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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浅色的窗帘照进隐隐绰绰的光,林妍辗转着身体,伸腿勾上旁边的人的腰身。容亦睁开眼睛,目光慵懒随和,他深处修长的手指抚上林妍横在自己身上的大腿,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怀中的人似乎还在做梦,喃喃的梦语带着一丝恐慌。林妍模模糊糊之间感觉有人在动自己,她下意识的摸摸自己身边的位置,入手是温热的肌肤。
容亦伸手抓住她游走的手,紧紧的攥在手心。她喃喃的一句话听在耳中,戳的容亦胸口有些痛。
“你还在啊。”她喃喃的说道。
上次依旧是在这个状态下,她就回了现实,自己的意识也被消散了。他们那一天像是一场梦,梦里抵死缠绵,梦醒后各奔东西。
容亦的手机在桌子上嗡嗡作响,他伸手拿过来改了静音,挂断了直觉是军方的电话。他看了一眼怀里睡眼安静的林妍,怀里的她和病房里的她像是不同的两个人。
苦难和疾病可以改变一个人的面貌和精神,却改变不了她强大的内心。
对不起,是我应该早点找到你,让你不受那么多磨难。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接受林妍的病例的时候,曾经还对王曼曼说道,这个病人自己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期。如果在最初病变开始的时候,发现并且遏制住病情的发展,可能最后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听说家里贫困,没有时间没有钱去治疗。”王曼曼回答他。
“没有钱的多的是了,可都拿病情不上心,全世界的医生都救不了他们。”容亦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清冷,王曼曼站在旁边无法反驳。
每个人的立场不一样,谁又能去指责谁呢。
后来在长期的远程参与治疗研讨中,他在林妍身上看到了很强的求生欲。直到开始进行最后的系统参与的实验中,他才看到林妍的档案。
每个人的人生不同,像他自己,一出生就生活在精英阶层的人可能不能切身体会那种被生活逼的走投无路的感觉。但是他在看了林妍一长溜的档案之后,才发现,或许当时自己就该留下那个小女孩的。
哪怕自己的母亲早亡,哪怕自己的父亲也在西部支教的时候丧生。哪怕自己一个人在m国的日子孤苦伶仃,都比林妍自己一个人拼搏的日子要好。
说不上是同情,只是看完自己心里有些扎,当初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女孩,穿着一身裙装跟小公主一样。转眼就换上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躺在自己负责的病房。
这世界相遇的种类那么多,偏偏他们的相遇要这么悲伤。
手上的电话还在响个不停,容亦摸摸林妍毛茸茸的发顶,看着窗外冉冉升起的朝阳。楼下开始响起人们互相打招呼的声音,伴随着孩提的哭闹和老人的斥责。
这种生活,真好,有你,还有烟火气息。
远离冰冷的器械,远离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科室,远离刺眼无影灯的手术室,远离每天看着你生命在消逝的生活。
“什么事。”
容亦挂断电话,回给季博言一个短信。
季博言拿出手机一看,扣在桌子上的手指停了下来,他拿起桌上的帽子戴好,转身走进隔壁的通讯室:“容亦没有接电话?”
旁边的士兵啪的一声挂断电话,行了个规整的军礼:“报告长官,没有。”
“那不用给他打了,我联系他就好。”季博言吩咐完转身走进办公室,回道:“开始进行计划。”
那边过了良久,回了一句简洁明了的好字。
入耳仿佛还是那奢靡的音乐声,沈家奢侈绮丽的生活下像是潜伏者一个巨大的野兽,张着黑黢黢的嘴,一点一点将人吞噬腹中。
容亦拿出手机对一个陌生的号码发了一条简短的短信:“开始催货物。”
在他再低下头的时候,只见林妍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他,她的眼神还有些迷离,长长的头发散在她的背后,她拄着手,头发滑落下来,露出她圆润的肩头。
“再给谁发短信,沈幼仪?”林妍挑挑眉,问道。
“不是。”容亦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她光洁的后背:“未来这段时间,你去找陈微言,不要乱跑。”
“陈微言?”林妍冷哼一声:“你又把我扔给陈微言,是想跟我再来一次分手?”
容亦低笑,右手放在她的脑后将她往自己的面前拉了拉:“分手?我们现在不是分手状态吗?”
“分手?”林妍听完这句话有些炸毛,她使劲锤了一下容亦的胸口,摊开右手:“那给钱?”
容亦伸手拍了一下她的手掌,眉眼温柔,她的嗓音还带着清晨的慵懒和低沉:“以后不许这样。”
“哦。”林妍吹吹自己有些发红的手掌,小声应了一声,容亦见状拉回她的小手,伸手揉了揉。
“弄疼你了?”
“嗯。”
“对不起。”
“恩。”
容亦默,一个翻身将林妍压在了身下:“那就再来一次吧。”
“哎喂说的不是一件事啊!”
窗外的雾气全部消散,露出刺眼的阳光,小区矮矮的围墙上爬满了爬山虎,墙角下是追闹的孩童,还有匆匆的年轻人。屋内是抵死缠绵的两个人,低声的轻吟和喘息,在薄薄的纱帘后,一览无余。
y国边界出现难得平和,流窜的难民今天也比平日了少了一半多,他们裹着脏兮兮的披风,远远的站在y国与本国的交界线上,遥望着对面祥和安乐的人民生活。而他们后面,是无尽的弹药生和流民的哀嚎声。
y国的政变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军方和政府还是对峙,两个党派正式对立,宣布开战。不少西方国家纷纷开始站队,进行党派扶植。
y国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街道上堆满了难民的尸体,被□□的妇女,还有孤苦的儿童。尽管如此,距离y国边界的小镇上,还是灯火通明的进行着赌博和毒品交易。
季博言孤身一人进行y国的环境作战的时候,正好碰上从地下赌场走出来,准备找旁边的□□转转运的赌徒们。
他们一个个落魄颓废,眼神似乎像是没有了光辉。
“大哥赌一把啊?”旁边有个赌徒招呼着他,看着他衣冠整齐,像是个有钱人:“c国的?”
“嗯。”季博言点点头,摸摸腰间的枪。
“c国都是有钱人啊。”那个赌徒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一袋□□,向他摇了摇:“一起吗?”
季博言看到勾勾嘴角,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叠y国的货币:“走,赌一把?”
说赌一把,不过是赌徒们看着刚来的有钱人,想要拉下水一起钓个鱼,把他身上的钱钓完而已。刚来y国的富商们不都这样嘛,刚开始只是来玩一玩,后来一沾上毒瘾和赌瘾,到最后不是落魄就是精神失常。
他们见得多了,同情心和怜悯心,早被这个腐朽颓废的生活磨灭,不知踪影了了。脑海里剩下的,不是把钱赢回来了,就是把有钱人拉下水。
季博言跟着他们后边走着,前面最开始给他毒品的赌鬼用不太流利的y国话问他:“y国现在打仗,边界这里几乎是个死城,怎么小兄弟还有心思来这里?”
季博言捏着口袋里的毒品笑笑,压低了声音:“c国的赌博没意思,毒品还贵的要死。寻个乐子,管他打不打仗呢。”
对面的人听完,哈哈笑出声来,他伸手带满烟味的手拍拍季博言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毒品是有的,乐子也会有的。”
他挥挥手,走到拐角的一处向下延伸的楼梯处,做了个请的动作。季博言点点头,推开门进去了。
入眼一片辉煌,这里的赌场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下注的声音此起彼伏,不少人双眼恍惚,望着赌桌上的筹码和自己下的注,有些痴狂。这里的人纸醉金迷,和外边那种哀鸿遍野的场景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季博言一路在门童的带领下,坐到了最里面的贵宾席。只见对面的贵宾席已经先坐下了一位客人。那个男人叼着一只雪茄,穿着硬朗笔挺的西装。他的五官阴骛而又凌厉,腰间别着一把枪,看着有些来头。他看到季博言坐下来,有些疑惑的垂头思考了会,随后抬起眼。
他盯了好一会季博言,笑笑对旁边的人问了一句话,随后端了香槟的杯子走了过来。
“季上校,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他的声音低沉,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旁边的人听到上校的这个字眼,纷纷将视线转到季博言的身上。季博言伸手拿着香槟的杯子抿了一口酒,笑着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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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生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