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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齐思远是顾笙笙的师兄,从她10岁被molly老师收为学生起,就和他认识了。
她的钢琴老师molly和齐思远的小提琴老师zo是一对夫妇,而那对夫妇又分别都只收了一个学生,所以她和齐思远经常会在一起。
不过,她接到电话会那么激动,倒不是因为两个月没见的齐思远回来了,而是因为齐思远给她带来了一个超级好的消息。
老师夫妇为期一年的世界环游已经结束、正准备回b市举办演出,作为国际著名钢琴演奏家molly唯一的学生,顾笙笙当然要上台。
而这次上台,应该能缓解她妈对她这段时间不务正业的不满。要是她再不参加演出,她妈大概会派出几个手下,直接把她押回方家老宅。
毕竟在她妈眼里,像网络写手这种名头,是绝对不能冠在顾笙笙名字前面的。她可以接受她在成年后自己外出租住,但绝对不会接受她成为一个所谓的推理小说作者。所以,在写网络小说这种事,顾笙笙连一个字都不敢在她面前提。
在她面前,她只能是那个9岁获得国际少儿钢琴大赛冠军、10岁举办个人钢琴独奏音乐会,在各大比赛中披荆斩棘总能得到第一名的钢琴选手。
她只能是这个。
无关意愿。
但也幸亏她做到了这些,才为自己争取到了能走到季明航身边的机会。
可是……
季明航人呢?!
自从舞台剧的演出结束后,他就开始每天从早到晚在外面送外卖,就算坚守在店里待上一整天,她也见不到他一面!
顾笙笙怀疑过,季明航是不是在躲她,但仔细想想,她立马又把这个想法pia掉了。
她怎么可能对他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呢……
他一直都只把她当成个小麻烦……
就这么闷闷不乐了好几天,偶然地,顾笙笙发现了一只小奶狗。
那天,她再一次失落地从没有季明航的店里走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沿着旧街继续走了下去。
在街道的后半段,她看到了一条长长的石台阶,走上去,有一片很大的空地,而空地的中间,是座很旧的破庙。
就在破庙旁边的一颗大榕树下,她看了那只小奶狗。土黄色、软软小小、还只会呜呜叫,被装在一个鞋盒里,蜷成一个团。
鞋盒里胡乱垫着纸巾和布料,还有菜叶和棉花糖,看起来像是有人在照顾它,却不知道该怎么照顾才好。
顾笙笙看了一会儿,蹲下把那些菜叶和糖捡出来,然后去市里的宠物店买了它能喝的奶粉,认真地冲好后,赶回来用奶瓶一点点喂给它。
她想过要不要把它带回家,但最终还是没办法。
小时候,她曾经把一只小兔子带回家,信誓旦旦地说要把它养大,但没过两周,那只小兔子就被家里看门的大狼狗吓死了。
她妈以这件事为例,反复指责她的失职、教育她要有责任心。每提一次,她就会想起小兔子躺在门口冰冷的尸体,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办法把小动物带回家了,到现在也是一样。所以,她只能每天来看一看这只小狗,然后再满心不舍地和它告别。
但是没过几天,她突然发现,小奶狗的一只爪子磨破了在渗血。
顾笙笙心疼得不得了,连忙跑出去买了包扎用具。
等她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离破庙越近,越能清晰地听到孩子们玩闹的声音。
破庙旁边的那块空地,是旧街孩子玩耍的最佳场所,现在正好在放暑假,所以每天只要太阳不毒的时候,都有很多孩子在那里玩。
她走上台阶,熟练地从随时都在冲刺跑的孩子群里穿过去,走到榕树下,给小狗包扎。
小狗乖得不得了,任她涂药缠绷带,一点挣扎都没有,还用湿漉漉的眼睛一直看着她。
开始时,有两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好奇地围上来,但刚看了一会儿,台阶下就传来了各家喊孩子的声音。
“苗苗,吃晚饭啦!”
“大春,回家!”
“宁子,别玩了!”
……
顾笙笙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场景了,但每一次看到,她都觉得新鲜得不了。
大人们只要站到台阶下扯嗓子一喊,孩子们就应声跑下去,互相告别着回了家。
这是在来到旧街以前,她从来都没见过的事情。
热闹非凡,充满了烟火味儿。
最后,等顾笙笙把小狗包扎完,空地上就只剩下了一个小男孩。
四五岁的样子,头发翘翘的有点小卷毛,扯着嘴角插着兜,一脸无聊地颠着皮球。
以前从来没见过呢。
顾笙笙抱着药箱,边看他,边往台阶那儿走。
但没等她走到,小男孩就突然冲到她跟前,抢先站到台阶前,胳膊夹着皮球,开始玩跳台阶。
开始时一格一格跳,跳到一半,就换成了一次跳两格,顾笙笙慢吞吞地跟在他后面,走走停停。
直到还剩最后三格的时候,顾笙笙出了声。
她问:“你想直接跳下去?”
“关你什么事?”他头也不回,态度恶劣地不得了。
“会摔倒的。”
顾笙笙走到他身边,好心提醒:“脸着地、嘴唇磨破、膝盖出血,搞不好还会摔掉一颗牙。”
“切。”
小男孩不屑地扯了下嘴角。
那个表情让顾笙笙一瞬间觉得很眼熟。
就在她想为什么眼熟的时候,做着预备跳动作的小男孩突然膝盖一软,脸着地扑倒在了台阶下。
!!!
顾笙笙赶紧过去扶他。
等把人拉起来以后,她看着他张开擦破皮的嘴唇,吐出一颗牙。
顾笙笙:“噗。”
小男孩捂住嘴,装腔作势地狠狠瞪了她一眼。
顾笙笙努力收住笑:“对不起,我不该笑你!”
顿了顿:“噗。”
小男孩气呼呼地扭开脸,别扭地不肯再看她。
顾笙笙笑得不行地弯下腰,把他掉的牙捡起来,放到他手里。
“你还笑!不准笑!”但这次就没什么气势了。
“好了好了,我真不笑了。”顾笙笙举手严肃发誓,然后问他:“你家大人呢?你身上的伤,要去医院处理下才行。”
小男孩眼神慌了下,接着强装镇定地仰起脖子:“这点伤才不用去医院!”
明显是怕被家长知道会挨打吧……
顾笙笙想起自己小时候,如果因为调皮摔伤了,好像也不敢告诉她妈,都是瞒到瞒住了才会说。
她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打开怀里的医药盒:“好吧,过来,我给你处理。”
她为了写推理小说,对伤口治疗也是下过苦功研究的。什么样的伤口,对应什么样的药剂最有效,采用什么样的治疗手段最快捷,她记了厚厚的一个笔记本。
不过那些都是理论经验……
“你到底会不会包扎啊?给我!”
在顾笙笙第四次因为用力过猛、把他的膝盖勒过头以后,疼得呲牙咧嘴的小男孩终于忍不住,一把从她手里把绷带抢了过去。
包扎完,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喊道:“你刚刚就是这么给小黄包扎的?!”
顾笙笙小声问:“小黄是谁?”
“就是刚才被你包扎的那只可怜的狗!”
说完,他顿了一下,更加别扭地看了眼顾笙笙,嘟囔道:“我看到你给小黄喂奶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它了啊。”
他挠挠脑袋:“我也托老陆叔帮我喂它来着,但他肯定没有你喂的好……”
顾笙笙捏了一下他鼓起来的脸,笑眯眯:“那你去帮小黄再包扎一下吧,拜托你了。”
接着,两人就又跑回了榕树下,一起帮小黄重新包扎了一遍。
等他们再站起来,太阳就快落山了。
顾笙笙刚想让他早点回家,就看到了他那颗掉下来的牙。
她眼睛亮了亮,对他张开嘴:“啊……”
“啊……”
小男孩不明所以,也张开了嘴。
“掉的是下牙呢。”顾笙笙仔细看了看,然后认真道:“上牙扔床底、下牙扔房顶。没听说过吗?”
“没……”
“我早就想试试了!”
自从她在书里看到这个习俗以后,就一直想试,但她的牙都有牙医定期检查,一旦松动,就会直接被妥善地拔掉。自己掉的牙,却连摸都摸不到,这让她懊恼地不得了。
但是今天……
嘿嘿……
她兴奋地双手合十,对着满脸嫌弃的小男孩:“让我试一次吧?”
说着,她就推着小男孩的肩膀,带他走到破庙前,捏起那颗牙,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扔啦?”
“哦。”对方抱着手臂,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
顾笙笙想了想,把牙塞到了他的手心里,然后握住他的手,大手包小手:“一起来嘛,扔啦……!”
说完,那颗牙就被他们顺利地抛上了房顶。
小男孩立马把手从她的手里抽出去,脸红了下,留下句“我要回家了!”,就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顾笙笙看着他蹬蹬瞪下台阶的样子有点担心。
干嘛跑那么快?腿上还缠着绷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