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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向柔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溃烂不堪的脸,痛苦得直想死,都成这个样子了,她竟然不敢去请大夫,她害怕别人知道她被毁容了,要是让人知道她没了绝色的容貌,不但京都她待不下去,就连尚家她也待不下去,她的下场将会与向晴一样,被赶出家门,但她肯定的是,她一定没有向晴那么好命,不但可以活下来,还能成为天下闻名的名医,她必会成为冰冷街着的一具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的尸体!
想到那场面,她就不由得发抖,不,她不要被赶出家门,也不要被冻死在路边!
“我可以帮你!”突然,身后响起一道阴沉的声音。
向晴被吓了一大跳:“谁?”
转身一看,竟是一名男子,穿着并不华贵,年龄不大,长得也并不出众,但是混身散发出一种煞气,让人徒生惧意。
这个时代的女子大防十分严重,平日与男人见面说话都得止乎礼,若是有男人在女子的闺房,不管他们有没有做什么,女子的名声都将毁誉一旦,这比毁容更加严重。
向晴豁然起身,大叫:“来人……”
“你想让人知道你房里有男人吗?你的名节不想要了?反正于我没有任何关系,你若不想活了,你就叫吧!”男子淡淡地出声,声音不大,但极有说服力。
向晴顿时捂住嘴,他说得对,这样一叫不是告诉全世界她房里有人了吗?刚刚是她太过着急,没有想到这一点,她慌乱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急问:“你是谁,是怎么进来尚书府的?”
这个时候,府门都重重锁闭,他就算混也混不进来,他又是怎么进来的呢?而且外面廊下有守夜的婆子,外屋塌上有丫头,怎么可能没有发现他?难道他不是人,是鬼?
想到这里,她吓得后退一步,撞到了梳妆台,发出一阵乒乓响声,这么大的动静,一向警醒的丫头竟然没有出声?
“你以为,以我的身手,想进这戒备松散的府门很难吗?外面的人都被我点了睡穴,所以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男子阴沉道。
他是翻墙进来的?那他是人不是鬼?原来被他点了穴,难怪没反应,这人会武功,来这做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做什么?
向柔吓得拢住了胸前的衣衫:“这大晚上的,你想做什么?”
男子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她没毁容时都比不上他家主子的姿色,毁容后更是连普通人都不如,别说他不是男人,就算是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他走向前几步,道:“放心,我对你没有兴趣,我只不过是来帮你实现愿望的。”
“实现愿望?”向柔将信将疑。
她现在的愿望是,恢复绝色的容貌,然后得到柳云鹤,先别说这个人能不能帮她实现这两个愿望,他又是如何知道她的愿望的?
男子点头:“没错。”
“你倒是说说看,我都有些什么愿望?”向柔试探着问。
这男人三更半夜跑到她屋子来,说帮她实现愿望,说不定真的可以帮到她,现在她都这个样子了,情况难道还能更糟糕吗?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吧!
男子道:“目前为止,你愿望有二,一为恢复容貌,二是能嫁给柳云鹤!”
“你怎么知道的?”向柔大惊,这两件事情,除了她自己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就连母亲她都没有告诉,这个男人又是怎么知道的?他究竟是谁?
男子冷笑道:“你不要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也不要管我是谁,总之我能帮你实现这两个愿意,且你美梦成真,现在,你要不要实现你的愿望?”
“要,当然要!”向柔着急答道,然后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她自是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但只要能恢复她的容貌,能让她嫁给柳云鹤,她什么都愿意做。
男子十分满意她的反应和态度,道:“你只需要乖乖听话就行!”
“好,我会一辈子听你的话!”向柔想也没想地答道。
等恢复了容貌,嫁给了柳云鹤,介时再想办法杀了这个人,一辈子听他的话?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让她听话的命!
男子自然看破她的心思,并没有道破,拿出一粒药丸:“这是生肌美肤丸,吃下去三天后,你的容貌便会恢复如常,甚至更美。”
“真的吗?”向柔迫不及待地去拿药丸。
男子将手一收:“你确定会一辈子听我的话?”
“当然!”向柔眸光闪了闪,语气却特别坚定。
男子勾了勾嘴角,将手伸了出去。
向柔狼吞虎咽般吞下药丸,过了片刻,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胃里撕扯着,痛得她摔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她吓得要哭了:“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药效很强烈,你身体虚弱自会有番痛苦折磨,不用怕,很快就好。”男子轻声安慰。
蛊虫在找地方扎根,自是会痛苦难受,等它们找到适合它们的地方,便不会痛苦了,只不过,她也会一辈子被蛊虫折磨,生不如死,所以,他压根不怕她耍什么花样儿。
向柔闻言压下慌乱,咬牙忍着,过了好一会儿,痛苦果然减轻了,而且身体有股热量在四处蹦镩,所到之处皆舒服不已,更让她惊讶的是,脸上更是有些痒痒的感觉,难道是在长新肉吗?她顿时高兴不已,这药太神奇了,向晴那个贱人本事不过尔尔,就会用些小把戏罢了,人家这才是真本事!
“你放心吧,以后那些小毒再伤不了你分毫!”男子说。
向柔心头咯噔一下,他为什么总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难道他会读心术,那是不是也知道她先前想着要杀了他的事了?
她看了他半响,见他并没有什么别的神情,料想他是猜的,便安了心,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嫁给二爷?”
“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件事情。”男子朝她招了招手。
向柔站起身,连身上的尘土也没有去拍,就兴冲冲地走了过去,凑上耳朵,听了男子的话后,顿时两眼冒光。
“你只需要照我说的去做,保准柳云鹤会娶你!”男子胸有成竹道。
向柔喜悦之情无法掩饰,她可以嫁给柳云鹤那样的美男子,柳家还是皇商,南临国第一首富,这是她做梦也不敢做的事,她嫁到柳家后,就大把的银子花了,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守着每个月的月例银子度日,想到能带着下人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画面,向柔两眼都是金光。
突然想到什么,她眸光一暗,红着脸道:“可是我是处子之身,洞房之时柳云鹤便会知道……”
男子挑了挑眉:“这个就得看你自己的了,想要破身还不简单吗?以你尚书府千金绝色的美貌,只要一招手还怕没有人原意?再不济还有小倌馆,那里的服务可是一流的,绝不会泄露你的身份!”
向柔一张脸滚烫,连耳根子都红了,三更半夜与一个男人说这样的事情,实在是羞愧难当,可是为了能嫁给柳云鹤,别说是说这些,就是做这些她也愿意,当下看着男子道:“你……”
“我说了,我对你不感兴趣,你还是找别人吧!”男子面色一沉,甩袖离去。
向柔惊住,他为什么不愿意要她?
她心里顿时有种挫败感,本来她是打算着,反正她不认识这个男人,此刻时机又这么好,不用再去找别的男人来破身,可是这个男人竟然不愿意,他自己也说她是绝色的美人,为何她送给他都不要?
哼!
他不要她,自是有许多男人会要她,等她恢复了容貌,她便去找周单峰,周单峰可是垂涎她的美色多时了,介时用不着她开口。
天大亮,向晴母子伸着懒腰在床上翻滚了好一会儿才起来,洗漱过后准备叫柳云鹤下楼去吃早餐,发现胡不归站在房门口,不像是守门倒像是在等她。
“向娘子,皇上有旨让二爷进宫,二爷让我在此等候告诉你一声。”胡不归见到她们出来,立即道。
向晴点了点头:“哦哦,我知道了。”
跟客栈里的伙计说一声不就好了吗?特意让胡不归在这等着,真贴心。
胡不归走后,向晴带着二宝下楼吃了早餐,然后去看春芽的伤势。
“魅医娘子!”见到她来,黑子和春芽一齐要起身。
向晴道:“坐好,不必多礼。”
“是。”两人这才坐了回去,但还是诚惶诚恐。
大宝小宝乖巧地喊道:“黑子哥哥,春芽哥哥。”
“嗳!”两人欢喜地应他们。
小宝看了看春芽裹成木乃伊一般的脚,问:“春芽哥哥,你的脚好了没?”
“还、还没。”春芽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
小宝想了想道:“娘亲说,吃啥补啥,你应该要多吃点人的脚哦。”
“噗——”向晴喷笑,这是一什么娃呀?
大宝满头黑线。
“呵呵……”黑子笑得一口牙泛着白光。
春芽本来有些小难过,一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向晴捏了捏小宝肉呼呼的小脸道:“和哥哥去外面荡秋千吧,娘亲给春芽哥哥看看,不用吃人脚也能好的。”
“嗯,娘亲最厉害了!”小宝笑得眼睛眯成月牙。
兄弟俩手拉着手跑了出去。
向晴坐下来,给春芽把脉,又问了他一些情况,然后道:“恢复得还不错,继续努力。”
“真的吗?”春芽高兴坏了。
黑子也是,忙问:“魅医娘子,春芽的脚还要多久才可以好起来?”
“最少得一个月,如果春芽恢复得好,估计半个月也可以拆了绷带,但是仍旧不能劳累,毕竟骨头断了,不是别的伤,小心使得万年船。”向晴道。
黑子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春芽却有些过意不去了,道:“要不黑子出去做事吧,我一个人也没事的,只要找个东西撑着,伤脚也不用着力。”
“这几天还是需要有人照顾你的,过几天等骨头定位了倒是可以给你做个拐仗,先坚持几天吧,我知道你们是闲不得的人,还有你们的工钱我也是照算的,你们算是带薪休假,所以不用心急。”向晴安抚道。
黑子听说再等几天就可以干活了,开心起来,一听不干活也有钱拿,又是欣喜又是愧疚,两人相视一眼,连忙道:“谢谢魅医娘子。”
“我已经吩咐掌柜的给你们换屋子,明天就换吧,这里太潮湿,不宜养伤。”向晴笑了笑道。
黑子和春芽两个又是千恩万谢了一翻,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向晴嘱咐了些日常注意事项,就离开了,出得屋来,见大宝小宝玩秋千玩得满头大汗,赶紧拉着他们出去,准备出门去查看各店铺的生意和账目。
这时,韩赋带着一个管家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正巧与向晴母子撞了个正着,看到韩赋,向晴顿时以为韩夫人出了什么事,问道:“可是韩夫人有什么事?”
“韩叔叔!”两个小家伙笑着打招呼。
“嗳,大宝小宝,真乖!”韩赋弯身揉了揉二宝的头,然后笑着对向晴道:“非也,魅医娘子,家母身体恢复得极好,在下今日是带马大学士府的管家前来请你前去大学士府医治马老夫人的。”
向晴松了口气:“原来如此,吓我一跳呢。”她看向那管家问:“马老夫人患了何疾?”
“我家老夫人视物不清,看遍名医也无济于事,听闻韩丞相家的夫人是魅医您医治好的,我家老爷特意让小人去丞相府找了韩公子,带小人来请魅医前去。”管家恭敬道。
视物不清,老花眼?还是患了眼疾?
向晴也不再问了,道:“那请管家带路,我这就去看看老夫人。”见韩赋并没有离去,她问:“韩公子呢?”
“左右我今日无事,也跟你们去看看,说起来也有些年没见到韩老夫人了,得去请个安。”韩赋说。
向晴提醒道:“请安也得正儿八经去啊,再提点小礼物,像你这样跟着大夫去,还空着手,人家心里会不舒服的。”
“我带了大礼去,马家上下定会感激我,哪能不舒服?”韩赋笑道。
大礼?在哪?
向晴上下打量了他一圈,没见礼啊!
这时,管家道:“不用再带礼物,韩公子介绍了名医,能治好老夫人的病,马家上下将感激不尽!”
向晴顿时就明白了,她就是那个大礼,咳!
与此同时,金銮殿上,诸葛睿端坐在龙椅上,旁边设有一侧座,太后一身凤仪,端坐在旁,满殿文武分别笔直站立在大殿两边,诸葛宁站在大殿之首,气宇轩昂,贵气逼人,柳云鹤虽无官职在身,也站在了百官之未,静候。
介时,诸葛睿扫视了殿中文武一眼,威严出声:“上次宴会上,宁王信口胡说太后与林院首之事,影响极其恶劣,不但令皇家颜面扫地,更是让整个南临国蒙羞,朕与太后皆被气病,今日太后凤体稍安,朕便请了太后前来,当着大家的面澄清此事,以还皇室一个清白。”
“皇上英明!”满朝官员皆道。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举国皆知,三国使者就要到来,介时若传了出去,南临国将成为整个天下的笔柄,身为南临国的人,也是没脸啊!
诸葛宁低着头,当时他只是想帮柳云鹤解围,谁知太后不顾祖孙情份,竟然要将他贬为庶民,他也是气疯了,所以才信口说了这么一句,哪知道影响会这么恶劣,这些天他整天不是被父皇训斥,就是被母妃教育,他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巴不得赶紧将这件事情捋清了,他也好过清闲的日子。
太后一张老脸阴沉着,盯着诸葛宁,有种要将他生吞了下去的冲动,诸葛家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东西,亏得她对他疼爱有加,简直是混账至极!
到如今,她仍旧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过分偏袒引来这场风波,若不是她事事偏袒林家人,何至于诸葛宁一句气话就让众人深信不疑?
诸葛睿瞪了诸葛宁一眼,看向林世升:“林院首,开始吧!”
“是,皇上!”林世升立即出列,先抱拳一礼,然后道:“请皇上宣微臣的贱内和一干奴才上殿。”
诸葛睿看向曲青:“宣!”
曲青立即扬起嗓子喊道:“宣林夫人及一干人等上殿。”
片刻后,林夫人尤氏带着一众人进得殿来,先跪地大拜诸葛睿和太后,然后站起身来,低着头静候。
林世升道:“皇上,这是贱内尤氏,微臣与她成亲三月,她便有了身孕,七个月后生下小女月言,这是诊出贱内有孕的大夫,这是当时接生的稳婆,这是在旁伺候的丫头,婆子,他们皆可作证,小女月言确实是臣与贱内所生,与太后毫无干系啊!”
“回万岁爷,月言确实是臣妇所生,万不可因为一句玩笑话而侮辱了太后的名声,还请皇上明查!”尤氏福身一礼,惶恐道。
她家男人虽然好色,但却没有那么大的狗胆敢染指太后,她也知道他在太后面前卖乖讨好皆是为了林家的风光荣耀,而且她也是支持的,更是从小就教林月言去讨好太后,这些年因着父女俩一功一巧,倒是将林家发扬得十分光大,没想到因为宁王一句气话,竟闹到这步田地。
她早就想进宫澄清此事,但太后病着,也急不得,今日林世升说要进宫时,她都高兴坏了,一是可以见到皇帝和太后,这可是无上的荣耀,二来,澄清了事情后,林家就不用再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了,这些天她可是门都不敢出呢!
接着,大夫,稳婆,丫头,婆子们都先后证明林月言是尤氏所生。
太后扫视了众人一圈,问:“大家可有疑窦?可以现在提出来,此事过后,若谁敢再多言半个字,哀家定不轻饶!”
“臣等没有!”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然后抱拳答道。
他们现在是巴不得这件事情不是真的,国之辱亦是臣之辱,特别是三国要来人,到时候他们一个个在他国面前抬不起头,也不是什么好事,不管林家的人所言是否属实,既然已经闹到金殿上来了,他们自是百分之百去相信的,还敢有疑窦,不想活了不是!
太后露出满意的神色。
诸葛睿对尤氏等人扬手:“你们先退下吧!”
“臣妇告退!”尤氏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诸葛宁知道是他上的时候了,立即掀袍跪地:“儿臣该死,不该胡说八道,不但辱了太后的清誉,也让皇家颜面尽失,儿臣愿领罚!”
“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闹出如此严重之事,你以为一句领罚便可以揭过去了?”太后怒道。
诸葛宁暗哼了一声,不然你想怎么样?若不是你太过跋扈,我当时也不会这样说,我虽有错,你也有责任!
诸葛睿挑了挑眉毛,也道:“太后言之有理,你罪大恶极,不可轻恕,否则难消朕与太后心头之恨!”
“儿臣知错!”诸葛宁叹息一声,父皇在太后面前,永远都是软骨头,唉,他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死就死吧!
太后见他没有回嘴,态度也好,诸葛睿也帮着她,面色稍稍转好。
诸葛睿连忙问:“依太后之言,该如何处置宁王?”
“诸葛家断是留不得这样不知轻重,愚蠢之极的子孙,皇上还是依律将宁王革去黄带,贬为庶民吧!而德贵妃,生下此种不孝不忠不仁不义的子孙,亦是同罪,但皇家的女人不可流落在外,造人诟病,还是赐死吧!”太后半点情面也不讲,厉声道。
贬为庶民?赐死?
诸葛宁面色暗沉,拳头拽紧。
太后啊太后,我好歹是你的亲孙子,你竟如此绝情,要赶尽杀绝,我诸葛宁被贬成庶民并不重要,但我不能让我的母妃因为我丧命!
也是在这一刻,诸葛宁明白了一个道理,身为皇家的人,要么站得最高,要么一辈子碌碌无为,否则像他这般深得皇恩又无野心的人,迟早被人捏死,他本来打算一辈子做个闲散的宗亲,玩玩乐乐,陪着母亲和儿女安稳到老,可是有些人不给他这个机会,既然如此,他何不也争一争,反正现在太子之位空悬,其它皇子又上不得台面,以他现在的恩宠,争个储君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老巫婆,等我当上了皇帝,我定不会放过你,不过,你最好是活得久一点,长一点,让我来报这些年你欺负我母妃的仇!
诸葛睿脸上也是阴沉一片,太后莫不是疯了,这可是他的儿子,南临国的王爷,岂能一句不过心的气话就废了皇籍,还要将一个贵妃赐死?不得不说,宁儿说得不错,在太后眼中,诸葛家的人命简直贱如草芥,而林家父女才是她的心头肉,他开始有些怀疑,林世升带来的那些人是不是被收买了?
满朝文武皆是惊住,太后,那可是您的亲孙子,岂能说贬就贬?好歹是本朝皇子中第一个王爷,您老真是下得了狠手,我等膜拜!
柳云鹤冷哼一声,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走到殿中,抱拳跪在了诸葛宁身边:“太后如此做,就不怕再给世人留下话柄吗?”
“柳云鹤,你先前抗旨拒婚之事,哀家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倒是胆大包天,敢来指责哀家的不是,你当真以为皇上仁慈会对你无限宽容吗?你别忘了,哀家还活着,有哀家在一天,就不会让你如此嚣张下去!”太后指着殿中的柳云鹤,怒吼。
柳云鹤冰冷着眸子,望着她道:“太后不会是忘记了,南临国的一国之君是皇上,而不是您,我有罪自是由皇上处置,太后身为后宫之主,该管的是后宫之事,何以将手伸到朝堂之上?”
太后脸色一变,南临国开国以来,确实言明后宫不得干政。
柳云鹤再道:“宁王不过是一句气话,谁会料到会有这般后果,现在太后污名已然澄清,太后却如此咄咄逼人,敢问太后,难道不怕先前除去的污名再次上身?”
“你什么意思?”太后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急问。
柳云鹤冷笑道:“太后聪慧,岂会不知草民话中之意?桐城一事,林月言害死数百条人命,皇上命人杀之以慰问百姓亡灵,太后横加阻拦,竟对林月言半丝处罚也没有,可知天下人是如何看待太后和南临皇室?现如今,宁王不过一句气话,太后却要驱他出皇室宗谱,赐死他母妃……太后,这难道就是您心中的亲疏之别吗?凭林家那几个人区区片语,何以令举国百姓信服?如何堵住悠悠之口?”
字字有情有理,语气不卑不吭,声音铿锵有力。
太后听得面色煞白,顿时慌乱不已。
事到如今,她才明白过来,原来真正让她名声受辱的不是诸葛宁,而是她自己,她念着林家的恩情,对林家父女过分偏袒宠爱,早已引起民愤和猜疑,诸葛宁一语,不过是一根引发埋在众人心中炸弹的导火索罢了,如果今日她贬了诸葛宁,杀了德贵妃,就算是有一千张嘴来证明林月言的身世,也不足以让大家相信她与林世升是清白的!
她何以糊涂至此?
诸葛宁断然可恶,但却不能动分毫,而且还要更加恩宠,还有柳云鹤,虽然现在还不是皇家的身份,也不可再刁难,否则他日他的身份公众于世,也会成为众人猜疑她的借口!
整个大殿静如死寂,柳云鹤的话自然是大家的心声,但是他们官大胆小,是断不敢在太后面前如此放肆的。
诸葛睿深吸一口气,鹤儿这话说得好啊,这话就得有个人这般直白地说出来,否则太后还一味得觉得自己是对的,就算他护着宁儿母子,他日太后也会想法设法去为难他们,只是鹤儿这般做,无疑是让太后更加记恨了,想要将他的身份公开于世,让他认祖归宗,就更难了!
诸葛宁感激地看着柳云鹤,满朝文武,个个对他敬重不已,却无人敢出来为他说一句话,反而是无官无职的柳云鹤,大胆进言,护他和母妃,人心如何,此刻皆已昭显!
“太后,柳二公子言之有理,还望太后宽恕宁王殿下!”林世升首先其冲跪了下来。
他讨厌柳云鹤,也不喜欢宁王,但为了他林家后面的荣华富贵,他不得不这般说这般做!
文武百官见林世升都求情了,也纷纷跪地:“臣等求太后宽恕宁王殿下!”
诸葛睿也道:“太后,柳二公子之言确实有理,此事宁王虽有错,但却不可重罚,否则又会侮损太后清誉。”
“皇上,哀家身子不适,你又是一国之君,此事就由你全权处理吧,哀家先回宫休息了!”太后一脸颓败地说罢,让宫女扶着离去。
众人一番恭送。
诸葛睿道:“宁王确实可恶,但为了太后的声誉不可重罚,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免去王爷之位,仍旧做你的三皇子吧!”
“谢父皇恩典!”诸葛宁磕头一拜。
诸葛睿道:“至于德贵妃,这些年不辞辛苦为朕解忧,事后又惶恐不安,已然病倒,就不罚了,若你小子再有下次,朕两罪并罚!”
“谢父皇!”诸葛宁欢喜不已,又是一拜。
“皇上圣明!”众人也是一阵跪拜。
诸葛睿大手一扬:“大家都起来吧,太后诞辰将至,三国使者不日就会抵达京都,必须派两个办事稳妥的人前去迎接招待,三皇子办事还算合朕心意,此次就算你将功折罪,定要把这份差事办妥帖了,否则朕不会饶了你!”
“是,父皇,儿臣定会办得妥妥的!”只要母妃没事,别说去他王爷之位,不要这皇子身边也没什么,现在父皇还仍旧派他差事,他定要好好干,以报父皇恩典。
诸葛睿冷哼一声,懒得理他,看向柳云鹤:“柳二公子虽然先前已然拒绝了桐城的赏赐,但朕仍旧有心再赐官职,让其与三皇子一起迎接三国使臣。”
拒绝了赏赐?
众人相视不语,却心照不宣,柳云鹤抗旨拒婚辞官,这可是大不敬之罪,要杀头的,若是再严厉一些,非得株连家族,诸葛睿却说成是拒绝了桐城功劳的赏赐,这样便不是罪而是高风亮节了,不过,这样说也无可厚非,先前诸葛睿确实是把官职和林月言当成桐城赈灾的功劳赏给他的。
但大家都明白啊,皇上对柳云鹤,就如太后对林家,都是偏袒的,区别就在于,柳云鹤不骄纵无理,规矩守法,还有功于朝廷,而林家人却待宠而娇,在京都横行霸道,惹得众怒,累得太后名声受损,因此,大家才没有去说柳云鹤和皇上什么闲话。
可是连林月言都被猜疑是私生女,柳云鹤岂能不被猜忌为私生子?而且这机率更大不是?
但他们只敢想,没有人敢说,谁像诸葛宁那般胆大?连自己祖母都敢信口胡说诋毁,他们嫌命长不是?
柳云鹤抱拳答道:“望皇上收回成命,草民之心不在朝野,只想做一介平民,自由自在,辜负皇上恩德,望皇上怒罪!”
“二哥!”诸葛宁低声喊道,并不想他拒绝,他们兄弟俩向来办什么事都是一起来,没了柳云鹤他哪会习惯?
好吧,是没了柳云鹤之后,他会累死,向来有什么事情都是柳云鹤去办,他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得了功劳分他就是了,柳云鹤也从来没有计较过什么,要是换了别人,他哪还有这么舒服?非得累死他不可!
柳云鹤不理会诸葛宁,从小到大,诸葛宁什么事都依赖他,如此怎么成大事?难不成诸葛宁一辈子都想这样窝囊下去?刚刚才面临了任人宰割无法还手的局面,还不长记性,这次说什么他也不能接这差事,让他锻炼锻炼,而且,他已经让齐鸣去找房子了,他要着手安排与向晴的婚事,才不会把时间浪费到给太后贺寿的事情上!
诸葛睿叹了口气:“如此,朕也不强人所难,众位爱卿,谁愿意与三皇子一起办这个差事?”
众人沉默,果然有猫腻啊,俗话说,长者赐不可辞,诸葛睿不但是柳云鹤的长辈,更是一国之君,金口一开哪有收回之理,柳云鹤却接二连三地推却,皇上也不生气不责罚,若说柳云鹤不是诸葛睿的私生子,谁会信啊?
再一个,诸葛宁好吃懒做,谁愿意跟他一起办差?脏活累活他们做,功劳诸葛宁领,他们傻啊?
还有,三国的使者可不是一般人,一个没招待好,惹恼了他们,到时候引发战事,他们就成了千古罪人,他们可不敢碰这烫手的山芋!
见下面静得像没有人一样,诸葛睿怒了:“我南临怏怏大国,满朝文武皆是国之栋梁,如今竟没有一个人敢接这小小差事?朕养你们这群饭桶有何用?”
简直是混账!
众人立即跪倒:“臣等不才,臣等有罪!”
诸葛睿气得翻白眼,问诸葛宁:“三皇子,既然他们都不敢接,你自已挑一个,谁敢拒绝,朕砍他脑袋!”
“是,父皇!”诸葛宁高兴了,这些混蛋竟然不愿与他共事,简直是活腻味儿了,他就来小公鸡点到谁就是谁,不说其它,吓也要吓他们一顿才出气!
“礼部尚书!”正当诸葛宁伸出一根手指准备点公鸡,柳云鹤突然轻声道。
诸葛宁看向柳云鹤,顿时想到柳云鹤是想为向晴出气,笑着点了点头,走到满殿跪着的文武面前,先来来回回走了一圈,吓得众人个个巴不得变成透明人,诸葛宁偷笑,最后蹲在了向如海身边:“向大人是礼部尚书,对南临国的礼仪制度定是十分清楚,本皇子就选你了,若有行错之处,也好有向大人在旁边提醒着!”
向如海直想哭,赶紧道:“微臣人微官轻,实在怕惹得三国使者不满,三皇子还是另寻他人吧!”
“混账!”诸葛睿喝道:“朕都让皇子去迎接了,三国使者如何还会不满,你身为礼部尚书,官职也不低了,就你了,再啰嗦朕砍了你!”
将他的小乖孙赶出家门,他正愁没理由教训他,这次正是个好时机,若是他行错一步,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向如海吓得抖了抖,却不敢再拒绝,他又不是诸葛睿的私生子,他哪有那个胆子抗旨,于是道:“微臣领旨!”
诸葛宁高兴的站起身,想到什么再道:“父皇,既然是三国使臣,只有儿臣和向大人两个怕是任付不来,不如再加一人?”
“嗯,你所言有理,再加何人?”诸葛睿点头同意。
诸葛宁走到秋棠身边,笑道:“听说国公爷的孙儿回来了,不如就让他与我们一同办这次的差事,国公爷认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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