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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乐手里握着一枚胸针,那是一对展翅欲飞的水晶翅膀。在雕刻师精心雕琢下,甚至能看到每一片羽毛的纹理。细细密密的红宝蓝宝石和黄金点缀在翅身,更添奢华。
而他不仅要展示出这款珠宝的特点和购买价值,还要拍出一张于MOMA取景符合sagittarius的照片。
举起手中的胸针放在阳光下,弥乐抬头眯起眼睛仰望这珠宝,璀璨地光华在灿烂阳光下耀眼夺目。可弥乐却又不禁苦笑起来。这可不是一般得有难度啊。
环顾周围,那些拿到各自任务物品的男模们也都面色严峻。即使是阿德里安这样有经验的模特也没那么轻松。Le`kalter这一款新珠宝既然是选择和MOMA合作,那么他在商业化的同时则更加强调了艺术性。这一次他们需要模特拍摄出来的照片也绝对不是单纯摆个造型突出珠宝而已。他们需要模特更深层次地挖掘出珠宝的内涵和给予其的意义。
这已经不单单是对model功底的检验了。还有对艺术的敏感性,对时尚的嗅觉等等。
当然,男模们也非常乐意这样高层次的比拼。至少,这样的内容不会再被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成天玩弄笔杆子的蠢材们拿来和某个初始起点就不一样的选秀节目相提并论。
而男模们这一次如此卖力也和此轮最高分数者的奖励脱不开关系。虽然只是北美区的代言合同,那也是块大肉。更何况是Le`kalter这样的大鳄。
“sagittarius……”把玩着手里的胸针,弥乐皱着眉头四下观察着。
第九宫的射手座,贪婪的冒险家。毫无节制地对于新鲜事物的追求,无法容忍一切明里暗里的制约。他们热烈奔放,无比享受追逐过程中生命力迸发的快感。就像手中这对翅膀,带去漫游世界的飞行能力,带去无拘无束的自由翱翔。
弥乐蓦地抬头望去,MOMA一楼展厅内那方巨大的broken obelisk就这么闪进他的脑海里,刺啦刺啦,好像在平静的水杯中丢进一颗滚烫的木炭,爆沸的水珠在弥乐脑海里喧闹地翻滚着。
这个时候摄影师过来拍拍弥乐肩膀询问他是否需要什么帮助,如果弥乐已经有初步的思路的话他们可以好好地交流一下待会该如何进行拍摄。
一串火花在弥乐脑海里砰得炸裂。弥乐忽然笑了。
“是的是的,魏斯先生,我们非常应该好好交流的。我有个想法,但可能不是很成熟,我需要您的帮助。”
“没问题我的孩子,我非常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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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分的那一天来了很多人,不仅有三位导师和众多的摄影师,来的还有Le`kalter这一次珠宝推广的负责人以及MOMA的副馆长。
模特们被带到一间非常黑的屋子内,没有窗户,有点儿阴森。众人寻找座位时才堪堪亮起的灯盏在大家落座之后立马熄灭。巨大的显示屏明晃晃的从天花板上悬挂下来,他陡然亮起,一瞬间照得房间恍如白昼。随后光亮又很快暗淡下来。【Solar Age】几个大字像藤蔓一般从屏幕上方攀爬下来,卷曲而成。然后很快消失。一张张图片幻灯片一般陆续在屏幕上上闪过。最后定格在阿德里安的那张摄影上。
Aries的白羊宫,又被称为命宫,初始之宫。代表着诞生和自我,来自战神阿瑞斯所赐予的勇猛和刚强。而阿德里安的摄影确实是如此的,新生,以及与生俱来的力量。
杰克逊·波洛克那副著名的《the she-wolf》深沉的黑而压迫性十足的黄就像一座高山压在心头,让你无法喘过气来,只能屏神呼吸。
阿德里安头顶着一副雪白巨大而弯曲的羊角,那对羊角看起来十分沉重,让人不禁担心会不会压弯他的颈脖。幻化成了白羊一对前蹄的手交错撑地,做出前行的姿态。他上半个身子都是裸/露的,露出健美精壮的胸背腹肌。背上被随性地画上了几道深蓝浅黄的颜料杠,横在背部又或是凌乱盘横在腰腹。而这颜料却又是那么得和他背后那副画相得益彰。因为他就像是从画中母狼的腹中爬出来一般,上半身袒露,盆腔以后的身体部位却依旧深深隐藏在母狼的躯体内。
他挣扎着,痛苦地想要真正降临在这世界。他的肌肉鼓胀着,他森白的牙齿紧咬着。沾上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母狼肠液血液的白发贴在他脸上,衬得他天神一般英俊的脸庞有一种濒临破灭的美感。他嘶吼着,绝望地昂起头,颈脖和身体的肌肉都在这种挣扎中扭曲得更加富有爆发力。而这一刻从他耳上垂落下来的一枚对卷圈环耳坠闪烁动人。
阿德里安的这幅摄影停留足足有一分钟后,才在一片寂静当中切换到下一副。
金牛宫,阿尔伯特被Taurus选中了。这个或许是十二个模特中学历最高的人并没有企图表现出一个水牛的形态。但和阿德里安不约而同的,他们都选择了杰克逊·波洛克的画作。
One: Number 31, 1950 一:第31号杰克逊·波洛克在1950年创作的抽象画。它并没有任何实际形象,而是黑色、蓝色、灰色、棕色和白色勾拉出的细丝,凌乱却又不刺眼地汇聚在灰白色的背景中。波洛克当初创作这幅画时是先把画布铺在地上,然后先拿着黑色的颜料从上方低落在画布上然后随性地移动手臂,颜料滴在这种自然之力的拉扯下会分散出细丝状的直线或虚线。黑色、白色、蓝色、灰色和棕色。他们层层叠叠互相覆盖,又相互交融着。任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阿尔伯特什么动作都没有干,他只是静静站在画作的面前。但他赤身*着,全身画满了和画作上别无二致的凌乱线条。他就那么站着,整个人都融入进了画里。仿佛他并不是阿尔伯特,他只是这画里的几抹线条所构成的事物。但唯有阿尔伯特垂直伸出的左手没有被染上这幅抽象画的颜色。那只手那么突兀地伸了出来,就好像是从画像里伸出来的手,没有人会忽视它。而那只看看起来苍白得可怕,却线条优美的手腕上一只银质手镯寂静地挂着。手镯上无数细水晶镶嵌而成的水牛安稳趴卧其上。
永远趋于安稳,不喜欢颠簸的金牛宫。他们充满艺术性,温柔而耐心十足。
这是属于阿尔伯特的Taurus。
弥乐在看完这两人的摄影之后心脏跳动的速度已经剧烈得不像话,他想要站起来大力鼓掌,想要说出无数赞美的话来。但是他只能强忍着,继续看下去。这样太难受了。
下一个是Gemini。
智力爆棚,多才多艺却又让人难以捉摸的双子宫。他的演绎者是切萨雷。
横亘在整张摄影上的是一块巨大的琉璃镜,光华流转美艳无双。切萨雷侧躺在这面镜子之上,交叉着双腿,左手放在脸颊侧边,右手搁在腹前。他穿了一身白衣,脸上画着几乎看不出来的淡妆。松软的棕发上是缀满了昂贵钻石的飞羽一指宽环形头饰。他原本傲慢不羁的脸因为嘴角那一抹淡淡的笑瞬间温柔和煦下来。从他背后打过来的柔光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一个温和的气氛中。
然后镜子映照出来的却又不是这样的切萨雷。镜子另一头的他依旧是那一头软软的棕发,闪烁着钻石耀眼光芒的头饰。但他却笑得邪肆,张狂,眼露凶光。浓重的黑色眼妆唇彩配合他黑色的指甲以及一身的黑衣便犹如从地狱归来的撒旦,要屠灭人间。
双重性格的双子宫。他们亲如兄弟,他们又憎恨如仇人。他们是天使和魔鬼的结合体,他们是温顺和叛逆的共同者。
即使弥乐现在很讨厌切萨雷,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张摄影真的很美。就连镜子边缘隐隐出现的毕加索那副名画《Girl before a Mirro》也诡异巧妙得让人想拍手称赞。
一副又一副的摄影被放映出来,弥乐手心紧张得已经出了汗。
在sagittarius的那副出来时,弥乐已经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副摄影普一放大在整个显示屏上时,整个空间似乎都紧绷了起来。大片大片的空白让人心慌,而照片正中央,大师barnett newman的broken obelisk像个绞刑架一样伫立在灰色的大理石砖上。破裂的方尖碑上刺目的鲜血缓缓流淌着。一条粗壮的黑色锁链滴着鲜血垂落下来。顺着那条锁链往上看,浑身赤/裸/的青年被无数锁链紧紧捆绑在方尖碑的碑身之上。锁链深深陷进他的*内,鲜红的血液染红了铁链,也染湿了他的脚踝。他的弓箭破败地挂在铁链上,他的好伙伴白马也遍体鳞伤地倒在一角。
永远崇尚着自由的sagittarius被屈辱地禁锢了。他被剥夺了武力,夺走了坐骑,永远失去了远走高飞的能力。他不甘的双眼留下恨意的血泪,他嘴角留下虚弱的鲜血。
可他永远不会屈服。他是世界的智慧,他是最无拘无束的sagittarius,没有人可以困住他,没有人!
他怒瞪着远方,骄傲地昂起头,露出倔强而诱人的颈脖。血腥的双唇上绽放出一双闪耀得让人无法直视的翅膀。
濒死的射手,自由地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