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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话，程雾目光骤冷。安抚性地抓住母亲颤抖冰凉的手，她忽然甜甜一笑。
“妈。这位阿姨和她身边的大爷是谁呀，您不好好介绍一下么？”
她话说的无辜，整个人仿若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却成功让嚣张跋扈的女人变了脸色。
江家在Z市管辖范围内的县级市K市也算是有些名气。当年家里生意出现危机，她现在的老公将娶自己姐姐作为条件，给家里生意注资。
她虽然比江淑英小，心思却活络，为人现实。即使这个男人比她年长十五岁，可是他有钱。家里资产是自家几倍。又会甜言蜜语油嘴滑舌，能哄小姑娘开心。于是她便暗暗动了心思。
先是半劝解半威胁地怂恿自己在Z市读书的姐姐和当时的男朋友，也就是程青枫私奔。又从中做些小动作。最终联姻的人成了她。
然而，为了钱执意嫁给大她十五岁的男人，成为阔太太。许多人明面上怕她，背地里已经说的不三不四。
她今年三十六，丈夫已经五十出头。这是她心底的痛。此刻程雾的话无疑是在他心中狠狠剜了一刀。她怎么会不恨。
慌神难过也只是短暂的功夫。感受到左右传来的来自丈夫和女儿的鼓励。她原本暗淡的眸子散发出一抹光芒。
程雾的用意她已经理解，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温声接了话。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这位不是大爷，是阿姨的老公。”
“呀，不像呀。阿姨的老公明明看起来跟我爷爷差不多。”
程雾继续装无辜和无知，好像全然看不出来对面一家三口要吃了她的目光。
看她这模样，程青枫和江淑英差点笑出声来，却只能强忍着。
江淑英看了一眼要发作的女人，拉着女儿站远了些。“琳琳，你们难得来Z市，赶紧继续逛吧。我们逛的差不多了，要回去了。”
不管怎么说，她当年离家出走，都觉得对不起家人。所以现在也不想闹得太僵。
岂料女人却并不想放过她。她眼珠转了一下，慢慢敛起脸上的怒气，又看了一眼程雾一家人手里拿的高档年货，轻笑道：“姐姐，既然遇见了不如我们一起转转，良民最近想炒房。K市也没什么潜力，索性选了Z市，好歹是省会城市，我这边也不算熟。不如你们带路好了。”
程雾看着她那副姐最有钱，钱多的花不完来羡慕尔等穷逼的样子让程雾冷笑了一下。按住了母亲要拒绝的手，对着女人笑了笑。
“不知道这位阿姨要买几套？买哪家的房产？”
女人本来只是炫耀，这次来哪有这样的计划。可虚荣的性子却不容她退缩。
挽着身材肥硕的老公的手悄悄在他腰测颇具色情和挑逗地捏了一下，等到男人礼尚往来一样捏了一下她的臀部。她才居高临下看了江淑英一家三口一眼。
“看情况吧，有合适的话就多买几套。”言外之意，没有的话就不买了。
说完话，她习惯性地等着接受对面三口讶异震惊羡慕的表情。然而并没有。自己那一向瞧不起的姐姐姐夫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而他们身边的女孩则是似笑非笑。
以往在小小的K市，谁听了她的话都要大肆嫉妒和羡慕。此刻收到这么平淡的反应无异于在打她的脸。
不可能，怎么可能不嫉妒，一定是刻意掩饰！她心里不甘地揣测着，眯了眯眼。笑容愈发诡异灿烂。
“姐姐，你们还住在学校的家属院么？哎，不是我说，那地儿也旧了些。不如买套房子来的方便。要不然我们今天就一起看看？”
要是换做半年前。她这样的反应指不定还能让程青枫夫妇失落羡慕一下。但是自从知道了自家女儿这么厉害，小小年纪身价过亿。还给他们买了一套三百多万的别墅。
这个年代房价还未疯涨。在Z市，最好地段的房子一百多平也不会超过五十万。自家别墅能买个七八套。他们要是再羡慕也就见鬼了。
看着一家三口都没反应的模样，女人以为自己的话终于奏效，暗爽一把之后迅速换了一副愧疚神色。
“对不起啊姐，我忘了，你和姐夫的收入情况。其实家属院也不错，热闹。不过等下买房你们可以看看，要是有特别中意的，我可以让良民给你们先垫上，以后再慢慢还给我。”
程雾为这浮夸的演技和语调点了个赞，将一双“无知的大眼睛”睁大了些，小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女人。
“哇，这位阿姨好有钱。那爸妈我们就陪他们去看看吧。听说苍狼帮旗下的房产是最有投资价值的，不如就去那里。”
程雾的反应倒是取悦了女人。刚刚程雾那没有眼里架的样子也似没那么可恨。
于是两家人便在程雾有意地撮合下暂时放下成见，秉着友好交流的原则，一起去了苍蓝地产的售楼部。
程雾早在六月份的时候便给家里买了一辆低调的奔驰，但是程父程母始终不习惯开车出门。今天要逛街，却是开了的。
只不过刚要去开车，就被女人趾高气扬地拦住了。
她一副施舍的表情指了指自家老公开过来的那辆宝马。
“姐，别坐公交了。坐我的车吧。”
“哇，宝马哎。这位阿姨看来真是有钱，我们班同学就有开这个的。”程雾再次适时惊呼出声。然后想了想，轻声道：“要不然爸妈你们开咱们家车，我坐这位阿姨和大爷，哦不，阿姨的丈夫的车去。”
程青枫和江淑英虽然知道女儿现在是个有主意的，也还是免不了担心。
只是刚要说些什么便被程雾打断，她在那边已经坐好的一家三口看不见的角度对着父母眨了眨眼睛。“好啦。爸妈，你们快去，等下苍蓝地产见。”
见状夫妻俩也不再勉强，去茅台专卖店旁边的停车场走去。
听到程雾说的开咱们家车几个字时女人得意的脸色停滞了一下，然后便冷笑，指不定是这两个人为了充面子买的不知名的破车，也没什么好羡慕的。
然而，当黑色奔驰流畅的线条开到面前。等着看笑话的女人冷笑顿时凝固在刻薄的五官之上。
这款奔驰，她小姑子有一辆。看着虽然低调，但却是奔驰里面相当高端的，各方面性能都极好，加上各种手续，拿下来将近百万。在1999年不可谓不壕。
而她这辆宝马，看着好看，也不过是比较低端的。几十万便能拿的下来。这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姐姐从小到大就不如她。没有她漂亮，没有她聪明，没有她有见地。为什么现在可以开着近百万的车，拿着高端的礼品，包括一箱抵得上她一年工资的酒。
这样想着，她脸色怨毒地透过后视镜去看这个从未见过的外甥女。
只是，她往那边一看，便对上了女孩似笑非笑的目光。
她想了想。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善。“小家伙，那辆车……”
程雾冷笑。明明是自己的外甥女，却连名字都不问，只顾着虚荣心。比起来大伯二伯之流，真是半斤八两。
于是，她状似不在意地瞟了一眼。“哦，你说那辆车啊。那是随便买的，代步用。爸妈不太喜欢。平时都不开的。等合适的时候再买一辆好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完全不像是说买一辆近百万的车，更像是在菜市场上买一颗大白菜。轻飘飘的语气让人几欲呕血。
偏偏她气度从容，带着一股子漫不经心的劲儿，竟一点不像是在装。
这认知让女人攥紧了身旁的男人。
男人一直冷眼旁观，这会儿也是已经非常不悦。冷哼一声，显然对程雾是非常不待见。只不过也没开口。
反倒是一直对这事和自己母亲面露不耐的女孩瞟了程雾一眼，“你叫什么？”
这女孩一看就处于叛逆期。打扮的十分成熟，而且对父母很是排斥。程雾看的出来她对自己母亲行为的不屑。很意外女孩居然内心还算澄澈。
她一向对事不对人，所以对女孩还算客气。对她含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薄唇吐出程雾两个字。
*
去苍蓝地产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到的时候程父程母已经走了进去。
这个店面就是之前程雾从徐皓手里坑到别墅的地方，记忆犹新。程雾想了想，为了打脸更响。说自己等下要去附近那家奶茶店买点喝的，让父母先进去。
程青枫巴不得女儿离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远些，斥了句贪吃鬼便让她走了。
自从上次被徐皓斥责之后，店员们再也不敢以貌取人。即使女人和她的丈夫打扮的一看便是有钱人，而程青枫夫妇则普通的多。他们也还是将人员分的平均了些。
不似程雾上次来时受到的冷遇。
程雾远远站在对面看着这边情景，薄唇勾起。
程父程母看着两个热心推销的售楼人员，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家已经买了房。让他们好好招呼另外一家。
那两人一看这不是买家，也便没再多说。毕竟上次每个人平摊了六十万债务。业务还是要的。反正那对夫妇说了不需要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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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货！退货！货物与合约不匹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