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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得罪”的话刚落音的时候,徐庶朝着门里直直地撞了进去。
瑶琴和在场的侍卫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平时温文尔雅的儒士情急之下也会做出如此惊人的举动。
首当其冲的瑶琴完全呆滞了,她只感觉到有阵风撞过来,自己情不自禁倒退了好几步之后,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徐庶的人已经大袖飘飘到了内书房的门口了。
刘妍的书房和许多官家的书房一样,有五进,外书房是会一般客人或者提供一般客人等待的会客室。
穿过一进天井到达中书房,中书房是真正的书房,刘妍在这里阅读,处理公务,这里一般情况下不会客。
中书房有个后门,直通后面的小花园。穿过小花园,才是休息区,包括衣帽间和卧室,刘妍平时基本上都睡在这里而不是公主府里专门的公主卧房。
刘妍现在就在书房自带的卧室里自暴自弃,当徐庶熟门熟路地闯进中书房,发现空无一人之后,紧接着他就继续往里走,直到他现在了衣帽间的门口,才堪堪收住脚步。再往前走,就真的不礼貌了。
原本贴身侍女瑶琴站的位置现在空无一人。徐庶站在门前,却真的不敢再往前走了。
刘妍不像别的千金小姐,身边有成群侍女,刘妍身边的侍女只有瑶琴一个。她的生活起居的一切事情,都是她自己大理。瑶琴的作用更贴近现代秘书的角色。
现在,徐庶已经站到了刘妍最私密的空间外面。只要再进一步,他就能见到她,可是他却犹豫了。
与刘妍一样,徐庶也曾希望走进刘妍的内心,去知悉她内心恐惧的根源,找到她一切反常的原因。但是他从未把这种希望表现在行动上。
只隔着一道门,却好像隔了两个世界。一个在门里辗转反侧,一个在门外唉声叹气。
刘妍以为自己的前途以然到底。什么女神童,小太守,什么公主皇妹,她不过就是刘备,蔡瑁,孙权,曹操这样的上位者手中的一件玩偶。
就算她可以杀了刘备,用冒充的孩子给他陪葬,让他名义上绝了后。她也可以打败孙权,处处力压江东一头,把周瑜气得差点一命归西。
这些看上去她都不费吹灰之力,但真正遇到事情了。她还是会原形毕露,像一个柔弱的小女生一样陷入绝望。
假如我不喜欢你,此时我就该找一家高门大户,即便蔡氏我看不上,还有蒯氏,庞氏,有其他一系列贵族少年可以选做夫婿,先定了亲,把眼前这个难关过了。
可是偏偏不凑巧的是,她早就有了喜欢的人,心里早就有了他的位置。除了他,谁也不能占据。
刘妍委屈,烦恼,自责。躺在床上她也难以成眠,两个念头在脑子里打架,打成了一团浆糊。
第一个念头是,老师不愿娶我,我又不愿去祸害别人,只有自投罗网这一条路了。
第二个念头是,如果我离开了,荆州势力土崩瓦解。如果全都入了一个人的口袋到还好,至少百姓们能免掉一些战争的伤害。万一要是江东这些不要脸的人趁机蚕食,没准荆州地界将永无宁日。这么一来,我可就造孽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统一,稳固的荆州又要进入战乱割据的时代了。
可是,如果我无视即将来临的危机,依旧毫无知觉,没有准备,皇上圣旨一道,要我前往某处嫁给某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我又该怎么办?和他打么?那还不是一样是,把老百姓往火坑里推吗?
左右都是一个结果,都是会贻害百姓。使得刘妍陷入了新一轮的纠结当中。这一次比先前在路上想的那些小情小爱要更深刻。但也就是有了这样的深度,才使得她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刚才自暴自弃地想要逃出荆州的想法是完全错误的。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荆州的百姓因为她的灰心丧气而变成别人的盘中餐,再度陷入战争的泥潭。
她不能那么自私,只想着自己,置千千万万百姓于不顾。这样她和她痛恨的刘备,孙权之流,又有什么区别呢?
想到这里,刘妍的思路渐渐清明,是时候做决定了,我不是一个人,我的背后站着许多官员,他们都是我诚心诚意请来的,我都曾对他们许下这样那样的承诺。在这里他们的背后,有更多的百姓,我曾给他们安稳的生活。如果这种安稳忽然被打破,社会再次动荡起来,那么之前维持的短暂和平又有什么用呢?
刘妍从榻上起身,走到外面的衣帽间,那里有瑶琴准备好的洗脸水。洗了把脸醒醒神,刘妍换上一身玄色的曲裾,同色的腰带绣了银色的纹样。随手从妆奁里拿出一支碧玉簪将头发高高束在了头顶,包上帻。
从头到脚看了又看,觉得自己收拾得足够干净利落,关键是,这么穿更显得整个人老气横秋的。当然,她自己是感觉不到自己是一截水嫩白皙的莲藕。
周身检点了一下,觉得没有疏漏,这才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搭在了门栓上。
拿掉门栓的一瞬间,外面的徐庶以为自己幻听了,怎么会听到里面有开门声,他还以为里面的人是真的睡着了呢!这都多久过去了,你要发现外面有人,你早八百年就该过来开门了。
然而当刘妍拉开门,就这么直直地往徐庶眼前撞过来的时候,徐庶放才意识到,是刘妍从里面出来了。
“妍儿”徐庶第一个找到自己的声音。
“老师,您怎么在这里等着?”刘妍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证实一下,是不是你。”徐庶低头轻咳,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这里是公主府的内书房,这里的卧室走不出来的不是公主殿下本人,那才是头号大新闻。哪里还需要去证实什么。
只是这话刘妍是不会对徐庶说的,就算徐庶伤了她的心,他在她心目用永远是恩师和启明星的存在。
而且她知道徐庶是为什么来的,也知道自己一时自暴自弃,到底闹出了多大的事情。徐庶是不放心,害怕自己一时冲动,做出后悔终身的举动。你那么关心我,给了我那么多的错觉,为什么不能再给我多一些实际的东西呢?
“老师,既然您来了这里,我正好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说,这件事关系到整个荆州未来的结论,究竟是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还是分崩离析,所有的一些都归于尘土。”
徐庶一愣,他还没来开口说话,她怎么就把自己的台词给抢了?那他说什么?能说什么?
“公主有话,尽管吩咐便是。”徐庶生怕再刺激到刘妍,故而用最大的耐心给了她恭敬。
“我们还是去前面书房里详谈,这样比较恰当。”刘妍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带着徐庶往中书房走去。
整个书房范围内一个侍女都没有,又不是没经历过,徐庶对比此早已见惯不怪了。
两人进了书房,分宾主坐定。
徐庶刚坐稳,刘妍的请求就来了。“老师,您方才在外面说的话非常有道理,是我钻了牛角尖了。老师,我有一个请求,请您务必答应我。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其他的方法。”
徐庶闻言更加信誓旦旦:“公主请吩咐,只要是属下能办到的,一定竭尽所能为您分忧。”
“老师当然能办到,也只有老师能办到。”刘妍很快就给了他正面的答复。
“究竟是什么事?”徐庶抬头瞄见徒儿的眼眶有些泛红,就知道方才她一个人在里面哭过了,顿觉心疼。
“娶我,我们订婚。”刘妍平静地说。那语气仿佛不是在讨论自己的终身大事,而是在下命令一般。
“什,什么?”徐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听到了天方夜谭。
“您娶我,我招您为驸马,我们订婚。”刘妍一板一眼地说,语气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没有半点感情色彩。没有人知道,此刻的她,内心已经泛滥成灾。
“这,这万万不可!妍儿,你疯了么?我是你的老师,我们是师徒,我们……我已经快四十岁了,和黄叔死的时候也差不了几岁了。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徐庶被惊得扔了筷子,手舞足蹈地表示关切。
可是刘妍依旧不为所动,不温不火地说:“老师,这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除了这个,别无他法。”
“怎么会呢?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徐庶急了,连忙保证道。
“老师,您听我把话说完。”刘妍第一次打断了老师说话,夺过了话语权。
“我知道,让您娶我,是强人所难,也打破了您自己定下的誓言,这样不好。但是,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方法。我们可以先订婚,缓一缓这件事带来的危机感。只要缓过了这一段就行。”
“那也不行,订婚也是很严重的事情,也要昭告天下,对你的名誉有损。”
“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想什么名誉不名誉。”刘妍也有些急了:“那您是想眼睁睁看着我嫁给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并且离开荆州吧?”
“老师,只需要你点头,我立刻就改口。您就当是逢场作戏,不要太当真。”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徐庶站起来摇手几乎有要落荒而逃。
“老师,如果您不帮我,那就是真的没有人帮我了。”就刘妍哀求道:“只有您最合适这个位置。”
“不不不不,使不得使不得。”徐庶下意识地摇手。
“怎么使不得?使得使得。”刘妍一个劲儿,点头。好像要把对方的同意一并同意了。
“妍儿,你的路还很长,比老师的长得多,不要远这种牛角尖了。为师不同意。”徐庶再次回绝道。
“老师,您听我说,这是最合适的方法,您终身不娶,我至今没打算嫁人,我们都是注定不会有生活的人,只有我们能帮彼此度过难关。”刘妍苦口婆心地劝着。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同意。”徐庶一个忘形,没有用敬语,刘妍为也没有在意。
“老师,这是最好的办法,没有之一,我不会下嫁给任何一个陌生人,事实上如果他们知道我的遭遇,没有人会愿意娶我。”刘妍继续摆事实讲道理。
“怎么会没人娶你,你看上了谁?老师为你去做媒。管教他乖乖就范。”徐庶一副我永远都会为你撑腰的样子。
刘妍笑笑:“老师,除了你,我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您还不能明白我吗?我是真心实意地求您帮我,哪怕只是逢场作戏也好,帮我渡过难关。”
只要我订婚了,曹贼再想动我的脑筋,就没那么容易了,您就当是成全我,好不好?求您了!答应我吧!我保证,订婚后我们的生活还和订婚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差别,您住您的将军府,我住我的公主府,我们互不干涉。甚至我们还是师徒……”
“妍儿!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徐庶急了:“你知不知道你在求我什么?你知不知道订婚,嫁人对一个女子来说是一辈子的事情?万一你以后遇到了喜欢的人……”
“不,不会!永远都不会!我,我只会喜欢和老师相关的人……还有妹妹……”刘妍话一出口,脸都涨红了,只是到了最后还是略显底气不足。
“妍儿……不管怎么说,为师都不会同意的。”徐庶被她兜来转去的央求弄得心烦意乱,索性来了个快刀斩乱麻,一句话,灭了刘妍的幻想。
刘妍方才鼓起的勇气此时已经退了七七八八,眼见老师再三再四地拒绝自己,那种委屈无人倾诉的感觉又来了:“老师,您不答应帮我,难道您有更好的办法吗?我已经没有时间了。真的没有时间了!”
“妍儿,你先别冲动,一切从长计议,我是你的老师,我怎么能娶你呢?更何况我年长你那么多,就算我们知道是假装的,可是外人不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