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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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里亚蒂丝毫也不担心德拉科的想法。德拉科已经过了怎么想就怎么做的年纪了，作为一个斯莱特林，他现在更应该好好学习怎样让想法去适应需求。

    更何况，莫里亚蒂一向都擅长捕捉和推测别人的心理。德拉科这种性格和出身，他以前应付过不止一例——他更关心的是德拉科的父亲，卢修斯。

    和德拉科相比，卢修斯更像是别人定义中的斯莱特林——阴险，狡狯，野心勃勃。他正是莫里亚蒂最喜欢的那类人，不缺能力也不缺手腕，头脑的聪明程度刚好足够驾驭他们的野心。这样的人才最好打交道，因为他们会知道什么才是自己应该拿的，什么又是自己需要做的。

    唯一不怎么愉快的是，和这种类型的人打交道时，莫里亚蒂总有种在和机器下国际象棋的感觉。套路总是千篇一律，难出新意，无论输赢都没有什么快-感，因为他是天才——天才就是上帝的宠儿，智慧之子，幸运所眷顾的人。他可以花比寻常智力高超的人更短的时间去学习怎样编出一套程序，然后造出一个新的下棋机器去打败曾打败过他的机器。只有夏洛克不一样。夏洛克也是天才，和他一样，天生就站在比别人更高的地方。所以他才这样热爱和夏洛克玩游戏……因为只有对手适合，才不会让人觉得浪费脑力。更何况，对他和夏洛克来说……这才叫真正的动脑子。

    本着做戏做到底的原则，就算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人，莫里亚蒂仍然顶着一张沉郁的脸穿过了半个学校。到达猎场看守的小屋时，他意外地看到艾伦居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边百无聊赖地玩着魔杖。看到莫里亚蒂的身影后，他顿时眼前一亮，从台阶上跳了下来：“莫里亚蒂！”

    莫里亚蒂露出一丝勉强的微笑，算是打了个招呼：“——你怎么不进去？”

    “别提了，我感觉我已经等了你两个小时了。”艾伦抱怨着，发现他脸色不太好，就没有多问，转而提起了其他话题，“哈利他们也已经到了，不过……还来了个让人意想不到的……金，你一定猜不出来。”

    莫里亚蒂微微挑眉：“你说我一定猜不出来，其实是我一定猜得出来的意思，只是你故意反着说，想让我往不可能的人选上想——但普通人是不会让你跑到屋子外面躲避的，更不会让你感到度日如年。更何况其他人都好端端地呆在屋里，所以我只能猜测那个人是你认识的而其他人并不熟悉的——夏洛克？”

    艾伦脸上露出了种如同生吞了一只蛞蝓般的表情：“……我就知道你猜得出来。”

    “接下来再来推测一下你为什么会跑到外面来，”莫里亚蒂眉头挑得更高了，“你还没有讨厌夏洛克到那种程度，而这间屋子的面积也并不小，主人总不至于让你连坐着的地方都没有——也不会是因为游戏，因为就算夏洛克能够计算到那种程度，在场的人中也有比你笨的。如果你是被人赶出来的，恐怕我们早就在路上遇见了。那么就只可能是一种原因……夏洛克在说你听不懂的话，而以你的智商理解起来有点问题……你被嘲讽了？”

    艾伦脸黑了。

    莫里亚蒂心情颇为愉快地推开了木屋的门。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他刚刚才想到了夏洛克，现在本人就出现在他面前了。

    自从校长室的交锋过后，莫里亚蒂和夏洛克大概有两个星期没说过话了。德拉科是有意躲避，夏洛克干脆就是视而不见。他脑袋里想的什么，莫里亚蒂再清楚不过。夏洛克的推理中有着关键性缺失的一环，而这一环除非莫里亚蒂主动补上，夏洛克是绝对推理不出来的……作为世界上最接近的两个人，天生的对手，夏洛克容忍不了自己在莫里亚蒂面前有解不开的谜题。在得出某个结论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再和莫里亚蒂有任何接触的。

    那么现在看来……夏洛克是得出结论了？

    一打开门，入目所及的就是那头显眼的卷毛。夏洛克正背对着他坐在一张椅子上，房间里坐着的其他人脸上都是齐刷刷的目瞪口呆。听到有人进来，夏洛克的声音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道：“……所以，这件事绝对不是死者的丈夫所为，而是她女友的谋杀。”

    “我要给家里写信！”在座者中唯一的女生喃喃着，神思恍惚地站了起来，“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冷静点，赫敏！”她旁边坐着的红头发格兰芬多说道，语气有点酸酸的，“也许你们家乡那些金——警察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呢？你不是说，麻瓜社会有很多巫师们比不上的侦查手段吗？”

    “哦，是的。”赫敏的语气不太好，“巫师们也有很多麻瓜们比不上的手段——可是就像小矮星彼得一样，总有人能逃脱法网的，毕竟我们不能保证警察们人人都不是笨蛋！”

    罗恩的脸色有点讪讪。莫里亚蒂咳嗽一声，手指在门框上叩了叩：“早上好……是我打扰你们了吗？”

    “莫里亚蒂！”哈利连忙站了起来，看起来是松了口气，“早上好……罗恩，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莫里亚蒂。赫敏，你应该已经认识他了……”

    罗恩嘟囔了一句：“天底下还有万事通不认识的人吗？”

    “我当然认识。”赫敏气愤地道，“因为他是第一个血统无法考证却进入了斯莱特林的新生！也是二十年来第一个入学以后每门作业都拿了满分的学生！更因为普理查德的事情被一些人背后猜测——我想我当然应该认识，我口袋里还放着某些人打赌输了奉送的糖果！”

    这话说得根本没法让人接，哈利脸色尴尬地左顾右盼，借口要带莫里亚蒂去看炸尾螺，狼狈地从木屋里逃走了。夏洛克也站了起来，跟在了他们身后。艾伦本来也想跟上来，一看到夏洛克，迈出的脚步就自觉地收了回来，跑到屋里逗海格养的那条狗去了。

    海格还以为终于有人对炸尾螺感兴趣了，兴致勃勃地把几条长得好的大家伙都放了出来。可是炸尾螺长得实在有点丑，而且攻击性十足，尾巴上直溅火星，任何审美正常的人都不会喜欢它。哈利一脸苦相地被抓去带着炸尾螺遛弯，而莫里亚蒂和夏洛克因为只是一年级的新生，所以只用在后面跟着而已——高兴之下，海格还承诺之后可以带他们去看独角兽。

    莫里亚蒂对独角兽很感兴趣，不过和夏洛克比起来，独角兽就算不上什么了。夏洛克就走在他身边，走了一段路后，莫里亚蒂目视前方，轻声问道：“看来你已经想出答案了？”

    “当然。”几乎他话音没落，夏洛克就斩钉截铁地道。因为回答得太迅速，反而显得有些心虚。察觉到这点后，夏洛克又补救般地说了一句：“事情并不难猜，马尔福对你来说有用处，你当然会想办法让他们能够为你所用……那份报纸是你给他们的吧？”

    莫里亚蒂耸了耸肩：“谁能够证明呢？”

    “当时所有人都没有注意你，而就算有人把这段记忆抽-出来用冥想盆观看，恐怕也只是会怀疑，而找不到什么证据。”他们越来越靠近禁林了，环境也越来越显得幽静。夏洛克只是蠕动着嘴唇，轻声说道：“也许画像看到了……不过说到这一点，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从地窖到四楼走廊，德拉科走过的那条路上一共有二十三幅魔法画像。事情已经很清楚明了了，我唯一不解的就是，德拉科是怎么避开这座城堡里无所不在的耳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