飞离死亡——哪怕死神带走了他的生命，也带不走世人对他的赞颂和惦念，就像巫师们对梅林的铭记一般。

    ……当然，中间发生了一些别的事情，让他不自觉地尝到了权势在握的美妙。留下好名声的念头在对力量的渴求中变得扭曲，没什么能比永远活着、永远拥有这一切更加美妙。第三次分割魂器为灵魂带来的伤害让他爱上了铤而走险的疯狂——又或者，从他第一次在□区翻开那本记载着魂器内容的书籍时，他就已经失去了理智。

    如今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只觉物是人非。

    “你是怎么知道的？”没有直接承认自己的身份，然而这样的对话，已经很好地解答了某些。

    倒是高杉对他貌似很高深莫测的态度有点无语，向上挑起的眸子斜了对方一眼，反问道：“你有刻意隐瞒这一点吗？”

    少年伏地魔噎了噎。

    “既然你没有刻意隐瞒，我也不至于智商低下得连这么明显的不妥都看不出来……”高杉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看穿你的身份才是正常的吧？”

    “我想也是。”话完全说开了，少年伏地魔也自然而然地褪去向来用以掩盖身份的平和表情，取而代之的是微微扬起的下巴，唇边一抹淡得几乎可以被忽略的浅笑，以及即使没有紧蹙眉毛也能让人品味出阴霾的写满了深意的眼睛，“那么，你有什么想法？”

    高杉皱了皱眉，只是眼神里明显带着对这个问题的不理解。

    “你指什么？”

    “我的身份你已经清楚，我在巫师界曾经做过什么，现在又处于多么尴尬的地位。对于如今依附在邓不利多阵营下的你而言，告发我，才是正确的选择，不是吗？”

    用如此直接的话讲心底的怀疑说出来，没有经过太多的语言修饰，甚至少了往日与人交流时必不可缺的字字推敲。少年伏地魔暗地里为自己竟然也有这样的时候自嘲，然而，下一秒钟他的注意力就集中到了对面那人身上。

    犀利的言语虽然不被罗列入斯莱特林的交流艺术中，但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直截了当的对话方式在逼迫他人袒露真实想法这一点起的作用更大。此时此刻，少年伏地魔就期待着高杉对他的逼问的回应。

    他承认自己对这个哪怕没有魔力也能凭借个人魅力折服高傲巫师的麻瓜感兴趣，也许更多的是来自于对同类的认可与欣赏，但无论如何，这样的感情已经超出了伏地魔本身的设想。他的好友阿布拉克萨斯曾经告诉过他，马尔福家规有一条是“what Malfoy wants, Malfoy gets”——这样的呼吁出自斯莱特林们对于自身实力的认可。

    事实上，在少年伏地魔看来，他想要得到什么，也是会竭尽全力得到了。

    当然，如果从高杉嘴里听到的是不适宜的答案，他也不介意斩断他的“兴趣”。

    毕竟，黑魔王最爱的人，永远都是他自己。

    所幸，高杉没有让他失望。

    决定了从良不代表别人就能踩在昔日的鬼兵卫领导者头上，对高杉而言，“依附在谁谁谁身边”这样的话完全就是禁语。乍耳听见伏地魔的问句，高杉眼睛一眯，凉薄的话语夹杂着从斯内普教授那里学来的讽刺比喻成吨喷出。

    “你是败在了白巫师手里不得不伪装成小屁孩以至于脑浆都融成了浆糊状呢？还是原本就满脑子的芨芨草以至于在没有手下帮忙打理的情况下草堆里的虫子都从嘴巴里挤出来了？先别说我只是‘暂、住’在霍格沃兹，就算邓布利多想以我为用，还得看我乐不乐意呢。当然，如果某个隐姓埋名伪造身份的黑魔王对自己的老敌人思念已久，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一出失散多年终于能见面的重逢戏码，我也不介意帮个忙，充当传话筒的角色的。”

    “……”少年伏地魔嘴角直抽搐。谁？谁对邓布利多那个满下巴胡子的疯癫老头思念已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貌似各地天气变化异常

    亲们要注意保暖防寒啊=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