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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时候,封蔚焦虑过度,担忧余柏林太过正直善良,被那些刁民欺负,因此特意给他换了一队长得最凶神恶煞的士兵,换掉了余柏林本身的侍卫。
侍卫:……
余柏林:……
只有省略号能代表他们此时的心情。
封蔚不但派了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士兵给余柏林充当临时侍卫,还让能说会道的官吏,去给余柏林充当临时管家。
官吏笑眯眯的同意了。
家里长短,财产纠纷什么的,他最喜欢了。
余柏林继续无语。
似乎这一位下属的爱好有点怪异啊。如果他生活在现代,是不是每天八点档的忠实爱好者?
不过封蔚一时担忧过度,余柏林当来到冯家的时候,还真唬住了不少人。
也不能说唬住,他们在得知冯博闻去请余柏林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吓到了。
倒是有人被金钱迷住了双眼,说余柏林不过一外甥,管不得冯家的事。
那人立刻就被清醒的人给摁了。
“人家余大人深受天子大老爷信任,听说天子大老爷奇珍异宝一屋子一屋子的送给余大人,冯家这点钱,他哪看得上眼?”一老者抽了一口旱烟,叹气道,“余大人是为冯博闻那小子撑腰来着。我们再怎么说,不过是宗亲而已。冯家的钱,本来就该冯博闻那小子得,没我们什么事。不然何苦要抢着去多养一张嘴?”
“说的也是,我们看着冯努好像多年没联系余大人,都忘记余大人是他亲外甥,他要是托孤,当然要托给余大人。”另一人满脸羡慕,“要是能让我家娃跟着余大人,我把我家全部财产都献给余大人都可以啊。”
听这人一说,其余人纷纷露出恍然神色。
比起冯家那巨额的家产,好似跟余柏林打好交道,似乎才更诱人?
在这个时代,士农工商,能当个小官,那也是光宗耀祖的事。只有钱,没有权,那就寸步难行。
因此许多大财主,都会想尽千方百计去捐一个小官来当。
对于他们这些,连冯努的财产都要窥伺,想要算计人家冯家小儿郎的人而言,要是能讨好了余柏林,得一个官当当……
一些人只想一想,就忍不住露出垂涎的表情。
他们也不想想,都做出这种事了,只说几句好话,余柏林鸟他们才怪。
这时候,余柏林身边的“侍卫”和“管家”就发挥作用了。
余柏林只需要全程摆着一张臭脸,展现他的官威,然后一句话都不用说,让“管家”说话就成了。
其余人也没觉什么不对。
如果余柏林真态度温和了,他们还真会上杆子往上爬。
但余柏林举止威严,态度冷淡,他们立刻就怂了。他们之前想了千遍万遍的应对之话,现在统统抓瞎,唯唯诺诺的连话都说不全。
看着那一队带着血型之气的“侍卫”,腿都吓软了好吧?
这个时代的普通百姓见了本地县官,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现在见着余柏林这种大官,还能站着,就算不错了。
“管家”笑眯眯的将所有事都解决了,并协助召来宗族,趁着冯努还清醒着,将家产一笔一笔的分割了。
本来这些东西全该冯博闻继承。但冯努只让冯博闻读书,并未教他经商。所以他只留给了冯博闻足够用一辈子的钱财,然后又捐了一部分购买祭田,安抚宗族。
其余的,都交给了自己的好友。
那位好友,现在也成为了皇商。
这财产分配方式,让宗族的人十分惊讶。
虽然钱他们已经不准备要了,冯努肯购买祭田他们已经很惊喜了。但难道这些钱不是该都留给冯博闻吗?再不来,也要送给余柏林,让余柏林照顾冯博闻吧?给一个外人,是什么意思?
他们忙看向冯博闻和余柏林,想从他们脸上看到不悦和震惊。
出乎他们所料,两人都很平静,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两人的确是早就知道了。
冯努将自己所举理由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冯博闻。
冯博闻没学过经商,冯努也不准备让他走商人这条路,甚至是皇商,也比不过一小官。
至于钱,冯博闻平日生活并不奢侈,留下的钱,足够他一辈子不愁吃穿。更何况,冯努知道,余柏林也绝对不会放着冯博闻不管。
冯努想尽可能的为冯博闻铺路。
他不送钱给余柏林,是知道这样明目张胆的送,反而会给余柏林增加麻烦,说不得还会有人以此为把柄,弹劾余柏林。
他作为皇商,可是与许多官员打过交道,对官场中的弯弯道道不说特别了解,也是略知一二。
何况,余柏林并不缺钱。
先不说京中日进斗金的百香楼等产业都有余柏林的影子在里面,就说海上贸易一事,赚钱最多的不是皇商,而是皇上。
而皇帝陛下的那一份子中,就有德王和余柏林的一份钱。
能绑住余柏林,让余柏林心甘情愿帮助冯博闻的,只有之前的感情投资。
除了在冯博闻一事上,冯努反应过度之外,其余事情上,冯努对余柏林好的没话说。
冯努问心无愧,又对余柏林品行十分了解,所以才敢做出此事。
余柏林此次前来,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冯努了解余柏林,余柏林何曾不了解冯努?
冯努即使不明说,余柏林也知道冯努的考虑打算。
只要冯博闻自己争气,他自然会帮衬着冯博闻。而冯努将大半财产交给自己同样作为皇商的好友,并且将家中积攒的字画古籍等风雅之物,偷偷都送给了另一让冯博闻经常借住的那一位好友,都是用钱财换人情。
为了冯博闻,冯努即使病入膏肓,也步步斟酌,恨不得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替其铺平所有道路。
余柏林来的时候带来了封蔚府中供奉的大夫。大夫替冯努诊断之后,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冯努是老了。
只是因为精力消耗过度,提前老了。
而老,是治不了的。
“舅舅,你放心。”余柏林叹了口气,“博闻很懂事。”
冯努浑浊的双眼变得清明,他愣愣的看着余柏林,然后视线转到冯博闻身上,之后一直仔细看着冯博闻,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
直到最后闭上双眼。
冯博闻握着冯努的双手,哭不出声音,只呆呆的流着眼泪,好像失了魂一样。
他刚出生便失去了父母和奶奶,现在连爷爷都失去了。
至亲之人,一个也没有了。
之后,他便是孤家寡人了。
以前冯努远航的时候,冯博闻虽然孤单,但至少知道远方有着亲人,有个盼头。
现在这个盼头也没了。
余柏林看着冯博闻,想起了自己。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没有父母缘。
有八字先生说他命硬,说不定是真的。
“你要守孝三年。这三年,我会派人跟着你,教导你如何处理家事。虽然要读书,但俗世经济,你还是要懂的。你要科举做官,这些迟早要接触。”余柏林道,“之后,你可要随我继续读书?”
冯博闻摇了摇头,道:“既然爷爷不让我多和皇家接触,希望我安稳一辈子,我就要完成爷爷遗愿。”
“若我有能力,一直科举做官,到了京城,说明即使我再来见表叔,也不会拖累表叔。”冯博闻哽咽道,“到时候,爷爷也该放心了。”
余柏林又叹了一口气,算是默许了。
既然冯博闻主意已定,他也不再多言。
只是冯博闻身边的人,他要好好斟酌一下,不但要护得住冯博闻,也要能教导他才成。
他除了几位好友之外,和其余读书人的关系并不亲近。但他的友人们交友广泛,说不得能为冯博闻寻的一西席常住,不仅能教导冯博闻读书,还能顺带能照看一二。
冯努离世之后,余柏林知道冯博闻处理冯努身后之事,然后准备陪着冯博闻扶棺回乡。
在余柏林来见冯努的时候,当地官员纷纷想来拜见,都被余柏林挡了回去。
此次是丧事,哪里是这些人套近乎的时候。
不过这些人若是以吊唁的名义,余柏林也不好挡人出去。
还好这些人都算人精,知道不可能在别人悲伤的时候去做什么过分之事,起了反效果,惹了余柏林生气,那才是得不偿失。
冯努离世,冯博闻斩衰三年,余柏林也要服小功五月。
余柏林不用像冯博闻一样结庐而居为其守灵,只需在家服小功。冯努祖籍在京城范围,余柏林正好回一趟京城。
在冯努去世的时候,余柏林便向皇帝陛下上了服小功的折子。
只有丁忧才需要去职守孝。余柏林服小功,待冯努入土为安之后,还得匆匆赶回瀛洲,只是需要披麻吃素,不得宴请而已。
余柏林本想顺道回一趟京城,检查检查京中产业,并不打算去见友人和大宝小宝。
毕竟有孝在身。
谁知道回去当晚,就见着大宝小宝在家里候着了。一大一小一模一样讨好的笑脸,让余柏林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