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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房里燃着香,烟气袅袅的从香炉中飘散,熏得整间屋子都带着些飘渺之感,且介于这小房的作用,那香里少不得添上点助兴的玩意儿。吹箫在这房里待得时辰也不算短了,如今被阿玄这么细致的服侍,越发将着香的用途引出来了。
殷玄黄那是什么人物,这点子东西都不需动鼻子,想想便知了,见得平日里颇为自制的心上人半眯着眼,又是快乐又是痛苦的哑着嗓子求,心中的怜爱越发长的没边儿了,这一爱可不要紧,只把吹箫玩弄又骂又打都未曾叫人放手,只得到带着哭腔揽住他脖颈讨好方才结束了这次折磨。更过分的是,这老妖怪到最后也没叫吹箫泄出来。
他原先说的那些也并非是借口,吹箫体内的阴煞是打娘胎里带来的,如今存于体内二十多年,加之吹箫修了《九转生机诀》之后,不断的压缩阴煞的生存空间,虽然多少祛除了些去,可同时也将那阴煞同自己的五脏六腑挤压的更加紧密。到如今,要想祛除吹箫体内的阴煞,唯有吹箫自己努力提升境界,慢慢将阴煞逼出一途了。早在当年还在大雍的时候,殷玄黄便已经查探出来了,如今以他的能力,确实可以强行将吹箫体内的阴煞引出,可那也会对吹箫的内府造成极大的伤害,这种伤害是根基性的,不但会给吹箫带来极大的痛苦,且几乎不可逆转,相当于毁了他的仙途。这种杀鸡取卵的事情,殷玄黄是如论如何也不会去做的。
他要吹箫活着,活的长长的,陪着他。
如今吹箫不过融合期,刚刚能辟谷,如此境界是在太低。看着累坏了,眼角犹带着些许红痕正沉沉入睡的心上人,殷玄黄在他唇上轻轻亲了几下,靠在软榻上将人圈在自己怀里,面露满足。
吹箫睡的很沉,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日清晨才醒。一张眼便在旁边看见那张叫人又爱又恨的脸,二话不说,爬起来直接一脚踹了上去,殷玄黄其实并未睡着,只是想知道吹箫醒了之后会作如何动作,当他这一脚踹上来的时候,他心中不但不动怒,反倒觉得有些想笑。吹箫这一下子踹的可毫不留情,听那破空的声音,殷玄黄都能想象得到这一下若真要踹着了,得有多狠。这老妖怪一面摇头,一面在那雪白足踹到自己脸的瞬间一手握住了吹箫的脚裸,虽然偶尔跟心上人打情骂俏一下子他并不介意,可踹脸可就免了。
吹箫也没想着自己真能踹着,见那人仰躺着,一双黑如墨星的眼睛含着笑看着自己,越发想起昨晚上这人这是用这么一副温柔宠溺的神情,硬生生把自己弄到哭都不肯放手,直气的咬牙,对着那张脸便用力的踩下去。
可惜,这颗臭石头的手劲也不是他可以撼动的,任凭他如何用力,那足就停在殷玄黄脸上空三寸处,反倒是那老妖怪嘴角含着宠溺的笑,凑上来在他的足碗处小小的咬了一口,而后亲上他的小腿。
如今吹箫全身只堪堪穿了一件白色内袍,袍下衬裤都在昨晚被老妖怪撕碎到不能再穿了,两人现如此姿势,倒是便宜了殷玄黄,白白看了风景。
吹箫眼见那人眼神满含欣赏,这才想起自己如今的境遇,便木着一张脸:“放手。”
再逗可这得要生气了。殷玄黄不得不一闪的放弃了自己的福利,吹箫二话不说,转头便进了屏风,从玉简里取出另一套衣服来穿。被冷落的殷玄黄摸了摸鼻子,双手枕在脑后微笑,没告知吹箫他躲与不躲实际上并无多大区别,如今这世上还没有多少地方能阻挡住他神识的探查。
待吹箫从屏风里出来的时候,殷玄黄正捧着一本小册子看的认真,若单看他脸上的表情,定然以为此人阅览的定然是功法心得一类的,可吹箫清楚的知道,这房间里的小册子,全都是春宫图!!!
吹箫在说不出其他,转头便出了这小室。殷玄黄有些遗憾的合上小册子,真而又重放进自己的储物空间,随后看了一眼房间,袖子一卷,又是几本小册飞进了他的袖口,而后他才随着吹箫离开了。待两人离开之后,例行惯例清点物品,并进行整理的小侍不得不纠结的发现,所有财务唯一损失严重的便是‘龙阳三十六式’一类的春宫图。
两人便不远不近的吊着,吹箫不想搭理殷玄黄,那老妖怪也知道如今心上人正在气头上,定然是不肯理人的,也不跟上去讨没趣。
吹箫如今脑子里一团糊涂,又是想昨日那老混蛋的话,又是想自己的身子,更兼得想到那人昨天说到‘阴煞’,更叫他心头一震。他却不知道这老混蛋竟有这等本事,能察觉到他体内的阴煞。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吹箫又想到在大雍遇见阿玄的初见,他体内阴煞爆发,人都已经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确是压着阿玄强吻,那爆发的阴煞也莫名其妙的褪去,且一直到如今都尚未爆发,叫时时提防的吹箫很是费解。
那时候他只当阿玄是一介凡人,并不多想,可如今,细细琢磨,倒也有些意思了。再者,阿玄乃大乘巅峰修士,站在整个立林界的巅峰,当日大雍也未曾封了记忆去,被自己那样轻薄,却未曾动怒,甚至还主动交好与他......再往深处想,阿玄又为何会心仪于他?倒也不是吹箫妄自菲薄,实在是殷玄黄修为如此之高,寿命也定然长久,这漫长时间内,什么好颜色、好品行、好资质的人没见过,怎么偏生对他一个小小修士动情?
他这么想着,昨日缓和下来的情绪就又冷了起来,一路猜测着,也有些心不在焉。直至有人唤他:“这位道友,可否给某行个方便?”
吹箫便从推测、猜疑中清醒过来,他如今走的这条路乃一条羊肠小道,只堪能并排走两人,如今他一人站在正中,可不是堵了旁人的路了?
他歉意一笑,定睛看去,刚想致歉,便有些怔楞了,无他,眼前这人长相居然同他有五分相像!那人见他抬头,见他长相,也是一怔,脸上温和的微笑也顿住。吹箫匆匆施礼,便侧身过了去。
走得远远的,还能感觉到那人回头停在自己背影上的目光。
但愿,是自己多想了,中林如此之大,人口如此之多,长相相似,倒也实属寻常。吹箫如此想着,还是忍不住回头,方才那人已经不见了。
“此人倒与阿箫有几分相似之处。”殷玄黄不知从哪里冒出,像是看穿他的想法。
吹箫又想到自己的猜测,兴致不高,看都没看他一眼,扔出紫竹箫,踏上便凌空而起,朝着望海阁御空而去。
留在原地的殷玄黄便皱起了眉毛,方才的阿箫有些子不对劲,若说方才起床之时,只是闹别扭,如今这次是真的打心眼里不想搭理自己了。
这可不行啊。得弄明白阿箫到底在气什么,且还有方才之人,虽说世上相似之人不少,可如今吹箫父不详,多少还是叫殷玄黄有些在意。唔,叫沧州珈蓝去查查。
于是,当日收到殷玄黄传讯玉简一封的仓周珈蓝,恼得不得了,这老妖怪,从来只叫干活,从来都不给工钱!!!现如今,他也不是孤家寡人无所牵挂了,沧州珈蓝便怒从胆边生,一封玉简有砸了回来,大意是——不付帐,我就把账单给你家夫人寄过去!!!
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殷老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玉简,笑的那叫一个优雅,然后当日仓周珈蓝就收到了殷老妖的回信:“久未切磋,不若玄虚位以待,你我二人于坠尾峰一聚?”
仓周珈蓝再也没提过付账这回子事,只敢在家暴跳如雷,好个老不死的,居然来武力压制!!!且走着瞧吧,待我也踏上大乘巅峰,定要把这口气讨回来。现如今......
“去查!”
这边沧州珈蓝派人去查,境况如何,暂且不表。倒是吹箫回了望海阁,因有镜亭和阿玄在,那焕无也并未再找他麻烦,反倒是送来不少赔礼,道当日是自己怒极,方才如此,请吹箫不要计较。吹箫也挺镜亭说了两人之事,虽对此人无甚好感,但也知道百年之计,被自己一朝摧毁,此人得有多气恼。且如今寄居人下,收了赔礼,也算是相安无事。
镜亭也被那人困住,吹箫便每日静修,等待东西到手,可如此过了月余,他便觉得有些不对了。兆周阁如何也算得上是难得的大派了,虽他第二次要的东西难寻了些,但也不至于月余还是杳无音讯。
去问,荀佳每每都满含歉意,道是仍需时间,而后送来一堆灵丹、灵液之类的赔礼。他心里便有些起疑了,又过了一月后,荀佳仍旧是如此回答,他便笑了:“既如此,在下还有事在身,若掌门收集齐了,便把东西交给镜亭便是,日后在下再来取。”
荀佳和煦的笑没变,但那语气就不对了:“不忙,不忙,小友看我兆周阁如何啊?可是长久栖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