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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泽虽然不知道寒玉蟾是什么东西,但只看杜衡的神色与推辞之意,他也能猜出寒玉蟾必定是天材地宝一类的珍稀药材。做为杜衡的丈夫,他心里有些不情愿自家媳妇收这般贵重的礼物,只是因着从前他为张慕景与杜衡闹的小别扭,萧泽又不好说什么,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个不自在。
张慕景心细如发,且又久经世事,自然将萧泽的些微不自在看在眼中,张慕景在心中暗叹一回,他早就知道自己和杜衡之间绝无可能,他的一腔心思只能深深埋藏在心中,既然不可能厮守,那就默默守候吧,不只是守候杜衡,更要守候杜衡看重的一切。
“三公子,听说你中了暗算,如今可全都好了?”张慕景看向萧泽,眼中含着释然放下的微微的笑意,自然而然的问了起来。
萧泽的小小不自在在张慕景的笑容中很快散去,他亦微笑应道:“劳先生记挂,我已经好了,您是阿衡的先生,便也是萧泽的先生,先生只唤我一声阿泽就行了。如今京中形势诡谲,原本打算为阿衡举办一个盛大的及笄礼怕是不能够了,还请先生谅解。”萧泽说出这样的话,那便是将张慕景当成杜衡的娘家人看待了。
张慕景当然明白萧泽的意思,他点点头说道:“阿衡也不是在乎那些虚礼之人,你们小夫妻过的如意比什么都强。”
萧泽立刻说道:“多谢先生,后日便是阿衡的及笄礼,还请先生早些过来观礼。”听到萧泽提起自己的及笄礼,杜衡脸上有些发热,两颊泛起如桃花般的红晕。看的萧泽和张慕景不约而同的失了神,卸下心防的杜衡别有一番动人之姿,让人见了着实移不开眼神。
“回三公子三少夫人,门上刚刚接到大舅老爷二舅老爷派人送来的帖子,来人说两位舅老爷押着车队已经进了武德门。”红菱脆生生的声音响起,这才让萧泽与张慕景都回过神来。张慕景见萧泽杜衡有客人来访,便含笑说道:“阿泽,阿衡,为师先回去了,后日必定早早过来观礼。”
萧泽忙出言挽留道:“先生与两位表舅舅也是认识的,留下一起见见吧,回头我也好多敬先生几杯。”
杜衡闻言眉头一皱,不悦的看了萧泽一眼,张慕景听了这话也是眉头皱起,沉声责备道:“阿泽你还未痊愈怎可饮酒?”
杜衡见先生将自己想说的话抢先说了,便也随声附合道:“先生说的极是。”
萧泽抓抓头尴尬的笑了一下,好脾气的说道:“我不吃酒,以茶代酒还不行么?”
听罢萧泽之言,张慕景与杜衡的脸色才缓和许多,不过张慕景还是板着脸缀了一句:“茶也不可多吃,阿衡,为师近日研究出几个补身的新药膳方子,回头写给你,做来给阿泽吃,必定会让他更快恢复健康。”听的萧泽脚下一软,夸张的叫道:“多谢先生好意,我已经好了,不用再补啦!”连茶也不让多吃了,还有新药膳,啊啊……这样的人生好痛苦啊!
看着萧泽夸张的耍宝表情,杜衡抿嘴浅浅一笑,张慕景分明看到徒儿眼波流动间的暖意,也微微的笑了。他就是看到萧泽能让冷如冰雪的杜衡流露出真心的笑容,才情愿将一腔情意化为守护之心的。
说笑一回,张慕景与萧泽一起去迎接来自苗地的两位舅老爷,杜衡也带人去二门迎接两位舅母。等将苗疆来人迎进王府厮见已毕之后,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宁亲王妃带着杜衡和萧灵在后宅招待女客,宁亲王爷也亲自接待两位亲家舅老爷,杜衡的两位表舅舅刚才见过外甥女儿,见她服色鲜明容光焕发,比之上回相见之时长高了不少,也略略胖了一点,可见的她在宁亲王府过的很是舒心,这两人心里也踏实了许多,等回到苗疆细细向祖母禀报,也好让祖母放心。
杜衡的大表舅更细心一些,他发觉外甥女婿的气色不是那么好,个子倒是又抽条了一些,只是看上去脸色苍白身形瘦瘦,倒象是大病初愈一般。“外甥女婿瞧着脸色不太好,可是哪里不适?”大表舅担心外甥女儿的幸福,心里一急便直接问了起来。
宁亲王爷听了这话心中略感尴尬,萧泽却没放在心上,坐在椅上微微欠身含笑说道:“回大舅舅的话,小婿月前遇刺,如今已经大安了,只是当时失血有些多,一时半会儿补不回来,脸色才有些苍白,阿衡说再养上一个月就能彻底恢复了。”
“遇刺?”两位表舅舅立时挺直了身子,眼中闪过一抹戾色,他们苗疆之人最是护短,特别是对于杜衡这个自小受尽苦楚的可怜孩子,他们更是加倍的护短,要不然也不会才离开大梁不过半年便又赶来给杜衡送生辰贺礼,要知道苗疆离大梁的路程可是不近,再加上准备贺礼的时间,估计苗王太后她们一行刚刚回到苗疆就开始准备了。
“外甥女婿,可曾经抓到刺客以及幕后主使之人?”大表舅冷着脸沉声喝问,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
宁亲王爷微微皱眉,萧泽遇刺的内情实在不足为外人所道,可是若不说些什么又有些对不住两位亲家的千里奔波,他们之所以动怒也是源自对外甥女儿的一片呵护关爱之心。
萧泽见状立刻开口说道:“回大舅舅,原本已经生擒了刺客,只是当时小婿身受重伤,我们又在庄子上人手不足,竟然贼人有机可乘,潜入庄子对刺客用了化尸水,掐断了一切线索。”
“化尸水?可是能将尸体化尽的东西?”大表舅皱眉问道。
萧泽想起杜衡曾对他说过苗疆有种毒药名为蚀骨散,效果与化尸水几乎一般无二,说不定化尸水与蚀骨散还有什么渊源,他便又解释道:“小婿曾经听阿衡说过化尸水与蚀骨散的药效极为类似,不知道是否有些渊源。”
两位表舅舅听到“蚀骨散”三个字都变了脸色,二表舅看看大表舅,大表舅思忖片刻后点了点头,沉声道:“二弟你说吧。”二表舅的大梁语说的更好一些,解释蚀骨散这件事让他来说更容易一些。
二表舅点点头,沉沉说了起来,“蚀骨散是一种极为阴毒的毒药,五十年前,唯一掌握蚀骨散配制方子的下洞黑祭司死后,苗地再无人能配制出来,只有下洞苗王手中尚有半瓶用剩的蚀骨散。十年之前下洞左黑祭司收了一个徒弟阿恨,将一身巫毒之术尽数传授与他,就两年前的跳火节,下洞左黑祭司要为阿恨种蛊并将黑祭司之位传于阿迟,可是阿恨却突然失踪,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下落。后来便隐约传出阿恨叛出苗山,还偷走了唯一的半瓶蚀骨散。刚才听泽儿之言,那化尸水极有可能是用蚀骨散调制的。若果然如此,那必是阿恨来到大梁,而且就在京城之中。”
宁亲王爷与萧泽俱是大吃一惊,京城之中潜伏着这样一个魔头,着实让人寝食难安。可张慕景听了这话却是眉头紧锁若有所思,想了片刻他出声问道:“请问两位山主,不知那个阿恨是什么样人,大约多大年纪?”苗地祭司只能由男子担任,所以张慕景不必问性别。苗家王子成年都会各领一山,所以张慕景以山主呼之。
大表舅与二表舅仔细回想一番,然后细细讲述起那阿恨的形容样貌。随着他们二人的仔细描述,张慕景的面色越发凝重起来。宁亲王爷见了出声问道:“张先生,莫非你认识那个阿恨?”
张慕景点点头道:“回王爷,听两位山主之言,那个阿迟极有可能是在下认识的徐离恨。”
“徐离?本王仿佛在哪里听过这个姓氏。”宁亲王爷听到这个很少见的姓氏,脑中似乎闪过什么,眉头亦紧紧的皱了起来。
张慕景很肯定的说道:“王爷一定知道的,二十五年前轰动京城的临东胡同灭门惨案,事主便是徐离一家。”
“徐离血案?本王想起来了。可是徐离一族已经被灭门,如今会有幸存之人?”宁亲王爷皱眉问道。徐离一族原本是京城杏林世家,世代居于临东胡同,族中先后出过七名太医,不知他们得罪了什么人,在二十五年前一个暴雨倾盆的黑夜之中,徐离一族男女老幼共计二百七十八人,尽数被杀于家中。因那一日是徐离家老太夫人的寿诞之期,所以徐离一族在京城之外的族人也都赶回京城祝寿,因此徐离一族就此灭门再无一人生还。当时的皇上还是未曾出宫开府的皇子,对于徐离灭门惨案只是有些耳闻,并不知道更多的内情。只是此事的后续处理却很是耐人寻味,那样一场惊天大案竟然不了了之,从上到下再没有一个人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