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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
在我堪堪撞上场边木桩时,终于有人一把拥住了我才不至于让我狼狈的跌在地上,只是我想必是受戳颇重,此刻眼前还是一片黑暗,根本什么都看不到。⊙頂頂點小說,
耳边听到空中一声尖锐的炸裂声,可以想象是我哥的长剑挽了那女将军带刺的长鞭,两力相滞那女人又怎敌我哥的力道,只听空中一声破音,鞭子便从那女人的手中飞了出来。
“歹毒妇人!难道你们雪国多的都是这出尔反尔的人士,明明我妹妹已经饶你一命,何故要步步紧逼,招招夺命......”
周围似乎变得纷乱而嘈杂,然而我却像被封闭在了水晶瓶子里一般,所有的声音和画面都仿佛隔了我咫尺天涯的距离,模糊而遥远。我再也听不出这些声音究竟是笑声还是怒骂声,只觉得手中的砍刀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我也便睡得不省人事了。
睡眠沉重而漫长,却也格外的踏实。除了将醒时右臂带来的刺痛让人格外不舒服以外,睁开眼却有一种重获新生的畅快与茫然。
我睡了两天,比赛也已经结束,今天便是雪国使臣回国的日子。
宋筝的毒已经解开了,这两天也是她陪在我身边的,听说我那天刀架在那女人脖子上的时候休战的鼓声已经响起了,只是我二人战的太过拼命,竟然没有人注意到。虽然那次算是我险胜,可毕竟我胜得上不了大台面,也难以服人心,所以林轩便以大国大度的说辞准了那女将军再与宋毓修战一场。
而后宋毓修的能力更是超常发挥,只用了半场不到的功夫就将那女将军踹下了马,顺便缴了她的鞭子。雪国输的彻底,自然不好再厚着脸皮做一些无理的要求,今儿个一早便由华止带头说是要返国汇报情况,不日便带雪国国主的消息来。
不论过程如何艰辛,只要结局是甜的,我便笑的出来。
只是给右臂换药的时候我还是疼得呲牙咧嘴,大呼小叫,偏偏宋筝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主,弄到我快痛死了她却自动忽略了我咒骂的嘴脸。
“那瑟尔曼的鞭子也不知道藏了多少陈年污垢,你这伤口需要好好的清清毒,不然定要感染难以治愈。”
我皱着眉瞥了一眼自己惨不忍睹的手臂,哀哀道:“这得留好大一块疤吧......”
宋筝翻箱倒柜的又拿出一瓶不知什么品种的药膏往我胳膊上抹:“穿些宽大的衣服也就遮住了......”
我犹自郁郁,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正值花样年华里怎么能忍受胳膊上留下这么一大块疤?
“对了,你说那女将军叫什么瑟尔曼?这名字听起来不像是雪国人该有的啊?”
宋筝已经在为我的胳膊缠纱布了:“那瑟尔曼原本是个蛮人,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被蛮族驱逐出境,再后来因缘际遇她就辗转成了雪国的女将军。”包扎完毕宋筝又颇不知轻重的朝我后背上一拍,直打得我一口老血险些没喷出来。
“好了!”宋筝走到一边净手,又打趣道:“倒是你功夫如此精进了我却还傻傻的不知道......”
“什么?”我吞下一口苦涩药汁,不明所以。
“你不知道,那女将军被你打了一拳再上场的时候脸已经变了型,连头盔都戴不下去。而且你在场中的招式看似平淡无奇甚至胡搅蛮缠,但有心的人是能看出你每招每式里都夹带着不可估摸的力道,你要是好好练的话兴许也是一个可造之材。”
力大无穷?我脑补出自己甩着一双麒麟臂虐杀仇敌的画面,不禁摇了摇头,那么威猛的体型我还是不要尝试了。
当时场上之事我并不清楚,身在其中为夺谋生死早已头脑发热忘记审时度势,事后我又未见那女将军情形,谁知道宋筝是不是夸大其词了呢?
不过……我看了看自己的手,生死之间,我能发挥出超常之力也不是不会。
算了,多想无益,事情已经成了事实,我力大无穷也好,临时发挥也罢,宣德好歹是胜了,我也无端落了一身疤,又有什么好追究的呢。
宋筝再呆了片刻便离开了。而后各宫的妃子世妇包括林轩也象征性的来慰问了一下,另外他们每人都带了些新巧玩意来给我解闷,更有几个脑子不通透的给我送了两瓶舒痕膏,当然我是不敢用的。
如若不是有先前孤立无援的境地,我也许还会小小的感动一下,可现在看着这各宫娘娘往日脸上的得意尽失,每每和我对视又一副畏缩畏惧之色,想必是我当日在场上的厮杀终于让她们有了忌惮之心。
虚情假意的虚度一日,天色将晚时繁华尽退,我喝了宫女送来的安神药便有些疲乏的靠在床上小憩,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窗栏上传来异响,似乎是有人故意丢了颗石子进来。
我心里一个激灵便翻身起来,右臂还隐隐作痛难免行动不便,我图清静早已将宫人遣散,此刻出了院子竟是一人也无踪影。
“是谁?”我对着空落落的院子说话。
“外有异动,顾姑娘却连个宫人都不带在身边,这份勇果当真让人佩服。”
是他。
我回身,一个太监打扮的宫人从廊下石柱后缓步出来,却是雪国人华止不假。
说起来华止出现在这里还是很让我意外的,毕竟按照宋筝的消息雪国人今日一早就已经出城回国了,那么作为雪国统领的华止怎么会只身一人留在宣德,还如此明目张胆的来找我?
不过最让我好奇的是,我和这个华止只不过有两面之缘,他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来这后宫找我,他又目的何在?这么一想我又有点后悔,当时真应该在身边带两个人的,否则我也不会落到现在孤立无援的境地。
不过这个华止城府极深武功又深不可测,我若现在才叫宫人未免有些迟了,于是只好静观其变。
“顾姑娘不用多想,华某此次来只是看望一下姑娘的伤势并没有其他意思。”华止一脸淡定笑意在我身前三步站定。
我笑了:“你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混进宫来,不会就是故意来挖苦我吧,难道雪国人都是如你一样小肚鸡肠的人?好在我们宣德大度又实力雄厚,不然若你得势,还真不知道会被你们这些小气的人折腾到什么地步呢。”
华止笑的肆无忌惮,伸指弹了弹衣角:“顾姑娘好像对华某格外不满,不过姑娘有两点说错了。第一,华某要想混进这宫里并不难,正如此刻华某想要见姑娘更是轻而易举。我们雪国虽然败在宣德手下不假,但姑娘心中自然明白,宣德公所用的手段并不比华某少。第二,华某并非小气之人,场上比武时也并非华某点名要姑娘上场,而是姑娘自愿的。而且华某此次冒险前来也并非是要看姑娘笑话,华某只是顺道来看看姑娘,至于信不信那还要看姑娘自己怎么想了。”
华止言罢伸手遥遥递给我一只白玉瓶,看样子里面似乎装的是某种药物,不过我并没有伸手去接,他也没怪我的意思,只继续解释道:“此药是我雪国秘制的金疮药,对于姑娘的伤势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此次姑娘受伤多少有华某的关系,一点药物略表歉意。”
无功不受禄,我还是没有接他的药:“华公子方才说是顺路到我这里看看,不知道公子是顺了哪里的路?”
“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已,姑娘大可不必在意。”华止又莫名一笑:“先前华某对姑娘多有得罪,此刻华某亲自来赔罪,还请姑娘不要介怀。”
“请恕君珏愚昧,我还是不能理解华公子的意思。”我不明白他特意跑来跟我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意。没有人愿意无缘无故的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何况华止这个善于玩弄人心的人呢?
“随姑娘怎么想吧,华某此来只是想让姑娘明白,我于姑娘绝非敌人。”他隔着遥遥的对我施了一礼:“如此,华某便告辞了。”
华止随手将那药瓶放在栏杆上,再几个翻身身手颇矫健的消失在了宫墙之外。
我信手拈起那瓷瓶脑中思绪更乱,他临走时说了句,重逢之日,定当不远。我久居深宫,他又身处遥远雪国,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我怎么会和他再见上面?若说这话要是对我哥说还有那么一丝可能。
我回到房里,将金疮药随手丢在了桌子上, 可能是安神药发挥了作用,我靠在床上没多大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胧间觉得周围很安静,却又隐隐觉得被什么异样的东西盯的毛骨悚然。
一个激灵,我毫无征兆的睁了眼睛,再无睡意。
“醒了?你睡的很沉,梦里也没喊疼。”
我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的房间里混进了不速之客,没有犹豫我当即翻身而起,从枕下抽出一把匕首向那人径自刺了过去……
像被巨大的漩涡卷入,有无尽的力量在吸附着我的匕首一样,我竟不能动弹分毫。
那人嘴角又勾起一抹淡笑:“我早说过,你伤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