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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鸽城坐落于东夷行省中部,若是将东夷一省之地当作脚掌来看,灰鸽港将将嵌在了脚底板的位置。
城外四方一马平川,星星点点的农场庄园散布在灰鸽城的四周,直通灰鸽城的大道上来往客商络绎不绝。高耸的城墙呈蜿蜒的曲线包笼住了灰鸽城,城内建筑大都低过了城墙的高度,从外头看来很难窥得全貌。
宁镇的惨案如今只在高层流传,底下的平民都未曾知晓,所以如今灰鸽城与平常并无多大区别。
杨修一行正策马朝灰鸽城疾驰,千骑人马掀起的灰尘隔得几里地都能看的分明,不过举着灰鸽城的旗帜一路上也算畅通无阻。
“快要到了。”陆长风出声说道。
“我知道。”杨修拉了拉缰绳,放缓了马速。
入城的路不如来时那么通畅,商队行人三两成群也向城内赶去,杨修只能下令慢性免得冲撞了行人。
在电视里纵马狂奔,冲撞商贩行人的画面可不少见,杨修也不想一回来就再落得个无视法纪的罪名,免得落人口舌。
“真是好地方啊!”杨修眯着眼,在马上打量着来往的客商,发出一声感叹。
若说宁镇之流称的上是繁华一景,那这座灰鸽城可算是太平昌盛!沿途所见行人多带笑意,眼里望向灰鸽城满是自豪和肯定,换句话说,但凡来过灰鸽城的人都会保有足够的归属感。
杨修亦是如此,回忆起初到灰鸽城少有的几日时光,商不欺客,官不欺民,富不欺贫,强不欺弱,你很难把这一切和灰鸽城这样类似封建集权的城市联系在一起,但灰鸽城的风气大抵如此鲜有出入。
之所有当时杨修无恶不作的纨绔习性能传得人尽皆知,很大部分原因源于灰鸽城良好的民风,“杨修”的种种恶习在这种情形下会被凸显出来,自然不受人待见。
“好多人都在议论你呢。”陆长风瞥了一眼周遭的百姓,不乏有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人,目光闪烁间均是交集在了杨修身上。
“我的名声在这儿不太好,随他们去吧。”杨修摆了摆手尴尬的应道。
真是亏得杨修脸皮够厚,端坐马上,、稳稳的朝着城门方向行去。不过受了一路的注目礼,饶是杨修脸皮似城墙也不免心生不满,总觉得自己像个游街的宠物一般任人观赏。
到了城门口,多位城内官员候了多时,瞧见杨修一行人行至,踩着小碎步买围到了杨修马前。
“六少爷您可终于回来了,老奴在这里等了有您小半天了。”领头一位慈眉善目老者笑脸相迎,身态颇为佝偻。
“杨爷爷您怎么亲自来了。”见得此人,杨修赶忙跳下马,上前搀扶住这位老者。
杨姓老者乃是灰鸽城城主府上的管家,跟随杨修的父亲多年,所以赐下了杨姓也算有些身份。城主府内的大小事务以前多是杨老管家一手操办,数十年来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很受杨氏上下的爱戴,在杨家的地位可比几位城主夫人都要高几分。
以前的杨修之所以敢如此的肆无忌惮为祸一方,全是仰仗着杨老管家的照拂,不然就他干的那些荒唐事情就是坐穿牢底也赎不得罪。
“家里面就只有我能来接你。”杨老管家一叹,似是自言自语道。
杨修一听这话,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光从表明来看杨老管家迎杨修当然无可厚非,但是“只有我能来接你”可是蕴含了些许别的意思,这是杨修听不懂也不好直接开口子询问的地方。
“杨爷爷,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家里倒是没出什么事儿,倒是你自己身上的事不小!”杨老管家面色一沉,微带责难之色看着杨修。
前几日城主大人大发雷霆,当着杨氏内外大大小小外人的面把杨修骂了个狗血淋头,杨老管家当时在一旁替杨修辩驳了几句都连带被责备了一番,足见杨修这次犯的事有多严重,放在平时城主无论如何都不会对杨老管家不敬。
“你父亲前几天冲你发了很大的火,幸好你当时不在场,不然少说都要断几根骨头!”
“你才去了灰鸽港几天,到底做了什么让你父亲这么生气?你老实和我讲,我去给你说说情!”
杨老管家话中溺爱之情溢于言表,大有一副去和城主评评理的气势。不过杨修肯定不敢把自己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就这么说出来,秘密这东西若是知道的人多了,那就不是秘密了。
“杨爷爷您放心吧,你看我这样的能做什么?我父亲顶多就是骂上两句,他可不敢揍我。”杨修笑道,丝毫不在意自己老爹对自己的怒火。
随后杨修换乘了马车,虽杨老管家前往城主府,陆长风独自率骑兵团回军营报备去了。
灰鸽城城内城外光景截然不同,城内建筑坐落紧凑颇有条理,道路整洁宽敞,路边的商贩摊位陈设相当整齐叫人看的真是赏心悦目!
马车内的老少对立而坐,杨老管家一双垂暮的眼睛始终放在了杨修身上,详细的询问着杨修灰鸽港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
杨修对老人家素有敬意,况且杨老管家待自己不薄,只能挑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先应付着,安一安老人的心。
事实上,杨修的心思根本不在杨老管家的问题上,单手托腮皱着脸,不知在思虑着什么。杨老管家见此也就不再问下去,车内又归于宁镇,唯有外头街市上的喧闹声透过门窗钻了进来,扰动着杨修的思绪。
过了许久,马车缓缓停住,车外一阵嘈杂声后,车门轻轻的被拉开,杨老管家率先迈了出去。
杨修似乎没有发觉这番情形,姿势固定一动不动,没有丝毫要下车的意思。
“六少爷,到家了!”杨老管家待了片刻,不见杨修出来,又折过身走到门前说道。
“啊!我知道了......”杨修听到这话一愣,随即连忙起身走了下来。
马车稳稳的停在城主府的正门口,不偏不倚分毫不差,下了车杨修便瞧见了“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心头一颤眼眶便传来一丝热意,几丝晶莹的水珠在杨修的眼中打着转儿,万般情绪涌上脸颊。
伸手揉了揉双眼,杨修便恢复常态,站到了杨老管家身侧,城主府门口除了十几站岗的士卒便再无他人。
入了府后,杨老管家领着杨修回到了自己以前的住所,叮嘱了几句便离去了,他要赶着去和杨修的父亲报信。
对于自己的父亲,杨修几乎没有印象,只知道他是个严肃不苟言笑的人,连相貌都难以记起。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况且虎毒还不食子呢。”杨修自嘲一句,扑到床上摆出个“大”字,闭目养起神来。
再说杨老管家,和杨修分别之后便匆匆走开,在城主府一番绕行之后,最后在一处风景别致的院落外停了下来。
院落的拱门外有护卫把守,饶是以杨老管家的身份都不能硬闯,也要一番通报之后才能入内。
进了院子,入眼就是一片水池,上有别致石桥蜿蜒,雕栏玉砌浑然天成,一眼便能看出是大家之作。池边立有雅致小亭,亭后一座两层木制楼阁,整个院落被一片围墙和竹林包裹。
亭中坐着一高大男子,面向池水不见正脸,余下一副翩跹君子般的背影给人以无限遐想。
“老爷,六少爷回来了。”杨老管家快步踏至亭外,弓着身子出声道。
“知道了。”
“那您什么时候见一见六少爷?”
“到时我会自己去寻他。”
高大男子便是杨修的父亲,单名一个真字,虽是武夫出身,却生的英俊非凡,只看背影就能迷倒世间不知多少女子。
杨真转过身来,露出了自己的真容,横眉勾鼻长发飘飘,目光犀利如鹰,五官相貌和杨成能有八九分的神似,和杨修倒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叫外人看来很能把这两人认成父子。
“我让你问他的事情你都问了?”
“问过了,都支支吾吾的遮掩过去了。”杨老管家叹了口气,如实答道。
“我知道了,下去休息吧。”
杨老管家脸上愁色不减,嘴唇嚅嗫像是有话要说,略微挣扎一番还是没能开口,便应了一声退下。
杨真又折过身,双臂微动间,阵阵清脆的琴音自杨身身前传来,化作一团微风吹拂着这处院落的每个角落,池水中鱼人像是受琴音的感染,淅淅沥沥的越出水面甚是躁动。
院外的杨老管家听见这阵琴音,叹息几声便迈着更加沉重的步子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