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假如人生可以重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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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人生可以重来（上）（小说）张宝同2016.4.29

    我虽然还没有退休，但已经退居二线了，实际上和退休差不多，不用再去单位上班了，整天就呆有家里给签约的出版社写写小说，再就是和一帮球友们打打球。每月的工资也有四千来元钱。要说现在这生活我还是挺满意的，因为不上班每月还能拿那多的钱，而且想干啥就干啥，这难道不就是自己过去一直追求的那种境界？

    我对眼下的生活是非常满意，但并不说明我没有遗憾，没有懊恼。我本可以取得更高的职位和更好的待遇，但是，我没能把握住机会，使我连续两次失去了晋升的机会。所以，它让我一辈子都不能遗忘和释怀。

    那时，我在铁路局工程处担任党委助理，负责新闻报道工作。我的职务只是副科级，但我的名气很大，因为省市和部局的报刊上经常有我的新闻和通讯发表，省市报刊上也常有我的小说和散文刊出。而且，我工作兢兢业业，踏踏实实，群众反映也非常好，所以，我想我为单位的宣传出了大力，做出了突出贡献，领导自然会对我非常重视。可是，在三年一次的干部调整时，连比我能力差得多的人都得到了提升，而我却在原地踏步。

    我心里虽然遭受到很大的打击，但我并未气馁，心想这次未被提升，也许是因为资历还不如别人？于是，我更加勤奋地工作，新闻和通讯稿件大篇大篇地发表。我想如果领导再进行干部调整，咋说也该轮到我了。

    可是，出乎所料的是，再次调整只是小范围地调整，竟把我的小徒弟提拔成了科室主任，而我还是副科级科员。显然，调整干部并没有看资历，也没有看工作能力和工作成绩。而且，我也闹不懂到底是在看什么？如果说我不会讨好领导，可我干嘛要天天给辛书记打扫办公室，给他拖地？

    这事对我的打击很大，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之后不久，我就调到了教育处。因为象我这样能写的人在各单位都十分地缺少，况且我的名气又很大，所以，只要我想往哪调，人家单位都是求之不得。其实，我从内心里来说是不想离开工程处的，可是，我痛恨辛书记，他是在拿我当猴耍呢。

    后来，我到学校当了书记，在一次开会时，偶尔与辛书记碰在了一起，他主动向我说明了当时为什么不提拔我的原因。一是说我不肯给他写先进事迹材料。二是别人把百之八十的精力用在了为人处世上，而我却把百分之八十的精力用在了工作上。

    当时，我对他很鄙视地笑了笑，一句话也没对他说。因为我说啥话都已经没用了。但我知道那次他被路局评为先进个人，可能是想要我写他的人物通讯。可是，他没直接对我说，是让科室主任对我说，而科室主任想自我表现一下，就要自己去给书记写材料，并对书记说是我不愿意写。结果材料写得不行，就没发表。但他说我不懂得人情事故，却是一点都没说错。我在工程处党办工作了近十年，都不知道领导家的门朝哪边开。难怪书记这多年来都不肯提拔我。

    这事让我很后悔，非常非常后悔。我常常想如果假如人生可以重来，我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把领导侍候好，让领导有机会就想提拔我。

    也许是这事老是让我耿耿于怀，懊悔不已，不知怎么就做了一个梦。梦想我的人生真地重新开始，我可以按照我所希望的那种方式重塑那段人生。

    那天，我看到路局刊物《绿灯》中有一篇写的是洛阳工程处领导的报告文学，就拿来找辛书记。我说辛书记你看这篇文章了吗？辛书记说看了。我说咱们单位比他们单位大得多，各项成效也比他们显著得多，如果咱们写上一篇稿子肯定要比他们反响大得多。辛书记说那是的。我说那我也写一篇你的报告文学。而且，我写了《绿灯》肯定会登，因为那些编辑我很熟。辛书记想了想，说路局有规定，写单位领导的事迹要上党委会。我跟刘处长商量一下再说。没过两天，辛书记把我叫到了办公室，对我说党委会已经同意让我写他的报告文学，但有些地方要让我注意一下，不要太突出他个人，不要把成绩都记在他一人的身上。我说知道了，就开始写他的报告文学。

    报告文学就是用文学手法来写真人真事的一种散文文体。而且写散文和小说又是我的长项，所以，我只用两天时间就把他的报告文学写好了，起名为《一腔忠诚筑辉煌》。他把稿子一连看了两篇，然后说你把我写得太好了，我恐怕没有这么好吧？我说那是你太严格要求自己了。

    没多久，报告文学就在部级刊物《铁道月刊》和路局的《绿灯》上发表了。当时，各站段的领导纷纷给他打来电话表示祝贺。为此，他当年还被路局评为了铁道部的劳模。

    另一方面，我深知要想获得领导的赞赏和满意，光会埋头拉车，不知抬头看路是万万不行的。因为我们过去的科室主任是司机出身，没啥本事，但是整天忙着给领导买票送人，书记不但提他当了科室主任，而且还把他安排到工程分处当了支部书记。相反，有些人大学毕业，在科室里兢兢业业地干了一辈子，现在还在当科员。所以，我给自己定下一个制度，就是每隔一周要去辛书记家一趟，送些他喜欢吃的猪脚和腊牛肉。如果是他家有了红白喜事，我就再送个红礼包。他家住在南郊铁路局的干部楼里，而我家住在北郊职工家属区。从买东西到把东西送出去，差不多就要一整天的时间，平时，周六这天我都是要呆在家里写上一整天小说，可是，与我的晋升相比，这些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就这样，不到一年的功夫，原来的科室主任被调到下面的工程分处当了书记，我就顺利地当上了科室主任，职务由副科级升为了正科级。这时，我有了单独的办公室，而且，不久，路局给正科以上的干部分房子，我们家也从北郊的职工家属区搬到了南郊路局的干部楼里。过去，我上下班都是骑自行车。现在，我上下班再也不用骑车子了，因为单位有专车接送我们住在南郊的人上下班。过去，我中午吃完饭，没事可做，就跟别人扎堆挖坑或下棋，要么是找人打乒乓球。现在我有了自己单独的办公室，中午可以在小床上睡上一觉。

    因为担任了科室主任，工作的内容就变了。过去我是专门负责新闻报道，要整天地下去采访和坐在电脑前写作。而现在，我已经是党办主任了，就不能随便地下去采访，给下面的工人写些新闻和通讯了。但有些大稿子还得要我写，因为新来的小霍只是中师毕业，写个简讯还凑合，难度稍微大一些的稿子就懵了头。

    我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辛书记提拔了我，我就牢记在心，总想着要多多地回报。过去，我知道原来的科室主任用科室的两万元钱的宣传费给辛书记买了许多图书。所以，我就试图用宣传费为辛书记家的房子搞装修。因为辛书记分了新房之后，旧房子本来是要交回单位，再分给别人的，可是，辛书记不肯上交，所以，时间久了，单位就让辛书记把原来的房子花一万多元给买断了。辛书记有个儿子，已经工作了，也到了该找对象和结婚的年龄。所以，辛书记就要给儿子装修房子。

    这时，路局文学编辑部组织文学爱好者开笔会，大约十天时间，地点是在眉县汤浴，也就是历史上董卓带貂婵去的眉坞。笔会一直是我们这些文学爱好者向往的假日，大家在一直度假，相互交流，讨论文学题材与写作，然后是创作，最后是大家一起评述。每参加一次笔会，就感觉收益很大，长进很大。可是，辛书记要装修房子，我觉得我还是不去为好。所以，我就没去参加。

    装修房子是个很让头疼的活。我自己家的房子自从搬进之后，也只是简单地刷了个墙，铺了地砖。给辛书记家装修当然就不能这样简单了。我先是找了个行家，让他看过辛书记家的屋子，然后，让他设计了效果图，让辛书记看。辛书记觉得还满意，然后，才找人按效果图进行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