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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八道!”那恶霸气的脸涨红。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不是那么凶恶的恶霸,想来这人估计对这种事也没有做过太多,于是想着这次一定要好好治治他,让他知道做坏事会有什么后果,非要叫他以后对这种事情想都不敢想!
“你不信就让他把玉坠拿出来,如果是他自己的东西他为什么不敢拿出来?可不就是心虚吗?”
他话这般说着,竟是再次要强行掰开那人手心。
我一急伸手用力扣住他的手穴,被握住命门没什么武功功底的大汉登时疼的呲牙咧嘴。
“我不让你碰他,你没听到吗?”我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森寒,出口的话语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对。
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是下意识的一般,我在心底里就不允许有人伤害面前这个人,至于为什么......
我总觉得面前的人给我的感觉太过熟悉,尤其是他身上若隐若现的莲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那个人的存在。
那恶霸不肯罢休,被我扣住命门还想和我动手,我凌厉的一眼瞪了过去。
他正好一脚朝我踢了过去,我飞快站起轻松的躲过了他的攻击,然后顺势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那人黝黑的面庞上瞬间浮起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被我这凌厉的一巴掌打在脸上,便是那恶霸也蒙圈了,围观的人群中又是一阵唏嘘。
我随即扯下腰间的玉坠丢在那恶霸怀里:“拿了这玉佩赶紧走,要是再让我碰见你下次定要废了你的一只手,不信你就试试!”
那恶霸惶惶诺诺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玉佩,半晌丢了句你等着的狠话,转身便跑了个没影。
我随即对周围还没有散掉的人群道:“都散开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人三五成群的走掉,不是还会回头看看我们的动静。
我不再理会外界,而是蹲在那人面前细细的看那人,可惜我什么都看不到。
可是他给了我强烈的感觉,但我却不能出手触碰他。
他让我觉得他现在就像一件易碎的瓷器,稍微的触碰都可能造成他的致命伤。
像是没有生命一样,他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而他的手心一直紧紧握着,让人根本无法得知他手里究竟拿着什么,偏偏他又什么都不说。
我小心翼翼的对待着他:“已经没事了,我不会伤害你,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说给我听。”
他依旧不动也不言语,仿佛当我是空气。
僵持了许久,我终于在好奇心的怂恿下朝他缓缓伸出手来。
我想拨开他的长发,看看他究竟长做什么样子,只需要一下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啊!”我忍不住一声尖叫。
他竟然动了,还伸手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不想我看他的样子。
然后他当着我的面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飘过我的面前。
我半蹲在地上半抬着手,维持着被他抓住手腕的姿势,有那么一会儿失神。
然后我义无反顾的跟上了他的脚步。
只是远远的跟着而已,我想知道他的目的地究竟在哪里。
他依旧游魂般飘荡在街道上,但我却看出他状似毫无目的的游荡实际上却是有目的的。
他没有在意我的跟随,事实上,他就像与这个世界隔绝了一般,没有东西能入的了他的眼,更没有声音能被他听到。
我跟着他一路走过我刚才走过的路。
看着他行走的方向,我的心隐隐在颤动,而对于他的身份我已经不是那么猜测那么简单了。
他站定,面前是我家破旧的大门。
仰头淡淡的看着。
我很怀疑他被头发遮掩了的眼睛可能看清现在的状况。
可是我的眼睛却先他一步变得湿润,将所有的色彩渲染成一片。
只片刻的时间他便转身向对面走去。
我依旧跟了上去,只是因为情感的波动连带着我的脚步都有些不稳。
他呆滞的伸手缓缓推开了衡府锈蚀的大门。
吱呀一声粗嘎的声音,沉重的大门发出痛苦的呻/吟,不断的掉下木屑和铁锈,然后在他的蓄力下一点点被推开。
我跟了进去,他连头都没有回便想关门,亏的我动作快闪身进了去,才没被关在外面。
“楚誉……”
我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
他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走,然后进了房间。
我跟了进去,发现他已经坐在了布满灰尘的凳子上,然后仰着头看着墙壁上的什么东西。
画像,是画像。
神乐留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幅画像。
已经不用再怀疑了,即便不看他的面貌我也清楚的知道他是谁。
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还能见到他,更没想到我能这样简单的遇到他。
我走了过去,故意挡住他的视线,让自己的脸可以被他清楚的看到。
“我是顾君珏。”
他没反应。
试探性的我抬起了手,他没有了先前那样的反抗,然后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轻轻的拨开了他的发。
一眼万年。
那样熟悉的面貌,那样熟悉的眼睛,只是他此刻眸中无神的目光却让我觉得陌生极了。
这些年他究竟去了哪里,他又究竟经历过什么,他这个样子,看着我那么陌生的样子,难道是不认识我了吗?
“楚誉,我是君珏,你认不出我了吗?”
我的手轻轻附上了他的脸庞,感受着他冰凉的体温,那样熟悉的感觉在他眼里却是这般陌生。
他不动,也不说话,更不看我。
我知道他一定认不出我来了。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没多久便打湿了衣襟,但我还是努力的对他做出笑颜,手盖上他的手:“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了,很聪明,我给他取名字叫瑾城,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他,他说他很想爹爹……”
我本来想碰碰他的手,让他感觉到我的存在,可是我没想到当我的手碰到他的时候,他却猛地将手收了回去,宝贝一样的将手中的东西捧在怀里。
生怕我给他夺了去。
可是那本身就是我的东西啊。
我知道他多半已经认不出我了,他宁愿守着一个死物也不愿接受一个活生生的我,甚至他对他极力保下的孩子都没有了一丝感觉。
我使劲儿的闭了一会儿眼睛,努力的逼自己要接受这个现实。
毕竟他还活着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我不能奢望更多。
我知道花玲和那个未出生的孩子的死一定在他的心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疤,也许他这样疯着心里会好受点。
既然大家都无法面对现实,那就保持自欺欺人的现状吧。
我歪头看着窗外的残阳,看来是该将这座宅子买下来的时候了。
努力的劝自己不要哭泣,我背对着楚誉抹了两把眼泪后,才拿着破旧的木桶到井里去打了些干净的水,一点一点将屋子打扫干净。
然后又拿镰刀将院子里的杂草清理干净。
我累的不行,却只有在忙碌的情况下才能忘却现实的苦痛。
入夜,我在院子里支了一座简单的锅灶,然后煮了一锅清粥,不想离开他太远,我便在门口随便买了些菜,然后炒了两道小菜,缺油少盐的味道自然不会怎么样。
我将饭菜端进了房间,发现他还是在发呆,一直紧握着手中的东西仰着头一丝不苟的看着神乐的画像。
我多希望他能这样专注的看着我。
摇了摇头我便嘲笑到自己想多了。
我盛了一碗粥让他过来吃饭,他听不见。
于是我好脾气的端给他,然后用勺子舀了吹凉了送到他嘴边。
他不吃,甚至连嘴唇都没有动一下,完全将我当做了空气。
“我废了那么大力气,你好歹吃一口……”
他依旧不开口。
知道即便他不吃饭也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僵持许久之后我只能先妥协,然后我当着他的面将那一碗粥一口一口吃了个干净,只是粥就着眼泪的味道变得苦涩难堪。
他想着念着的那个人也许就在他面前,可是他却假装看不到。
收拾了碗筷,我又去院子里打水烧水,然后烧了整整一浴桶的水,才又来哄他却沐浴。
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因为没人会听从空气的安排。
而他正是将我当做了空气,无论我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他都不会有所反应。
好脾气的跟他说了半天话,他也没有搭理我,于是我只好变换策略,软的不行来硬的拖他去浴桶边缘。
开始的时候他还很顺从,然后意识到我想拖他走,他忽然看向我,目光凌厉吓人。
我愣了那么一下,随即便镇定了下来,扬起下巴便直言道:“怎么着,你丢下我那么久,现在还想打我吗?”
像是昙花一现般,他眸中的光彩随即不见又变成了一潭死水。
我有些生气他这样的态度于是更加粗鲁的推他下水,好不容易算是将他半推半就的弄到水里坐下,我已经累的精疲力尽。
绕到他的前面,我抬手便帮他脱衣服,手指却在触到他身体的那一刻僵愣住。
这样亲昵的动作不知道他是否能够接受的了,虽然我们曾经这样面对过许多次。
试探的扒下了他的衣服,他没有反应,于是我才舒了一口气继续着这累人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