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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烈的呼吸,火热的手掌。
交错缠绕。
北宫烈的吻狂烈而霸道,带了浓厚的怒气,仿佛是为了惩罚一般最大限度的侵占,不遗余力攫取她所有的一切美好。
起初她还维持着一丝理智不让自己沉沦,可他却像是料准了她的心思一般,不依不饶。
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那么迫切的想要抓住一件东西一个人,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对未来有了憧憬和期盼,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
他会觉得这样全心全意的拥抱一个女子在怀竟然也是这样一件叫人痴迷而满足的事情。
展欢颜的意识溃散,完全落入他的掌握之中。
这一刻她不愿意再去想未来,也不愿意再去想明白,只想要遵循着本能的意识放纵自己一次。
跃动的烛火,交叠的躯体,静夜之中有人细语呢喃说着别人听不懂的心事,也有人玩转哽咽不知道是欢愉还是低泣。
夜凉如水!
九重宫阙的冰冷宫墙之内,终于在某一隅有了一丝温暖的蓓蕾绽放。
有人在这夜色中互相依偎着取暖,缠绵悱恻的相依偎,也有人怒气冲破九霄,将满殿华贵的摆设杂裂满地破碎的月光。
单语乔发了疯一样的砸着殿里的东西,从花瓶语气到桌椅板凳,能推倒的就一件不留。
婢女跪在宫殿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却是劝也不敢劝。
单太后闻讯匆匆赶来的时候就看到她面目狰狞在空旷的大殿里胡乱的砸着东西,瓷器玉器的碎片满地都是,几乎完全没有落脚点。
单太后一脚跨进门去,险些就被一个茶碗砸在身上,好在是被江海拉了一把。
“你发的什么疯?”单太后冷声喝道,面色阴沉。
单语乔已经举过头顶的花瓶突然顿住,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她,眼神突然就由激愤变成了惶恐,愣了好一会儿才白着脸把东西放下。
“大晚上的,这才进宫的第一天,你就这样的不成体统?真是枉费了哀家栽培你的一片苦心。”单太后斥道。
听说北宫烈最后还是去了展欢颜那里,她的心里就憋了一口气,这会儿看到单语乔这个样子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着脸走过去,找了张椅子坐下。
单语乔的眼睛里凝满泪水,犹豫了一下突然就瘫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哭什么?你还有什么脸哭?”单太后怒道,完全不留情面。
单语乔是打从心底里惧怕她,闻言立刻就止住了声音,只是委屈含泪的看着她。
单太后的目光锐利,冷冷的盯着她,怒骂道:“到底怎么回事?哀家都为你做到这一步了——我当时是怎么嘱咐你的?怎么还是叫皇上走了?”
立后纳妃选在了同一日,按照常规来说,这一晚肯定是该皇后侍寝的,可是单太后却端了自己的面子出来施压,一定要逼着北宫烈先来单语乔这里走一趟全了礼仪。
而单语乔这里,她连药都提前准备好了,只要北宫烈一来——
男人么,美色当前,又有几个是能往外推拒的?
更何况还名真言顺就是自己的女人。
一切都安帕的万无一失,却是怎么都不曾想到了最后关头还是会出岔。
单太后这会儿是完全变了脸,单语乔又气又恼,顿时就红了脸,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开口,“娘娘——我——我不是——”
单太后此时正是一肚子的火,哪里有耐性和她在这里磨?只就冷声斥道:“有话就直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我——”单语乔想着之前的事就是羞窘的无地自容,忍不住就委屈的落了泪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月信突然提前了。”
这种事原是不好意思拿出来说的,单语乔说完就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在单太后的施压下北宫烈的确是来了,结果都没来得及掀盖头就已经被他身边一个眼尖的小太监发现了不对劲。
北宫烈当时就黑了脸,一刻也没多呆的就走了。
“你——你居然——”竟然让一国之君看到了这样的秽物?怪不得北宫烈会摔门而走,单太后气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恨声道:“我不是提前嘱咐过你母亲,让她给你备着药以防万一了吗?”
北宫烈和她不对付,这也就是大婚之夜她还能借着礼节约束他,后面再想让他主动登单语乔的门就难了。
单语乔更是羞愧难当,哭诉道:“我也不知道,前面的才过去没几日的,按理说不该是这两天的,我——我——”
想着当时的窘态,她就又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次日一早,北宫烈早起上朝,虽然起床时刻意的放轻缓了动作,还是惊动了旁边安睡的展欢颜。
见她想要起身,北宫烈便倾身过去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道:“好早呢,你再睡会儿。”
言罢就重新起身去穿衣。
他的身材如同外表看上去的一样有些偏瘦,但其实内里保持的很好,肌理分明,有着习武之人的健朗,只是肤色偏白,灯光下莹润的有种过分美丽的错觉。
彼时他半侧了身子穿戴衣物,留给展欢颜一个背影。
宽背窄腰,动作利落,想到之前夜里两人躯体纠缠时候的情形,展欢颜的面色微微一红,不自在的往旁边移开视线,也爬坐起来,寻了衣物穿戴。
北宫烈套上中衣,察觉身后的动静回头。
展欢颜一惊,连忙扯了被子掩住胸前,眼神本能的防备。
“呵——”北宫烈被她这欲盖弥彰的作为逗乐了,回转身来哑肾笑道:“遮什么?该看的不该看的朕都已经看过了。”
展欢颜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子后面,抿着唇角,目光尴尬的不知道该是落在何处。
两人之间的这种关系看似水到渠成,但是如果真要搬到明面上来说,又总感觉是有那么几分的别扭的。
北宫烈笑了笑,干脆连被子一起拢过来,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垂眸下去,以刚刚长出淡青色胡茬的下巴蹭了蹭她的脸,笑问道:“天还早呢?你不用急着起,再睡会儿?”
涩涩的痒,间或又透出些微的疼。
“我睡不着了!”展欢颜不自在的偏头躲了躲,转移注意力道:“皇上不是要去上朝吗?赶紧准备吧!”
“还早呢!”北宫烈抬眸看了眼外间的水漏,继而又含笑下来捕捉到她的唇咬了一口,语气朦胧的摩挲着道:“其实朕也还在病中呢,不去也是可以的,横竖你也睡不着了,不如——”
他说着,语气莫名一深,又带了几分调侃之意道:“我们做点别的?”
说话间他搂在她腰上的一只手已经摸到了被子底下,手掌从腰际滑过,抚上她平坦的小腹,并且继续往里延伸。
展欢颜的身子颤了颤,下意识的绷紧,脸色涨红的隔着被子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慌张的颤声道:“别——”
她的声音细弱,带了一丝微喘。
北宫烈看着她红艳的脸庞,心头微微一动,却是故意逗她道:“怎么?”
展欢颜的心里羞窘的厉害,抬头对上他含笑戏谑的眼眸,知道他是故意的就是心下一恼,含嗔带怒的瞪了他一眼。
北宫烈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展欢颜被他盯的恼怒异常,索性心一横,自己一咬牙掀开被子,从腰间拉开他的手,然后就在他灼灼的视线之下从他怀里强行脱身,背过身去取了衣物穿戴。
北宫烈看着她的动作,弯了弯唇角,索性就撑着脑袋侧卧下去,看着她匆忙中却强作镇定的动作。
女子的脊背线条优雅的近乎完美,平滑的线条蜿蜒,纤腰盈盈不及一握,彼时展欢颜的背对着他的,他却是心猿意马突然就想到夜里手掌触及她身体某处时候那种柔软而丰盈的感觉,跟着就是喉头不觉的一紧。
展欢颜匆忙的穿了中衣,转身却见北宫烈正目光灼热的盯着她看。
他握了她的一只手,将她拉倒在了旁边。
展欢颜摔在床上,虽然下面铺了厚厚的被褥也还是忍不住闷哼一声。
北宫烈侧卧在那里,只是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再就没有了任何其它过分的举动。
见他沉默,展欢颜就仰头去看他的脸,诧异道:“怎么了?”
“没什么?”北宫烈道,唇角不觉的牵起一抹笑,用力的握着她的一只手道:“只是觉得这一刻的感觉真好,颜儿你试过这种感觉吗?不管外面的怎样的冰天雪地的样子,只要看到这屋子里的一点灯光就会觉得寒意全消?因为——”
这些话听来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展欢颜只是神色迷茫的看着他。
北宫烈突然仰躺了下去,手上发力一拽就将展欢颜拉过去,伏在了他的身上。
展欢颜的手撑在他胸口,抬头望进他深邃幽远的眸子里。
他的手压在她的手背上,两个人的手掌交叠,抚在他心口的位置。
四处的空气一片寂静,展欢颜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手掌之下他一下又一下稳健而热烈的心跳声。
北宫烈看着她,又再继续说道:“这里是暖的!”
曾经一度他的世界冰天雪地一片荒凉,可是今时今日,终于因为某个人的存在而有了别的色彩。
他的神情极为认真,美誉半点调侃的意思。
展欢颜的心跳有些乱了节奏,只是有些始料未及的看着他的眼睛,半晌才勉强自己把视线移开,轻声道:“陛下真的该起了,臣妾服侍您更衣?”
说到底她还是在刻意的回避。
北宫烈的眼神略有黯淡,却是躺着没动。
展欢颜试着撑着他的胸膛爬起来,他却也没有拒绝,然后任由她扶着起身。
听到屋子里的动静,外面墨雪就带人把提前备好的温水送进来。
展欢颜湿了帕子,亲力亲为的替他整理。
墨雪张了张嘴,想要说这与礼数不合,不过却被北宫烈一道凌厉的眼波制止。
像是刻意的犯懒一样,全程下来他都是衣来伸手,享受着他刚刚新婚的小妻子的殷勤服侍,唇角一丝笑容浅淡而妖娆。
展欢颜觉得这一个早上他的笑容多的近乎反常,但是为了避免尴尬却是什么都没说,只就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梳洗过头又服侍他更衣,亲手替他束发。
北宫烈走前又压着她的凑闹凑唇过去吻了吻她的额头道:“如果还累的话就再睡会儿,等朕下朝过后来接你!”
单太后那里是要去敬茶的,不过也要等到他下朝之后,并且他也根本就懒得去理会这件事。
展欢颜点点头,目送他历来,却在她离开之后目光闪了闪,带了几分复杂的神色走到旁边的妆台前从自己佩戴的一个荷包里取出一张纸递给墨雪道:“你去替我煎一副药吧!”
墨雪捏了那药方在手,神情之间略有几分诧异。
展欢颜却是没再多言,转身坐回了妆台前去梳妆。
墨雪用力的捏了捏那药方,走过去她身后,拿了梳子替她打理头发,一边轻声道:“奴婢先伺候娘娘梳妆吧!”
展欢颜对她的刻意拖延也不点破,她很清楚墨雪想要做什么。
墨雪慢吞吞的替她把从头到脚的每一处细节都打点妥当,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这才带着药方去了御药房。
给单太后请安的事北宫烈显然并没有放在心上,仍是有条不紊的处理完朝政,又把极为阁臣召到御书房讨论了一通政务这才罢休。
坐在案后揉了揉眉心,单太后那里他虽然不急,但是想到展欢颜那里还等着,就要回去。
刚要起身,外面简方就刚好带着墨雪走了进来。
墨雪的手里捧着个托盘,垂眸敛目,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进来请安:“奴婢见过皇上!”
“嗯!”北宫烈淡淡的看她一眼,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在她手里捧着的托盘上,皱了眉头道:“手里拿的什么?”
“是皇后娘娘让奴婢给她抓的药!”墨雪道,一直低垂着眼睛,似乎十分惧怕于去看他的脸色。
北宫烈的眉头皱的更紧,略有几分急切的脱口道:“怎么?她不舒服?宣太医了吗?”
“不是,娘娘她——很好!”墨雪道,还是有些难以启齿似的,很是犹豫了一下才咬牙抬头看向北宫烈道:“奴婢找太医问过了,这——是一副避子汤!”
墨雪说完,就飞快的再度垂下头去,唯恐看到北宫烈的表情。
北宫烈的周身的气息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就已经毫无征兆的凛冽到了极致,他坐在宽大的龙椅上,双手本是随意的搁在桌面上的,此时却是手指一根一根的收紧,用力的掐在掌心里,骨节咯咯作响。
墨雪只觉得头皮发麻,气都不敢喘,越发把脑袋垂的更低了一些。
北宫烈许久没有吭声,只是目光冰冷的盯着那碗犹且冒着热气的汤药。
良久,他缓缓的撑着桌子站起身,步子缓慢的绕过去。
然后抬手,将那只青瓷小碗抓了起来。
药汁晃动,药味就越发浓烈的几分。
他的脾气明显是压抑的厉害,手指落在那瓷碗上都在微微发抖,关节发白,明显是在极力的隐忍情绪。
有那么一瞬间,墨雪甚至因为下一刻他便要将那药丸砸出去了,甚至于北宫烈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那种过激的情绪之后,他的手臂却又一点一点慢慢落了回去。
手上的力气有点大,又将那药碗沉沉的搁了回去。
“给她送过去吧!”他说,狠狠的闭了下眼,顺势已经往旁边别过身去。
“皇上!”墨雪十分意外,猛地抬头朝他看去,见他不语,又低头去看手里托盘上的药汁。
“去吧!”北宫烈道,声音里却带了几分无力的倦意。
墨雪看不到他的表情也分辨不出他的真实情绪,但是听他这样吩咐也不敢忤逆,小心翼翼的捧着托盘又无声的退了出去,走到殿外,陆行大概是有事要来见北宫烈,知道她在里面就暂时候在了外面。
“怎么?”见到墨雪手里捧着的药碗,陆行不由的一阵紧张,“陛下痼疾又发作了吗?”
“不是!”墨雪有些僵硬的扯了下嘴角,“这药——是给皇后娘娘的!”
陆行一愣,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墨雪看他一眼,却是欲言又止。
陆行会意,就对两侧站着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们识趣的往后推开,墨雪才对他如实说了。
陆行听完,眉心也瞬间拧成了疙瘩,神色忧虑的往殿内看了一眼。
“我先走了!”墨雪道,捧着托盘快步离开。
墨雪走后北宫烈单手压在桌上,站在那里有好长的一段时间没有挪动,也没有任何的表情,闭着眼,仿佛是入定睡熟了一般。
陆行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到也只是他不动如山的一个侧影。
“陛下!”深吸一口气,陆行试探着小心翼翼的开口。
“嗯!”北宫烈睁开眼,终于动了动回头看向他,“梁王府方面有动静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昨儿个德妃那里听说发了一通脾气,太后娘娘连夜就过去了一趟。”陆行道。
关于单语乔那个女人,虽然对他的大事半点妨碍也没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的存在却叫北宫烈的心里极端的不舒服。
他烦躁的又抬手揉了揉眉心,然后才不耐烦道:“不用管她,只盯着万寿宫和梁王府方面的动静行了。”
“是!”陆行应了,看着他的侧脸却是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下来。
北宫烈见他没动,就侧目看过去一眼,“还有事?”
“没!”陆行下意识的回,顿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道:“方才我在外面遇到墨雪了,皇后娘娘那里,您怎么——”
话他没敢说的太明白,但是怎么看展欢颜这么做都是有些过分了。
但是更离奇的是,北宫烈居然还就不闻不问的允了她!
他是知道自家主子对这位娘娘是真心爱重,可是在这件事上的纵容还是好陆行十分的不解和意外。
他知道这些话自己不该问,所以话一出口也抱着十二分的小心。
本以为北宫烈即使不罚他也至少也不会回答,出乎意料,却听到北宫烈的一声苦笑。
他走回案后,又在椅子上坐下来,脸上的神色却是很淡的慢慢说道:“她既然把那房子公然给了墨雪去抓药,就一早打算好了墨雪会送到朕的面前来给朕看的,既然她是一早就料准了朕的想法,你觉得朕还能如何?”
陆行愣了愣。
展欢颜的想法北宫烈能看的通透,他却是不能理解的。
心里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领,陆行终于还是再度开口道:“可是子嗣一事也总要先有了着落了才能叫那些居心叵测的人都消停下来的。”
北宫烈根本就不会碰单语乔,而如果他还有这份心,当时也大可以多纳几位美人儿入宫来帮着开枝散叶。
可是他没有,唯一一个展欢颜,现在却还出了这样的岔子,陆行想要不操心都难。
北宫烈笑了笑,却是没有多做解释,又兀自坐着发了会儿的呆就起身往外走,“朕先过去了,你去做你的事吧!”
说着就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陆行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眼底忧虑的神色就更重了些。
北宫烈一路走的很快,直奔了展欢颜的寝宫。
彼时展欢颜已经准备妥当了,见他回来就微微一笑迎上去,“皇上回来了!”
她的笑容可谓完美无缺。
明明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她服用避子汤的事,她却还是这样一副云淡风轻无所谓的神情,到了这一刻北宫烈也终于不得不承认——
她的人虽然是答应到了他的身边,可是却还是不肯对他敞开心扉的,始终都留了一处不容他涉足的领域。
那一刻,失望之余,他突然也会觉得心凉。
因为——
这个女人,一直以来都是他完全看不透也掌握不了的。
北宫烈的脸色不好,展欢颜自是看到了,她也隐约的知道原因,却就是忽视不见,招呼了婢女道:“墨雪,蓝湄,取皇上的衣物过来。”
两个丫头应了声,不多时就捧了一身便服出来。
展欢颜仍是亲自动手替他换下了朝服,又再穿戴妥当。
北宫烈自始至终一声不吭。
两个丫头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去看他的脸色,收拾妥当了之后外面简方也备好了辇车,两人一起去了单太后处请安。
彼时已经接近晌午,他们这来的明显是怠慢了晚辈,单太后倒也不曾见怪,含笑喝了展欢颜的敬的茶,又叮嘱了一些场面话。
展欢颜低眉顺目的一一听了受了。
单语乔是一大早就过来了,等了半天却看到北宫烈和展欢颜相携而来,心里顿时就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一直紧抿着唇角,委屈的直想落泪。
北宫烈进门之后就坐在了首位上喝茶,看都没看她一眼,但脸色明显也是不大好。
单太后例行公事的对展欢颜嘱咐了一些事情,侧目看了他一眼道:“皇上今儿个身子不适吗?怎么瞧着脸色不大好?”
“没什么!”北宫烈道,似乎是没心情多说什么,干脆就站起身来道:“朕御书房还有些政务没有处理完,就不陪着母后坐了,先走了!”
说完也完全不等单太后点头就已经径自大步走了出去。
单太后和单语乔都是面面相觑,疑惑了半天之后不约而同的就把目光移到了展欢颜身上。
这才新婚第一天——
貌似皇上对皇后娘娘并不满意啊,这就撂下她一个人走了?
单语乔本来愁闷的心境突然就明朗几分,再看向展欢颜的时候就更多了几分挑衅。
展欢颜对此也不过一笑置之,也没在单太后那里留的太久,觉得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
就在那一个下午的时间内,皇后娘娘新婚就惹怒了皇上失宠的消息就如雨后春笋般从皇宫的各个角落里冒出来。
展欢颜知道北宫烈心里必定有气,却也没有任何的表示。
“娘娘——”墨雪和蓝湄看着暗暗着急,几次想要开口却都是欲言又止。
晚间展欢颜在外殿的美人榻上侧卧着看了会儿书,就算下头打扫的宫女把流言蜚语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也都没有任何的表示,兀自看书到了二更时分就按部就班的去了净房沐浴。
待到换了寝衣出来准备休息的时候,进了内殿却见北宫烈不知道何时已经来了,正坐在灯影下翻看她之前看到一半的那本游记。
展欢颜大为意外,差一点就脱口问道“你怎么来了”,而北宫烈听到脚步声已经抬眸看了过来。
展欢颜抿抿唇,莫名的就生出几分心虚的情绪来,站在那里不知道是改进还是该退。
北宫烈看着她,脸上神情也略带了几分淡漠。
良久之后,他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放下了手中书本,一句话也没说的起身进了内殿,翻身上床躺了下来。
展欢颜站在原地又默然站了好一会儿才也跟着举步过去。
他应该是在自己的寝宫里沐浴之后才过来的,发梢还有些微微的湿润,彼时紧抿着唇角仰躺在床上,似是睡着了,唇角却还是抿成一条直线,看上去带了几分冷肃,又莫名叫人觉得孩子气。
展欢颜无声的笑了笑,颇有些无奈。
他就平躺在大床的外沿,她脱了鞋子爬上去,小心翼翼的想要越过他挪到床榻的内侧去,正有些为难的撑着身子想要自他身上跨过去的时候,原本应该正在安睡的男人却是突然横臂一拦,手臂如铁般强横的往她腰际一钳。
展欢颜一惊,身子僵在半途,略有几分惊慌的抬头去看他的脸。
灯影下,北宫烈还是闭着眼,冷峻的面孔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进而现出些微的冷意来,然后下一刻他便是抱着她就势往床榻的内侧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完全没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已经狠狠吻上她的唇。
吮吻的力度有些大,甚至有些恶意的撕咬着她的唇瓣,虽然力度控制的不至于伤了她,那滋味儿也绝对是不好受。
展欢颜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便忍着没有挣扎也没有拒绝。
北宫烈一直都闭着眼,全凭感觉在动作,至始至终都没叫展欢颜看到他眼底真实的神色,却用他的身体他的双手完全不留余地的掌控她的一切。
不再是头天夜里如春风雨露滋润过的温柔,动作起伏激烈的甚至有些野蛮。
展欢颜还是头次经历一个男人这样的怒火,渐渐的就有些慌了,等到想要反抗的时候整个身体的感官却已经完全被他俘虏,完全的无从招架,只有一种十分鲜明又似乎十分模糊的感觉在血液里沸腾奔涌,到了最后就不知不觉的呜咽着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