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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人慌慌张张的往外跑,蓉太妃明明二八年岁却跑的尤其慢,我看着她相比我刚进宫时明显圆润的身体,不禁纳闷,看来她的确没怎么把我放在心上,不然她哪有心情吃那么胖?
蓉太妃都走了,这一群蚊蝇自是不敢在我这是非之地多留,只消得一阵风的功夫,我身边便清静了下来,身后按着我的老妈子自是不怕我家大雪,丢垃圾一样一松手,然后两个人横刀阔斧的出去,只我一人像个笑话一样扑倒在地。
侧过脸,我舌尖尝到延绵不断的血腥味,大雪蹲在我面前舔毛,时不时的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我,然后伸出爪子戳戳我,看我是不是还活着。
我动了动手指,把它的爪握在手心里,想无奈的笑笑,可一扯嘴角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大雪啊,大雪,你真是个死没良心的东西,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等我被人打个半死你才出来走两圈。
“顾君珏!”好歹有人进来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宋筝伸手扯了床被子给我裹上,我抬头看了看被我的样子吓得捂住嘴巴的琼枝,垂着眸子没话,不是我不想,是一开口就疼。
“听蓉太妃过来了,我就知道不妙,没想到还是来晚了。”宋筝扶着我躺在床上休息,转了两圈发现我房里连碳都没有,便又让琼枝回她宫里取。我仰面躺着,把头的天花板看了一遍又一遍,宋筝用帕子沾了水给我颊上擦药,碰一下就是针扎的疼。
“知道疼吧?这就是不得宠得下场。”
我别了别脸,不领情,可是眼泪还是委屈得往下流:“以多欺少算个什么本事,要是那个安兰若敢跟我单打独斗,我用咬的也能把她咬的求我!”这话的狠了扯的自己脸疼。
“在这宫里,就算你想单打独斗也要别人给机会。”宋筝收拾了药:“我多了你也听不下去,这次也算是个教训,你自己好好想想,想要风光活下去,靠的究竟是什么。”
晚饭是琼枝从宋筝那里端来的,阿雅算是彻底抛弃了我这个不成气候的主子,我也已经一天没见她踪影了。我伤着脸,只喝了两口粥还火辣辣的疼,反正也没胃口,索性就让琼枝又原样端了回去。
主子失了势,连带着底下的奴才都不安分起来,我出了院子,竟然没看到有什么人,还有几个瞧见我也避瘟神一样躲开,我也没和她们计较,毕竟训他们也训不住,还连累着我脸疼。
我走到墙角蹲下,捧了把雪握成雪团用帕子包了,冰了冰脸颊,这样才觉得舒服了些。
刚想站起来,冷不防的看到身后有人,我才下意识的往后一退,等我看清那人更是吃惊,是那个哑巴侍卫:“你……谁让你来后院的!”
他伸手指了指我手中的雪团,我看见他的手指纤细白净,指节分明,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身为侍卫该有的手,我把雪团递出去:“这个……怎么了?”
他一抬手把我的雪球扫落,我瞪着眼睛看他气不打一处来,别的下人躲我也就算了,这个哑巴居然敢过来捉弄我!
我紧了紧拳头,白日里遭受的委屈在心里乘几倍的膨胀,扬手我就想给他一个耳光,却在他一个动作之后戛然停下。
他递出来一个瓷瓶,我收回手冷笑:“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又指了指我的脸,我被他这样直白的指着伤脸觉得有些丢人,我现在的脸一定肿成了冬瓜,被人看到一定会被耻笑,我又退后两步:“你这药是给我用?”
他头,我却不领情:“谁知道我擦了你这药脸会不会烂掉,这宫里的人本来就没有值得相信的……”我又抬眼看他,凶道:“你再不走,我就喊人进来!”
有时候我也怀疑他是不是还是个聋子,因为他从没把我的话听到耳里过,就像此刻他非但不走,还把腰间的配刀呲一声拔出了刀鞘,然后用刀尖在雪面上写字。
“不涂药会留疤。”
刀光一闪,那个哑巴侍卫的手背上便多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我在一边瞪着眼睛看着他往手上倒那瓶药,果然他的伤口不一会儿就愈合了,只是还有一道粉红色的印子还没有消去。
能瞬间愈合伤口,果然是好药,只是这人也太好心了些,就算想让我看药的疗效,也犯不着自残吧?
我低头想看清他的眼睛,我哥过想看懂一个人就要看他的眼睛,如果你看不出他的眼睛里藏着什么那就只有三种情况。
第一种就是他的城府极深,可以将自己的情绪掩藏的很好。第二种则是那人本身就纯的像汪清水。第三种,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能明你眼瞎。
我盯着他眼睛看了许久,可他一直垂着眸子,纤长繁密的睫毛挡着眼睛根本什么都看不到,我气极,恨不得能按住他把他的睫毛一根根拔掉。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他铁了心不理我,颔首对我一礼,将药瓶插在雪地里便退了出去。
我对着铜镜擦了两天的药,脸上的伤便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旁边还有些不怎么明显的红印还得费些功夫,我手指拂了拂脸上得印子,心想这笔帐我总要讨回来。
宋筝如今在我宫里可谓是神出鬼没,来来去去根本就不需要通报的,此刻她的脸忽然印上我的铜镜,倒把我吓得画歪了眉毛。
“王上多久没来了,你倒还有心情在这梳妆?”又轻佻的捏着我下巴左右看了看:“没想到我的药这么好,居然没留疤。”
宋筝又掀起袖子给我看:“你看,这是我以前受伤留下的疤,擦的也是我给你的药,谁知道倒没你用的效果好。”
我嘴角抽了抽,把下巴从她手里挪出来:“幸亏我没用你的药,要不然不知道丑成什么德行了。”我刚想把哑巴侍卫给我的那药给她也擦擦,她却又用袖子遮了疤,抽回手去:“你用的这个,是谁给你的?”
我本想是那个哑巴侍卫,又怕宋筝起疑,只好撒了个谎是上次回家我哥给我的,她听完也没在意,只哦了一声了事。我她那个疤时间虽然久了,但这药效果好,不定也能消掉。
她对我摇头,她的每道疤都有一个来历,是她不可磨灭的记忆。而且,她的疤怎么来的她每每看到都会想着该怎么还回去。
她着把药瓶塞好放进我手心里:“所以这药你还是好好留着,毕竟你以后用到的地方还多着呢。”
我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她前面的什么疤不疤的,原来都是些暗语,我要是不把这疤还回去,这好药倒是都得糟蹋在我身上了。
“对了,我这次来还有其他的事。”宋筝拉了我的手,把一卷东西塞到我袖中,然后便避嫌一样离开了。
我回到床上,把帘幔放下,然后把那卷东西展开,是封火漆漆住的信,信封上没有署名。拆开信,虽然只有寥寥数字,我却能认出这是我哥写的信。
匆匆看完信确定没有什么遗漏后,我才就着烛火把信封连着信纸烧掉,把灰又化进了茶水里,然后浇在一盆花里,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我哥在信里他帮我在宫里安插了一个很可靠的帮手,让我有什么事尽管放手去做,而且……那个帮手是个哑巴。
我今天来来回回的在哑巴侍卫附近转了无数次,无一例外的他没正眼瞧我一次,似乎他不仅哑,而且聋,并且瞎。
终于我还是忍不住凑到他跟前低声道:“西山后面炖蘑菇。”
他终于抬眼看我半刻,我哥这到底整的什么暗语,他若不是我要找的人,定会把我当成神经病。
四目相对了片刻,他缓缓抬起了手中刀鞘。
怎么着,想砍我?
刀鞘停在了我面前,黑漆漆的刀柄上刻了七个字:“东山前面宰鸡。”
“你!”我一兴奋差没叫出来,勉强压制住自己的手舞足蹈我又悄悄问他:“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那你认不认识我?”
话一出口,我便觉得自己白痴了,这宫里上下还真没几个不认识我的。这个哑巴也不回答我,只盯着我看,我心你就算不会话,哼一声总会吧!
好在他虽然没哼一声,到底还是对我了头。
我又问他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一口一个哑巴侍卫的叫他吧,他摇头好像并没有名字,我就不行你就叫阿哑吧,这样和我的丫鬟叫出来也是一样的名字,倒也方便。
他头欣然受之。
入夜,我听王上歇在了怀柔那里,便带了阿哑一起去了荷塘。本来阿哑是不愿让我一起跟来的,可我一想报仇的是我,我不亲眼看看仇人惨状还是不够解恨啊。
从廊桥上往下看,对于上次落水的事情我仍心有余悸,阿哑在一旁杵了杵我,让我去前面亭子里坐着,估计是怕我独自在这儿,再被人给莫名其妙的推到水里。
我头轻步往亭子里走,阿哑扛了个黑包裹从宫墙里翻了过去,动作流利漂亮,颇有些江湖侠客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