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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主。”向柔回到药无极身边,忐忑不已。
药无极小口地品着茶,问道:“事情办得如何?”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东方硕退兵了……”向柔小声答。
药无极紧了紧手中的茶杯,眸中寒光一闪,一只袖子就已朝身边的女子扫了过去。
向柔被一股极强的力量冲击倒地,胸口如同被碾碎了一般,痛得她噗出口血来。
啪地一声,手中的茶杯碎了,药无极松开手指碎片一块一块掉落在桌子上,他侧头看着地上的女子,眸中跳跃着阴狠和火光:“这么点小事你也办不好,我还留你何用?”
“谷主……饶命……”向柔四肢并用,慢慢朝药无极爬过去,像狗一般乞求主人不要杀她。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错,她觉得已经做得很好了,可是向晴一句话就让她连说话的机会也没有,东方硕还说不喜欢向晴,如果是自己不喜欢的人,他会那般听她的话,那般宠爱她吗?
药无极冷斥:“我帮你安排好所有的一切,你却无用到如此地步,只要向晴在,你什么事情也办不成,你这辈子也别想超越她,你永远都是她的陪衬,是个失败者,无能之辈!”
向柔紧紧拽着拳头,骨子里的怨恨都被这话给勾了出来,眸子狠绝,满满的杀气,就要袭卷了一切!
药无极微眯了眸子,负手看着她:“对!就是这种感觉,你要是随时能有这种毁天灭地的怨气,还怕你自己成不了事吗?向柔,你身体里还有潜力没有挖掘出来,所以你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输给向晴!”
“谷主,柔儿明白了,柔儿这次太过急于求成,所以才会忘记了事物的本性!”向柔爬起来,抹了把嘴角的血,眸中已是一片清明,她知道该怎么样对付向晴了。
药无极看她一眼,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也不枉你受本谷主这一掌!”
“谷主放心,柔儿这次绝不会再输给向晴了!”向柔眸光阴狠,像极了药无极。
药无极道:“东鹰国之事已成定局,无需再多做无谓之举,我即刻要赶往西鹤国,你就留在东鹰国,将你的新身份融会贯通,待候本谷主的命令!”
“是!”
“公主真的决定要将毕生所学传给明轩吗?”从乾福宫出来,吕明轩问向晴。
向晴点头,故意问:“难道吕国医不想学?或者觉得我的医术不足以令你堂堂国医学习?”
“公主明知明轩不是这个意思,何必要拿明轩开玩笑?”吕明轩急道。
向晴噗嗤一笑:“好了好了,瞧你急成那样儿,我不逗你了。”
“医学博大精深,学无止境,且明轩之医术远不及公主,公主能将毕生所学亲传明轩,明轩不知道有多高兴,只是明轩担心自己天赋不佳,无法领悟公主高深的医术,令公主失望!”吕明轩严肃道。
向晴拍拍他的肩膀:“吕国医何必妄自菲薄?你三岁熟读医书,五岁识得药材,八岁学习人体经络,十岁便会为人诊病,十三岁入太医院,十九岁坐上东鹰国国医之位,天下间有几个如你这般对医学有天赋之人?而且我相你不会令我失望的!”
“多谢公主信任,明轩一定用心刻苦地学习,不让公主医术失传!”吕明轩报拳弯下身去鞠了一躬,算是行了拜师大礼。
向晴受了他这一拜,笑道:“去收拾东西,即刻跟我去西鹤国,我已和皇上说好了,这三年你跟在我身边。”
“是!”吕明轩二话不说,前去收拾行装。
西鹤国汕州城。
“陛下,城外一切正常!”一大早,柳云鹤就醒了过来,去城楼巡视过后,来到西门若雪的临时居所禀报情况。
西门若雪洗漱好正在用膳食,见到儿子眸光微闪,却仍旧如常地吃着:“是吗?今天已经是第三日,东鹰国那边仍旧没有消息,恐怕你的希望要破灭了!”
两天前西门若雪得知柳云鹤回来,赶来汕州质问过后便没有再回鹤都城,汕州百姓及十万兵马得知女皇在此,一时间人心安定,士气高涨,因此,这两日来都成功地将东鹰军挡了回去。
“陛下放心,不出今日,东鹰国定有消息传来。”柳云鹤信心十足。
向晴应该于三日前就到了东鹰国,两国间有一定的距离,就算有好消息也需要时间,今天是第三天了,只要坚持了这一日,向晴那边定能传来消息,西鹤国脱险有望。
“报——”西门若雪正欲说话,外面传来紧急的通报声。
很快,孙良和张阙急匆匆而来,张阙急道:“陛下,东鹰军打来了!”
“他们不是每天都来吗?死守便是,有什么好惊讶的?”西门若雪镇定道。
张阙急不可耐:“陛下,这次不同于前两次,东鹰军来势凶猛,就要将城门攻破了!”
话刚落,外面便传来城门被剧烈撞击的声音,地动山摇。
“怎么会这样?”西门若雪紧了紧手中的筷子。
柳云鹤也觉得奇怪,前两日东鹰军的士气都不如西鹤军,今日为何突然进行了猛烈的攻击?
张阙怒看了身边的孙良一眼,气道:“张镇守昨夜私自带着人将东鹰军的粮草烧尽了!”
“什么?”柳云鹤大惊。
孙良扑通跪地:“陛下,鹤皇子,末将也是想着将东鹰军粮草烧了,这样东鹰军就会退兵了,就算不退兵也会饿死在城中,彻底解决了汕州之危,没想到……”
“愚蠢!”柳云鹤大怒:“汕州离东鹰国有三天的路程,你将他们的粮草烧尽,你觉得东鹰军会饿着肚子撤回东鹰国吗?他们不会坐以待毙,只会破釜沉舟一举将汕州攻破,强抢西鹤国的粮食,并一鼓作气攻向鹤都城!”
上次他只是烧了他们一点点粮草,用以制造有人偷袭的假象,令东鹰军暂时退兵,因为他知道,烧光他们的粮草只会让他们更加不顾一切地攻打西鹤国,东鹰军若无功而返,这将是他们的耻辱,也将得到东方硕的降罪,西鹤国内有粮食,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长驱直入,取西鹤而非退兵!
孙良这个蠢货,竟然私自烧光了东鹰军的粮食,这不是逼得东鹰军攻打西鹤国吗?
难怪三十万守军仍旧不敌东鹰国二十万兵马,有此蠢将,岂有不败之理?
西门若雪啪地一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混账孙良,行此愚蠢之举,你想害西鹤国灭亡吗?”
孙良爬在地上瑟瑟发抖:“陛下,末将也是想彻底解除西鹤国的危难!”
“身为将领,贸然行事,朕还在这里你都敢如此自作主张,朕若不在,你指不定做出更可恶的事情来,朕今日若不杀你,对不起汕州的十万兵马和满城的百姓!”西门若雪怒罢,朝门外命道:“来人,将孙良拉出去就地正法!”
“陛下饶命啊!”孙良吓得汗流浃背,拼命磕头求饶。
西门若雪岂会饶他,继续道:“拉出去砍了!”
柳云鹤想说点什么,张阙拦下他,孙良此人心术不正,先前劝他毒攻东鹰军,如今又行此私举,危害西鹤国,说不定他是天下第一楼的人!
孙良被拦了出去,一刀砍掉了头,随着他的尖叫声响起,城门处亦传来混乱的喊声,城门就要被攻破了!
柳云鹤顾不得其它,快速跑向城楼。
西门若雪和张阙亦跟了上去。
三人到达城楼上,往下一看,无数东鹰军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冲来,撞城门的由原来的两拨人变成了四拨人,四根两人都抱不住的大树被数人抬着重重地撞击着城门,城门已是摇摇欲坠。
还有数人驾着长梯爬上城墙,选处有弓箭手射来箭雨掩护他们攻上来,城楼上已经死了不少的兵将。
“小心!”一支利箭朝西门若雪射去,柳云鹤飞身而上,紧要关头抓住了箭,重重插进一名正好爬上来的东鹰军胸口。
西门若雪怒极,夺了一名士兵的兵器对着城沿上伸出来的脑袋砍去,数名东鹰军滚落下去。
书香水墨亦愤怒万分,挥剑砍杀冲上来的东鹰军。
柳云鹤张阙及齐鸣等人皆纷纷上阵,连着秦云也带着人来相助。
一阵浴血厮杀,尸体堆积成山,血染红清晨的天空,却并没有减少东鹰军的攻势,反而攻上来的人越发的多,应该是看到西门若雪了,想活捉了她,因此,不怕死的东鹰军一拨接着一拨而来。
柳云鹤见情况不妙,对张阙道:“张神医,带陛下撤回鹤都城,这里我来顶着!”
“朕不走,朕要与汕州城共存亡!”西门若雪大声喊道。
守城的兵将听到西门若雪的话,顿时力气十足,成堆的人冲过去,将城门死死推住。
局势微转,城门又稳妥了。
东鹰领将大手一挥,又两拨抬着一截巨大的树冲向城门,噼里啪啦撞得城楼都要塌掉了一般,城门内不少人被撞得连连吐血,倒地而亡,城门再次裂开了缝隙。
城楼上的攻势也越发激烈,柳云鹤顾不得许多,拉着西门若雪离去:“汕州若被攻破,你将被活捉,西鹤将不战而亡,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快走!”
“陛下,走吧!”张阙冲过来拉住她。
柳云鹤抱拳一礼:“神医,陛下就交给你了,替我照顾好她!”
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遗言,西门若雪心头一酸:“鹤儿!”
“对不起……娘!”柳云鹤愧疚地看她一眼,转身飞下城楼。
西门若雪大惊:“鹤儿,不要!”
“二爷!”张阙亦是一惊,寡不敌众,哪怕柳云鹤武功再厉害,也阻挡不了这二十万东鹰军呀,他不过是去送死罢了,但此刻更应该带西门若雪离开,他紧了紧她的手:“陛下,快走!”
“二爷!”柳云鹤跳下城楼后,齐鸣胡不归及秦云等人也都纷纷跟着跳了下来,紧跟在柳云鹤的身后。
柳云鹤感激道:“多谢各位!”
他不能让这些对他忠心耿耿的人跟着他送命,也不能让西鹤国被灭,为今之计就能只擒住东鹰军领将了,他对齐鸣等人道:“掩护我,我要去抓东鹰军领将!”
“是!”众人应下,朝东鹰军领将的方向杀去。
“我不走,我要去救鹤儿!”西门若雪哭道。
书香水墨抱剑跪地:“主子,走吧!”
“陛下,您只有保全了自己,才能不负二爷的牺牲!”张阙着急劝道。
西门若雪见大批大批的东鹰军涌了上来,再不走的话估计自己真的要成为东鹰国的俘虏,到时候西鹤国就真的完了,她闭了闭眼,将痛意压下,转身而去。
东鹰军志在攻城,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朝他们的主将而去,等他们发现时,柳云鹤已到了面前,东鹰军将领乐嵩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脚踹下马去,然后就被挟持了!
柳云鹤道了声得罪,然后带着乐嵩飞回到城楼上,朝着一众东鹰军大喊:“住手!”
所有的东鹰军都惊住,齐呼:“乐将军!”
“鹤儿?”西门若雪正要下得城楼,见柳云鹤将东鹰军的首将都抓了上来,惊喜不已。
张阙大松了口气,论智论武论勇,柳云鹤都是翘楚,西鹤国有柳云鹤在,定不会亡!
柳云鹤朝城下众军喊道:“若不想你们的将军丧命就立即退出西鹤国!”
东鹰军犹豫,似在等待乐嵩的命令。
乐嵩大笑起来:“西鹤国皇子确实有勇有谋,但你却低估了我乐某人,我乐家世代为将,誓死效忠东鹰国,哪怕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妥协,东鹰军听命,无所顾忌地拿下西鹤国,本将军将因为你们的壮举而永垂青史!”
“是!”连着骨头里的战斗力都被勾引了出来,东鹰军士气更加膨胀,完全不顾乐嵩死活,继续攻城,在他们眼中,性命根本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能不能立下战功,能不能名扬天下!
柳云鹤眸光一沉,难怪东鹰国如此强大,先有隽亲王不顾性命也要护住向晴,再有将军乐嵩宁死不屈,而西鹤国都是些什么样的将领?三十万大军被二十万人马追得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逃回都城,实在是丢人至极!
并不是两国的军力悬殊多大,而是没有别人这样将自身安危置之度外誓死效忠国家的军队!
他终于明白西鹤国弱在哪里了,可是如今才明白是不是有点晚了呢?
西门若雪脸色煞白,她自然也明白了这些年怎么样也强大不了西鹤国的原因,军队一摊死水,没有志气,没有战斗力,将领贪死怕死,有勇无谋,这样的军队怎么能保家卫国?
她闭了闭眼睛,西鹤国亡得不冤!
天空被乌云遮盖住,所有的东鹰军披荆斩棘,勇往无惧,汕州城的天空布上一层阴暗的死亡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城破,国亡。
二十多年前那一幕浮现眼前,城中的百姓被屠杀殆尽,堆积成山,血流成河!没有人不畏惧!不恐慌!
“怎么样?怕了吧?”乐嵩得意地大笑起来:“哪怕你抓了本将,西鹤国也逃不掉被灭的结局!”
柳云鹤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哪怕西鹤国被灭,我亦要你及你的兵马一同陪葬!”
“你想做什么?”乐嵩被他身上的杀气和寒意震摄得背脊发寒。
柳云鹤朝下面扫视一眼,问:“你可知道西鹤国最多的东西是什么吗?”
“是……桐油。”乐嵩想了想答道,似乎猜到他想做什么,顿时瞪大双眼:“你……”
“我若是下令打开城门,将你的兵马全部放进城,并将所有的桐油倒出来点燃,到时候整个汕州城一片火海,你觉得你的三十万兵马有多少能逃出去?”柳云鹤眸光冰冷,语气犀利地问他。
乐嵩惊诧:“你是想与我们同归于尽?你别忘了,这汕州城也有你西鹤国的百姓!”
“弃一城保住西鹤国,且有你东鹰国三十万人马作陪,我们不亏!”柳云鹤满身的煞气,美得如同妖孽一般的脸再次化身地狱修罗!
这是下下策,但如果东鹰军攻下西鹤国,令西鹤国再次灭亡,他不惜用整城的百姓来保住西鹤国!
乐嵩惊得说不出话来,眼前浮现出他的人马葬生火海被烧成灰烬的场面,令他毛骨悚然,他本以为西鹤国皆是无能之辈,没想到这个皇子竟然有这份机智和狠劲!
眼看着他的兵马就要攻破城池,他张嘴欲命他们撤退,却在这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传来一阵大喊:“南临国前来支援西鹤国!”
“援军来了!”西鹤军一片欢欣鼓舞。
东鹰军震惊,那他们是继续攻城还是撤退?
柳云鹤亦是一惊,低头看去,果然见得大批兵马快速涌了过来,而领兵而来的将领竟然是……诸葛睿!
“南临国太上皇亲自领兵相助,东鹰小儿,尔等拿命来!”诸葛睿身边一名大将粗身大喊,声音洪亮,足以传进每个人耳中。
没有人不震惊,南临国的太上皇竟然亲自领兵前来相助?
西门若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大步冲向城楼,果然见得诸葛睿一身盔甲,仍旧那般气宇轩昂,她心头一紧,二十多年前灭了西鹤国的是南临国,二十多年后解救西鹤国的也是南临国,她到底是该恨还是感激?
柳云鹤心中亦是五味杂陈,南临国来助他并不惊讶,惊讶的是诸葛睿一把年纪,第一次上战场,竟然是为了救西鹤国,实在令他诧异万分!
原本当成仇敌之人,却在危难中伸出了援手,他真的不知道作何感想!
南临军快速而来,就要将东鹰军围住,乐嵩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城内是等着他们的一片火海,城外是南临军,再不撤退他的三十万人马就要全军覆没了,他立即扯着嗓子大叫:“东鹰军听令……”
乐嵩话未说完,一名信使踏着尘土而来,手中举着一道圣旨,边跑边喊:“乐嵩将军听旨,全军即刻撤回东鹰国,不得有误!”
“乐嵩接旨,所有人听令,撤!”乐嵩顾不得惊讶为何皇上会下旨撤兵,再次扯着嗓子喊道。
“是,快撤!”东鹰军齐声应道,快速撤离!
柳云鹤一喜,东鹰国的撤兵旨意也到了,他就知道,向晴能劝得东方硕退兵,只是这旨意来得晚了那么一点点!
当然,若没有孙良那蠢货私自行动,这道旨意一点也不晚!
“东鹰军撤了!汕州城安!”城墙之上,西鹤军摇旗呐喊,城中一片欢腾!
西门若雪等人皆将心放回肚中,危机总算过去了。
柳云鹤放开乐嵩,让他离去:“乐将军请!”
“你放了本将?”乐嵩惊讶。
柳云鹤道:“既然东鹰国主动退兵,我自是没有为难将军的道理。”
此次两国交战皆因他而起,既然东鹰国已经退兵,他当然不会再杀乐嵩,否则岂不是让向晴白费了心思?而且他很敬佩乐嵩,此一战又让西鹤国明白他们究竟弱在了何处,往后强大西鹤国,今天这一战算是帮了他们的大忙,乐嵩必放!
西门若雪对此并没有意见,东鹰之强大她算是见识到了,西鹤国根本无力相抗,若在东鹰国退兵的情况下杀了乐嵩,恐会再次惹怒东鹰国,西鹤国如今的局面是再也经不起大军压境了!
“乐嵩以为,西鹤国并无能人,如今怕是要改变这个观念了!”乐嵩抱拳一礼,赞赏地看了柳云鹤一眼,飞身而下。
西门若雪母子朝城下看去,撞见诸葛睿关切而炙热的眼神……
汕州驿馆内,西门若雪在帮柳云鹤包扎伤口,抢亲受的伤未愈,又添了许多的新伤,西门若雪很是心疼,责备道:“你怎么能就那样跳下去?那可是三十万大军,不是三十人,你真以为你自己武功天下第一?就算武功天下第一,你也不可能凭一已之力挡住三十万人马!”
“娘,你不怪我破坏两国联姻的事情了?”柳云鹤听着母子的责备,心里却暖暖的。
西门若雪看他一眼,道:“怪你又如何?事情已经发生,而且现在都过去了!”
看到儿子跳下城去的那一刻,她对他的怨气就消散殆尽,这是她唯一的儿子,西鹤国唯一的皇子,她哪怕再气他行事冲动,也不舍得让他死,否则就算西鹤国没有被灭又有何意义?
“谢谢娘!”柳云鹤感激一笑。
西门若雪叹了口气:“以后你千万不可如此冲动行事,你是西鹤国的皇子,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西鹤国,这次虽然有惊无险,但仍旧有那么多为你而死的士兵和百姓,他们都是西鹤国的子民,百姓是水,君主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孩儿受教,以后定多为百姓着想!”只要他能和向晴在一起,就不会再做出弃国民于不顾的事情,想到这,他道:“娘,孩儿要娶向晴为妻,你能答应吗?”
西门若雪问:“娘不答应你就不娶她了吗?”
“孩儿仍旧要娶她!”柳云鹤坚定道。
西门若雪脸色一沉:“那你问我干什么?”
“我希望得到娘的祝福,我此生在意的两个女人,一个是向晴,一个就是娘,我希望你能接受向晴,我们一家人幸福快乐地在一起!”柳云鹤劝道。
西门若雪看着他问:“若是娘不接受她呢?”
“我会带着向晴和孩子离开西鹤国,找一个安宁的地方过日子。”柳云鹤答道。
西门若雪心头一紧,说什么最在意的人是她和向晴,可是真正让他做出选择他却义无反顾地选择向晴,在他心中,她远不及向晴重要,心中微微发酸,她道:“我可以接受她,但你得答应我,当西鹤国的太子,尽心尽力为西鹤国,不可做出任何再损害西鹤国的事情!”
“我答应您!”柳云鹤高兴不已,紧紧握住母亲的手。
西门若雪见他这般高兴,心中又是一叹,罢了,既然是儿子喜欢的,如今那丫头又确实有本事化解所有的危机,西鹤国哪怕再有复仇之心,也无复仇之力,她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只希望儿子能让西鹤国强大起来,不说去侵略别的国家,至少要有自保的能力!
这是他唯一的儿子,儿子喜欢的她自然也喜欢,既然儿子不要性命,不顾国家危难也要和向晴在一起,她要是继续反对,后果就是失去这个儿子,她不如学聪明一点,选择得到一个儿媳妇和一双孙子,好好守着西鹤国,享受天伦之乐,这二十年来,她实在是累了……
“陛下,鹤皇子,南临太上皇求见。”书香进来禀报。
西门若雪母子相视一眼,而后让书香将人请了进来。
“若雪,鹤儿。”诸葛睿让人带着兵马撤回南临国的西南边境,他则留了下来,希望能得到母子的原谅。
西门若雪一脸冷傲,端坐在主座:“南临太上皇为何没有离开?”
柳云鹤静坐一旁没有作声
“若雪,孤想留下来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忙的。”诸葛睿一脸笑容道。
西门若雪冷哼一声:“南太上皇是觉得先前领兵前来相助,有恩于西鹤国,想让西鹤国对你感恩戴德吧?你觉得可能吗?”
“孤不是这个意思!”诸葛睿急道。
西门若雪站起身走了几步:“南临国此次确实相助了我们母子两次,我们最多将旧仇一笔勾销,但想让我们母子感激你,你想也不要想!”
“孤从未想过让你们感激。”诸葛睿哀叹一声,不过能让南临西鹤两国的恩怨化解,也算不枉此行了。
西门若雪转身看着他:“那就请南太上皇立即离开西鹤国,西鹤国不欢迎你!”
“唉!”诸葛睿叹息一声:“既然如此,孤就先回南临国了,西鹤国有任何需要孤和南临国的地方,我们都会义无反顾地帮助你们的!”
西门若雪背过身去,不再与他多言,她可以不恨南临国,但不能不恨他,若不是他,她们母子又怎么会分别二十年?国怨虽了,但私仇未清!
诸葛睿看了西门若雪冷绝的背影一眼,而后看向柳云鹤,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落寞地离去。
柳云鹤看到他略带蹒跚的背影,面上有一丝动容,站起身追了上去。
西门若雪想叫住他,想了想还是作罢,她可以恨诸葛睿,但诸葛睿始终是儿子的父亲,若儿子真要认他,她也没有什么理由阻止。
听到脚步声追来,诸葛睿转身看去,脸上一喜:“鹤儿!”
“我送你出城!”柳云鹤面无表情,率先离去。
诸葛睿立即跟上去:“鹤儿,你的伤没事吧?”
“小伤,无妨。”柳云鹤看了看手臂,答道。
诸葛睿微微放下心,想到什么,笑道:“你以前也是这样,不管伤得多重从来都不说痛的,也是因为你这样坚强的心性,所以你的武功才学得比宁儿要好!”
柳云鹤也想到刚被诸葛睿交给金衣卫习武时的情景,金衣卫虽然全是女子,但个个铁石心肠,对他一点也不客气,达不到要求说打就打,他的伤并不是练武练的,多半是被她们给打的,当时为了不被柳坤欺负,他咬着牙学下去,如今才知道,金衣卫三个统领对他那么严苛都是为了他好。
若没有她们的严厉,他在武学上不会有今天的成就,诸葛宁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他们同去跟金衣卫习武,诸葛宁学了半年就坚持不下去了,所以武功学得半吊子,偷懒耍滑倒是无人能及,不过上次看到他,觉得他变了好多,整个人都成熟稳重了,当然,重情重义这点仍旧没变!
像极了诸葛睿!
他突然对诸葛睿道:“谢谢。”
“鹤儿?”诸葛睿惊喜万分,鹤儿谢他了,是不是表示他不再恨他,要认他这个父亲了?
柳云鹤再道:“也劳你代我谢过南皇!”
这次若不是诸葛睿父子,他不可能那么顺利带走向晴,西鹤国也估计会失去汕州城,所以这声谢是他应该说的。
“我们是父子,你们是亲兄弟,我们不需要你的谢意,只希望你和西鹤国能平平安安的!”诸葛睿似乎明白,那些怨恨不会因为一两次帮助就会马上消散,但他相信,他总有一天会求得若雪母子的原谅,再认他这个丈夫,认他这个父亲。
想到这,他豁然轻松了,笑道:“鹤儿不必再送,孤自己出城就是。”说罢,大步离去,再无前向的颓败。
柳云鹤望着他的背影,神色莫名,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去。
东鹰军当日便退出汕州,一路急速往东鹰国边境而去,西门若雪连夜赶回鹤都城处理国事,柳云鹤留在汕州等向晴,顺便统算此次战乱的人马损耗,张阙也留了下来帮忙。
诸葛睿出了驿馆后,并没有离开汕州,而是一路往鹤都城而去,此次除了带兵前来支援西鹤国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来看大宝小宝,从诸葛宁口中得知大宝小宝确实是柳云鹤的儿子,他乐得都找不着北了,得知大宝小宝也来了西鹤国,他二话不说就领着兵马赶来了。
他想两个孙子,他想见见他们再离开。
向晴于翌日傍晚时分到达了汕州城,正巧遇到和张阙在城外巡视的柳云鹤。
“晴儿!”柳云鹤看到她顾不得是不是大街上,冲过去一把将她搂进怀中:“你终于来了,你若再不来我忍不住要去东鹰国找你了!”
向晴很是疲累,但靠在柳云鹤怀中后,顿时疲累全消,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竹叶清香,让人觉得头脑清明,她笑道:“我这不是来了吗?”
为了早点来与他会合,她没日没夜的赶路,都要累爬了。
“累坏了吧?我带你进城休息。”柳云鹤松开她,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拧了拧眉头,怎么这么凉?
张阙笑呵呵走过来:“你们小俩口真把我们当透明人了吗?”
齐鸣胡不归也笑了起来。
吕明轩也道:“可不是!”
这个时代可没有这么开放,向晴脸上一烫。
“这位是……”柳云鹤看到吕明轩,疑惑问。
吕明轩笑望了向晴一眼,抱拳回道:“在下吕明轩,东鹰国国医,不过现在是橙公主的徒弟!”
“徒弟?”柳云鹤不知道向晴竟然在东鹰国收了个国医当徒弟。
向晴小声对柳云鹤道:“这是东方硕答应退兵的原因之一,我慢慢告诉你。”
柳云鹤点头,朝吕明轩一礼。
张阙认识吕明轩,看着他道:“吕国医竟然给这丫头当徒弟,倒让张某惊讶!”
“张阙,我现在可是北狼国的公主,你不能对我客气一点?”向晴有许久未见张阙,一见到他便想到以前在天下第一楼并肩闯关的情景,久违感由燃而生。
张阙哈哈笑了几声,捋了捋胡须:“张某倒觉得你这公主当得不如魅医向晴舒畅!”
“数月不见,张神医毒舌的功力见长!”向晴嗔他一眼,当公主当然没有做向晴自由,现在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北狼国皇室,稍有差池就会影响北狼国的声誉,哪能像以前那样为所欲为?
“哈哈哈!”一行人笑闹着进了城。
因连日劳累,吃过饭后向晴早早地去休息了,柳云鹤与张阙还有点事情商议,因此晚些才能去陪向晴。
向晴洗漱好,坐下来等吕明轩过来把脉,这一路上来虽然吃着云子熏的药,病情却仍旧在加重,估计是太过劳累了,所以吕明轩每天都要给她把脉,根据每天的病情给她加配一些药物。
敲门声响起,向晴知道是吕明轩来了,轻道:“进来。”
吕明轩推开门,往门外看了看见没有人才关上了门,来到向晴身边给他号脉。
号完脉后,他重重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向晴抓住他的手阻了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反应不是好话你也不用说了,免得影响我的心情!”
“公主,你不可以再劳累了,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卧床休息几日,将元气补回来才行,否则这样下去,明轩真的要束手无策了!”吕明轩不顾她阻止,还是说道。
向晴垂眸:“我若卧床,他们会起疑的。”
“你难道打算一直瞒着西门皇子吗?”吕明轩问。
向晴看着他道:“明轩,你没有遇到喜欢的人,不懂我的感受,等有一天你有了心爱的人,你便能理解我的做法,我不希望云鹤伤心难过,我们才刚在一起,就要让他面临生离死别,这样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可是你呢?”吕明轩难过问:“你病了呀,你这样不辞辛苦地劳累,伪装无事,对你来说更残忍!”
而且三年后,柳云鹤仍旧会知道,晚知道不如早知道,这样更能让向晴无所顾忌地接受治疗,再这样下去,她哪能活三年?
向晴坦然一笑:“我没事,你不要这样大惊小怪,等找到云子熏让他重新给我配药,我的病情就会控制住,答应我,不要将我病情的事情告诉柳云鹤!”
“可是……”吕明轩正要再说点什么,突然门被人推开了。
两人看去,见是柳云鹤,惊得立即松开了手,站起身。
柳云鹤看到这一幕心头一跳,他们俩个……
他本欲和张阙去商量事情,但心里一直想着向晴,便推掉了回来陪她,本想给她一个惊喜,所以并没有敲门,谁知推开门却见得吕明轩竟然在向晴的房间内,两人正握着手望着对方!
向晴虽然性格豪爽,无甚男女大防,但却从未与别的男人如此亲密过,他心中很是不安。
“云鹤,你不是和张阙有事商议吗?怎么回来了?”向晴担心柳云鹤听到了什么,迎上前问。
柳云鹤看了吕明轩一眼,道:“想回来陪你,所以决定明日再商议!”
“那明轩不打扰你们了!”吕明轩赶紧撤离,生怕忍不住将事情说出来。
待吕明轩走后,柳云鹤二话不说吻上了向晴,激烈而霸道,像是在发泄什么,又像是在证明什么!
向晴的心提了起来,难道他听到了她和吕明轩的话?赶紧推开他问:“怎么了?”
“晴儿,你和吕明轩之间……”柳云鹤想问,但又怕听到不愿听到的答案。
向晴眨了眨长长的睫毛:“我和他之间?”突然想到什么,她心头一松,原来是吃醋了,她撒谎道:“路上我教了明轩一些医术,他有些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我在给他讲解。”
“讲解医术?”柳云鹤一愣。
向晴点头:“对呀,不然你以为我们在做什么?”
还好没被他听到她病重的事情,不然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们……”柳云鹤又羞又恼,他怎么能怀疑向晴呢?她的身心都是属于他的,她怎么会背着他做不该做的事情呢?
“你呀!”向晴嗔他一眼,推开他钻进了被子里,竟然怀疑她红杏出墙,真是的,都说恋爱中的男人小气,原来真没说错。
柳云鹤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顿,然后吹了灯,跟着她钻进被子里,将她搂进怀中,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儿,全身都热起来。
“干嘛?”向晴转过身来,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心里也跟着温暖起来。
柳云鹤吻了吻她:“好想你,晴儿。”
向晴不作声,气氛太过暧昧,一不小心就会点燃心底那团火,她身体虚弱,可不能和柳云鹤再做什么。
“可以吗?”柳云鹤嘶哑着问她,心里虽想,但不敢乱来。
向晴想说不可以,但看他憋得这般难受,心中不忍,深吸一口气,凑过去吻了他一下,算是回应。
柳云鹤心头一喜,激烈地吻上了她。
一翻*,向晴累得沉沉睡去,柳云鹤轻轻将她的头挪到他强壮的臂膀上,搂着她幸福地进入梦乡。
翌日一早,柳云鹤睁开眼睛,看到绝美的人儿睡在他的怀中,心中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幸福,他终于可以拥用心爱的女人了,以后搂着她入睡,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她躺在他的怀里,世上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他觉得幸福快乐的事情了。
怀中人儿还在熟睡,她的脸白晰干净,略带英气的眉毛下是一双紧闭的双眼,眼睛虽闭着,但柳云鹤能想象到她睁开眼睛时的样子,如秋水印月,如银月之辉,如星光璀璨,美得动人至极,她鼻尖若蹙,挺拔而白净,嘴唇小巧而饱满,看着就想吻上一吻。
越看越喜欢,他忍不住在她光洁的额上印上一个炙热深情的吻,向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柳云鹤的女人了,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我,我会好好地爱你,疼你,保护你,一辈子只有你一个,不离不弃!
向晴被这个吻弄醒了,缓缓睁开眼睛,见自己睡在柳云鹤怀中,结实的胸膛贴着她的侧脸,他身上温暖包裹着她,让她觉得安稳极了。
“我吵醒你了?”柳云鹤自责问。
向晴摇摇头:“睡够了。”
“可是我还想再抱你一会儿。”柳云鹤温柔道。
向晴的心一阵悸动,根本无法招架一个冰冷孤傲的男人的温暖攻势,微笑点头:“好。”
柳云鹤感动一笑,满足感再次袭上心头,他道:“晴儿,我们成亲吧!”
向晴一愣,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蔓延全身,也许没有任何女人能抵挡得住心爱的男人求婚吧,她道:“我愿意嫁给你,但是你娘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你放心,娘已经同意了,有你这么能干又好的儿媳妇,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同意呢?”柳云鹤揉着她的发高兴道。
向晴心情愉悦,紧紧搂住他健硕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云鹤,以后的日子,我会好好爱你。”
“我也是,我要爱你一辈子!”柳云鹤搂进她,坚定地回道。
向晴眉头微蹙,一辈子,她也想,可是只有短短三年……
“云叔叔,起床了!”大宝小宝冲进房间,推着熟睡如猪的云子熏:“要去找爹爹了,你赶紧起来啦!”
云子熏睁开眼睛,困极了:“乖徒儿,让我再睡一刻钟,就一刻钟……”
“不行!”小宝插腰凶道:“晚上不睡觉出去鬼混,早上就赖床,很羞羞的,晓得不?”
大宝双手环胸,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云叔叔,你再不起来大宝就要用娘给的毒粉治你咯!”
照云叔叔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到汕州,才能找到爹爹呀?
“我起!”云子熏立即跳起来:“我起来了,嘿嘿!”
古卜站在门口感叹,真是一物降一物。
“快点啊,我们在马车里等你,过时不候!”大宝小宝拉着手边走出去边威胁道。
云子熏点头哈腰:“是是是,马上就来!”待三人离去,他倒在床上又睡着了。
一刻钟后,窗外传来古卜的吼声:“混小子,你到底走是不走?”
云子熏吓得屁股尿流,急忙裹上衣服拔腿就跑:“小爷来了,等着……”
砰!
打开门就撞上了人,撞得他头晕眼花险些栽个四脚朝天,他稳住身子捂着额头骂道:“哪个不长眼的?”
“你才不长眼……是你?”被撞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诸葛睿,他被撞得贴在了墙壁上,老腰差点没废了,没想到对方不道歉还骂人,抬头便骂了回去,却发现是云子熏。
云子熏也认出他来:“你不是南临国皇帝吗?你怎么在这?”
“孤已经是南临国的太上皇了,孤来帮西鹤国击退东鹰军,你又在这做什么?”诸葛睿问。
云子熏看了他一样,哦了一声,边走边道:“小爷送大宝小宝来西鹤国找爹!”
“大宝小宝?他们在哪?”诸葛睿大喜过望,追上去问道。
云子熏指了指客栈外:“在外面等小爷!”说罢就跳下楼,出了客栈,一看,哪有马车和大宝小宝他们的影子,他悲声大叫:“为什么不等小爷?”
“嘻嘻。”附近的巷子里,大宝小宝伸出头偷笑,云叔叔咆哮的样子好像大猩猩哦。
古卜勾了勾嘴角,让他赖床耽误时间,就得吓他一下才行。
诸葛睿跟出来一看,哪有半个人影,急问:“人呢?”
“估计是丢下小爷自己走了!”云子熏耸拉着脑袋道。
诸葛睿直想拍死他:“孩子那么小,你让他们独自离开?”
“我……”云子熏正要说什么,见得不远处冲来两个小人。
“老黄!”大宝小宝见到诸葛睿后,立即从巷子里跑了出来。
诸葛睿大喜,跑过去抱住两个肉呼呼的小家伙:“大宝小宝!”
云子熏看到二宝,又看到慢悠悠从巷子走出来的古卜,明白他们故意躲着他,气呼呼道:“好啊你们,竟然敢耍我!”
“嘻嘻,谁让你老是拖沓的,娘亲说你这种叫拖延症,是病,得治哦。”小宝得意洋洋道。
古卜和大宝一齐点头:“是病,得治!”
诸葛睿也赶紧附和:“得治!”
云子熏嘴角狂抽。
通往汕州城的马车上,大宝小宝靠在诸葛睿怀中,小宝问:“老黄,你怎么也来了这个地方啦?”
“孤来帮你们爹爹打坏人!”诸葛睿揉着两个孩子的头,这几个月真是想坏他了,真想一直和这两个孩子在一起。
大宝眼睛一亮,立即问:“你见着爹爹了吗?”
“见着了,就在离这不远的地方,老黄这就带你们去找他!”诸葛睿宠爱地答道。
要是柳云鹤知道他带了大宝小宝去,一定不会再赶他走了吧?
大宝小宝欢呼:“耶,终于可以见到爹爹了。”
见到孩子这么高兴,诸葛睿脸上挂满了慈爱的笑容。
欢呼过后,小宝再问:“那娘亲什么时候来找我们?”
“听你们爹爹说,很快就会来了,这个时候估计已经来了吧!”诸葛睿想了想道。
东鹰国已经退兵,向晴晚一两天必会到西鹤国。
大宝小宝相视一笑,眉目中尽是喜悦,能见到爹爹还有娘亲,他们是世上最幸福的宝宝了。
“饿了饿了吃饭!”轿子外传来云子熏不耐烦的声音。
闭目养神的古卜睁开眼睛,掀了帘子道:“这才走了几步?”
“已经午时了,你难道想饿着大宝小宝?”云子熏还在为先前他们耍他的事情生气,不顾古卜反对,让车夫驾马往前面一间饭馆而去。
他们刚饶去饭馆,柳云鹤驾着马带着向晴等人往鹤都城的方面而去。
“云叔叔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起来不到一个时辰就喊饿,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八戒转世!”大宝下得马车,很不客气地指责,娘说的西游记的故事里,那猪八戒就和云叔叔一模一样。
小宝很赞同地点头:“可不是嘛,你真是我们的拖油瓶!”
云子熏问:“八戒和拖油瓶是何物?”
“八戒是猪猪,拖油瓶嘛,好像是累赘的意思吧?”大宝摸着下巴道。
云子熏气得头顶冒烟,要打二宝屁屁:“不尊师重道,看为师不打烂你们的小屁股!”
“云叔叔是八戒,嘻嘻!”
“还是拖油瓶,咯咯咯……”
大宝小宝边说边笑着跑进饭馆。
本来在马车里休息的向晴突然听到大宝小宝的笑声,立即撂开帘子寻找,却不见孩子身影。
“晴儿,怎么了?”柳云鹤听到响动,转头问道。
向晴摇摇头:“好像听到大宝小宝的声音……估计是幻觉!”
“你太想孩子了,你别担心,我已经传令下去让人寻找,很快就会有他们的消息的。”柳云鹤安抚道。
向晴点头,朝他一笑,缩回头去,云子熏这死小子,一点事情也办不好,等找到他非得拔了他的皮不可!
“啊欠!”正在吃饭的云子熏背脊一寒,打了个喷嚏。
古卜握着筷子的手抖了起来:“云子熏!”
云子熏看去,见得他一脸的米饭,极想笑出来,但又怕被他诅咒,只好憋住笑意。
“嘻嘻……”大宝小宝捂着嘴偷笑,布谷爷爷长了一脸的麻子,好好笑。
诸葛睿喷笑:“噗嗤——”
“哈哈……”云子熏实在忍不住跳到凳子上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古卜一脚将他登子踹掉,云子熏摔了个屁股开花,这下轮到古卜笑了,脸上的饭粒随着他的笑声掉落,说不出的滑稽。
诸葛睿祖孙直接笑爬在了桌子上。
天黑时分,一行人终于到了汕州城,可是守将却告诉他们柳云鹤等人于早上已经离开汕州回了鹤都城,无疑,云子熏又被众人一阵指责,脸皮已经练就得比城墙还厚的云子熏半点也不在意,连吃了三大碗饭,寻了间客栈就睡了。
众人一阵无奈,只能在汕州留宿一晚上,明日再赶回鹤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