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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路沉着脸,半晌才道:“这怪不了西山的百姓,他们受苦的日子太久了,是朝廷抛弃了他们,他们为了生存下来,不得不如此苟活。泰安居士,我想将科学门战士和罗浮派的门人子弟混编,然后组织一个个小分队,驻扎到各乡各村,以防备西山鬼怪再来掳人,你看可使得?”
泰安居士道:“后龙先生果然宅心仁厚,不过,咱们如同撒豆一样将战士和门人子弟们全都派到乡下,这不是犯了分兵则弱的大忌吗?更何况,咱们总不可能随时随地贴身保护着每一个百姓,别的不说,农人就要日日下田进山干活的,西山鬼怪则是无孔不入,咱们就是想保护,也保护不了啊。”
郭大路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这大力鬼王是和自己玩游击战,麻雀战啊,我靠,这厮该不会也看过自己“写”的《游击战》这本书吧?他妹的,当年自己可是通过李华的手,亲手“写”了不少“著作”的,全都流到了民间,这鬼怪玩游击战,有着天然的优势,无论是潜伏、隐踪、偷袭、暗杀,都比普通人胜出数倍。
难道自己要学原时空的小鬼子,用清乡、铁壁合围这样的招术,来对付西山鬼怪?
然而,当郭大路转过头来,看着满脸哀求之色的一众百姓时,却是心中一软,扭头对泰安居士抱了抱拳:“还是麻烦泰安居士,与我科学门战士组成小分队,进驻各乡各村,联手保护众百姓。”
泰安居士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办。”
一道道命令很快传了下去,科学门内,不少中高级军官对郭大路的命令其实是心怀疑虑的,因为谁都知道,这样的小分队,只能携带小口径武器,对上鬼怪并没有多大的优势,可是相反,鬼怪在近身搏斗中却是稳占上风,这一点,驻委奴儿国长官苟布理,是反复提醒警示过的,可是后龙先生却反其道而行之。
然而,虽然军官们心里嘀咕,却依然不折不扣执行着郭大路的命令,因为,后龙先生是他们最尊敬的人,哪怕他的命令是错误的,也必然得到完全的执行,相比之下,普通战士考虑得就没有这样多,相反,他们个个战意极高。
要知道,这大半月时间,科学门的战士天天只是打炮扔炸弹,除了那女僵尸,一个鬼怪都没见过,战士们都闲得发慌了。看到西山百姓失去亲人的悲痛样子,一直被教育军民一家亲,鱼水情的战士们早就满腔怒火,就算郭大路不主动下令,都有不少战士准备写血书请战了。
郭大路看着一队队战士唱着军歌离开了军营,罗浮派的门人子弟跟随在队伍中,轻叹一口气,他现在可算是知道,这大将军可不好当,每一个决定,都牵扯到无数人的生命。
事实上,在战场上,哪里来的战无不胜的克敌妙计,只能说自己尽量不要犯错。
郭大路突然对身边的副官道:“命令,将特种子弹配备给战士们,数量有限,每人十发,还有,连长以上军官每人配备一把特种剑。”
特种子弹和特种剑,就是芯片弹芯片飞剑,郭大路一直藏着这些大威力武器,并不想过早就让修行界得知--罗浮派的门人子弟一眼就能发现这些武器的妙处,既然能用来对付鬼怪,也能用来对付修行者。
不过此时,为了保护战士们,郭大路也没有那样多的顾忌了。
血光洞内,大力鬼王得到独角鬼急匆匆带来的消息,一群一群的科学门战士和罗浮派门人,正离开大营,前往各乡村。
独角鬼苦着脸道:“大哥,如此一来,咱们想抓活人投入血池,可就难得多了。”
大力鬼王却哈哈大笑:“我以为一手创了科学门的后龙先生,和传承万年的罗浮派掌门泰安居士,是何等样了不起的人物,却没想到,实实在在是两个蠢材!他们居然分了兵,原本握在一起的拳头,如今全都散开了,哈哈哈,此战,却是我血光洞必胜了!”
那夜叉也是个知兵的,杰杰怪笑道:“分兵则弱,这是兵家大忌。科学门和罗浮派原本抱成一团,大营如同铁打的一般,罗浮派的仙人法术护住左右,科学门的火炮铺天盖地,又有各种奇巧之物。我等就算是率领小的们倾巢而出,也近不得那大营。旱魃妹子就是前车之鉴。可现在,那大营居然分了兵,近万军将分派到各乡村,每个村只有区区十来个兵,罗浮派的修行者因为人少,只有几个大的乡镇才有驻守,当真是如一个筛子一样,处处都是破绽!”
母子鬼嚷嚷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尽遣儿郎们,四处出击,将科学门的小分队各个击破!”
大力鬼王却转了转眼珠子,一挥手:“不忙,我们如果此时就出手,惊着了科学门的军队,他们眼见势头不妙,又缩回大营,这可如何是好?我这里却有一计,保管让科学门着了我的道儿,却又浑然不知。”
独角鬼忙道:“大哥想的计策,必是极妙的!当初不是大哥谋了那天地镇魂钟来,我等早就在科学门和罗浮派大军兵临城下之时,一败涂地了。”
大力鬼王瞪了独角鬼:“少怕马屁!”他转向母子鬼:“此事却要妹子出力了。还请妹子带一群女鬼,化了形,潜入各村庄之中,暗地里接近那些科学门的战士,引诱他们,与女鬼们交合,实则吸取他们的精血。如此一来,无声无息之间,血池就能得到新的血食。听说科学门的门人子弟,都是有功德之力的,他们的血,必能让血池大法功力倍增!”
母子鬼咯咯尖笑道:“这诱人交合,暗中吸取精血,原本就是小妹初出道时最擅长的小把戏,只不过已经有数千年没有玩了,大哥既然有吩咐,自然要让大哥好好看看妹子我的能耐。”
母子鬼招手唤过数百名修为较深的女鬼,一声令下,众女鬼一转身,就从原本的青面獠牙,变成了或妩媚动人,或清纯可爱,或二八佳人,或成熟妇人的模样,咯咯尖笑着,在母子鬼的带领下,沿着地道,潜向各处乡村。
在西山的某个百余户农户的山村中,一名科学门的战士正在村头放哨,村中央还竖起了一个哨楼,另两名战士就守在机枪后面,此外,还有两名战士,正陪着下地的农户到农田站岗值哨。
科学门的近万大军,能够派到乡村保护百姓的,也就数千人,而西山多山,村庄极为分散,各处小分队再那么一分派,能够分到这个小山村的,只有五名战士。
至于罗浮派的修行者,人数更少得多,只有一个不入化元之境的弟子,偶尔会驾着云团前来查看一二,想要长驻山村,却是万万不能。
不过,驻守在这里的五名战士并不因此而心慌,鬼怪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手里有枪!还有后龙先生特意发放下来的特种子弹!科学门的战士就是要降妖伏魔的,如果连几只小鬼小怪都收拾不了,还当什么兵,吃什么百姓供给的粮?
那名村口放哨的战士,不是别人,正是梁得胜!
原来,梁得胜自从在杭城人民医院保下一条命来后,就一直纠缠着当地的科学门驻军,想要当兵,为自己惨死的爹爹报仇。
梁得胜自学过一些科学门的书籍,更难得的是,他在机械维修上颇有天赋,当地的驻军爱惜人才,就将他招入了军中。
梁得胜在军中刻苦训练很快脱颖而出,当郭大路在各地选拔战士,组成大军和罗浮派共讨西山五鬼时,梁得胜一开始是非常想不通的,在他眼里,罗浮派和西山五鬼一样不是好东西,西山五鬼害人不假,可自己的爹爹和乡亲,也同样是死在罗浮派的妖兽爪下的!
不过,梁得胜在科学门军中经过锻炼,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拿着一本画报引诱小伙伴们下山打工的毛头小伙子了,他深深懂得在军中纪律的重要性。当上级命令下达时,身为战士就算再怎么不理解,心中有疑问,也必须坚决执行。
梁得胜被选入了征计西山五鬼的大军之后,虽然日日夜夜都得和罗浮派的修行者们照面,但是一来,黑豹精早就已经死了,自己的大仇也算得报,二来,如今罗浮派修行者在泰安居士的刻意叮嘱下,对科学门的战士们客气得很,和战士们共同值勤时,还会施展一些小法术,帮助战士们驱蚊避虫,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着意交结。因此故,梁得胜也拉不下脸来和罗浮派修行者交恶。
甚至有的时候,梁得胜还有些“思念”罗浮派的修行者,比如现在,他们这五个战士,在这个小山村驻守已经有七八天了,也许是西山众鬼怪心生畏惧,所以这段时间再没有老百姓受袭击。
可是,包括梁得胜在内的一众战士们,却并不敢放松,罗浮派的修行者隔几天就会到小山村,用法术侦查一下有无鬼怪们的异常动静,可今天,原本是罗浮派修行者前来的日子,却迟迟没在空中看到他的身影。
梁得胜再次抬头看了看天空,摇了摇头,罗浮派的修行者自由散漫惯了,根本不守纪律,这要是换了科学门的战士,在规定时间没有到达岗位,少说也是一个七天的禁闭。
这时,哨楼上传来战友的声音:“梁得胜,你是不是在等罗浮派的修行者啊?不用等了,刚才电台里传来消息,罗浮派的修行者近期在各山村来往施法,灵力消耗有些过度,所以有部分修行者回罗浮山休整,等灵力恢复了,再回来。”
梁得胜骂了声,果然,这些修行者都是靠不住的,别看他们在空中高来高去,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可是只要灵力消有损耗,就个个死了老子娘一样,拉着个脸,非要把灵力补偿回来不可,还说什么“虽然灵力消耗不多,但经不起日积月累,生怕坏了修炼的根基--”,扔下战事,说走就走了。
呸,这要是换了科学门的战士,就是天上下刀子都得守在阵地上。
梁得胜将枪背在肩膀上,对哨楼上的战友道:“我去田地那儿给老乡帮个手,这几天农活多,我看老乡们都忙不过来。咱们到了村里,老乡没少给咱们送吃送喝的,咱们天天只能像根电线杆子一样站在这儿,想想真是臊得慌。”
哨楼上的两名战士道:“是这个理儿,不过你小心点,当心鬼怪偷袭。”
梁得胜道:“怕他个鸟,这段时间根本没鬼怪敢露头。”他拍了拍肩膀上的枪:“说真的,我都等得不耐烦了,最好有个什么鬼怪自己撞到我面前,杀个痛快。”
梁得胜大步向田地走去,村民们的田地分布得较散,有的地儿隔着一个山头,光走路就要走半天。
梁得胜原本也是农户出身,种得一手好庄稼,他帮着村民松土浇水铲草,豆大的汗珠都掉到了地上,其实不仅仅是他,就连那两个在田旁放哨的战友,也早就将枪搁在一边,帮着老乡们干起活来。
梁得胜忙碌了半天,村民家里的婆娘们送来了吃喝,却是晌午到了,该吃饭了。
村民们忙招呼着梁得胜和另两位战士一起吃饭,梁得胜倒也不客气,抓了个馒头大嚼,同时掏出了自己的自热式兵粮,在加热袋里倒了点水,将食物加热了,分给村民们一起吃。
村民们好奇地品尝着兵粮,都说好吃,梁得胜心里暗笑,其实这种兵粮只是填个饱,连队里的伙食那才叫好呢,天天有鱼有肉有蛋,比以往的小地主家伙食还要好,连后龙先生也和战士们挤在一起打饭吃。
这时,一个小媳妇子来给梁得胜倒水,那水里是加了盐了,大伙儿干了半天活,出了一身汗,是该被点盐份。
梁得胜几大口就把盐开水喝光了,冲小媳妇一递碗,意思是再给他倒一碗,那小媳妇银盘大脸,梳着又黑又亮的两条大辫子,冲着梁得胜一笑,正在倒水的热水瓶一歪,半瓶水倒在了梁得胜身上,幸好那水并不烫。
那小媳妇啊呀了一声:“兵哥哥,真对不住,把你衣服弄湿了,要不,你脱下来,我帮你洗洗吧。”
梁得胜忙道:“不用不用,我这衣服原本就被汗弄湿了。”
那小媳妇却不依,直接就动手,连脱带拽,将梁得胜的军装给脱了下来,梁得胜里面穿的是背心,露出了强健的胸膛和双头肌,小媳妇眼波流转,突然脸上一红,抱着衣服就走了。
旁边的战友笑道:“梁得胜,人家小媳妇看上你了呢。”
梁得胜瞪了战友一眼:“别胡说,这不是坏人名声吗?咱们可是有军纪的。”
旁边的村民却不以为意,打着哈哈取笑着梁得胜,这在农村,大姑娘和媳妇子却是不同,大姑娘极重名节,当真不能有一点点闲话,可成了人家媳妇后,却如同换了个人似的,什么荤的素的都敢出口,惹急了,把爷们裤头当众扒下来都做得出来。所以大伙儿拿梁得胜和小媳妇开玩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梁得胜在农田里帮村民们干了半天活儿,直到日落西山,倦鸟归林,大伙儿才收拾家什回家,梁得胜和战友们背着枪,直觉地排成一列,虽然只有三人,但齐胳膊齐腿在田埂上走着,却自有一股气势。
村民们一开始还有些觉得好笑,甚至故意学着梁得胜等人的样子走了几步,哈哈大笑,但很快就收起了笑容,因为他们从三名战士的脸上,看到的是对军纪的绝对服从。
有几个老汉是见过世面的,曾亲眼看到过朝廷的大军,这时连连感慨道:“徐洛那群丘八根本没法和后龙先生的兵相比,那真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回到村里后,梁得胜喊了声解散,战士们回到借宿的农家,这时,突然一个利落的身影小跑到了梁得胜面前,娇滴滴地道:“这位兵大哥,你的衣服洗干净了。我可用的是香皂,你闻闻香不香?”
梁得胜抬眼一看,正是强脱了自己的衣服拿去洗的媳妇,只见她脸带羞色,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去忽闪忽闪盯着自己,她托在手里的自己的军装,果然隐隐有股香味,却不知道是香皂的味道,还是小媳妇自己的味道。
梁得胜有点尴尬,别看他以前拿着模特画报引诱同村的伙伴下山进城,其实他自己也是个雏儿,没怎么和女子面对面打过交道,支支吾吾道了声谢,伸手去接衣服,却没成想,那小媳妇的手捏着衣角只是不放,梁得胜扯了几下,用的力不自觉大了,那小媳妇唉哟了一声,脚下一晃,扑到了梁得胜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