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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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主任后来端着茶杯进来，在主要的位置坐下后，咳了一声，说班子成员都到齐了，就开会。会议一开始，田主任介绍说，这次党组会是早上临时决定开的，议题是个老问题，所以事先没有通知到每一个领导，也没有必要通知，什么问题呢？就是区域办科长和调研科科长人选的决定问题，听秦书凯最近多次汇报说，区域办现在面临很多任务，需要人手，否则，没有人手，很多工作都是忙于应付，很难有时间有精力主动开展工作。

    田主任看着众人，继续说，昨天，秦书凯和我再次进行了沟通，希望尽快把人员落实到位，刚才听办公室汇报说，班子成员今天都没有出差，就决定把大家临时召集过来开个短会，讨论一下区域办科长的调整问题。

    别的副主任就很轻松，讨论老问题，和自己分管的无关，带个耳朵听听就行了，当然如果能如上次一样闹出点笑话看看，那最好不过了，又多了一份饭后的谈资。因为上次闹得很厉害，所以很多领导也不想参与。

    最近关于上次党组会研究的议题，下面各种各样的议论很多，都认为秦书凯的阻碍是正确的，既如此，那就少说话，不管什么麻烦都弄不到自己的身上。

    胡长贵听到这个议题，很吃惊，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田主任今天开会研究人事，分管人事的自己事先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只和秦书凯商议过，不是一个好的兆头，等田主任喝水的时间，就插上问：

    “主任，研究人事，是不是让人事科的人也来参加！”

    这是机关的普遍现象，一般单位研究人事，人事科长就可以列席参加党组会，但是没有表决权。

    “要他们来干吗？上次的事情闹得不够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用了。”

    田主任语气很严肃的拒绝了，根本没有把胡长贵的建议当回事，也没有把人事科当回事，抬起头继续说：

    “为充分尊重区域办的想法，下面请秦书凯主任，把区域办用人的想法和后备人选情况给大家说一说，让大家讨论讨论，提提看法！”

    今天早上，秦书凯听说开党组会也感到很奇怪，听到田主任介绍了才知道会议议题，现在田主任吩咐了，就抬起头汇报说，下面根据主任安排，将区域办的情况向各位领导汇报一下，请各位领导研究讨论。

    秦书凯说话的时候，很多副主任都心不在焉了。田主任这么说，秦书凯提议，还不是说谁就是谁，秦书凯说的不过是田主任的意图由他传达罢了。现在提拔调整的人都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就很放松的抽烟喝水。

    胡长贵很紧张，区域办进人自己却不知道，不知道田主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有就是陆长生等人究竟有没有机会，如果没有机会，自己该怎么争取？最近陆长生等经常拜访胡长贵，请求帮助。胡长贵看在不菲的礼物上，都是承诺，只要开党组会研究人事问题，尽量争取。

    秦书凯继续说，根据前期调研和沟通，目前科长人选已经确定，区域办科室的人员考虑是这样，培训科长计划请邱科长同志担任，建议党组免去邱科长综合科科长的职务，安心在区域办工作；至于说调研科科长不是自己考虑的范围，几个主任有什么意见，请讨论。

    秦书凯说完后，很多人疑惑了很久，才醒悟过来，这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外。

    邱科长，综合科科科长多年，提拔的呼声很高，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有推荐，局机关很好前途的人愿意到区域办去？再说，邱科长和秦书凯当时竞争副主任的位置，也是不和谐，为什么这样？

    这样的方案，陆长生没有了任何机会，胡长贵肯定要反对。等秦书凯话一结束，就接上说：

    “作为分管人事的副主任，对此人事调整计划我要说两句，第一，不知道秦书凯主任这样调整是个人的想法还是组织决定，再说当事人不一定愿意，就说邱科长，干的很好，她是否放弃现在的位置，愿意到区域办？再说动一个科长，事先没有和领导沟通，是否符合人事要求。”

    胡长贵的话，很多人都挺清楚，就是秦书凯没有和他沟通，调整了人。

    秦书凯看了众人一眼，笑了笑说，区域办，下设主任一名，副主任两名。现在情况是，田主任兼任区域办主任，我是专职也是唯一的副主任，主任和我同意了，就是区域办整个班子同意了，区域办调整人似乎不需要再向任何人汇报了吧？难道分管县长想听？分管县长想听，也轮不到我秦书凯去汇报，按照级别应该是田主任到县长那儿汇报。

    秦书凯的话，胡长贵感到很难受，也无力，说明这样的调整主任已经同意了。而秦书凯根本没有把自己说的话当回事。

    朱爱国看到胡长贵还要讲话，就打断说，就这次人事调整我说几句，人事上的什么要求规矩我不懂，我要说的是，作为班子成员，首先要尊重用人领导的意见，选拔谁那是用人领导考虑的，不用的人没有必要插于别人的事。

    至于说被挑选的人是否同意，是一个问题，如果被选的人同意，就要尊重使用者和被使用者的意愿，这样才能把事业干好，才能干大事干成事。”

    朱爱国知道大家都在听自己的想法，喝一口水，继续说，对于秦书凯汇报的人员调整计划，我看没有问题，也没有任何意见，只要邱科长自己同意，对人对事都很好，人事两宜，适才适所！

    谁都知道朱爱国和田主任的关系，也知道说话的份量。他这么说，就是田主任也不好反对，何况田主任不想反对。

    胡长贵听朱爱国这么一说，就知道形势对自己很不利，田主任都同意了，自己反对就是得罪主任，就想看看别的班子成员的想法，只要有别人反对，自己就可以联合。于是说：

    “这样的调整，不知道另外的几个领导是什么意见？”

    几个副主任都说，朱爱国主任说的很有道理，赞成这个观点，对秦书凯主任建议的人员选择没有意见。

    后来就是吕丽华，上次中断了议题，这次继续讨论，也是大家同意，几个主任都拥护吕丽华，按时因为吕丽华都给他们送过礼。同时，他们这么说，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么说的目的，不过是表示赞同田主任的决定。

    胡长贵看到别的班子成员根本不把自己的意见当回事，听到别人如此说，知道再说什么，根本不能改变什么，就没有说话，大口的喝水。心里骂道，狗日的，平时在一起说什么相互帮助，关键时候就他妈的看风使舵。

    田主任看了一眼，又问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

    秦书凯笑着说，自己还有一个问题必须汇报，那就是区域办调整的人，事前完全征询过本人意见，都表示愿意到区域办，不存在组织硬性决定的说法。至于胡长贵主任说的邱科长在单位里干的很好，不一定到区域办的问题，那是不可能的，征求的时候，邱科长科长本人完全同意。

    后来，大家都相互看了看，没有人开口。

    田主任最后发表谈话，他说，既然大家对秦书凯主任提出的建议没有什么意见，被调整本人也没有意见，说明秦书凯主任工作做的比较细致，能顺应民意。为了有利于工作开展，人事科上午就出一个考察预告，对这次提拔的人员开始考察，不要拖拉，尽快把人员调整到位，便于工作。

    邱科长已经是科长，不需要考察，调整岗位就可以。而吕丽华属于提拔，必须经过任免手续。

    一个小时后，办公楼和下属单位几个显眼的地方都贴上了干部考察预告。

    各个办公室的人都关起门在议论着这次的人员变动。在机关，不干事，提拔不起来，对别人来说都无关紧要，也不会有人去说他什么，因为谁都有那么一天，计较别人实际就是计较自己。可是众人关心的就是科室长的位置，一个位置被别人占了，就耽误自己进步的机会，当然不能容许了。

    干部考察预告过后，就是考察。

    考察过干部的人都知道，到了这环节如果平时没有什么解不开的过节，根本就没有人说不足，因为都知道，谁都不能保证考察的人不把自己说的话传出去，真的说了别人的不好，到时候传出去，人家肯定不会饶了自己。以至说话的内容都是好的，千篇一律都是思想要求上进、政治素质高、团结同事、认真工作、刻苦钻研等套话，如问不足或者缺点要么没有要么是没有发现，有的也多是我认为他以后在创新方面要继续努力，这样可能取得的成绩会更大些，对他个人发展的前途会更好些。

    面对考察，很多没有机会提拔的人肯定不快活，最不快活的人中就有陆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