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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而苍白的两指,在冷夏雪白的皓腕上把脉片刻,慕二将她的手放下,以极端诧异的呆滞目光看着她。
冷夏眨了眨眼,心头冒出了几分心虚的情绪,慕大神医不会这么邪门吧,难道是知道了她在地下皇陵将他供出来的事?
她咳嗽了一声,正要说点什么,就见慕二郑重的吐出两个字:“休息。”
冷夏挑眉,想是她在地下皇陵里被寒气侵了身体,她笑了笑,说道:“会的。”
慕二得到了保证,微微蹙起了眉,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两人这副相处模式,瞬间吸引了拓跋戎的注意,他饶有兴致的摩挲着下巴,将暧昧的目光在冷夏和慕二的身上转来转去,又看了看拉着老马上前,急切的想要说话的叶一晃,一双璀璨的褐色眸子“刷刷”闪着光。
好家伙,那大秦战神到底戴了多少顶绿帽子?
刚才那一副捉奸表情的男人就不说了,这会儿又出来了两个,真是各种类型应有尽有啊!
啧啧啧……
冷夏被他那副发现了奸情的模样,给气笑了,这笑落在了拓跋戎的眼里,立即升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怎么就忘了这女人,彪悍的完全不是个女人呢!
拓跋戎脚尖一点,立即飞了个无影无踪,溜了。
冷夏望着他脚底抹油的背影,玉手摩挲着下巴,唔,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恩人!”叶一晃死死的拽着望天的老马,终于挤到了冷夏和慕二之间,惊喜道:“恩人,你真的没事?”
冷夏拍拍他的肩膀,点头道:“多谢关心。”
这一拍,立即让叶一晃乐的找不到了北,晕晕乎乎的站在原地,恩人还是第一次这么和颜悦色啊!
待他痴痴呆呆的傻笑了半天,反应了过来,两眼立即瞪的滚圆,面前空荡荡一片,哪里还有冷夏和慕二的人影。
酒楼内,冷夏拉着慕二的袖子,一边走一边道:“萧凤这次生产伤害很大,正好你来了,去给她看看。”
身后慕二背着那只黄梨木药箱,呆呆的跟着,走到二楼,正见到萧执武抱着他外甥,板着一张冰山俊脸,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他一双星目注视着怀里的宝宝,宝宝亦是一张粉嫩的冰山小脸儿,没有表情的回看着他,一大一小长的没有多少相似,可那神情竟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大眼瞪小眼。
冷夏看的有趣,笑了笑,问道:“萧将军准备何时离开?”
萧执武将目光从宝宝的身上撤回,沉吟了片刻,缓缓道:“明日就离开,格根城已经被王妃稳定了下来,也就不需浪费时间,王妃可要跟着大军向北?”
冷夏摇了摇头,道:“不了,路途颠簸,萧凤刚刚生产完,不适宜移动,还需要静养一段时日,想来战北衍也要跟着大军北上的,这段时间就由我和慕二留下照看,等到北燕初定,再到塞纳汇合。”
萧执武的嘴角抽了抽,为了冷夏那一句“战北衍”,这烈王妃简直是胆大包天的可以,竟然直呼皇上名讳,而且看她那自然的模样,好像这完全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本就该如此。
萧执武微微摇了摇头,将脑中刚才听见的一段话集体给摇走,应道:“这样也好,大战在即,若是凤儿在,我还真不放心。”
他那个妹妹的破坏力,绝对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还是留在这里比较稳妥。
冷夏想了想,说道:“弑天我就留下了。”
弑天虽然是她的人,但是一路上跟着大军,此时总要和萧执武打声招呼。
萧执武点了点头,正要返身离开,突然顿下步子,注视着冷夏,缓慢而郑重的吐出了两个字:“谢谢!”
他方才已经从萧凤的嘴里,得知了冷夏的相救,虽说她出宫也是为了这个女人,可若没有她,凤儿可能早就已经死在了格根,一尸两命。
冷夏缓缓的笑了,她摇摇头,同样回的郑重:“她是我的朋友!”
萧执武望着她说这话时的神情,一张精致的瓜子脸上,仿佛晕了层珠光,让人不敢逼视。
朋友二字说来容易,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两个女人一般,为了朋友出生入死在所不惜,仿若原本就是一件应该的事。
从前,他一直视这个幺妹为惹祸精,对女人更是不假辞色,可是直到此刻,他竟发现,在某些方面,他还不及这两个女人。
萧执武发出了一声淡淡的叹息,同样发出了声音的还有他怀里的宝宝,“嗤”的一声……
萧执武方方一愣,一阵古怪的酸臭味瞬间从他的身上蔓延开来,他狠狠的皱了皱眉,有些无措的看向冷夏。
冷夏朝后退了退,指了指同样皱着眉的小冰山,那意思:他拉了!
萧执武的一张冰山脸瞬间破功,眉峰鼻梁嘴角,无一不皱皱巴巴的像朵菊花,他向前一步,准备把怀里这个臭气熏天的小东西塞给冷夏。
冷夏再退一步,指了指旁边的一间空厢房,幸灾乐祸道:“不如萧将军和小皇子培养一下感情,里面有干净的尿布。”
萧执武的嘴角抽了抽,认命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冷夏将架子上晒着的尿布递给他,站到了一旁,抱着手臂看好戏。
萧执武将宝宝平放到床上,小不点因为屁股上的难受感觉,小小的手脚不听话的乱动,在半空中挥舞着。
一直跟着的慕大神医,竟然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忍受着这奇怪的酸臭味,上前将他老实不客气的压住,眼中透着丝丝好奇,呆呆的望着他换尿布。
萧执武松了一口气,小心的将缠在小家伙屁股上的尿布解开,随着尿布的打开,一股浓郁的味道瞬间弥漫在他的鼻翼。
慕大神医洁癖发作,瞬间将压住小不点手脚的手离开,以高到了极点的轻功“刷”的离开了三米远。
萧执武瞳孔骤缩,不好!
这个念头才刚刚在脑中闪过,脱离了钳制的小不点,在床榻上左右动了动,尿布上黄黄的稀稠的附着了排泄物的液体,“哗”的一下,一股脑的倾泻到他的袍子上,顺着袍角一滴一滴的流淌下去。
萧执武攥了攥拳,忍无可忍的望着满身的狼狈,再看看隔岸观火的冷夏,和临阵脱逃的慕二,狠狠的磨了磨牙。
这两个没道义的!
郁闷归郁闷,不过萧大将军绝对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即便如此,还是忍着臭味和满身的屎尿,给小不点将白嫩嫩的屁股擦干净,手忙脚乱的换好了尿布,才板着一张黑煞神脸愤愤然离开了。
冷夏将已经干干净净的宝宝抱了起来,慕二依旧警惕的望着她怀里的小东西,仿似这是个随时可以制造恶臭的垃圾炸弹一般,眉毛紧紧的皱着,和他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
每每看见慕二这呆呆傻傻的模样,冷夏总是忍不住起了戏谑的心思。
她朝慕二走过去几步,慕二的眉毛再皱了几分,拧成一团,迅速后退,满面的严阵以待。
冷夏挑了挑眉,问道:“你这样,如何给病人医治?”
慕二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被这问题难住,半天,正起面色,憋出俩字:“不是。”
将这俩字充分补充扩大为一个句子,冷夏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小不点不是病人。
她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人就算对着病人,还不是这个德行,她可没忘了慕大神医,当年死活不让满身是血的齐盛五人进门的事。
房间内,萧凤正埋在战北衍的怀里,添油加醋的说着这一路来的惊险。
直说的他满脸心疼,大手抚着萧凤的背轻声安慰着,连这一路来想了无数次的事,都全部抛在了脑后。
要问他到底想了什么事,还不就是发了狠心,准备好好的教训教训这离宫出走的皇后,一鼓作气振一振夫纲!
然而此时,大秦皇帝的心中只剩下了满满的心疼和酸楚,哪里还记得什么夫纲,对着萧凤还能记得他姓什么,已经不算是数典忘祖了。
萧凤趁着他不注意,对门口的冷夏眨眨眼,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
战北衍却是一回头,目中醋意冲天,以看情敌的目光看着她,狐狸眼中写满了哀怨,直让冷夏连连翻了两个白眼。
目光下移,一眼瞧到她怀里的宝宝,战北衍立马眉开眼笑,眯着双狐狸眼要多得瑟就有多得瑟,他走上前两步,将宝宝接了过去,一眨不眨的瞧了一会儿,才转头问道:“凤儿,咱们的儿子,取个什么名?”
那声音,仿似掺了蜜一般,要多甜就有多甜。
萧凤乌溜溜的杏目转了一圈,兴奋道:“小乖!”
皇帝大人眨了眨眼睛,蹙了蹙眉心,扯了扯嘴角,跳了跳眼皮,一副状况外的样子。
“呃?”
萧凤笑的得意,脑袋小鸡啄米一样的点着。
战北衍的脸色却瞬间变了,尤其是看着他媳妇眼中那认真的神色,吞了吞口水,试探的问道:“凤儿……你不是说……咱儿子的名字……”
“对!”萧凤郑重点头,决定道:“就叫战小乖!”
战北衍看了看怀里的儿子,这小子一副懵懵懂懂的神色,漆黑的眼珠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经被那不着调的娘给取为了“战小乖”。
战北衍纠结了一会儿,想到以后龙椅上坐着的一只威严冰山皇帝,竟然有这样一个名字,赶紧摇了摇头。
不行!
向来妻管严的大秦皇帝,这次决定为了儿子的命运和媳妇抗争一番!
他沉默了半响,在心里打好了满篇的腹稿,预备演讲。
哪曾想,才抬起头,就看到他媳妇那一脸的兴奋得意,明丽的脸庞上尽是欢喜。
大秦皇帝叹了口气,将已经跑到了嗓子眼的演讲词给吞了下去,还是决定媳妇最大,走上前摸了摸萧凤的头发,点头道:“好,就叫战小乖。”
冷夏抚了抚额头,一副就知道会是如此的无奈表情。
从此,五国历史上第一个名叫“小乖”的皇子诞生了!
冷夏无限怜惜的看了看战小乖,这娃子还是那副淡定的冰山小模样,然而配上这名字,瞬间增添了无限的喜感,她摇了摇头,对萧凤道:“让慕二给你把脉。”
慕二走上前,指尖搭上她脉搏的一瞬皱了皱眉,片刻后,在众人担心的目光中,慢吞吞道:“静养。”
他起身执起桌案上的狼毫,大笔一挥写下满满的方子,迈着独有的僵直步子,出了房间。
冷夏这才想起问道:“你出来了,大秦怎么办?”
战北衍逗着怀里的儿子,一脸的奸诈相,慢悠悠凉飕飕的道:“北越那小子,也是时候磨练磨练了。”
冷夏望天,果然,这千年腹黑笑面老狐狸,只有对着萧凤的时候,才会把所有的精明都让狗吃了,对着旁人,那绝对还是一肚子坏水的!
当慕二再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有两个时辰,他手里端着两碗热腾腾的汤药,一碗递给萧凤,一碗递给了冷夏。
冷夏微微一愣,望着手里冒着热气的中药,问都没问接过喝了,反正她知道慕二给的定然是为了她好,再说,这人那一句话浓缩成一两个字的,就是问了也未必能问出什么来。
等她仰头把汤药喝了个底朝天,一低头就看到了战北衍算计的目光。
战北衍还是第一次看到慕二和冷夏的相处模式,这种完全的信任让他为战北烈狠狠的捏了一把汗,那小子知不知道他媳妇身边围了这么多的男人……
冷夏撇撇嘴,不用想也知道这老狐狸在寻思着什么,她和战北烈之间的感情,坚定着呢!
无视,牵着慕二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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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萧执武带着大军离开了格根,跟着离开的还有战北衍,既然来了北燕,又确定了萧凤安然无恙,自然要去塞纳看一看,毕竟战北衍不只是萧凤的夫君,战小乖的父亲,更是大秦的皇帝。
钟苍、牧天牧阳是战北烈的暗卫,自然也跟着走了,狂风三人早在冷夏穿越之初,就被战北烈分配给了她。
冷夏在哪,他们就在哪。
倒是弑天被冷夏留了下来,依旧驻扎在格根城外。
如此,格根城内就只剩下了给萧凤调理的慕二,和整日无所事事牵着老马到处溜达的叶一晃。
慕二每次给萧凤送去汤药,总会不忘了给冷夏也准备一碗,冷夏依旧是那副样子,什么也不问,直接仰头喝光。
北边的战报隔个两三日就会传来新的消息,九日前,满都拉图已经被萧执武攻下,两日前,齐格木也被印上了大秦的标签,至此,北燕以南已经只剩下了西南方,西卫正在僵持着的罗城,和罗城与塞纳之间的贝加。
值得一提的是,这段时间内,烈王妃慕容冷夏的名字,仿似插上了翅膀飞遍了整个五国大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烈王妃以七十五人对阵三千人,将格根城拿下的事迹,被摆在了每个国家上位者的桌案上。
格根城在五国的版图上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城镇,然而真正让所有人惊叹的却是拿下这座城镇的手段。
一时,五国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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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塞纳。
战北烈坐在含香小筑内,将收到的消息看了又看,反反复复一个字都不漏下。
仅仅几百字的报告,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他媳妇指点江山俾睨天下的傲然,唇角缓缓牵起一个笑容,合都合不上。
面前的钟迟翻了白眼,开声提醒道:“爷,这么张破纸你已经快要翻烂了,一天翻个几十次,愣头小子一样也不嫌丢人!”
“你懂什么?”战北烈鹰目一瞪,嫌弃的撇了撇嘴:“滚远了点,别在老子面前碍眼,有时间就去做做你岳父的工作。”
岳父……
钟迟将这称呼在心里转了一遍,似乎觉得还不赖,乐呵呵的一张脸转瞬就苦了下来,“爷,你为何一直不肯去地牢,我已经去了多次,可是金瑞王倔强的很,口风没有分毫的松动。”
当日钟迟回来的时候,金瑞王已经被坐上了龙椅的苏骨押入了大牢,苏骨一朝称帝,却并没有像他想的那般一呼百应,朝中反对的死忠朝臣存有大半,他或杀或软禁解决了一些,却引起了剩下朝臣的不满。
这样一来,只能改为采取怀柔政策,暂且将局势稳住。
朝中的反对声,其实或多或少的有了战北烈的一番推动,在冷夏离开之初,他也没闲着,以高官厚禄收买了几个北燕朝臣,毕竟北燕气数已尽已经是明眼人都看的出的了,只有苏骨被仇恨和皇位冲昏了头脑。
眼见大秦的军队士气如虹,东楚更是早已蛰伏在了恩和森,苏骨也慌了,这个时候手中还握有十万精兵的金瑞王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助力!
十万精兵驻扎在塞纳城郊,以金瑞王马首是瞻,苏骨百般手段竟也渗入不了分毫,好在他的手中还有一个金瑞王为质,一时倒也和这十万军形成了一个对峙的状态,你不动,我不动。
苏骨原本以为,鲜于皇族只剩下了这金瑞王一人,只要想些办法定能让此人松口,奈何这人竟是食古不化软硬不吃,不论是威逼利诱,还是施以重刑,竟不能令他动摇半分。
金瑞王就这样被搁置在了地牢内,钟迟带着珠玛夜探过地牢几次,他竟是铁了心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战北烈看了看天色,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道:“差不多了,去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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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地牢。
金瑞王一袭染血的囚衣,满身鞭痕脸色惨白,却分毫没有狼狈之色,一张胡子拉碴的脸上正气凛凛,他褐色的眼睛端详着面前的男人,眼中精光乍现,缓缓道:“大秦烈王?”
战北烈勾了勾唇角,点头道:“金瑞王好眼力。”
“不敢当烈王之赞!”金瑞王冷冷的嗤了一声,神色凝重:“没想到烈王早已经潜伏在塞纳,可笑竟是没有一个人知道!”
他再将目光落到战北烈身后的钟迟身上,皱起了浓眉,鄙夷道:“小子,你还来干嘛?想当本王的乘龙快婿,你还不够格!”
见他那坚决的态度,钟迟烦躁的抓了抓头,死皮赖脸的喊了句:“岳父息怒。”
金瑞王猛的瞪大眼,眼珠子几乎就要飞出来,气的破口大骂:“你这不要脸的大秦小子,也敢叫本王岳父,不知道用什么卑鄙手段迷惑了珠玛,只要有本王在一日,你就别想进我鲜于家的大门!”
钟迟眨了眨眼,心说什么叫进你家的大门,说的跟老子要入赘一样。
他正要说话,战北烈已经竖起手掌,阻止了他,率先勾起了唇角,缓慢而杀机四伏的说道:“金瑞王的意思是,只要你死了,珠玛就能和钟迟成亲?”
钟迟一惊,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任战北烈一步一步的走近了金瑞王,手中重剑闪烁着凛然的寒光,将整个地牢内氤氲的杀气森森……
金瑞王的眼睛闪了闪,亦是没有动作,若说反抗那完全是无用功,大秦战神的功夫远非他能比,他干脆坐直了身体,仰起一张大义凛然的脸,慷慨赴死。
战北烈手中的重剑举起,在半空划过一道凌厉的光,速度之快破的空气“呼呼”作响,眼看着就要落在金瑞王的脖颈,森冷的气息骤然逼近,却在差之毫厘之处,倏地停住!
金瑞王呼出一口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额头上冒出了大滴的汗珠。
“王爷还是想求生的吧?”战北烈将重剑收起,不疾不徐的道:“你断定苏骨不敢杀你,断定在下不会杀你,所以不惧,可是方才那一瞬,刀戟临径性命难测之时,王爷也是害怕的吧?在下看的出王爷并非贪生怕死之人,然而这世上还有诸多烦扰未了,王爷怎甘心就此赴死?乱臣贼子一日不灭,北燕外敌一日不退,百姓安宁一日不得,珠玛归宿一日不定,王爷怎舍得就这样死去?”
金瑞王并不说话,只一双虎目牢牢的盯着战北烈。
战北烈耸了耸肩,接着道:“王爷可曾想过,自己是否适合那座龙椅?”
金瑞王皱了皱眉,就听他接着道:“北燕已经易了主,即便外敌退去,也早已不姓鲜于,鲜于皇族已经被苏骨屠杀殆尽,还剩下的也唯有你这手持十万精兵的金瑞王,王爷或许是带兵良将,却并非一个合适的上位者,想来这点你也清楚的很。既然北燕已经不再是鲜于的天下,那么换了谁又有什么不同……”
金瑞王皱了皱眉,冷笑道:“如何没有不同?苏骨好歹也是我北燕之人!”
战北烈摇了摇头,笑的轻蔑:“若是金瑞王只有这么点气度,就当本王今日白走一趟!”
他转身朝外大步走去,没有分毫的留恋,金瑞王突然叫住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战北烈没有回头,顿住步子,声音中含着赤裸裸的嘲讽:“本王原当你是一个爱民如子的王爷,没想到不过如此,苏骨这段时间干了什么,于外敌入侵之际发起宫变,引起北燕朝堂内乱,诛杀鲜于皇族,铲除异己,这样一个自私自利没有容人之度的上位者,能给北燕的百姓带来什么?难道北燕数以百万计的百姓,却比不得王爷守着的那一个姓氏么?”
战北烈开怀大笑,笑声中含着说不出的蔑视:“原来北燕百姓人人称颂的金瑞王,也不过如此!”
“本王如何能相信,大秦就会善待我北燕的百姓?”金瑞王冷哼一声,将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捏住,不让战北烈看出他的分毫动摇。
“另一方面说,王爷宠女如命,难道宁可让珠玛和钟迟之间背负着滔天的仇恨,也不愿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愿独女有一个好的归宿?”他摇了摇头,打断金瑞王鄙夷的神色,接着道:“别问我怎么保证钟迟就是个好的归宿,他是怎样的人相信王爷心中早有论断,这等儿女之间的事即便让我保证,我也保证不了,我所能保证的,只有北燕百姓在大秦统治下的疾苦……”
他竖起手掌,神色郑重,一字一字道:“一旦北燕纳入大秦的版图,本王大秦烈王战北烈发誓,定将善待北燕百姓如大秦子民,如有违背,宗祠不存!”
战北烈说完,一双鹰眸淡淡的看着金瑞王,眼中含着无匹的自信与霸气。
金瑞王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也在看着他,半响哈哈大笑道:“好!好!大秦战神名不虚传,本王已经老了,以后就是你们这一代的天下了,本王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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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马蹄踏破了塞纳的宁静,狂风暴雪在塞纳城外席卷着,蹄声轰轰而来,好似天边滚滚的闷雷,十万大军身着盔甲,黑压压的站成一排,似一条暴风雪中的黑龙,将塞纳以南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秦军队兵临塞纳城下之时,另一边东方润也带着大军驻扎在了塞纳以东。
大敌当前,苏骨一夜连探地牢七次,终于让金瑞王改了口风,答应暂时助北燕一臂之力。
一场大战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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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可怜的小太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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