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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万万使不得!”
孟赢溪对自己刚才的玩笑懊悔万分,手忙脚乱地赶紧去将人硬生搀扶而起。
她颤声道:“玄奘师父折煞孟赢溪了,你拜佛拜神是理所当然,但就是不能拜我孟赢溪,不然我是会遭天谴的!”
玄奘不知“梦衍西仙子”她为何要这样说,但还是顺了其意,他僧礼道:“梦衍西仙子毋焦心,玄奘此后必不会再擅自行以叩拜。锎”
孟赢溪拍着胸口,长舒心中的紧张之气,“这就好,这就好!”
“梦衍西仙子”再次令唐僧马眼了,因为她仅是轻轻地一挽,就将人身般粗壮的大树挪移到了旁边。
她拍了拍手上沾到的杂物,笑道:“玄奘师父,咱们走吧”
唐僧略显慌张,“南无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梦衍西仙子切莫唤出师父二字,玄奘受之不起。”
她觉得这样挺好,就应了,“那好,我以后就喊你玄奘。你呢,也不许带出仙子二字,更不要喊施主什么的,直接叫我孟赢溪就行,这样一来不但扯平了,而且大家都落得自在,不是吗?”
“空及不空,言简意熟,如此甚好。”
“呵呵”孟赢溪笑面如靥,“我去骑马过来。”
“呼……”风声小起,“梦衍西仙子”以凡凡的轻功速度飘然而去,其身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叫人神思移到云天之外。
她骑马过来后,两人会心一笑,再次上路。“仙子”没有押后,僧人没有怨言。
到了难行的路段,只能人下马牵着走,孟赢溪问:“玄奘,你说你一个身无分文的出家和尚,怎么总是被坏人打主意,这都第三次了,他们图什么,是马吗?”
“应当是。”
“诶……你觉得那三个道士是真的还是假扮?”
“当是真的。”
“为什么?”
“他们自称飞龙门,说是要找追魂门的人来对付你。”
“呵呵”孟赢溪笑道:“尽管来好了,我无所惧。不对呀……如果是真道人,那必定不是为财,他们为何要拔刀相向?”她生出疑惑,转而向唐僧寻求原因。
玄奘看了看“仙子”没有回话,道长们喊他淫僧,并要索命,也许就是因为身边的她,从而认定他是个花和尚,这原因实难启齿。
他不吭声,可表情却给出了答案,她道:“明白了,是因为我,他们把你当作了败坏世俗的淫僧。”
玄奘不置是否,这更证明了推断。
要解决此事并不难,于是“梦衍西仙子”苦涩一笑,“玄奘,你见过变脸么?”
“没有”
她再问:“会害怕么?”
唐僧对话题的突然转换没有切意,“此术听说过,可惜没目睹过。当是有趣,何惧之有?”
孟赢溪心下生喜,我若是变做老妇人,别人就不可能产生误会,自己更可大大方方地陪唐僧去取经。
一阵悦耳的莺鸣之笑过后,在前引路的“梦衍西仙子”转脸对人,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面目全非,罗敷已消逝。
“玄奘,看看我是谁?”
声音招呼而至,促使顾自看着脚下行走的人抬头。
“啊!”他心惊胆战地闪视这张饱经风霜的枯脸,最后一丝疑虑也就此消除,彻底相信了她真不是人,“梦衍西,你,你……”
面对骇然之人,她无辜地苦颜道:“不是说,变脸当是有趣,何惧之有么?你怎地说话不算话?”
唐僧大行僧礼自责,“玄奘知错。”
当他抬起头时,火鸡了……
“梦衍西仙子”已然又回到了姑娘状!其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着,肌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淡粉色的双唇,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她问:“真不怕了?”
“不怕。”
“其实没什么好怕的,我又没丑成老妖怪,不过是提前挂了衰老之貌而已。”
话说着,孟赢溪当面又变回去……她变,对面的人也跟着变,由火鸡状变为了蛤蟆状!
她想笑却又不敢笑,“看你,出家人老打诳语!说不怕还是怕了,要不要我再变回本样?嗯……”
“不必不必,习惯就好!”玄奘身体微晃,“梦衍西,你这一改变甚好,应当可解除他人不必要的误会。”
“就是,早变早清净,能免了不少的麻烦。”玉手一引,“咱们继续走吧。”
小心走过塌方的乱石路面后,两人上了马。
“等等……下马,有人来了!”孟赢溪喊着,自己先下来,她又道:“玄奘,你呆着别动,可能又要打架,小心伤了你。来……帮我牵一下马。”
“好,你自己千万要小心。”
她转颜向右,静身候着。
林叶沙沙作响,出来了,还是白衣道人。这次他们的人数多了一倍,是六个,先前的那三人不在其中。
人现声至:“好你个淫僧!念佛须当戒淫欲,可你不但虐孩童、碧玉,连老妪也不放过……纳命来!”
六个道士绕开位于近处的老妇人,手持追魂棍呵声直取唐僧而去。
“南无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玄奘大惊,慌忙劲声解释:“道长,误会了!玄奘乃是西去取经的僧人,出家之人自知芙蓉白面,须知带肉骷髅,美貌红妆,不过蒙衣漏厕。夫为道者,如被干草,火来须避,道人见欲,必当远之。贫道从未犯过戒律,其中定是有冤屈错别。”
可怜孟赢溪,双方说的话她只隐约听懂了其中的两个字,还是唐僧话里自带的,那就是——玄奘。
“咻……”
道长们统统都要杀唐僧,她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暂时不想发作,便以无法观见的速度乍然现身于玄奘面前,呈阻拦态势。
妖精一般的行事手法岂会露而无用……身后之人顿时安落了心,身前之人霎时崩了眼。
资历为长的位尊道士骇然问:“老人家……你,你究竟是人还是妖?为何要庇护这无恶不作的淫僧?”
“啥语言呐?腔调这么难懂!”她蹙眉回头问,“诶,玄奘,他叽叽咕咕什么?”
玄奘面露难色,“呃……他问你是否妖精?因何要来保护我这个僧人。”
“哈哈哈……“孟赢溪趣意大笑,“想不到道家也来图谋你这唐僧肉,玄奘,你告诉他们,我就是上打玉帝下打阎王的妖精,识相的赶快滚开,以免挨揍。”
她这话有些粗鲁,玄奘实难转述,一时间哑了口。
道士们听不懂这冶叶倡条的语言,却见二人很融合地在交流,自是认为他们是沆瀣一气,因为自己不是对手,所以互相招呼着速身退去。
孟赢溪藐视着他们的背影起话,“真乖!知难而退了,省得我出手。”
玄奘将马绳递去给她,骑上马后摇头自语:“南无阿弥陀佛,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莫非贫道相貌类似于某个罪大恶极的僧人?唉……罪过罪过。”
她也翻身上了马,“有我在,什么误会也别怕。哪来这么多的罪过?走吧。”
“咯哒……咯哒……”
“梦衍西仙子”主动领道而行,本萌生了退意的玄奘勉强随后,这频繁出现凶险的路途令人不安,尤其是道士们把他唤作淫僧,其辱甚巨。
才行出不到两里路,前人就吁马停下。
玄奘大为紧张,上前问:“梦衍西,附近又有险情了么?”
“没有没有。”她笑而用手一指,“你看,那里有泉水涌出,还有少许的青草,咱们让马儿歇息饮食后再走。”
他展眉道:“原来如此,甚好甚好,还是姑娘想得周到。”
孟赢溪噗嗤一笑,“看你,怎么说话来着,有我这么这么老的姑娘么?”
唐僧恍然,因错而笑,颔首施僧礼,“哦……玄奘木讷了,你已是换了容貌,当唤尊上才是。”
她忽然收了[逆血易],莺声燕语逗道:“看你,怎么说话来着,有我这么这么年轻的尊上么?
他愣而抬头,惊见老貌的梦衍西仙子俨然又回归为了璧人,“啊……这,这……梦衍西,你这般行事叫玄奘该如何是好?”
“璧人”顿时黄莺出谷,洋洋盈耳。唐僧知是趣闹,随之解愁而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