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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绛独自一人到了船埠。眼下,人人都去喝郑老爷子的寿酒了,船埠安安静静几乎无人值守。她上船找李氏落下的披风,寻了几个地方,就见它整整齐齐地叠摆在船室的小榻上。卫绛入船室拿上披风,正当要走,身后突然多出个人来。
“谁?!”
卫绛警觉,连忙转过身去,一见是平安,她不由大松口气。
“原来是你,吓着我了。”
卫绛边说边拍拍心口。
平安慢慢地朝她走来,神色在幽暗的船室里晦暗不明,他走到她面前立定,而后沉声问:“不是我还能有谁?”
平安问得怪里怪气,听得卫绛很不舒服,她抬头看向他,那双秀长凤目依旧澄澈,可眼底的忧郁如墨,浓得散不去。
他在责怪她,怪她留下一张纸笺后就消失了八天。这八天里她与谁在一块儿,做了些什么事,她都没告诉过他。
虽然卫绛口口声声说相信平安,但却有很多事都瞒着他。看他忧郁到深沉,卫绛有点小愧疚,她不由拉住他的手,可怜兮兮地赔不是。
“平安,我知道留个条就走太随便了,这是我的不是。本来我想告诉你,但这事太重要了,我连爹爹都没说,所以……”
“可你告诉他了,对不对?”
平安冷声打断,目光如烧红的铁钉,狠狠地盯上她的眼。
卫绛被他这狰狞的模样惊到了,不由自主往后退。平安见她离得远,蓦然伸手抓住她的细腕,严声质问:“你答应过我不再理他的,你怎么能言而无信?”
卫绛冤枉,道:“我是没理他,我也没告诉他,是他自己寻过来的。再者,我只是为了卫家的前途出趟远门,路上没做过见不得光的事……哎呀,你放手!你把我弄疼了!”
卫绛大叫,刚才平安一使劲,差点把她的手腕捏断。
叫声过后,没有人来。大家都去喝郑老子寿酒,船上无人把守。
卫绛觉得不妙,心里腾起慌乱,她拼命地甩手,好不容易把平安的铁爪甩开了。低头看去,手腕上一道红迹触目,上面还有四个月牙指印。平安果真是下了狠手。
卫绛气恼不堪,不由伸拳捶打他。
“平安,你怎么这样!你怎么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平安被她这番痛打后,如梦初醒。他蹙起眉,仓惶惊恐,忙不迭地把她小手裹在掌心里,心疼地揉搓起来。
“是不是把弄疼了?瞧我,手脚没个轻重,我真是……”
平安急得满脸通红,像是要哭。他边说边往她手腕轻轻吹气,一遍又一遍地问她疼不疼。
凉凉的风拂过痛处,卫绛觉得好受些了,再仔细瞧去,平安还是那个平安,文弱青涩,垂眸时略带几分腼腆。
之前,她抱怨他不开窍,可眼下他开窍开得太猛,让她有点害怕。
平安,青梅竹马的平安,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卫绛心烦意乱,想起平安可怜兮兮的样子,不舍得苛责。她相信平安,也相信他俩从小到大的情谊,兴许他只是一时失态,过了这阵就好。可细意端详,平安又不似往常。
卫绛心里打鼓,她弯起眉眸,装作若无其事,把手抽去。
“算了,没事啦。对了,你怎么不和他们去喝酒?郑老爷子备了许多好酒好菜呢。”
卫绛借故想走,平安却把她一拦。
“我想和你在一起呀,他们算什么?”
卫绛一笑,道:“呆在这里多没意思。走,我带你去喝酒。”
说罢,她转身,哪知平安一把将她拉回来,且极认真地回她:“我还是更喜欢和你在一块儿。你知道我不喜欢喝酒应酬。”
“那我们在这里能做什么呢?”
“可以做很多事,比如……”
平安慢慢地凑近,两眼盯着她娇嫩的唇畔,唇微启。被他这样看着,卫绛不自觉地往后仰,伸手将他轻推。
虽说她喜欢他,但是还没喜欢到这样的地步。可平安不依,呼吸炽热得烫人,他的手就像条蛇,从她的手游到她的肩。
“阿绛,你喜欢我吗?”
平安在她耳边轻问,紊乱的气息轻拍上她的腮颊。卫绛心里很乱,不知该怎么回他。
“平安,你别这样,我有点怕。”
平安听不到自己想要的答应,气恼起来。
“当初是你先惹的我,是你说喜欢我的!之前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了。而我问你喜欢不喜欢,你却不肯告诉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人了?”
他蛮不讲理,瞪起眼珠子,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卫绛急了,跺脚大叫起来:“我说了,我不喜欢他!”
“那就证明给我看!证明你喜欢的人是我!”
“你要我怎么证明?”
平安忽然静默,过半晌,他露出一丝诡异的冷笑,而后倾过身子,伸手把卫绛拢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把身子给我……给我……我便信你。”
听到他这番话,卫绛犹如晴天霹雳,整个人不由战栗。
这不是她认识的平安!绝对不是!她盯着他脸上的每一寸,想要找到面具的缝隙。
“你是谁?”卫绛寒声发问。“你到底是谁?平安呢,你把平安藏哪儿去了!”
平安不明所以,他蹙起眉,疑惑地看着她。
“我就是平安呀,陪你从小玩到大的平安,帮你抓蝈蝈的平安。我们在一起有十年了吧,这十年都比不上你与他几次见面吗?”
说着,平安又近了一步,将她的手反剪至她的身后。
“是你先说喜欢我的,我信你,全心全意地待你。可是口说无凭,你必须证明给我瞧。”
他步步逼近,她连连后退,直至退无可退,她仰身跌倒在小榻之上。
外面起风了,海浪声越发清晰,船随波轻晃,荡得卫绛眩晕。平安趁机侵占了她的嘴唇,含在口中轻吮,她的嘴里有股淡淡的茶香,是他喜欢的滋味。他以舌抵开她的贝齿,含住三寸软香,拼命吸吮,似要将她身体里的空气全都抽走。
卫绛缓过神,不自觉地挣扎起来,犹如一条不甘被宰杀的鱼拼命扭动。她不喜欢,也不情愿。
“别……别这样,你要我给你便是,你这样压着我不舒服。”
卫绛扭脸躲开他的亲吻,假意答应,趁他松手刹那,使出全力把他推开。
平安面色潮红,看着她的眸泛起迷离情、欲。
偷得片刻喘息,卫绛使出尔娘的媚笑,诓骗他:“这里会被人看见,再说这么重要的事,怎能随随便便在这条船上?”
平安凝住神色,像是在思忖,片刻后他扬起唇角,露出一抹无邪的笑。
“在哪里都不重要。”说罢,他厉了神色,一把揽住她的腰,猛地将她扔入船舱。
她的诡计被识破了,平安翕起舱门刹那,黑暗毫无预兆地压了过来。卫绛忍不住呼救,然而空荡荡的船舱就如密不透风的铁桶,叫得再响外面人也听不见。
“平安,你不能这样!我这么相信你,你不能这样!”
卫绛从他手里逃脱,像只老鼠到处乱窜,她从船首逃到船尾,最终还是被逮到了。
平安把她抓进库房,这库房里叠满干粮和酒坛,一盏灯悠悠地亮着,偶尔摇晃几下。
“别过来!”卫绛狠抓起一坛酒,扔在平安脚下,而后转身往角落里钻。她没爬几步,就被平安拽住脚踝,死拖硬拽拉了过去。
“一次……我只要这一次。好让你证明,你选了我,从今往后,你不会再喜欢别人。”
平安铮铮有词,他把卫绛按在供值守睡的榻板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白绸垫在她身下。
白绸如雪,缀亮昏暗狭小的船舱。
经历过上一世,卫绛并不在意自己的贞洁,她只希望这辈子和上一世不一样,能好好地去爱一个人,然后水道渠成。
卫绛不肯依从他的强迫,她狠狠地咬上平安的手腕,再朝他胸口踹上一脚。平安被她踢翻了,卫绛趁机逃到舱口呼救,刚张开嘴,就被一只大手捂实了。
“阿绛!冷静点,我知道是墨华给你下了*散,所以我不会怪你,但是这回你得听我的,你只要跟着我,将来我保你锦衣华服,山珍海味。”
没想瘦弱的平安力气这般大,卫绛根本无法挣脱开他的手,她快被他捂得断气,渐渐地头晕耳鸣,两眼一片白茫。
平安手里有什么东西,卫绛吸了几口就瘫软身子,半晕半死。
她不再挣扎,平安也变回温柔的模样,他小心翼翼将她摆平,将那块白绸垫在她的身下。
“阿绛,别怕,我不会弄疼你。若这次有了宝宝,你就生下来。到时,我会买间大宅,把你们母子接过去住。”
卫绛听到他在喃喃低语,她想拒绝,可连开口的力气也没了,忽然间心口一凉,紧接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覆在上面,撩拨起她尚未发育的丁香。
“平安……你再敢……继续……我……杀了你……”
卫绛喉中滚出不成句的碎语,她动不了,思绪却格外清晰,她知道衣裳正被一件一件褪去,知道他正要抬起她的腿……可她依然不肯相信,心眼向来浅的平安,善良老实的平安,会对她做这种事。
卫绛半睁着眼,看到他已在她之上,羞涩的脸涨得通红,笨拙地摸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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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府内,寿宴开席,郑老爷子的干孙女却找不到了。
卫珍儿焦急,她窜过人堆走到墨华面前,蹙眉问他:“你有看见阿绛吗?”
墨华一下午都与几位船老大在一块儿谈生意,他没注意到卫绛的行踪,听卫珍儿这般问,他不由紧张起来。
“没见着,怎么了?”
“阿绛说去船上拿披风,但到眼下还没回来,我以为你和她一块儿去了。”
墨华思绪微顿,缓过神后疾步离去。人一走,卫珍儿收起焦急之色,眺望西边落日,露出一抹温婉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