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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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什么事了？”

    一进门，衙役就迎上了蔡监使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心里顿时有些没底。

    衙役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正悠哉悠哉喝茶的连之白，见他没什么反应，便恭恭敬敬地将信递了上去。

    “回大人的话，并无什么大事，只是有一老妇跪在贡院门口，请我将这封信交予监使和院君大人。”

    “咳咳，咳咳……什么老妇？太不像话了，她不知道贡院是重地吗？你怎么做事的，赶紧请她离开！”

    原本正在悠哉悠哉喝茶的连之白听到这话，立马一跃而起，激动之下差点没把茶碗打破，身上也被滚烫的茶水烫的不轻，但他此时可顾不了这么多。

    有人居然跑到贡院门口告状，摆明了是不信任他这个县令，这简直就是打脸！

    连之白现在本来就有些心虚，这个老妇的到来更是火上浇油。要知道这里面还有他两位顶头上司，真要有人告状，他肯定是脱不了一个不治之罪……

    “连县令，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府贡院院君扫了连之白一眼，言语之间有些不满。

    好你个连之白，平日里是怎么治理和县的，看看，别人告状都告到贡院来了！

    连之白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脸色立马一变，低着头故作惭愧地说道：“两位大人见谅，属下是惭愧啊，没想到在我管辖期间，会出现这等事……”

    “行了，看看信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蔡监使黑着脸打断了连之白的话，要不是看在和县还出了个圣前童生的份上，他的语气恐怕会更加不善。

    说着，蔡监使接过了信，都不用刻意去看，就看清了信上的几个大字：监使亲启，学生苏怜拜启。

    “这？”

    蔡监使心中奇怪，这个苏怜几个时辰前不是才离开吗，怎么又会送来这样一封信？难道这和他身上的伤有关？

    想到这，蔡监使三下五除二就把信拿了出来。

    “学生苏怜，和县一小书生也，若非走投无路，学生万万不敢叨扰，还望大人海涵。学生苏怜，年十五，家有幼妹相依为命，日子清苦但也其乐融融。然幼妹日前上香，清白差点毁于李氏之子李恺，学生状告官府，非但未能将案犯绳之以法，反被以诬陷罪论处。后又遭李恺上门打砸报复，学生更是被堵在家门，遭人暴打。幼妹年幼，见我昏迷，绝望自尽。学生醒后，拖着病体奔赴考场，幸得仙气灌体，身体已然无恙，然心中实在放不下幼妹之死，只得早早离去。但学生势单力薄，李恺恐又上门报复，学生只好寻求大人帮助，为我幼妹伸冤！大人得此信时，李恺已至，学生苏怜顿首。”

    信纸上只有寥寥几行字，但蔡监使看完信的内容之后，脸色已经阴沉地快滴出水了。

    难怪苏怜会提前离开，难怪他会特意将信送到贡院……

    “连之白，你很好，很好……”

    蔡监使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连之白，接着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连之白听到这话，心里顿时一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院君大人，此处交予你，我有点事要去办。”

    蔡监使最看不起连之白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更何况这个小人还差点让百年不遇的圣前童生命陨，一想到这，蔡监使连多和连之白说两句话的兴趣都没有了。

    出了贡院以后，蔡监使找到了张大娘，一路边走边和张大娘谈话，不多时就来到了小巷前，正好听见了李恺的威胁。

    “你就是李恺？”

    蔡监使说着，还不忘上下打量李恺，他发现这个小子长得油头粉面的，但眼神之中总是有意无意地流露出一种睥睨的神色，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纨绔子弟。

    “学生正是李恺，请问您是？”

    李恺面对进士也不敢造次，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心里盘算着对策。

    “很好很好……”蔡监使笑了笑，但随后脸上的笑容就立马消失了，“来人，先把他给我扣押起来！”

    随着蔡监使一声令下，巷子外的几名衙役立刻冲了进来，将李恺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后者脸上顿时沾满了灰尘。

    “你们干什么？！你们居然敢抓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李恺何时受过这种待遇，狼狈之下也顾不了什么礼仪尊卑了，破口大骂起来。

    “苏怜何在？”

    蔡监使像是根本没有听到李恺的威胁，转而向人群问道。

    但这些人都不答话，神色凄然。

    见此情形，蔡监使心里顿时一沉，板着脸朝屋子里走。

    李恺的手下见自家主子都被抓了，也顾不得缠住赵虎，立马手忙脚乱地想要朝外跑，但还是被几位衙役给死死制服住了。

    没有了束缚，赵虎立马扑到苏小懒面前，发现后者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小怜，你没事吧？！小怜！”

    见苏小懒这个样子，赵虎感觉心跳都漏了两拍，但随后他就发现了不对劲，苏小懒身上没伤啊……

    难道那把匕首杀人于无形？

    想到这，赵虎更加伤心了，也顾不得维护自己硬汉的形象，大哭了起来，颇有山摇地动的架势。

    但苏小懒此时什么也听不见，刚才那一幕让她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境界。

    苏小懒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慢了，风、远处的虫子、赵虎的脸……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苏小懒根本不用刻意去看，就能清楚地感受到十米之内的一切事物，就好像这片天地完全被她掌握在了手中，她想让它变快它就绝对不会变慢，想让它变慢它也不会变快。

    苏小懒仿佛就是这十米天地的主宰，这种感觉实在太奇妙了，苏小懒意犹未尽，想要再多感受一会。

    可好景不长，这种感觉只维持了短短一分钟，苏小懒就觉得浑身无力，体内的仙气消耗一空，她也就只好恋恋不舍地从这种奇妙的境界之中退了出来。

    一出来，苏小懒就听到了赵虎那惊天动地的哭声……