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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萧泽回府正遇到在二门附近的散步的二哥萧淅,兄弟二人还没说几句话,便有门房上的小厮神色慌张的跑来禀报,说是有人上门找二公子。萧淅便匆匆往府门而去,萧泽淡笑一回,便也回交泰园了。
萧淅来到西侧门,正在门房内外交头接耳的下人们一见正主儿来了,忙都口称“二公子”低头行礼,萧淅刚刚听小厮含糊不清的说了几句,心里正急的什么似的,自然也没心思理会那些下人,只摆手胡乱说了一句免礼,便快步走出西侧门。
在西侧门西边的墙角旁边,停着一抬两人小轿,轿旁站着个衣着干净低眉顺眼的婆子,那婆子一见萧淅走出来,忙向坐在轿中之人说了一句,萧淅就看见一只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轻轻挑起轿帘,露出一张极为娇美的俏脸。
“燕娘?”萧淅惊喜异常的叫了起来。那天晚上的滋味可是让他一直回味到现在呢,而且因为养伤之故,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未近女色,此时见了心头宝郑燕娘,特别是那只的娇嫩异常的小手那么轻轻的拢着帘子,让萧淅立刻想起那天晚上的消魂滋味,哪里还能顾的上别的。
“爷,奴家原不该来打拢您的,只是……”郑燕娘用含情脉脉的眼睛飞快的撩了萧淅一下,然后将另一只手轻轻覆到小腹之上,轻轻柔柔的说道:“只是奴家已经怀了爷的骨肉……”
萧淅脑子轰的一下子炸开了,却不是因为震惊,而是狂喜了。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子嗣,只要他有了孩子,这宁亲王世子之位稳稳的就是他囊中之物了。
“真的,燕娘你有喜了?真是……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萧淅狂喜的连话都不会说了。他因为狂喜而声音有些大,西侧门上的下人可都听见了,不独他们,就连从西侧门前经过的行人都听到了萧淅的叫囔,众人无不侧目。
宁祥街上只有宁亲王府这一座大宅门,能在王府西侧门叫囔的,再看看他的衣着,路人便知他必是王府的公子。据说宁亲王府的三公子生的如金童一般,说是连神仙见到三公子都会自惭形垢,而这狂喜叫囔之人相貌虽然也不错,可是却比不得金童,而且这人看上去莫约有二十岁了,可那三公子据说才十六七岁。众人心中一推测,便猜出这人是王府二公子萧淅而非三公子萧泽。
“这二公子别不是欢喜傻了,内眷有喜之事也好在大街上张扬?”路人不约而同的这般想着。等走过了西侧门,众人便小声议论起来。
正是无巧不成书,与熙国公等人在附近吃酒归来的宁亲王爷因为吃了酒心里躁热,便也不坐轿子,只步行发散酒意,带着几个长随步行回府。那几个见证过萧淅狂喜大叫的路人哪里能想到宁亲王爷会不骑马不坐轿只是步行,议论起来口中便没了遮拦。那些议论之语顺着风儿便飘进了宁亲王爷的耳中。
宁亲王爷三个儿子都成亲了,可现在他连一个孙辈都没有,这事也够让宁亲王爷烦心的,所以在听了飘入耳中的话语之后,宁亲王爷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能被挑出来做王爷亲随的岂会是没有眼力劲儿之人,立刻有一名长随不动声色的走向那正在议论的行人,做出好奇的样子打听起来。而宁亲王爷则是继续往前走,脚步却比刚才沉重了许多。
少顷,那名长随飞快追了上来,在宁亲王爷耳旁低语几句,宁亲王爷脸色立刻黑如锅底一般,若非顾忌着王府的名声,他定会提剑砍杀那两个败坏他宁亲王府名声的东西。此时宁亲王爷还不知道,那怀了身孕找上门来的就是那个江南瘦马。若是知道了,只怕再怎么都压不住他的怒火。
“将那逆子绑来见本王。”宁亲王爷冷喝一声便大步走了出去。跟着的长随有些发愁,王爷只说绑了二公子,可没交待下来怎么发落那个怀了二公子骨血的女人,他们这轻重不好拿捏啊,毕竟是那女子怀的是王爷的第一个孙辈,这份量可是不轻。
长随暗自思量一回,决定先将二公子和那位姑娘带回王府,找个嬷嬷先安置了那位姑娘,再把二公子绑去见王爷,至于那位姑娘要如何发落,等王爷明示了再说。
长随赶到西侧门之时,见二公子萧淅正命王府家丁将那抬小轿抬进王府,而家丁们则磨磨蹭蹭的不愿意上前。萧淅正黑沉着脸朝向门子和家丁们发脾气。
长随一看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心中不由暗叹一回。王府正门只有在迎接皇上,颁旨使者以及王府正经主子嫁娶之时才会打开。平时就算是王爷进出王府也只走东侧门,西侧门则在王府请客之时才会开放以供宾客进府之用。
就算这姑娘怀了二公子的骨肉,只凭她做出无媒苟合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情,将来的身份也高不了,能挣上个姨娘当当就是她有福气了。所以这姑娘就算是进府,也只能走西角门。守门的门子家丁对于这一点是再清楚不过的,自然不愿抬这个德行有亏的姑娘打从西侧门进府。白的让别府的门子笑他们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
“二公子,王爷唤您立刻前往慎独斋。”长随走到萧淅身边沉稳的说了一句。
正在发脾气的萧淅扭头一看,见说话之人是他父王身边的亲信长随安吉,便敛了怒容说道:“知道了,我回头便过去。”
安吉面色微沉,再次说道:“二公子,王爷命您立刻前往慎独斋。”安吉重重咬着“立刻”二字,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只是萧淅此时满脑子都是郑燕娘怀了他的骨肉,他要当爹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只推开吉安说道:“我知道了,待我安顿好燕娘再去见父王。”
安吉见二公子真是给面子都不接着,心里也有些生气,便沉声说道:“来人,立刻请二公子去慎独斋。”两名跟在吉安身后的家丁立刻上前一左一右胁持着萧淅,飞快的将他架回王府。萧淅自然是要挣扎的,可是那两名王府家丁都是身上有功夫之人,萧淅又是重伤初愈身上没有太多的力气,便也挣扎不脱,硬是被架回王府。进了王府大门,他自然会被五花大绑的送去慎独斋,这可是王爷咬着后槽牙吩咐下来的,当时在场之人谁个不知王爷都快气炸了。他们自然不会对萧淅手下留情。
郑燕娘见萧淅被几个下人架进王府,心中有些发慌,忙将双手都放在小腹之上,警惕的瞪着吉安,生怕他对自己做些什么。那个跟在轿旁的婆子忙也挡在安吉面前,色利内荏的叫道:“我们姑娘可是怀了二公子的骨肉!”
安吉冷冷看了那婆子一眼,沉声喝道:“来人,将轿子从西角门抬进去,先送到安嬷嬷那里。”
安嬷嬷是当年宁亲王爷出生之后宫中给他配的宫女之一,因替还是皇子的宁亲王爷挡刀而伤了身子从此不能生养,所以安嬷嬷不愿出宫,情愿自梳做嬷嬷。宁亲王爷自小便是在安嬷嬷的服侍下长大的,又有这救命之恩,所以他便在出宫开府之后将安嬷嬷接出皇宫,奉养在宁亲王府之中,安嬷嬷平素并不管事,只是在自己的小佛堂拜佛读经,安静的仿佛王府没有她这个人似的。可真要有什么事情,这安嬷嬷绝对是最可靠之人,在这偌大王府之中,若论对王爷的忠心,再没有人能比的过安嬷嬷。所以吉安才会将郑燕娘送到安嬷嬷处由她暂时看管。
郑燕娘脸色微变,似乎是很清楚从哪一个门进入王府对她意味着什么。只是此时萧淅都已经被架回王府了,她一个人根本没有奋力一争的底气,只能双手覆在小腹之上,垂下双眸低低道:“多谢这位管事。”郑燕娘只道安吉能来处置事情,必是府中管事,却不知道他不过是宁亲王爷身边的长随。处置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还不配上王府正经管事出面。
安吉将郑燕娘送进安嬷嬷的院子,可巧安嬷嬷刚做完功课从佛堂中走出来。她见安吉送来一个烟视媚行的姑娘,双眉便紧紧皱了起来。吉安赶紧上前叫道:“姑姑,这位姑娘自称怀了二公子的骨肉,您先照看一下,回头王爷必有发落。”安吉是安嬷嬷娘家侄子,若没有这层关系,他也不可能到宁亲王爷身边做长随。
安嬷嬷听了这话方才点点头道:“知道了,你去吧。提醒王爷快些处置,这事不能耽误。”安吉应了一声,匆匆跑走了。
郑燕娘见安嬷嬷身着一袭海青,料子竟是极好的云丝素纱,她忙扬起浮着怯怯笑容的脸,轻轻柔柔的唤道:“嬷嬷好,还请嬷嬷多关照奴家。”说着,郑燕娘便褪下手腕上的戴着的翠玉镯子往安嬷嬷手上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