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 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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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马车正在官道上飞驰，马车后不远一对骑兵紧紧追赶。

    幸好吴潭机警，那日一看完账本吴潭就觉得青州刺史不会放过他们这些知道内情的人，于是他毫不耽搁就让吴玫收拾细软马上跟他上船走水路去长安找狄风。但是一出门还被刘福平留下暗中监视的人发现了。事关自己的生死，刘福平得到消息后也不再犹豫，他立刻通知了青州东卫府军的都尉薛龙带上人马赶来劫杀吴潭一行人。吴玫此时一边不时回头透过车窗看着越来越近的追兵，一边对吴潭道：“阿弟都是姐姐连累了你，你把姐姐放下吧！”

    “说什么呢？放下姐姐我吴潭还是人吗？再说就算放下姐姐你以为他们会放过我这个知情人吗？别担心了姐姐，离码头已经不远了，我们只要上了船就不怕他们了。”吴潭一边安抚姐姐一边又催促驾车的随从“阿忠在快点！”

    别看吴潭嘴上说的轻松，可心里比谁都焦急，自己的马车跑不过府军的越骑，这被追上只是迟早的事，自己死了无所谓可他不想刚刚见到的姐姐也和自己一起死在这里。

    “副岛主，这样不行，离码头还有一段距离……让属下留下拖上一拖……你们先走！”一名随从策马赶了上来，大喊了几句就调转马头就向着身后的追兵迎了过去。

    “阿成回来……”吴潭忙对着车窗外大喊，但阿成没有听命而是义无反顾的冲了回去。

    阿成是风火帮的老人，也是最早跟随赖文忠投靠狄风的混混之一，因为他不认字所以到现在还只能给吴潭做一个亲随，可就是这样他也满足了，现在他的家人已经搬到了济州岛，生活和以前比更是天壤之别，他自己跟随狄风打过弥勒教，打过高句丽，以前的混混如今才是真正的爷们，杀过的人没有八十也有一百了，在济州岛上新来的小家伙们都要羡慕的喊他一声成爷。阿成很享受别人的崇拜，更希望继续建功以保持别人的对他的尊敬，但现在济州岛太平无事，去哪里建功呢？如今机会来了，阿成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他只知道保护吴潭就是他的职责，为了这份职责丢了性命也无妨。

    阿成紧夹了一下马腹，把马速提到了最快，横刀在手看准了打头追来的骑兵护甲和脖颈间的缝隙，就在两马交错的瞬间，横刀挥出。噗~~一声闷响，一颗好大的头颅带着热血飞向了天空。阿成没有停止动作，俯身躲过了左边一名骑兵刺来的马槊，刀势反劈，借着马的惯性一刀把对方的右臂砍了下来，对方的骑兵一声惨叫，身体失去平衡，一头栽下马去。

    青州东卫长时间没有上过战场，哪里见过如此凶悍的手段，被阿成砍落两人后，青州骑兵被迫停了下来。

    薛龙一声大喝：“把他围起来！”

    隐隐听着身后传来的惨叫吴潭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空气中仿佛有血腥气传来。

    狄风的船队进入了白河川，这里是青州与运河的交汇处，前面水流平稳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芦苇荡，因为人迹罕至这里也是水匪经常打劫来往商船的多发地。微风吹动着芦苇发出一片的沙沙声，不时有几只受惊的水鸟啾啾鸣叫着飞向了芦苇丛的深处。

    太静了，这种水深而芦苇遮挡了视线的环境很容易让人感到莫名的恐惧。江中石刚要命令游艇前出打探，就突然听到在芦苇深处传来了几声惨叫。

    “什么情况？”狄风也听到了惨叫，他快步来到船头问江中石。

    “叫声顺风传来，应该在一箭之地左右，侯爷要不要派人去看看？”河道狭窄大船行动不便，而四周小水道如蛛网般密布，这样的环境大船很容易受到火攻袭击，江中石担心有埋伏，怕这惨叫是有人设下的诱饵，所以不敢专断而是询问狄风的意见。

    “人命关天，还是派人去看看吧！”狄风答道。

    “得令！”江中石行了一个军礼，转身吩咐两艘斗舰离开大队向着芦苇深处打探。

    吴潭知道青州刺史不会放过自己一行人，可他不怕，因为阿成用生命给自己争取了上船的时间，吴潭带的船虽说不是战船，但也是济州岛研发的最新型的商船，船身加了护甲，攻防一体，且航速极快，只要到了水上任由青州刺史一手遮天也别想拦住自己。可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和水匪还有勾结，更没想到由于不熟悉航路自己的船竟然被逼到了这不见边际的芦苇荡中，新型商船在宽阔水域可以仗着船坚甲固横冲直撞，可这里航道狭小大商船反倒不如水匪的小船灵活。

    因为要来内地，出于朝廷禁忌吴潭把船上原本装载的重型武器全都卸了下来，如今被水匪这一围攻吴潭一行陷入了困境。

    “副岛主咱们的弓箭不多了，船员又死了两个，再这么下去咱们会被这帮混蛋慢慢磨死。实在不行我们放他们上船来一个刀口见红的硬拼还痛快一些，这样被动挨打太窝囊了！”阿忠被打出了火气，因为唐律规定私人不准许装备强弓劲弩，出发之前谁也没料到会在内地遭到围攻，除了几张猎弓吴潭他们只带了几把横刀护身。现如今被小小的水匪追着射杀却还不了手让久经战阵的阿忠还有这么窝囊过。

    “不能让他们上船，我们只有十几人，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斗不过这上百的水匪，再说这些也不全是水匪，没看见他们的长矛和十字弩吗？这其中应该混杂着府军……加速撞开前面的船，我们冲出去……”吴潭看着被对方压制躲在船舷后抬不起头来的船员，除了硬闯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破敌。

    “在这里我们的船速度太慢，根本撞不着这些小船啊！这帮混蛋这会远远放箭憋屈死爷爷了……”阿忠忍不住爆出粗口，不过他到是有点小庆幸，这些混蛋虽然烦人，但幸好他们不知道用火攻，这要是用火箭攻击，就算自己的船装了护甲也没用。

    好的不灵坏的灵，阿忠话音未落，就见一只火箭嘭的一声钉在了船舱之上，紧接着嗖嗖嗖，一支支火箭接踵而来。

    “救火！”阿忠一声大喊。船员们纷纷起来扑打燃烧的火焰。

    “啊……”一名船员刚一起身，就被一支流失射中了胸口，扑倒在甲板之上。

    看着船员又少了一个，吴潭的心沉了下来，他觉得自己连累了这帮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也对不起刚刚相认的姐姐，他喃喃“阿姐，没想到刚一见面就要和你葬身在这里，这是天意啊！希望吴潭下辈子能补偿你受的苦……。”

    正在吴潭绝望之际，只见堵前方水匪的小船突然一阵骚动，紧接着两艘斗舰出现在视野之中。

    “宁州斗舰！”这斗舰船身的标志吴潭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宁州水师的斗舰，船身上面画着的骷髅头是狄风的专利。

    “有救了！”吴潭忙对着阿忠大喊“快打旗帜！”。

    阿忠也看到了斗舰的出现，没等吴潭吩咐他早已匍匐着来到了桅杆旁，一把把济州岛的旗帜拉了起来。

    斗舰上的士卒一看到遭受围攻的大船竟然打出了骷髅旗，马上毫不犹豫的调转床弩，对着前方的小船就是一个三箭齐发。

    嘭嘭嘭……三声闷响，手臂粗的弩箭在这么近的距离立刻就把小船打的碎成了几段。

    其余的小船纷纷躲入了芦苇荡内，有几艘胆大的想要靠近斗舰，可刚一接近射程，就被斗舰上弓弩手给射成了蜂窝。同时斗舰也给江中石的船队发出了信号。

    三长两短的号角声传来，江中石马上吩咐另外两艘斗舰围堵了过去，舰队也徐徐改变了队形，战斗队形拉开，船上的甲士纷纷进入了战斗岗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