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敌不动我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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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咏琳一气起来就口不择言，她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撒起泼来跟骂街的女人没什么两样。可一遇到周子衡，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周子衡不想吵架，可他总有这样的本事让方咏琳忍无可忍地找他吵架。

    周子衡似乎有些惊讶，因为方咏琳轻而易举地甩开了他的手，怒气冲冲地上了二楼。周子衡再没有追来，也没有回主卧睡觉，可方咏琳真的不想再去追究了，这时她只想好好地睡一觉，片刻把他的影子从脑海中赶走。

    方咏琳睡得很浅，第二天早上不知是幻觉还是真的听到有脚步声，她很快就醒了。揉揉惺忪地睡眼，方咏琳坐起来，一眼撇到床头的纸袋愣住，是昨天周子衡给她，却被她扔在客厅的礼服。方咏琳微微一愣，难道是他拿进来的？

    她很快起身下楼，徐管家看到方咏琳起床说道：“周太太，早上好。我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周……子衡呢？”方咏琳揉揉头发问道。

    “周先生刚刚出去了。”

    “出去了？什么时候？”

    “大约五分钟之前，他从您的卧室出来后走的，我还以为您是知道的。”

    “嗯，我知道了。”方咏琳胡乱点点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跑上二楼站在阳台上看外面。这时司机刚好替周子衡关上车门走到驾驶席，车子的玻璃贴的黑漆漆的，没有一丝缝隙，方咏琳根本看不到车里的场景，汽车很快驶出了她的视线。

    方咏琳坐在床边对着那件礼服发呆，神思困倦。细细想来这真是第一次周子衡为自己买东西，他和她的关系缺失了六年的空白，她甚至记不起她是抱着一种怎样的态度挺过来的。

    可是现在，难得他肯花些工夫对她好，可她竟然生了气，结果等他走了，又是痴痴地看着他发呆。有时连她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为什么看到周子衡会如此郁闷而纠结，完全都不像是自己原来的作风。

    方咏琳心里闷闷的，可又拉不下面子来和他道歉。明明是周子衡做错在先，可她总归是心里难受得如同被小白鼠又抓又挠一样。方咏琳觉得自己实在是无可救药了，总见风就是雨的，不把事情搞得无法收拾就不罢休。

    晚上周子衡照样回来吃晚饭，方泰勇依旧不在。方咏琳斜眼瞧瞧周子衡，他神色不变，好像昨天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这样却让方咏琳觉得十分气馁。

    周子衡只见她神色怏怏，眼神不明地盯着自己，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回视着她，似乎想要明白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尖锐而又尴尬的沉默。

    方咏琳低着头，眉毛都快扭到一块去了，周子衡只觉得好笑，他更是不动声色，气氛微妙地沉默着。

    方咏琳放下筷子，轻咳一声：“那个……”

    这时周子衡的手机响了。

    周子衡看了一眼手机，微微一皱眉，却一闪而过，他说：“抱歉，我接个电话。”

    周子衡走到露台上接电话，已经酝酿到喉咙口的道歉又被生生咽了下去。虽说昨天方咏琳刚刚和周子衡吵过架，可却仍是忍不住疑神疑鬼胡乱猜疑。

    周子衡打了将近五分钟才进来，他放下手机，拿起湿巾擦了擦手说：“我要出去一趟。”

    方咏琳立即警觉地问：“谁的电话？”

    周子衡并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我晚上晚点回来，你早点睡。”

    “能不能不去？”

    周子衡干脆地忽视了她的话，拿过车钥匙就走了。

    “砰”地一声关门，方咏琳觉得自己又一次被抛弃了。

    方咏琳不甘心，她窸窸窣窣鼓捣了一阵，很快也出了门。

    司机看到方咏琳很惊讶：“周太太，周先生刚走。”

    “啰嗦！”方咏琳一脚跨进副驾驶室，“你跟上周子衡的车，别让他发现。”

    司机大气都不敢喘，抬脚踩了油门。跟踪周子衡？这么刺激的事竟然也让他遇上了。

    周子衡开车和他的人一样，稳重的几乎古板。速度不疾不徐，或许他并没有意识到有人跟在他身后，他在市中心的一家私房菜馆停了车就进去。

    方咏琳生怕一不留神就跟丢了，急急地让司机也停了车，匆匆跟进去。

    在大堂转了一圈，却没有看到周子衡的身影。方咏琳不由有些急，竟然这么一会时间也把人跟丢了，正在气恼间，周子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在找我？”

    “我……我只是没吃饱，碰巧来这边吃饭。”方咏琳死鸭子嘴硬，可显然这个借口没有丝毫说服力。

    周子衡眸子蕴了笑：“真巧，我也没吃饱。我刚刚订了一个包间，不然一起吃？”

    谁怕谁！方咏琳瞪了周子衡一眼，跟着他进了一个包间。周子衡应该是刚刚订了包间，连菜都没有上，服务员为两人到了两杯水，周子衡用手指一指杯子：“喝茶。”

    方咏琳看了周子衡一眼，理直气壮地喝了一口茶，还不忘挑衅地看了周子衡一眼。

    周子衡无视她的无赖，低头翻着菜谱：“你想吃什么？”

    就好像跟真的似的。到底是方咏琳沉不住气，斗智斗勇她都不是周子衡的对手，方咏琳放下杯子：“你出来干什么？是不是来见你的小女朋友？”

    周子衡终于不再看菜谱，他抬起头看着方咏琳，语气见似笑非笑地调侃：“我出来吃饭啊……”

    “周子衡！”方咏琳对他怒目而视。

    周子衡很满意看到方咏琳生气的模样，他慢慢收起笑，冷冷地看着方咏琳。方咏琳被他无故一惊，身体本能地后退，咚地一声撞在椅背上。好在椅背能够完全让她贴着身子，她觉得好像有了支柱一般，抬眼冷冷地瞪回去。

    敌不动我不动。方咏琳咬住嘴唇，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这次绝不能输了气场，好歹得为自己争回一点颜面。

    显然周子衡没那个心思和她耗下去，他懒懒抬了一下眉：“我说，你闹够了没有？连跟踪都想得出来，你到底有多想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