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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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滴溅到玻璃上，模糊了青年的视线，让外面的景色蒙上了一层灰色，但却并不影响他此刻雀跃的心情。

    他的脸色带着不健康的苍白，额头抵在玻璃上，让他祖母绿的眼睛更显得透亮，润泽。缩着肩膀，身躯微弓，拇指和食指互相剥着指甲，让他平静的外表下带上了一些病态的神经质。

    和每个吸毒人的反应一样。

    他从戒毒所偷偷跑了出来，从弗吉尼亚州到加尼福尼亚州，辗转波折了十几个小时，只因为知道了她的消息。眼睛明亮闪烁，因为即将见到的人。

    只是已经2、3年未见，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出现的时候能不能被她认出。青年吞了吞口水，眼神游移带着不安。

    终于到了站点，大巴上正播放着某个脱口秀节目，被邀请的嘉宾是加州的红人，似乎正在为着最近的某凶杀案做着分析，青年并没有注意，他在下车时看了看外面的雨，将卫衣帽一带，缩着肩膀一边张望的辨认着路牌，一面朝早就背的滚瓜乱熟的那个地方走去，越近，心跳就越快。

    他站在街边，看着对面那栋亮着温暖灯光的别墅踌躇，偶尔会看见二楼有人影晃动，还有女人和小孩的笑声。

    ……小孩？

    瞳孔不由自主的缩紧，嘴唇微微抿起，心里因为这个认知而感到不高兴。

    大门在这个时候打开，他急忙的往后退了几步，隐在暗处，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看着那个站在门口，正侧身冲屋里的谁说着什么的人。

    纤细单薄的身影，和记忆力的她一模一样。

    他缩在黑暗里，贪婪的看着那道剪影，似乎只要这样看着就可以从她的身上汲取到温暖一般。

    一只小小的奶狗出现在门口，摇头摆尾的扑着她的裤脚，似乎想要跟出来，被她笑着抱怨着蹲下身推回去。然后快速关上门双手插兜沿街小跑出去。

    下雨天居然连伞都不打一把。他抿了抿唇，正准备跟上，脚尖微转顿住，有些疑惑的看着刚刚开始就停在那里一直没有熄火，但又没有人从车上下来，看不清内里的黑色轿车。

    微微皱眉后某个怪异的想法从心底升了上来，让青年变得有些兴奋。

    要是自己再一次出现，是以这样的形象……

    他看了看周围，突然想到自己刚刚穿过身后的那条暗巷时依稀记得有根木棍靠在那里。念头一旦形成，他转身，悄无声息的跑回暗巷找那根棍子。

    是的是的，这才是完美的再见方式，他的脸上带着苍白并显得怪异的笑。

    等手捏着木棍，心里更添了底气后他再回到刚才的地方看向那辆车时，却微微一愣。

    车已熄火，那么……

    他看向那栋别墅，里面依旧灯火通明，但却安静得怪异。刚刚从屋里传出的嬉笑和欢乐声戛然而止，安静得就像里面没有活物一般。

    青年站在那里，手捏着木棍动了动，半响才举步走去。

    她刚刚离开，那么现在留在房子里的……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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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胃药胃药……”年轻的亚裔女孩在药店的货架上找了半天，才找到胃药，她站起身的时候微微捂着肚子，显得有些难受。这幅模样让售货员看见了，忍不住上前询问。

    “嗨需要帮忙吗？”胖胖的中年店员显得很和蔼，她不动声色的看了看面前的女孩，实在不敢确定是否已经成年。毕竟亚裔女孩子总是会比实际的年纪小很多。

    “哦，谢谢。”女生转头微微笑着，精致的五官配上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好感的笑，让店员脸上更加柔和。“我已经找到了，不知道为什么，胃似乎不太舒服。”

    她捂着肚子说。

    胃？店员皱眉，严重怀疑面前的女孩根本分不清胃和肚子的距离。“呃……你有哪些症状？我帮你看看选的药对不对。”

    “唔……有些恶心，还有干呕，原本我觉得有点咽喉炎，但我刚刚用手电筒照了照，喉头没有小泡，估计是有些急性肠胃炎，因为我今天吃了烧烤又喝了冷饮。”女生想了想，说。

    “亲爱的。”店员听了，有些了悟的笑了笑，从货架上拿了另外的东西递给她，“我想在回家吃胃药之前，先试试这个。”

    女生探头一看，眨眨眼，脸上有些小小的不知所措和游移。“……这个……”她吞了吞口水，扣扣脸颊。

    “拿着吧。”店员很过来人的塞给她，叮嘱。“记住，回去先用这个，确定了再吃胃药。”

    “……唔，谢谢……”微微红着脸，带着一些不确定喜悦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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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摔死在地上的奶狗。青年盯着刚刚还跟在她脚边一副憨态的模样，现在已经嘴角吐着血泡，以一种奇怪扭曲的姿势死在那里。

    屋内的灯光突然让他觉得太亮，甚至有些晃眼和昏眩。他看着通向二楼的走廊，左脚放在台阶上，久久才慢慢拾阶而上。

    一步、二步……

    他站在走廊，看着尽头处正对面的房间，慢慢的走过去，在上面看见一张打印的纸条——

    【派翠克·简先生，介于你刚刚在电视上的说词我表示不赞同，如果你真的是灵媒，我想你就算不推开这扇门也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吧？——血腥约翰。】

    手痉挛的抽搐了一下，青年忍不住呼吸急促，他慢慢的伸出手，握紧把手——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打开。”温和却阴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凶手还没有走。

    青年睁大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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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翠克·简从车上下来，将车锁好后开门进了家门，客厅有淡淡的牛奶味，应该是自己的小女友给她新认识的朋友的女儿冲了牛奶。

    他微微笑了笑，脚步轻快的上了二楼，虽然对于小女友将刚刚从脸书上认识的陌生人带回家的行为，感到不高兴，不过好在对方只是休息一晚，明天就走。这一点让他感到还算满意。

    笑容在看到面对着站在卧室外，看着里面背对自己的身影时微微一愣。

    “苏？”他轻唤，但很快察觉到不对。

    他们卧室的床上，似乎并排着……

    血液瞬间像是被凝固了一般，背对着自己的少女慢慢回头，脸上残留着惊恐和痛楚之色，她看着自己，像是站立不稳似的靠向墙面，慢慢滑到，捂着肚子微微.呻.吟。

    派翠克·简脑子一片空白。

    血，从苏的脚下蜿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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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从黑暗中惊醒，但呆滞了几秒后回神想起自己在哪儿。他重新放松，将头靠在副驾驶的玻璃上。

    “又做噩梦了？”旁边正在开车的人瞄了他一眼，语气温和关怀，就像某个亲切和善的大人——前提是不知道他亲切的背后。

    “唔。”青年看着窗外，头也不回，只嗯了一声，他现在正在被强迫着解毒，神志很多时候不太清楚。

    “放心吧，以后习惯了就好。”男人的手稳稳的把着方向盘，骨节分明，十指白皙。

    “……我们现在去哪儿？”青年懒洋洋的问着。

    “哦，我们去找一个人。”男人笑着，“他会给你我一个新的身份，新的开始。”

    青年依旧是那副神情，但眼睛却慢慢的明亮起来。

    “……还有新的容貌？”

    轻笑。

    “只要你愿意。”男人回头看着身边的清秀少年，脸上有着满意之色。

    “……我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