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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见到何婉婉的时候,我再一次意识到美人的魅力。和我生病时的满脸蜡黄不同,何婉婉的脸色苍白,嘴唇失了血色,整个人白到透明,似乎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这样虚弱的何婉婉让我一下子心软了些,竟然连怨恨都升不起来。叹了一口气,难怪何婉婉会有这么多的追求者,这样的美人儿在眼前,连我都懂了恻隐之心,更何况是那些自认风流倜傥荷尔蒙爆棚的男人们。
听到响声何婉婉回过头来,看到我眼神里有什么闪了一下,随即淡淡的开口,“你怎么来了?”
“我只是来看看你。”我顿了一下,“真的,没有什么挑衅的心思。”
“是吗?同情我也不需要。”何婉婉冷笑一声,大概是不想多看我一眼,拿过放在一边手机,放在手上把玩起来。
其实我不明白,既然岳致对何婉婉志在必得,为何又不亲自来看何婉婉,而要让李毅来看她呢?在我看来,何婉婉的病需要岳恒亲自去美国寻医,肯定不是什么小病。
我忘了问李毅,现在更不可能直接问何婉婉她生的是什么病,那不成了伤口上撒盐了吗。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我低着头,站在那里也有些尴尬。
我就这么头脑一热跑来了这里,却根本不知道与她说些什么好,我原本是想来看看何婉婉到底生的什么病,又是出于什么心思非要让岳恒去替她寻医。
何氏有那么多人,难道这么关键的时刻就没有一个能去替何婉婉办事的嘛?偏偏要让身为别人男朋友的岳恒去,而我也不是没想过何婉婉是装病博取岳恒同情的。
可是现在看到她虚弱的样子,我又有些不忍,如果她真的得了什么厉害的病,难道我还要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来质问她吗?那样太残忍了。
如果她时日无多,那我又是否应该成全她和岳恒两人,满足她离世前的心愿?毕竟岳恒会马不停蹄的离开,对她绝对是上心的。
她是岳恒的初恋,是岳恒心里不可能磨灭的印记,如果没有我,也许他们早就复合了,但这样的想法在我脑海里仅仅是一闪而过就被我很快的否决了。
明明是何婉婉先放弃的岳恒,明明是岳恒先对我伸出的手,凭什么我却要做好人来成全他们两?凭什么一切悲哀的后果都让我一个人来承受?
我没有那么好心,用自己的爱情去成全别人的爱情,在同情也好,岳恒为了她要不声不响的离开两个星期已经是我可以容忍的底线了。
我想这次等岳恒回来,我就不和他吵闹了,这一件事我就当做不知道,当做我能为何婉婉做的一点点心意。
如果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我自然也会是义不容辞,但是要我让步,我不甘心,也不同意。想通了,心底也好受了一些。
“你也来了?”门外突然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居然是那个面瘫的私人医生,转念一想,他是岳致的人,又本来就对何婉婉有情,由他来照顾何婉婉,是在正常不过的了。不过既然他在这,李毅没来的事情,岳致会不会知道?
我脑海里乱成一锅粥,也没有在意对方递过来的水,在我看来也不过是在招呼客人而已,完全没有意识到原先对我态度蛮横的人怎么突然如此平静。
“她的病需要静养,但是也需要尽量保持好心情,以后你有空就多来看看她吧,毕竟你们女人,有些对我们不好说的话,也许她会对你说也说不定。”
我愣了一下,第一次听到这个面瘫说这么多话。回过神来才发现我在走神的时候已经被他拉来了病房外面,站在门口说话。
下意识的喝了一口手里的水,我皱着眉头有些惆怅,“不是我不愿意陪她,其实我也很愿意帮忙,但是她似乎不是很喜欢我,我怕反而刺激了她的情绪。”
“既然你知道会刺激她,为什么还来?”医生冷笑一声,“你来的目的不就是刺激她嘛,现在又装出一副姐两好的样子,果然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刚刚他还一副冰释前嫌的样子,怎么一瞬间又恢复了本性,我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转不过来弯了,刚想开口反驳,却发现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连他的身影都看不清楚。
似乎有好几个他在我的眼前乱晃,我的大脑越来越晕,心里咯噔一声,此刻感觉到危险却也太晚了,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遭遇这一天,简直就像是电视剧里的情节,被别人药晕绑架在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仓库里五花大绑。
看来我的警觉心还是太低了。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我有些欲哭无泪。绳子捆得太紧让我感觉自己身上生疼,大约已经被勒出了印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扔进来时候的姿势问题,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腿完全麻木失去了知觉,根本没有办法站立。
果然网络上说的那些什么自保方法全都是扯淡的,什么自己割断绳子还不忘捡一根木棍蹲在门口等着打晕看守的人。
我也曾经想过如果我有那么一天我一定如何英勇,非要教训这几个胆大妄为的匪徒不可,可是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除了大约感觉出来这里是一个仓库之外,什么都想不出来。
不知道是因为本来就是在晚上还是这个仓库没有窗户的原因,整个空间没有一丝光亮,伸手不见五指。
刚刚醒过来的时候我还想过还好对方一时疏忽忘记蒙住我的眼睛,现在才明白对方并不是疏忽,而是根本就不需要多此一举,即使他们什么都不做,我也什么都看不见。
我不爱吃蔬菜,一直有夜盲症,到了晚上就瞧不见东西。如果没有这个毛病的话,也许我还能朦朦胧胧看见一些轮廓,可是偏偏我就是有这个毛病的。
我忽然有种命中注定的感觉,此刻我周围一片黑暗,腿脚又失去了知觉,完全没有反击的可能性,也许我注定丧命于此也说不定。
岳恒前脚刚走,后脚我就出事被绑来了这里,也许也是命中有缘无份吧。只可惜了我们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等到她2个星期之后归来,也不知道我的尸首有没有被发现,是不是已经火化下葬了。
母亲知道了之后会很伤心吧,她们二老只有我一个女儿,我又一直不争气,先是死活不听他们劝告和林峥这个渣男在一起,后来又干脆是把自己的命都玩上了。
可怜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养了个女儿没有享受到齐人之福就不说了,居然还要体验儿女走在自己之前的痛苦,这么多年来,我居然还没有好好孝敬过父母什么。
如果我有幸活着出去,一定要回去看看他们。还有妈妈早就看上了却舍不得买按摩器,爸爸一直舍不得喝的茅台,也一起买了回去看看他们。
想想这么多年我一直用H市花销太多,赚的没有花的多来做借口,一年也给他们买不了几次礼物,到了这种时刻才知道想念父母的好,我真是罪孽深重。
我害怕的瑟缩着,在这样一个关人的仓库里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清理过,有些难闻的味道在鼻尖蔓延,似乎下一刻就会有蟑螂老鼠突然跑出来在我面前爬过,而我却看不见他们。
恐惧一点一点的淹没了我,我睁着眼不让眼里的温热流下来,生怕这最后的温暖流下去后就不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